齊萱兒穿了一件黑色的絲質睡衣,裡面卻是真空的。
她坐在酒櫃邊的轉椅上,左手夾着一支女士香菸,右手拿着一支紅酒杯,杯裡的紅酒在她的眼裡宛如鮮血。酒櫃上的紅酒瓶子已經空了,倒在那兒靜止不動。
齊萱兒的臉色緋紅,眉宇間帶着淡淡的憂傷。
房間裡沒有開燈,只有酒櫃上的半截紅燭在閃着微弱的光芒。
電話響了,齊萱兒叼起煙,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微微一變。
“你們還想做什麼?”齊萱兒問道,她的聲音有些嘶啞,隱隱帶着恐懼。電話裡傳來一個女孩稚嫩而又甜美的聲音:“萱兒姐姐,你怎麼了?”齊萱兒沒有說話,她拿着電話的手開始發抖,女孩說道:“萱兒姐姐,小蕊想你了,所以沒經過你同意就來看你了,小蕊就在你的門口,能給小蕊開個門嗎?”
齊萱兒恐懼地看了看房門,牙齒緊緊地咬住嘴脣。
“咚咚……”敲門的聲音,很輕,很有節奏。
齊萱兒站了起來,走到門邊,深呼吸了一下然後把門打開,門外站着一個十二、三歲月的小女孩,小女孩長得很漂亮,她的臉上還掛着甜甜的笑。
看到齊萱兒,女孩好象很是開心,雙手拉住了齊萱兒的手輕輕搖晃着:“萱兒姐姐,蕊兒想死你了!”齊萱兒淡淡地說道:“是想我死了吧?”小蕊象是撒嬌一般:“姐姐,你不想讓小蕊進去坐坐嗎?”齊萱兒輕輕掙開了她的手,身子讓了讓,小蕊揹着手進了齊萱兒的家。
齊萱兒輕輕關上了門。
小蕊看到酒櫃上的蠟燭,紅酒和香菸,微微一笑:“萱兒姐姐很會享受嘛。”
齊萱兒打開了客廳的燈,然後在沙發上坐下:“你們到底想怎麼樣?”小蕊聳了聳肩膀:“我並不想怎麼樣,萱兒姐姐,你也知道,蕊兒只是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我只負責替老闆傳話,想怎麼樣的是老闆,所以萱兒姐姐,你別生我的氣嘛!”
小蕊也在沙發上坐了下來,她拿起茶几上的香菸,掏出一支聞了聞:“萱兒姐姐,吸菸的感覺真的那麼好嗎?”齊萱兒冷冷地看着她,小蕊是個孩子,可是誰要把小蕊真正的當成個小孩,那麼他會死得很慘,死了也不知道爲什麼。
齊萱兒並不是真正忘記了那兩天發生的事情,她是不敢想,不願想。
敲門聲又響了起來,齊萱兒的心裡一驚,自己住的地方是很隱秘的,知道的人並不多,除了海軍情報處的處長淳于陽剛,就只有軍安局的兩個聯絡員了。齊萱兒站了起來就準備去開門,小蕊攔在了她的面前:“萱兒姐姐,你還是先回屋換身衣服吧,你這個樣子接待客人不太雅觀吧?”
小蕊的話讓齊萱兒的臉上微微一紅,但她還是想去開門,她希望能夠及時地向來人示警,讓他們知道自己這兒已經不安全了。
小蕊沒有讓開的意思,擡手推了齊萱兒一把,齊萱兒向後退了一小步。
小蕊的臉上還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萱兒姐姐,你最好照我說的話做,我會幫你招呼客人的。不然……”小蕊臉上的笑容沒有了:“後果你應該知道!”
齊萱兒的面色蒼白,她退卻了,向自己的房間走去。
小蕊過去把門打開,門口站着的是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帥小夥。
“帥哥哥,請問你找誰?”小蕊微笑着問道。帥小夥擡眼往屋裡望了望:“我找萱兒!”小蕊說道:“萱兒姐姐正在換衣服,你是?”帥小夥微笑着蹲下身子:“小朋友,你又是誰啊?”小蕊回答道:“我是她表妹。”帥小夥說道:“小表妹,你好,我叫路北,是你萱兒姐姐的經濟人。”
小蕊笑道:“原來是路哥哥啊,請進來吧。”
路北進了屋子,小蕊把門給關上了。
路北的心裡有些疑惑,齊萱兒什麼時候有個表妹的?還有,按照規定齊萱兒是不能把這個地方告訴任何人的,哪怕是她的表妹。不過面對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路北也不好說什麼。
小蕊請他在沙發上坐下,她的一雙眼睛緊緊地盯着路北,然後笑道:“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萱兒姐姐提起過你呢?我記得萱兒姐姐的經濟人應該是個女的,叫亞玲吧?”就在路北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小蕊跳了起來,左手抵住路北的額頭,用力一推,右手銀光一閃,路北的咽喉處鮮血噴出,小蕊卻已經退出了很遠,衣衫上沒有濺到星點血花。
小蕊揹着手,臉上帶着天真爛漫的笑容:“血花真美!”
