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被帶到了清水市看守所。
警察倒也沒有爲難我們,直接把我們三個關在了一個小號子裡。他們把我們扔在這兒以後也不管我們就離開了,李鐵嘴嘆了口氣:“我這輩子還是頭一次進班房呢!”我也是,望着鐵門鐵窗,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李鐵嘴說道:“你們說,會不會是那姓鄧的出賣了我們?”我說道:“應該不會吧!”李鐵嘴冷哼一聲:“要不是他們那他們爲什麼沒有被關進來?”和尚淡淡地說道:“鄧先生不是這樣的人,而且還有活佛在,我想他們把鄧先生、但增活佛和我們分開就是想讓我們成爲鏡像!”
我的心沉了下去,我們的東西已經讓他們給搜走了,就連我認爲可以證明我們身份的老道士借的那兩個物件。這以後我們的身份又當如何證明?李鐵嘴說道:“算了,別想那麼多了,既來之則安之吧,我們還能不能從這兒離開都不知道。”
我苦澀地說道:“你不是能掐會算嗎?那就給我們卜上一卦吧,看看我們能不能出去?”李鐵嘴搖了搖頭:“卦不問己,每次一算我自己,那卦象就亂得一塌糊塗。”和尚說道:“好了,現在我們倒是什麼都不用擔心了,青苔哥,睡吧,這大半夜的,正好睡覺。”
和尚說得沒錯,既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暫時不會有什麼比現在更糟糕的事情了,我說道:“好,睡覺!睡好了再看看他們到底想把我們怎麼樣!”
他們並沒有把我們怎麼樣,一日三餐很準時,而且這的伙食比我想像的要好得多。不過我相信其他犯人的待遇一定不是這樣,我有些不解,他們如果真想要對付我們,犯不着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吧?
接連兩天都沒有任何人來搭理我們,就是送飯的也沒有和我們說過半句話。
和尚倒是想得開,吃了睡,睡了吃,象是什麼都不管。我輕聲問道:“和尚,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嗎?”和尚看了我一眼:“擔心,我擔心死了,可是我應該怎麼辦?”我楞了一下,是啊,我們的擔心有用嗎?
李鐵嘴說道:“唉,我說,他們會不會隨便給我們安個罪名,然後就把我們給崩掉了?”我說道:“這倒是不至於,再怎麼說華夏也是法制社會,他們不敢這樣草菅人命的,就算他們想要把我們往死裡整,也得下點功夫。華夏國可不是諸葛鳳雛能夠隻手遮天的地方。”
和尚說道:“而且他買通的這些人,大多都不知道我們的來歷,如果他們知道斷然不敢這樣。他們一直沒有提審我們,說明他們是得到授意的,暫時不管我們,先把我們給困在這兒。因爲諸葛鳳雛怕他們一提審我們,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東西是其次,單單你國安的來頭他們就會嚇得不知所措。”
我想了想說道:“要不要我叫喚兩聲,讓他們所長過來,把自己的來歷告訴他?”我覺得這是一個離開的好辦法,誰知道和尚搖了搖頭:“不,這只是我的猜測,作不得數的,這萬一我們暴露了,而他們感到害怕,這逼鋌而走險來加害我們怎麼辦?”
我望着和尚:“你的想法怎麼一會一個樣?”和尚正色是說道:“這很有可能,畢竟在外面還有一個同樣的你和我存在,如果他們搭上了線,那麼我們就是冒充國安人員,到時候反而會把事情搞砸!”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看來我們只能象和尚說的那樣,乖乖地呆在這兒了。
李鐵嘴說道:“和尚兄弟說得不錯,千萬別給自己找不自在,現在我們只能把希望寄在外面的人身上了,或許他們會來救我們!”和尚說道:“應該很快就有人來救我們了,你們可別忘記了,但增的身份很特殊,他們是絕對不敢把但增怎麼樣的。”
這倒是,還有鄧琨,他和朱毅、陸亦雷他們的關係也很不簡單,只要他和陸亦雷他們聯繫上,這兒的事情只是小菜一碟。
一直到第三天下午,纔有警察來,他先把我帶了出去,到了一間審訊室。
“姓名!”我面前坐着三個警察,都板着臉,真拿我當成了階級敵人一般。我淡淡地回答道:“王健。”問話那人又問我的年齡,我說道:“36歲。”他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工作單位。”我有些遲疑,說還是不說?我想了半天還是決定說出來,反正遲早我們的身份都會暴露的,我要看看他們知道了會怎麼辦。
“快回答我,工作單位!”那警察彷彿有些不耐煩,我冷笑了一聲:“華夏國安部五局303室。”負責記錄的那人手中的鋼筆“啪”地掉在了桌子上,而負責審問的那警察也楞住了,半天才說道:“你應該是知道我們的政策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警告你,這個時候你給我老實點,再玩什麼花樣,哼!”
