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西餐廳的時候快十點了,汀蘭他們一直沒有給自己打來電話,莫非他們並沒有找到馬新蘭的那個所謂的男朋友嗎?舒逸掏出電話,給汀蘭打了過去。
“舒處!”汀蘭接起電話便叫了一聲。舒逸問道:“他們那邊還沒有消息嗎?”汀蘭說道:“嗯,還沒有,他們下午五點纔去的,應該沒那麼快。”舒逸又問道:“你還在我那嗎?”汀蘭說道:“沒有,沐姐姐讓我先回家休息,等有消息了再給你們電話。”舒逸笑了笑:“是我心急了,估計真要有什麼消息也得明天了。好吧,你好好休息。”
汀蘭並沒有急着掛電話,她笑着說道:“舒處,這個晚上有美相伴,特浪漫溫馨吧?”舒逸說道:“去,想什麼呢?”說完舒逸便掛斷了電話。
回到了住處,沐七兒正在和張峻閒聊着。見舒逸開門進來,沐七兒笑道:“喲,約會回來了?怎麼樣?燭光晚餐浪漫吧?”舒逸點了點頭:“相當浪漫,而且還有幸又認識了一個美麗的女孩。”張峻說道:“天哪,我應該堅持跟你一起去的。”
舒逸坐了下來,沐七兒給他泡了杯茶,舒逸喝了一口,然後美美地點上了一支菸:“唉,我可是忍了一晚上了,其實我很討厭西餐廳的,不能抽菸。”沐七兒說道:“怎麼樣,有什麼收穫?”舒逸這才正色地把燕飛對自己說的事情給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當然,其間遇到凌小月的事情他也說了,他着重地提了一下凌小月的背景,特別是與葉恆修的關係。
張峻聽完以後,輕輕地問道:“舒處,你相信燕飛的話嗎?”舒逸淡淡地說道:“那你說說,她爲什麼要說謊?”張峻想了想,搖了搖頭:“這個問題我還真說不上來,不過如果她在說謊,那麼老桂的話也就值得我們重新考慮了。”
舒逸微微笑道:“我從來就沒有真正完全地相信老桂的話,所以我對燕飛的話也很是懷疑,我想得更多的是如果他們真在說謊,那麼他們說謊的目的是什麼。”沐七兒皺了皺眉頭:“你懷疑的原因就是因爲他們所說的這些事情都不可思議對嗎?”舒逸點了點頭:“是的。”沐七兒說道:“我覺得有的事情雖然不能夠用常理去解釋,但並不表示不可能發生。”
舒逸說道:“你這話很象我的老師說的,他常常說‘存在即合理’。不過除非我自己真正的經歷過,不然我是不可能相信的。”舒逸很是堅持,沐七兒輕輕嘆了口氣,她知道想要說服舒逸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張峻說道:“舒處,我覺得沐姐的話也有一定的道理,至少我們應該做兩種考慮,一種是他們的話是真的,而導致李一鳴有這樣的能力的又是什麼,我們姑且說這是一種能力,甚至超能力吧。另一種便如你所說的,他們在對我們說謊,那麼他們說謊的原因是什麼?到底想達到什麼樣的目的?”
舒逸吸了口煙,眯着眼望着張峻,張峻讓他看得有點心慌,他知道自己這樣說或多或少有點和舒逸唱反調的意思,不過他覺得他必須這樣說,因爲在這一點上,他和沐七兒的看法是一致的。
舒逸擡起手,右手手指輕輕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眉毛,然後微微點了點頭:“也許你們說得對,我不能夠憑自己的經驗武斷地給出結果。”沐七兒笑了。
舒逸說道:“你們好象對那個凌小月的出現並不太關心?”沐七兒說道:“不就是一小女孩嗎?一次偶遇,有什麼大驚小怪的?”舒逸說道:“怪,很怪,首先燕飛他們爲什麼會選擇在凌小月家的餐廳和我見面?其次,在他們還沒有向凌小月介紹我的時候,她便向我露出了似曾相識的善意的微笑,再次,偏偏凌小月又是葉恆修最優秀的學生。”
二人聽舒逸這麼一分析,也都覺得確實如舒逸所說的這個女孩的出現並不尋常。
舒逸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有個預感,我還會和這個凌小月見面,只是不知道是以什麼樣的方式。”沐七兒笑了笑說道:“你真的那麼相信你的預感嗎?”舒逸點了點頭:“當然,我應該告訴過你,如果我沒有這種預感,很多案子可能會走很多的彎路。”
沐七兒柔聲說道:“既然你相信自己的預感,爲什麼就不能夠相信李一鳴的預知能力呢?你的預感還是針對未知的事情,而李一鳴卻是針對正在發生或者已經發生的事情,而他能夠預知的人還都是與他有過深入接觸的。”
舒逸楞了一下,自己的預感一向很準,甚至真的可以稱之爲一種能力,難道李一鳴果真能夠有那麼準確的預知嗎?他的心裡對於這件事情的懷疑慢慢開始有些動搖了。不過舒逸是個很理性的人,他說道:“或許有一天我會因爲某些事情改變我的看法吧,不過不是現在。我會努力去求證,去看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三人一直聊到十二點多鐘才各自睡去,由於張峻和他們居住在一起,所以沐七兒和舒逸也不好太過親近,還是自各睡在各自的屋裡。
一點半鐘,好容易入睡的舒逸被急促的電話鈴聲吵醒了。
“喂!”他看也沒看電話,慵懶地應答。
“舒處,葉然他們找到了一個馬新蘭他們經常出入的夜場。”汀蘭的聲音有些激動。舒逸坐了起來:“別激動,慢慢說。”汀蘭說道:“那個經常和馬新蘭在一起的人我已經按侍應生的描述畫了出來,你猜那人是誰?”