齊萱兒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臥室門口,一隻手緊緊地捂住自己的嘴,眼睛裡噙着淚花。
小蕊斜着頭望向齊萱兒,向她輕輕招了招手:“萱兒姐姐,來啊!”齊萱兒木然地走了過來,小蕊指着路北的屍體問道:“萱兒姐姐,你應該認得他吧。”齊萱兒用力地搖了搖頭,她說不出話來,她感覺到胃裡冒出酸水,想要嘔吐。
小蕊收起了笑容,沉下了臉:“萱兒姐姐,過來啊,搭把手,一會再有客人來嚇着人家可就不好了。”齊萱兒望着她那張稚嫩的臉,心裡很是恐懼,她木然地來到客廳,幫着小蕊把路北的屍體搬進了客房裡。
小蕊拉起她的手,讓她在沙發上坐下:“姐姐,你先坐坐吧,我給你倒杯水,然後我再把這裡收拾乾淨!”小蕊果然去給她倒了杯溫水,遞到她的手中,那笑容又浮現在小蕊的臉上:“我收拾一下,我想我們的重要客人應該馬上就要到了!”
小蕊從廚房裡找來了抹布、拖把,賣力地收拾着,不一會客廳裡的血跡就已經清理得乾乾淨淨。小蕊這才重新坐到了齊萱兒的身邊,她用小手揉了揉自己的腰:“好累。”
齊萱兒的臉上沒有表情,一雙眼睛空洞地望着小蕊。
她不是第一次見小蕊殺人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一個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爲什麼會這麼狠,殺人的時候甚至連眉頭都不皺一下,更別說眨眼了。她有些恨自己,如果那天自己堅持一點,大不了就是一死,死了一了百了也不用這樣擔驚受怕了。而且自己還害死了自己的戰友,同伴。
小蕊拿起茶几上的一個蘋果和水果刀,很認真地削着。
這蘋果也是小蕊剛剛當着齊萱兒的面擦拭乾淨的,原本蘋果上沾滿了路北的血。
小蕊把蘋果削好,遞給齊萱兒,齊萱兒哪裡敢接,她又忍不住乾嘔了起來。
這時又響起了敲門的聲音,小蕊微笑着說道:“姐姐,我們尊貴的客人來了!”齊萱兒面如死灰,小蕊拿着那個削好的蘋果走到門邊,打開了門。
門開了,淳于陽剛看到了一個滿臉帶着天真的笑容的美麗小女孩,小女孩輕聲問道:“叔叔,你找誰?”淳于陽剛眼睛瞟向了小蕊身後表情木訥的齊萱兒,然後微笑着對小蕊說道:“我找萱兒。”小蕊側身讓淳于陽剛走了進去。
淳于陽剛坐了下來,望着齊萱兒爽朗一笑:“哈哈,小齊啊,這是你妹妹吧?真是乖巧。”小蕊坐在了齊萱兒和淳于陽剛中間的那張小沙發上,她把手中的蘋果遞給了郭於陽剛:“叔叔,才削好的,姐姐不吃,你吃吧?”
淳于陽剛接過蘋果,並沒有急着吃,而是對齊萱兒說道:“小齊,你的臉色很難看,是不是生病了?有病得趕緊看醫生,別拖,拖久了小病都會拖成大病的。”齊萱兒的眼神很複雜,她的內心也很紛亂。
到底應該不應該提醒淳于陽剛注意一點呢?
淳于陽剛見齊萱兒並不說話,他微笑着說道:“這樣吧,我懂一點醫,我給你把把脈吧,看看有沒有什麼大問題。”說罷他站了起來,向齊萱兒走過去。
小蕊就坐在他們中間的沙發上,她靜靜地望着淳于陽剛,她的心裡對淳于陽剛充滿了不屑,在她看來,淳于陽剛所謂的把脈不過是因爲起了色心,想要一親芳澤,她是知道淳于陽剛的真實身份的,她打心眼裡看不起這種好色而又假公濟私的人。
可就在淳于陽剛走到小蕊的身邊時,小蕊眼前一花,她感覺到一個冰冷的堅硬抵住了自己的額頭。她吃了一驚,她不知道淳于陽剛怎麼會突然向自己發難,淳于陽剛的動作太快,快到她自己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齊萱兒,你是不是有必要跟我解釋一下?”淳于陽剛繞到了小蕊的身後,面對着齊萱兒,他把小蕊攔在自己和齊萱兒的中間,看來他對齊萱兒也起了疑心。
齊萱兒站了起來,她沒想到淳于陽剛會對小蕊下手,她的心裡有喜有憂,喜的是淳于陽剛竟然能夠識破小蕊,憂的是一旦小蕊出事,自己的父母就會很危險。齊萱兒艱難地說道:“淳于處長,你這是幹什麼?她,她是我表妹,你不能傷害她。”
淳于陽剛冷笑道:“表妹?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個表妹,有什麼話等到了處裡你再慢慢解釋吧!”淳于陽剛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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