我懶得看他,眼睛望着自己手上的手銬:“你可以去核實的。”我有意這樣說,我要看看部裡我的那個鏡像是不是也到位了。
那警察沒有動,我說道:“你是不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覈實?你可以讓你們局長去核實,他知道該怎麼做。”記錄的那個警察對着他的耳朵輕輕地說了什麼。
“好,我馬上就去核實,如果你說謊,到時候可別怪我對不起了!”他站了起來,離開了審訊室。我的心裡很是忐忑,我也在期待他覈實的結果,這結果對於我來說很重要,如果我的那個鏡像已經進入了我在部裡的角色,那麼他們覈實的結果就是我是冒充的,那我將面對什麼樣的待遇我就已經能夠預見了。
我對剩下的兩個警察說道:“能給我支菸嗎?”兩人對望了一眼,那個做筆錄的人還是給了我一支菸,還給我點上了。
時間過得好慢,我感覺現在自己就象是一個等待宣判的犯人一樣。是無罪釋放還是處以極刑,我的心裡一點底都沒有。一支菸抽完了,那個警察還沒有來,我的內心很焦急,但臉上卻很淡然。在他們的面前我不能夠露出膽怯,我也不應該膽怯!
那個警察回來了,而和他一起的還有一個人,見到那個人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內心也是無比的激動:“朱先生,你怎麼來了?”是朱毅,他的臉上帶着淡淡的微笑:“你們受苦了!”那警察的面色蒼白,很是難看。
朱毅望着那警察說道:“還有兩個人呢?”那警察回答道:“我這就讓人去帶他們過來。”朱毅說道:“你們先出去,我和他單獨談談!”三個警察都離開了,朱毅才說道:“接到但增的電話我馬上就趕來了,說實話,但增告訴我說他和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還不相信呢。”
他看了我一眼:“知道爲什麼嗎?”我點了點頭:“你應該在燕京見過另一個我了!”朱毅點了點頭:“對,所以接到但增的電話我很好奇,就趕過來了。正好剛纔清水市局的領導給嚴正打電話,嚴正又恰巧在和我通話,他就委託我來負責這件事情。”
我楞了一下:“嚴部長也知道了?”朱毅說道:“他能不知道嗎?你都讓人去核實你的身份了,一下冒出兩個王健,你讓嚴正怎麼接受這個事實。”我真想給自己一個耳光,看來我又辦了一件錯事,從朱毅的話中聽起來,京城的那幫子人並不知道鏡像人的事情。
朱毅笑了笑:“還好,清水市局的領導是直接把電話掛到嚴正那兒的,否則這事情知道的人多了還真不是什麼好事。”
和尚和李鐵嘴被警察帶了過來,朱毅說道:“手續應該已經辦好了吧?這三個人我必須帶走!”那負責的警察忙笑道:“好了好了,你們隨時都可以離開。”朱毅點了點頭,然後對我們說道:“我們走吧!”
看守所的門口停了一輛現代商務車,掛的是軍牌。司機是個軍人,前排副駕位上也坐着一個軍人。朱毅說道:“我帶你們進京,放心吧,這次你們不會再遇到什麼麻煩了!對了,鄧琨和但增已經到京城了。”我知道這是軍安的車,地方的軍警確實是不會攔的。
車上朱毅很仔細地聽了我們的彙報,他皺起了眉頭:“你是說舒逸和廣仁他們的遭遇也和你們一樣?”我點了點頭,朱毅說道:“也就是說我們在京城見到的舒逸他們都是所謂的鏡像嘍?”
我輕聲問道:“他們是不是沒有對你們提鏡像的事情?”朱毅點了點頭:“他們沒有提,只說他們在大漠發現了一個諸葛鳳雛的秘密基地,不過……”我問道:“是不是廣森他們出事了?”
朱毅望着我:“對,地方駐軍趕到的時候廣森和二十幾個武警戰士都犧牲了。”我嘆了口氣:“我也是離開了大漠纔想明白,早知道當時我們就拉着他們一塊離開了。”朱毅說道:“舒逸他們既然進京了爲什麼不和陸亦雷聯繫,也滑和嚴正他們聯繫。”
我說道:“他們不會象我們一樣半路也遇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