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河省離燕京不遠,華威他們沒有在鬆源停留,押着畢禮便趕回了燕京。畢福也跟着上燕京去,一來畢福對於畢禮的事情知道得不少,二來華威覺得這樣也是對他的一個保護。
華威受的傷並不輕,對於這一點畢福的心裡多少有些內疚,如果他及時對畢禮出手,讓畢禮沒機會對華威下狠手的話,華威也不會這樣受傷了。
陸優已經給華威進行了簡單的包紮,不過這傷雖然不輕,在他們看來卻並不怎麼嚴重,他們都是經歷過槍林彈雨的,什麼樣的傷沒有捱過。華威望着畢福笑道:“老鬼,別沮喪着臉,我死不了。”畢福搖了搖頭,嘆了口氣:“華老頭,都那麼大年齡了,還這麼拼命做什麼?”華威說道:“我就是天生的勞碌命,閒不住!”
舒逸接過嚴正遞來的煙。
嚴正說道:“小鎮他們已經搜出了那個製造僞鈔的地下印刷廠,不過卻沒有抓到人。”喻中國說道:“老嚴,我有些擔心啊!”嚴正望着喻中國,沒有說話。喻中國說道:“假如小鎮不能夠拿出有力的證據,證明地下印刷廠與那個漭鎮印刷有限公司有什麼關聯的話,王馨麗他們我們就必須放了,那樣一來,我們就被動了,他們要是咬着不放,還不知道怎麼善後。”
舒逸淡淡地說:“你們沒發現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嗎?”嚴正眯着眼睛問道:“什麼?”舒逸微笑着說:“你們的電話一直都沒有響過!兩個這樣的大行動,牽扯到兩大世家,居然電話都沒有響,正常嗎?”
嚴正看了看喻中國,兩個人的臉上都露出了茫然,舒逸說得不錯,無論是鍾離家還是畢家,在政界也都有着盤根錯節的關係,兩邊的行動都已經結束了近兩個小時了,居然沒有一個相關的電話打進來,確實很不正常,換做平時,兩人的電話應該都要被打爆了!
嚴正笑了:“舒逸,你既然發現了這個問題,那你說說,爲什麼會這樣?”舒逸閉上了眼睛,緩緩地說道:“因爲大風暴之前總是難得的風平浪靜,兩位領導,你們可得挺住啊,指不定是什麼樣的暴風驟雨!”喻中國說道:“你小子這口氣怎麼好象是興災樂禍啊?”舒逸忙聳了聳肩膀:“冤枉,我可沒有。”
嚴正說道:“正經點!”舒逸嘆了口氣:“這些人都在觀望,因爲目前消息一直封鎖着,他們只知道我們動了漭鎮印刷有限公司和畢家,知道我們扣了些人,可他們卻不知道我們是不是找到了什麼有力的證據,如果一旦他們知道我們什麼都沒查到的話,兩位領導,結果你們應該能夠想象得到。”
舒逸說到這裡,擡起頭輕聲說道:“搞不好你們的帽子會保不住了!”
嚴正皺起眉頭,輕輕地搖了搖頭:“帽子保不保得住已經不重要了,我更擔心的是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會付諸東流。唉,我還是太草率了。”喻中國說道:“老嚴,別喪氣,至少現在我們還有時間,再說了,這個決定不是你一個人做的,我也有份,要追究責任的話有我陪着你!”嚴正苦笑了一下:“老喻,你就別添亂了,我纔是真正的決策人。”
舒逸笑了:“我說,你們這樣就認輸了?”
兩人都望向舒逸,目光中露出了期望,喻中國說道:“我說小舒,你就別賣關子了,有什麼高招就給我們說說吧。”舒逸說道:“辦法是有,不過是笨辦法!而且風險也很大。”嚴正說道:“什麼辦法?”舒逸想了想說道:“我不能告訴你們,因爲你們知道反而會對你們不利,等會我會給南方打個電話,這件事情就交給我來辦吧!”
