拆房子那明顯是不現實的,別的不說,就說蘇家自己也不會同意,一個家族的發祥之地怎麼可以說拆就拆,再說了,蘇家老宅已經可以算是文物了,舒逸可不敢去當這樣的惡人。
所以楊秀雲說完,舒逸只是笑了笑,事情如果能夠這麼簡單的處理,相信香江警方早就這樣做了。
楊秀雲顯然也想通了這一點,她的臉上微微一紅,尷尬地笑了笑:“說說而已,這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情。”
舒逸沒有繼續糾結拆宅子的事情,而是點了支菸輕聲問道:“你相信真有什麼厲鬼羅剎嗎?”楊秀雲搖了搖頭:“雖然平時我很喜歡看恐怖片,但從內心來說我不太相信什麼鬼啊神的,恐怖片於我來說,不過就是成人的童話故事罷了。”
舒逸“哦”了一聲,這個女人還真是重口味,童話故事大多都是王子公主,美好結局,有那麼血腥恐怖的童話嗎?
“其實你也不信,對嗎?”楊秀雲望着舒逸,舒逸淡淡地說道:“怎麼說呢,雖然我很想說我不相信,可是我相信我的人不會說謊。”
楊秀雲苦笑了一下:“你還真是個矛盾的人。”
舒逸歪頭看了他一眼:“是嗎?我倒不覺得我矛盾,有時候哪怕是親眼看到的,親耳聽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楊秀雲楞了一下,若有所悟,不過她卻不再說什麼:“社裡還有些事情,我就先告辭了,有什麼需要給我電話,我會密切關注蘇氏的動靜。”
楊秀雲走了,舒逸站在窗邊望着她那輛紅色甲殼蟲離開,皺着眉頭,若有所思。
不得不說,楊秀雲是個聰明幹練的女人,說話做事也極有分寸,如果需要一個助手,她會是最佳的人選。可是舒逸卻覺得這個女人不太真實,具體哪裡不真實他說不出來,這只是一種朦朧的感覺,彷彿她的身上披着一層神秘的罩紗,讓人感覺霧裡看花。
舒逸輕輕嘆了口氣,重新坐回到沙發上,拿起了那份報紙。
王媽過來給他換了新茶,舒逸把她叫住:“王媽,剛纔和你聊了這麼多,好象沒聽你提起蘇家的那個小姐?”王媽笑道:“你是說蘇藍吧?她這個人平時很少說話,在蘇家也很不起眼,我覺得沒有什麼特別的。”
舒逸是見過蘇藍的,這個女人看起來很懦弱,甚至有些膽小怕事的樣子,再聽王媽這麼一說,舒逸不禁對她有些好奇了,蘇白強勢,蘇青陰險,蘇藍懦弱,三兄妹竟然是截然不同的性格。
“蘇藍平日裡和蘇白蘇青兩兄弟誰更親近些?”舒逸問道。
王媽眯着眼睛想了想:“這個還真不好說,怎麼說呢,蘇藍讓人感覺她好象不是蘇家人一樣的,蘇家的大事小事她連關心的興趣也沒有。”
“那麼老爺在世的時候對她是什麼態度?”
王媽回答道:“挺好的,有好吃的,或者好玩的老爺總會給她留着,不過父女倆在一起的時候也沒有多少話說,反正我覺得小姐的性格有些古怪,就好象和蘇家格格不入的樣子。”
王媽回去做事了,舒逸在紙上寫下了蘇藍的名字,畫了個大大的問號。
電話響了,讓舒逸沒想到竟然會是蘇藍打來的,他苦笑了一下,真是說不得,說什麼來什麼。
“蘇小姐,你找我有什麼事嗎?”在蘇藍說明身份後舒逸輕聲問道。蘇藍好象有些緊張:“舒處長,我,我能和你當面談談嗎?”
