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逸見食堂的人都望向他們這邊,他摟住了韋滿的肩膀:“我們出去說吧!”也不由韋滿掙扎,他就把韋滿帶了出去,有人想上前阻攔,鎮南方亮明瞭身份微笑着說道:“沒事,警察辦案,就是問他幾個問題。”
舒逸和鎮南方把韋滿帶出了度假村,回到了他的那所小木屋裡。
韋滿一臉的茫然,舒逸讓他坐在了他自己的牀上。
“這兩個人你認識嗎?”舒逸從包裡掏出了杜小君和胡良的照片,遞到了韋滿的面前,韋滿並沒有伸手去接,眼睛直直地望着杜小君的照片,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小君!”舒逸望了一眼鎮南方,鎮南方的臉上也露出了欣喜。
舒逸指着杜小君說道:“你認識她?”韋滿抓過了照片:“小君,小君!”他並不理會舒逸與鎮南方。鎮南方苦笑了一下,輕聲對舒逸說道:“這也太難溝通了吧?”舒逸擺了擺手:“至少我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他們是認識的。”
舒逸一下子把照片給收了起來,韋滿有些急了,伸手就想去抓:“小君,小君!”舒逸淡淡地說道:“你知道她在哪嗎?”韋滿搖了搖頭,舒逸又把胡良的照片放到了他的面前:“這個人呢,你認識嗎?”
韋滿的臉色微微一變,舒逸感覺到他的情緒波動,彷彿有那麼一些害怕。
“你怕他?”舒逸小聲的問道,韋滿緊緊地咬着嘴脣,鎮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別怕,告訴我們,你認得他的,對吧?”韋滿只是傻笑。
從韋滿這兒舒逸他們再也問不出什麼,只得悻悻地和鎮南方離開了。
“老舒,你看出來沒有,韋滿好象很在意杜小君,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鎮南方發動了車子。舒逸點了支菸:“韋滿是認識杜小君和胡良的,他對杜小君確實有一份感情存在,而他好象有些懼怕胡良。”舒逸的心裡充滿了疑惑,他爲什麼要懼怕胡良?
鎮南方“嗯”了一聲:“他爲什麼要懼怕胡良?”舒逸跟着問了一聲:“爲什麼?”鎮南方一邊開着車子一邊說道:“老舒,你說杜小君原本和胡良的關係也不錯,按理說,胡良出了什麼事情杜小君應該不會是那種不聞不問,甚至不管是胡明夫婦還是林川去找她,她都態度堅決地拒絕了!”
鎮南方繼續說道:“我們能不能假設一下杜小君拒絕去見胡良的原因,這其中會不會有和韋滿同樣的情緒?”舒逸皺起了眉頭:“你是說她也對胡良有畏懼?”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另外剛纔你問到他‘自強社’的事情,我留意到了他的眼神變化,他知道‘自強社’!”
舒逸淡淡地說道:“而且還很可能也是其中和一員。”鎮南方沒想到舒逸會這麼說,他是無法做出這樣的判定的:“爲什麼?”
舒逸輕聲說道:“因爲他聽到‘自強社’的時候臉上有悔恨,這說明什麼,說明他不但知道這個所謂的‘自強社’,而且還因爲‘自強社’的緣故做過什麼懊悔的事情,如果他不是其中一員,那麼他就是曾經做過傷害‘自強社’的事情,否則,就是作爲其中一員他做過讓自己後悔的事情。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鎮南方恍然大悟,他點了下頭:“我明白了,這樣的話爲什麼我們不把他帶回去呢?或許能從他身上問出些什麼。”舒逸嘆了口氣:“我想過,可是就算我們把他帶回去也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幫助,你沒覺得嗎,他對我們很排斥,那種排斥也是他們的一種自我保護。在他自己熟悉的環境裡他都這樣的戒備,防範,你把他弄回來,你覺得他會說什麼嗎?”
鎮南方想想也是:“可是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辦呢?”
舒逸把菸頭扔出了車窗:“現在我想明白了一個問題。”鎮南方問道:“什麼問題?”舒逸說道:“我明白了老師爲什麼要讓我們查找杜小君和胡良的下落了,因爲他們很可能和我們正在查的案子有些關係。”鎮南方楞住了:“啊?”
舒逸笑了:“怎麼?你還沒想明白呢?”鎮南方確實沒想明白,之前他還在想,朱毅爲什麼要多管閒事,就因爲林川是專案組的成員嗎?
舒逸嘆了口氣:“你不覺得嗎?杜小君、胡良無論哪一個都很是符合我們當初做的那個側寫嗎?就算他們倆都不是,那麼我們不妨把範圍擴大一些,擴大到整個‘自強社’那麼很可能就能夠找到滿足我們側寫條件的人。另外,‘自強社’的存在,這樣我們很容易就能夠把那冊子的來源、去處都說明白了。”
鎮南方苦笑道:“先生這也是的,怎麼就不直說呢?”
