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琨很快就趕到了,他並不知道朱毅找他什麼事,但朱毅在電話裡說得很是嚴肅,他不由得也緊張了起來。才進辦公室鄧琨就問道:“朱哥,找我有什麼事嗎?對了,你怎麼知道我前幾天去了市西啊?”說完他纔看到臉色不太好的廣仁和舒逸。
朱毅笑了笑:“老鄧,先坐,我們坐下再說。”招呼鄧琨坐下,朱毅親自給他泡了一杯茶,接着扔給他一支菸:“這事情先讓舒逸和你說吧!”舒逸也不矯情,把馬娟家裡發生的事情以及他們追查到市西那座民宅的事情說了一遍,鄧琨聽得瞠目結舌:“什麼?我根本就沒有去過那個宅子,紅旗新村我倒是知道,可是那天我根本就沒到過紅旗新村那邊啊!”
鄧琨接過了舒逸遞給他的那張畫像,他仔細地看了半天苦笑着說道:“這畫像畫得還真是像。”他擡眼望向朱毅,沒有說話,他沒有問朱毅他們是不是也懷疑他,這話他根本就不必問,和朱毅的相處也不是一天兩天,彼此的爲人是什麼樣子大家的心裡都有數。可是這事情自己如果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卻也會有麻煩。
舒逸自然也不信那個人會是鄧琨,他說道:“鄧叔,我們並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既然有人指認了你,這件事情總得有個交待的,你想想,那天你的行蹤是否有人能夠證明?”鄧琨皺起了眉頭,他仔細地着,不過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那天我是去查一個案子,小案子,也就是尋個人,不過卻沒有找到。”舒逸聽了眼睛一亮:“既然尋人那麼你一定和某些人有過接觸,只要他們能夠證明你當時在哪兒不就行了!”
鄧琨說道:“嗯,倒是有兩處我向他們的鄰居打聽了來着。”聽到有人證,朱毅他們都鬆了口氣,不過鄧琨卻拿着那畫像苦着臉說道:“可是時間上不對,那兩個人雖然能夠證明我曾經在市西出現過卻比畫像上的時間早了兩個小時,兩個小時後我已經離開了市西回了家,雖然這家事情我老婆可以作證,但她的證詞是沒有說服力的。”
舒逸說道:“回市區的路上你就沒有見到過什麼人麼?”鄧琨說道:“還真的一個熟人都沒有見過。”朱毅吸了口煙:“你仔細地想想,從市西回去的路上你有沒有做過什麼,比如買東西什麼的。”鄧琨終於拍了下腦袋:“我想起來了,在我們小區門口我買了包煙,還和小區的保安說了兩句話。”朱毅說道:“這不就結了,可惜你們小區沒有監控,否則就更有說服力了。”朱毅看了舒逸一眼:“那個所謂的目擊者有問題,一會就先把他扣了,看看到底是誰讓他這樣做的。”
舒逸應了一聲。
紀如鋼和羅民把那個目擊者帶到了陽明祠,紀如鋼用力拍了拍木門,小門開了,一個軍安的特勤望着紀如鋼和羅民他們三人問道:“有事麼?”紀如鋼說道:“我們是市警察局市西派出所的,和你們領導約好了。”那特勤人員這才把門開大:“進來吧!”三人進去後,門重新並上了。
羅民小聲地問紀如鋼:“我記得這兒不是一個茶院嗎?”紀如鋼淡淡地說道:“臨時徵用了吧,別多嘴,軍安的事情我們是無權過問的,做好我們的本份就是了!”
舒逸把他們帶進了辦公室,此刻不只是羅民,就是紀如鋼的心裡也很上忐忑,這裡面的氣氛很是肅穆,讓人覺得很是壓抑。特別是他們在看到鄧琨的時候更是一驚,這不正是畫像裡的那人嗎?