嚴正和喻中國聽了他這話,心裡已經隱隱明白了舒逸所謂的辦法應該是見不得光的,嚴正有些擔心地說道:“舒逸……”舒逸擡起了手:“二位領導,現在只能這樣了,而你們,根本就不知道有這檔子事。”喻中國拍了一下嚴正的手臂:“老嚴,事到如今,你就聽舒逸的吧。”
舒逸說道:“其實對於畢家這邊我倒不會過多的擔心,陸優不是打過電話來嗎?畢鋒死了,應該是畢禮下的手,而畢禮畏罪潛逃,臨逃走之前還想利用佯瘋的畢福暗殺師父,這些都是有鐵證的,而且他們還抓到了兩個黑西裝,應該就是他們的‘基因養成計劃’中的編號高手吧,所以畢家想要完全脫了干係並不容易,所以我們的手段只用用在漭鎮那邊就行了。”
鎮南方沒想到舒逸會給自己打電話。
“老舒,你總算捨得給我打電話了。”鎮南方的言辭之間滿是埋怨。舒逸哪裡會不理解,他嘆了口氣:“南方啊,你也知道我的處境,不和你們聯繫自然有我的道理,你沐姐姐發動沐家滿世界地找我,是你出的主意吧?”鎮南方笑道:“我就知道瞞不過你。”舒逸說道:“嗯,做得很好,這樣一來他們纔會相信我真正的走投無路,你們也真能耐,居然能說動廣叔給你沐姐姐做保鏢。”
鎮南方說道:“那是小惠的功勞,對了,沐姐姐還沒找到你啊?”舒逸說道:“我偷偷和她聯繫過了,告訴了她我的行蹤,不過我讓她繼續,動靜搞大些,專門找我出現過的地方去,讓人感覺她總是慢了半拍。不過她這兩日也該到燕京了,到時候我會和她見上一面。”鎮南方說道:“老舒,我怎麼聽起來你和沐姐姐見面也象是個陷阱呢?”
舒逸笑了:“當然是陷阱,就看有沒有人會一腳踩進來了。”
鎮南方這才說道:“老舒,你打電話給我一定還有別的什麼事情吧?”和聰明人說話就是不累,舒逸笑道:“知我者,南方也!”鎮南方忙說道:“別,你別給我下套,有事說事。”舒逸笑得更開心了:“喲,南方,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好了,你的審訊有結果了嗎?”鎮南方也正色了起來:“沒有,雖然我查到了王河香家的祖宅裡有兩條秘道,一條通往王家祠堂的後面,另一條通往地下印刷廠,可是她一口咬定這件事情她不知道。”
鎮南方說到這裡,嘆了口氣:“老舒啊,她這樣說我也沒辦法,畢竟她母親是十年前死的,那時候她已經嫁人了,也有人證明她幾乎很少回去,那就是座空宅,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對了,還有那個伙伕,他也一口咬定自己什麼都不知道。”舒逸輕聲問道:“有一個問題你想過沒有?”鎮南方問道:“什麼問題?”
舒逸說道:“你們是在鎮行政中心的食堂發現的通往地下印刷廠的地道,而在王河香的祖宅又發現了這兩條地道,如果從安全性來說,那些製造僞鈔的人員從王河香家的秘道通往地下印刷廠是最安全的路線,他們有什麼必要又在食堂那開一個口呢?”
鎮南方楞了一下,他確實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舒逸半天沒有說話,鎮南方輕聲問道:“我想不出,老舒,你說來聽聽!”舒逸嘆了口氣:“食堂那條秘道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後來開的吧!”鎮南方說道:“嗯,看上去是挺新的。”舒逸說道:“還不明白嗎?”鎮南方說道:“你的意思是有人怕我找不到那處所在,故意爲之的?”舒逸說道:“這便是請君入甕啊!”
鎮南方倒吸了一口冷氣:“老舒,這麼說,我這次的行動還是有些操之過急了?”舒逸說道:“是有些過急了,如果要四十八小時內你還拿不出有力的證據,這可就是一鍋夾生飯啊!”鎮南方沒有說話,舒逸說的是實情,他也在想,如果真是這樣,這件事情應該如何收場。但他突然醒悟了一個問題,舒逸既然打電話來提起這事,應該是想到什麼辦法了的。
鎮南方笑了。舒逸問道:“你笑什麼啊?”鎮南方說道:“老舒,我差點被你糊弄了,你打電話來一定是給我支招來了吧?”舒逸也笑了:“小鬼頭,原本想讓你再擔心一會的,誰知道你竟然這麼快又猜到了。”
鎮南方說道:“好了,老舒,你就快說吧,這都把我愁死了!”舒逸淡淡地說道:“人你已經抓了,如果沒有證據就該放了,這一放,所有的麻煩就來了。”鎮南方有些不耐煩了:“這還用你說?說重點吧,我的老大!”
舒逸說道:“我在想,如果有人想殺他們滅口呢?是不是你們就應該繼續先把人給保護起來?”鎮南方說道:“老舒,這招我曾經在郭軒的身上用過,再用恐怕……”舒逸說道:“怕個屁,就是所有人都知道是假的,只要沒有要說破,就算說破,只要做不出證據是你們做的,你這一手就算成功了,多保護她們幾天,我相信只要爭取到時間,一定就能夠有收穫。”
鎮南方說道:“高,老舒,還是你厲害啊!可萬一人家不領我們的情呢?”舒逸說道:“人在你手上,他們領情不領情還不是你一句話?不過你可得應付出鍾離家的人,嶽局長還在你那吧?”鎮南方馬上明白了舒逸的意思,他笑道:“放心吧,我會讓嶽局長髮揮作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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