“唉,再怎麼說這也只是個假設,老師他也吃不準,就算我們真從韋滿這兒得到了一些線索,卻仍舊不足夠支撐這個設想,而且這個設想是自己突然冒出來的,自己冒出來的,懂嗎?”
確實是自己冒出來的,就因爲林川與專案組的關係,引出了杜小君、胡良,不然無論如何他們也不會查上這條線,也正因爲如此,朱毅的心裡纔會做出這麼大膽的假設。
假設容易,可是求證就太難了。朱毅讓舒逸和鎮南方介入尋找杜小君和胡良的查找,就是希望從中找到證據。在朱毅看來,這是在做無心插柳的事情,他的心裡也沒有底,心裡沒有底的事情,他又怎麼會隨便說出來?
舒逸之前也是存在了和鎮南方一樣的疑惑,現在他卻明白了。
回到了朱毅的住處,舒逸把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老師,你是不是懷疑杜小君很可能就是那個人?”朱毅皺起了眉頭,頭輕輕地搖了搖:“這個還真是不好說,我只是直覺認爲杜小君和胡良失蹤的事情可能會和我們查的案子有關聯,但是具體到他們誰可能是兇手,我的心裡也沒譜。”
“你們也說了,杜小君和那個韋滿好象都很是懼怕胡良,這胡良也很可能是兇手。”朱毅笑了笑。
鎮南方卻說道:“胡良不符合側寫,他幾乎沒有真正和學生打過什麼交道的。”朱毅淡淡地說道:“你錯了,胡良和學生打交道應該還不算少呢,他雖然沒有真正上過學,可是他大部分的時間都是在學校度過的,甚至有些學校的老師和同學同情他,還允許他進入教室裡旁聽,這些你不會忘記了吧?”
鎮南方眯着眼:“我明白了,很可能他是在報仇那些給他白眼的人。”朱毅微微一笑:“又或者是報仇所有對他們這些弱勢羣體進行過侮辱和傷害的人呢?”
舒逸輕輕說道:“‘自強社’?”朱毅點了點頭:“對,否則這個案子裡有些事情說不通,就拿送出冊子的事情來說吧,如果兇手只是一個人,他要在新州市發出這麼多本冊子的話,就很難做到很好的隱藏自己,假如是一個團體在做這件事情,而這個團體的人分散於各個學校裡,平時根本就不顯眼,他們就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冊子給送出去了。”
舒逸倒吸了一口涼氣:“老師,你這麼一說我真的感到害怕,這得需要多大的智慧才能夠把事情做到這麼滴水不漏啊?這麼看來胡良是不太可能的,一個弱智的人,他怎麼可能有這樣的頭腦,假如你的推斷沒錯,那麼我更傾向於杜小君,畢竟她的心智是健全的。”
朱毅擺了擺手:“別急着下結論,這只是我們偶然摸到的一條線,不過接下來你們就要好好地查一查這個所謂的‘自強社’是不是真的存在,都有些什麼人,杜小君、胡衣、韋滿是不是其中的成員,都在裡面扮演了什麼角色。”
杜小君並不知道自己竟然走入了專案組的視線,此刻她走下了公交車,來到了綠茵湖水庫。此刻距離舒逸他們離開綠茵湖不到兩個小時,如果舒逸他們知道的話一定會感到後悔,當初要是留下一個人盯着就不會和杜小君錯過了。
杜小君輕車熟路地就往湖畔的小木屋去了,她的神色有些慌張,好象很是害怕的樣子。她一路上都是小跑着去的。
路上她跌了兩跤,終於跑到了小木屋。她推門進去,發現一個人側身躺在牀上:“阿滿!”她伸手推了推牀上的人,那人翻身過來,杜小君楞住了,韋滿死了,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刀,杜小君下意識想去拔那刀子,手扶到了刀柄上。
但她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只見他拉開那老式書桌左邊的抽屜,抽屜裡亂得一塌糊塗,她從裡面找出了一部老舊的手機,顫微微地摁開了電源。
東方曉接到報案便馬上帶着人去了,他並沒有把這個案子向朱毅那邊通報,畢竟在他們看來是一起普通的刑事案,與專案組的那個案子好象並沒有任何關係。他們趕到的時候並沒有見到報案人,他們只知道報案的是個女人。
死者是個腦子有問題的智障,東方曉不明白爲什麼兇手要殺這樣一個弱智人士,圖財是不太可能的,那是爲什麼?東方曉苦笑了一下,從警這麼多年了,這一次遇到的怪事還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