朱毅望着紀如鋼,臉上露出微笑:“你就是紀所長?”紀如鋼並不認識朱毅,但從朱毅的樣子看來很象是這兒的最高領導,他忙向朱毅敬禮:“林城市局市西派出所副所長紀如鋼。”朱毅擡了擡手:“別拘束,來,坐,小同志,你也坐!”這志小同志自然是對羅民說的,紀如剛和羅民都穿着警服,自然很容易分辨出來。紀如鋼和羅民坐下後,有些尷尬地看了看他們帶來的那個所謂的目擊者,紀如鋼又不安地站了起來:“領導,這就是目擊者,他說他那天看到了……”說到這兒紀如剛小心地看了鄧琨一眼,鄧琨的臉上也帶着淡淡地笑。
紀如鋼硬着頭皮說道:“看到有人從那宅子裡出來,照他的描述應該就是這位同志!”紀如鋼很謹慎地選擇了他的措辭。朱毅望了舒逸一眼:“舒逸,把他帶下去,好好問問,問問他爲什麼說謊,是誰讓他這麼做的。另外給智剛打個傳呼,問問他那邊到底有沒有什麼發現,這都幾個小時了,還沒有個迴音。”
舒逸應了一聲,就準備把那目擊者帶下去。那個目擊者大約三十多歲,他起初進來的時候好象還很是鎮定,可當他看到鄧琨也在的時候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此刻聽到朱毅這樣說,他大聲叫道:“你們想幹什麼?憑什麼抓我,我給你們提供線索,我不是犯人,你們不能這樣。”
朱毅斜了他一眼冷笑道:“提供線索?你知道他是誰嗎?”那人搖了搖頭:“我只是見過他一眼,又怎麼會認得他!”紀如鋼這時已經明白朱毅他們是想要扣押目擊者,羅民到底年輕,沉不住氣:“你們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就算他有什麼錯也是一片好心,你們有什麼權利這樣對待目擊證人?”紀如鋼忙拉住了羅民,紀如鋼算是老警察了,他心裡隱約已經明白了朱毅他們爲什麼要扣押目擊者,看來這件事情並不是那麼簡單,首先鄧琨爲什麼會在這兒,他和朱毅他們是什麼關係,如果鄧琨也是軍安方面的人,那麼這個目擊者就是在信口開河,可是目擊者既然能夠把鄧琨的相貌描述得這麼清楚,那麼其中一定有什麼貓膩!
“紀所,你拉我做什麼,就算他們有特權也不能這麼做!”羅民的正義感一下子膨脹起來,有些一根筋。朱毅笑了:“小同志,我們既然這麼做一定有我們的理由。”說罷他擡起頭望向目擊者:“你剛纔說你只見過他一眼,只見過一眼就能夠把他的面部特徵記得這麼清楚?”目擊者也笑了,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這有什麼,我記性好!”
朱毅點了點頭:“好!既然你記性好那麼你說說,給你們開門的那個人長什麼樣,有什麼特徵。”羅民看了紀如鋼一眼,原本他覺得自己應該記得的,可是一跟上看到都是黑西裝,戴耳麥的軍安特勤以後,他現在已經想不起開門那人的樣子了,不過紀如鋼卻記得,紀如鋼很自信,自己見過的人,短時間內是不容易忘記了。
“我,我不記得了!”那個目擊者臉色脹紅地說道。朱毅輕哼一聲:“你不是記性很好嗎?只要見過一面就能夠讓住對方長什麼樣子嗎?給你們開門的人不僅和你們面對面,還有過語言交流,按理說這種印象會更深得多,你又怎麼可能記不得了?”目擊者說道:“我,我緊張,你們這兒的氣氛讓我緊張!”
朱毅笑了:“哦?我們這兒的氣氛爲什麼會讓你緊張,我們這兒是什麼地方你知道?”那人說道:“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普通人。”朱毅嘆了口氣:“看來你倒還真是個聰明人,告訴你吧,我們已經證實了,你所指出的見到他的那個時間,他並不在市西,這一點我們已經調查得很清楚了,你在說謊!”
紀如鋼也望向那目擊者,臉上隱隱有怒氣,他有一種被人愚弄的感覺,如果不是在朱毅他們這兒,他恨不得摔上一巴掌。目擊者聽到朱毅這樣說,他還想爭辯,可是他知道朱毅應該是不會騙他的,他開始有些害怕了:“我,或許我記錯了時間。”朱毅沒有再理會他而是沉聲說道:“帶下去!”舒逸一把提起了那人就離開了辦公室。
紀如鋼有些坐不住了,他對朱毅說道:“領導,這事情你看還需要我們做點什麼嗎?”朱毅說道:“紀所長,謝謝你,謝謝你們的配合!”紀如鋼的臉上一紅:“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搞成這樣,我不該輕易相信他的。”朱毅笑道:“這不怪你,這樣很好,無論他是什麼人,有什麼目的,對於我們來說也是一條重要線索!”
最後是朱毅親自客氣地把紀如鋼和羅民給送走的。
舒逸望着這個所謂的“目擊者”淡淡地說道:“說吧,你是什麼人?”那人低着頭,不說話,舒逸點上支菸:“你就沒有想過這樣拙劣的小把戲很容易就會被人揭穿嗎?”那人還是不開口,舒逸的目光冷冷:“是不是以爲你不說話我們就不能把你怎麼樣了?做僞證,放在一些無關緊要的案子也算不得什麼大事,但是你知道不知道我們是什麼人?知道不知道這是一個什麼性質的案件?”
聽到舒逸這樣問那人也好奇地擡起了頭,望着舒逸,他確實很想知道自己面前這些都是什麼人,爲什麼派出所的人在他們面前都不敢亂說話。舒逸也不理會他在想什麼,只是冷冷地說道:“我們是華夏軍事安全局的,我們正在偵辦的是一起涉及華夏軍事安全的大案,就你的行爲,上軍事法庭的話是很重的罪!”
那人已經無法再鎮定了,軍事安全?他怎麼也想不明白,自己怎麼就接了這樣一個活,不是說不會有什麼事的嗎?怎麼一下子就成了重罪了?那人有些害怕了,他嚥了下口水:“我,我真不知道會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