“當然可以,時間地點你來定。”舒逸知道蘇藍的性格有些懦弱,膽子也小,讓她挑選時間地點能夠讓她覺得有安全感,這樣也會便於溝通。
蘇藍想了想說了個地方,然後問舒逸大概什麼時候能到。舒逸看了看錶:“這樣吧,四十分鐘以後見。”蘇藍“嗯”了一聲就掛斷了電話。
看來蘇藍的內心很焦急,不然她這樣出身豪門的千金小姐不會連說句再見之類的最基本的禮節都忽略了。
舒逸開着車說往約定的地點趕去,從住處到蘇藍說的那家酒店大概有三十分鐘左右的車程,怕堵車,舒逸便給了自己十分鐘的緩衝。
一路上舒逸都在猜測着蘇藍想要和他談什麼,應該是和這次蘇家的變故有關吧,她會說些什麼?對於蘇白和蘇青這兩兄弟,她又會持什麼態度?會對誰有所偏向呢。
不知道爲什麼,舒逸對這個蘇藍的好奇並不亞於蘇青,至少蘇青的所做所爲還能夠讓舒逸看出些什麼端倪,那麼這個蘇藍則是個謎。
“雲都大酒店”其實並不大,它也就是個三星級的酒店,在香江這個地方它的檔次也就是接待一些來自華夏大陸的旅遊團,舒逸不知道蘇藍爲什麼選這樣一個地方見面,以蘇藍的性格他覺得應該是選一個高雅安靜的環境,而不是這樣一個嘈雜的地方。
舒逸乘電梯到了六樓,很容易就找到了609號房,他摁了下門鈴,門開了,蘇藍探出半個腦袋:“舒處,請進來吧。”舒逸進了屋,蘇藍把門關上並反鎖了。
蘇藍的雙手輕輕揉搓着,看得出來她有些緊張,舒逸在小沙發上坐下,蘇藍遞給他一瓶礦泉水:“我沒燒水,再說這個酒店裡的茶也不好,所以……”
舒逸微微一笑:“沒事。”他把礦泉水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輕聲說道:“不知道蘇小姐找我來有什麼事麼?”蘇藍在另一張小沙發上坐下,眼睛直直地望着舒逸:“今天的新聞你看了嗎?”舒逸點了點頭,蘇藍果然是爲了蘇家兄弟的事情來的。
蘇藍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二哥爲什麼要這樣。”
舒逸沒有說話,靜靜地望着蘇藍,他相信蘇藍把自己叫到這麼兒一定不是隻爲了發兩句感慨的。
蘇藍咬了咬嘴脣:“舒處,有人要殺我。”舒逸皺起了眉頭:“爲什麼這麼說?”蘇藍起身拿起了牀頭櫃邊的一個紙袋子,裡面有個布玩偶,是個小女孩的模樣,只是它的身上染了鮮血,看着倒還真有些恐怖。
“這是?”舒逸輕聲問道。
蘇藍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是在我的車裡發現的,不知道是誰放進來的。”
舒逸微微一笑:“就憑這個你就認定有人要殺你?”
蘇藍用力地點了點頭:“這個布娃娃是我小時候的玩具,它也叫小藍,原本應該是在我的儲物房裡的,可是卻跑到了我的車裡,還染了鮮血。”
舒逸接過布玩偶看了看,他確信這上面染的確實是血,只是血漬已經幹了,他也分不出是不是人的血。
不過就算是這樣,舒逸也不認爲真會有人想要殺她,或許是誰的惡作劇,又或者是一種恐嚇,如果對方真要殺她,又必須搞這麼多事呢?
蘇藍的臉色有些慘白,她的目光也有些渙散。
舒逸覺得她的精神狀態很差,他輕聲說道:“蘇小姐,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好好睡一覺,也許一覺醒來以後一切都會好的!”
蘇藍突然站了起來:“你不相信我的話?你是不是以爲我的精神出了問題,我沒瘋,我說的是真的,爲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呢?”舒逸沒想到蘇藍的反應會那麼大,他忙站起來扶住蘇藍面帶微笑:“蘇小姐,你誤會了,我不是不相信你。”
蘇藍掀開了他:“你不必騙我。”
舒逸楞在那兒,他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讓她這麼的激動,不過他又覺得這更符合了自己的推測,蘇藍的精神狀況確實出現了問題,他甚至懷疑這布玩偶會不會是她自己所爲,只是她自己不自知罷了。
“蘇小姐,你別激動,聽我說好嗎?”蘇藍這才冷靜下來,她意識到自己剛纔的失態:“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舒逸微笑着說道:“我知道,你不必自責。”
蘇藍這才重新坐了下來。
“蘇小姐,你說有人要殺你,那麼你覺得是誰要害你?”舒逸把那瓶自己還沒有喝過的礦泉水遞了過去,蘇藍擰開蓋子喝了一口:“我不知道,我從來不得罪任何人,沒有和誰結過仇,我也想不明白誰會害我。”
舒逸的心裡很是無奈,他現在才發現和蘇藍的溝通遠比他想的要困難得多。
“那麼你有沒有和誰有利益上的衝突,甚至包括你的親人。”舒逸慢慢地開導着,他也想多瞭解一下蘇藍。
蘇藍的回答又讓他失望了:“怎麼會呢,我不缺錢,而且我也不用去掙錢,我有蘇氏百分之十五的股份,不多,可是每年的紅利就足夠我用的了,根本就用不完。而且我對錢並不看重,我的生活也很簡單。”
看得出來,蘇藍的衣作並不華麗,就連她的包也只是普通的中檔品,一般人都能夠消費的。
蘇藍確實是一個低調得不能再低調的人了,這樣的一個人按理說確實是不應該與人結仇的,要說爲了利益對她不利,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某他親人看上了她手中的那些股票。
舒逸象是想到了什麼:“蘇小姐,我聽說你在戀愛,有這回事麼?”蘇藍點了點頭:“這和有人要殺我有什麼關係嗎?”舒逸苦笑着搖了搖頭,嚴格地說,是不是真的有人想要殺蘇藍都還沒搞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