舒逸想了想回答道:“猜不出來。”汀蘭說道:“是吳麗梅,不過她總是喜歡一副男人的打扮,我們想她和馬新蘭會不會是那種關係。”舒逸脫口而出:“什麼關係?”汀蘭說道:“就是‘女同’啊!”舒逸皺起了眉頭,沒有說話,汀蘭問道:“葉然他們請示,是不是立即找吳麗梅問話?”
舒逸淡淡地說道:“都回去休息吧,晚了,明天大家休息一天。”汀蘭聽了舒逸的話呆了,這個消息好象並沒有對舒逸造成多大的震驚,反而舒逸的態度變得奇怪了。另外就是現在他們已經是在和時間賽跑了,舒逸竟然又讓他們放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汀蘭來不及問,舒逸卻掛斷了電話。
舒逸的睡意全無,他站到了窗邊,點上支菸。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案子查到現在怎麼又繞回到吳麗梅的身上去了?他不是沒想到過馬新蘭和吳麗梅之間會存在這樣的關係,不過在他的心裡就算兩人真是“女同”的關係,那麼男人的角色也應該是由馬新蘭扮演,怎麼會是吳麗梅呢?
孟芳菲提到的這個男孩真的不存在嗎?她難道就是想告訴自己吳麗梅與馬新蘭的關係不一般,僅止而已?不,如果真是這樣她完全可以直說,馬新蘭已經死了,她不用再顧忌什麼,這樣遮遮掩掩。舒逸抽了幾支煙,還是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他掏出電話給葉然打了過去,要了那家夜店的地址以及侍應生的聯繫方式。
他決定明天親自去見見這個侍應生,看看到底這是演的什麼戲。
舒逸推開窗戶,散去了屋裡的煙味,然後才重新睡下。
第二天一大早,舒逸接到夏哲淵的電話,說是有個很特別的人要介紹給舒逸認識,讓舒逸到他家去一趟。舒逸讓張峻在家裡盯着,然後領着沐七兒便去了夏哲淵的家。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王河東教授,華東師大的心理學教授。王教授,這位便是老朱的得意弟子,舒逸,這位是他的朋友沐姑娘。”夏哲淵介紹道。
舒逸和沐七兒和王河東寒喧之後大家便坐到了沙發上。
夏哲淵說道:“舒逸,王教授可是對共感覺有很深入的研究,還有一點。”他望了望王河東,王河東微笑着點了點頭。夏哲淵才繼續說道:“還有一點要特別告訴你的是,王教授自己也是一個擁有共感覺的人。我想你的很多疑問,王教授應該能夠給你解答。”
舒逸心裡一驚,他沒想到一個心理學教授竟然會是有共感覺的人。他楞住了,半天沒有開口說話。王河東微笑着說道:“怎麼了?嚇着了?”舒逸這才發現自己的失態:“對不起,王教授,我確實感到震驚,因爲王教授是我接觸的第一個有共感覺的人,所以一時沒有心理準備,讓你見笑了。”
王河東說道:“我和你的老師也是二十多年的朋友了,雖然不經常見面,以前多有書信往來,現在通訊發達了,我們也經常通話的。其實老朱對於共感覺也是很有研究的,甚至他的造詣不在我之下。”
舒逸點了點頭:“老師是個很博學的人,這一點一直是我努力學習的。”
王河東說道:“其實對於共感覺,我個人的見解,它並不能夠算是一種心理疾病,相反,我認爲它應該算是一種能力。李斯特你知道吧?那個世界著名的音樂家。”舒逸說道:“我知道,匈牙利著名的音樂家,我特別喜歡他的《愛之夢》。”王河東說道:“他就是有共感覺的人,也正因爲他擁有這樣的感覺,才使得他能夠取得這樣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