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如死寂般的沉默,終於兩個舒逸率先回答道:“好!”其他人也漸漸地做出了迴應,如今這個時候,響應廣仁的號召是明智的選擇。自相殘殺並不可取,尤其是我們根本無法確定自己的目標。
另一個廣仁也走了上來:“好吧,那你說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廣仁淡淡地說道:“我想知道你們在這兒做什麼?”另一個廣仁回答道:“我們得到消息,那個鏡像的生成裝置就在這兒,所以我們就想來看看能不能找到,我們一定要摧毀這個裝置。”廣仁笑了:“真的?”另一個廣仁說道:“真的假的你感覺不到嗎?我的心裡所想你應該是知道的!”
廣仁楞了一下,他確定另一個自己確實沒有說假話:“好,算你說的是實話,不過我很不理解,作爲鏡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另一個廣仁說道:“你纔是鏡像!”一轉眼,兩個廣仁又開始爭執起來,一個舒逸說道:“好了,你們就別爭了,至於誰是鏡像,我想只要找到那裝置和控制那裝置的人就能夠真相大白了。”
我也急忙說道:“對,我們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要找到那裝置,你們既然得到了消息,怎麼樣?查到什麼沒有?”這是一個很奇妙的場景,大家都在爲一個目標努力着,可彼此之間又存在着深深的芥蒂。
大家都在提防着另一個自己,甚至已經沒有心情去管其他的人了。
“我們剛剛進來就遇到了他們的襲擊!”另一個廣仁指着廣仁和舒逸說道。廣仁怒道:“是你們先動手的好不?”又開始吵了起來,這時另一個“我”卻說話了:“好了,都別吵了!我們趕緊找吧!看看能不能有什麼發現。”
我心裡的惶恐更甚了,這個“我”說的話竟然就是我的心裡所想,他看了我一眼,那目光中帶着冷漠。
我們分成了兩組,把兩個相同的自己完全分開了。只是有一點我們已經搞不清楚了,那就是自己的這個組裡那些成員到底是不是原來的人,到底他們是本體還是鏡像。可是沒有辦法,只有這樣才能夠避免矛盾與摩擦!
小教堂不大,可是卻讓我們發現了兩個地下室的入口,我們這個組往左邊的地下室走去。我輕聲問道:“舒逸,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舒逸淡淡地說道:“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或許他們是想在這兒把我們全都給替換掉吧!”
鎮南方說道:“這也奇怪了,地下城怎麼會有座小教堂?他們不是信奉的陰陽道嗎?”舒逸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你沒發現嗎?這個教堂根本就不倫不類的,我敢說這教堂只是個幌子,掛羊頭賣狗肉罷了。”我說道:“就算是這樣也不一定要建成教堂啊,換個其他普通一點的房子就沒那麼顯眼了。”
舒逸看了我一眼:“你說的也是,莫非……”小惠問道:“莫非什麼?”舒逸搖了搖頭:“說不好,我是想莫非這兒原本真是個教堂?”小惠說道:“不是說他們並不信教嗎?”舒逸說道:“原本地下城的人很可能信教!”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說這座地下城其實並不是諸葛鳳雛他們建造的?而是原本就有的?”
舒逸點了點頭:“嗯,很有這樣的可能,他們只是發現了這兒,然後把這兒做了一番維護與擴建而已。你們沒發現嗎?這座教堂看上去很是老舊,和周邊的許多建築都格格不入!只是羅醫生說過這兒是聖主宣佈的禁區,這就令人費解了!”
虎爺忿忿地說道:“那個羅醫生,怎麼就憑空的消失掉了?”小惠說道:“或許他根本就沒有跟着來。”我說道:“他不會是故意把我們引進來的吧?然後讓我們和自己的鏡像遭遇!”
地下室裡有一條通道,是向南的,而我們這個地下室的入口也在小教堂裡的南側,看來兩條地道並不是一個方向,如果我沒猜錯另一組所走的道路應該是向北!我說道:“看來我們兩個組是越走離得越遠了。”
鎮南方說道:“怎麼?你擔心他們會出事?”沐七兒冷冷地說道:“如果他們會出事,那麼我們這一組也不會安全。”我從來沒見過沐七兒這個樣子,雖然她平素看上去也是淡淡的冰冷,可此刻卻有着煞氣。
通道很長,竟然還亮着路燈。
虎爺突然說道:“小子,你還記得我們遇到廣仁和和尚的時候嗎?”我點了點頭,我當然記得。虎爺說道:“那時候鬼影忍者好象正在離開地下城。”我說道:“嗯,確實是這樣。”虎爺說道:“鬼影者居所哪裡容得下那許多的忍者?還有,據羅醫生說這地下城是有居民的,是以忍者和肉頭爲主,還有一些其他的輔導職業者,可是我們搜尋了這大半天……”
舒逸停下了腳步:“虎爺,你是不是懷疑現在這座地下城已經是座空城了?”虎爺喃喃地說道:“我也是剛剛纔想到!”鎮南方楞了一下:“你不會說這地下城裡就只剩下我們了吧?我們和我們的鏡像!”虎爺說道:“起先我們還遇到過幾個鬼影忍者,可現在呢?一個都沒有見到,這,這很不正常!”
我怎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如果真象虎爺說的這樣,那麼諸葛鳳雛和他的那個鏡像是不是都已經離開了?他們之間是不是達成了什麼協議?是諸葛鳳雛妥協了,還是他的鏡像妥協了,又或者是一個消滅了另外一個!
而我們是不是也被製造成了若干的鏡像,而我們的某一個鏡像已經被帶到了上面去,甚至很可能已經投入了他們的角色,廣森如果帶着人來,在那夥鏡像人的引導下會不會把我們這些本體給埋葬在這個地下城裡!
我想到這兒,嚇出了一身的冷汗,這太有可能了!我忙把自己的設想說了出來。我無意讓大家原本就恐慌的心裡更加惶恐,可如果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應該早作打算!
小惠的情緒有些激動:“這樣一來我們豈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她一把抓住鎮南方:“南方,我們是不是都回不去了,我好怕,我不想再呆在這兒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去!我已經很久沒見到陽光了,還有青草,綠地!”鎮南方輕輕地摟住她:“好了,別怕,有我在,有老舒在,我們一定能夠離開這兒的!”
舒逸也安慰道:“小惠,別怕,我們一定能夠出去的!”廣仁嘆了口氣:“如果分不出本體和鏡像,我寧願死在這兒!”我說道:“不,現在還不是說死的時候,要是外面已經有了我們的鏡像,我們就這樣死去是很不負責任的。我們一定要把這場危機化解了,不能給華夏帶來一場大災難!特別是那個鏡像生成裝置,一定不能留。”
“這兒有人!”這是一直不太說話的李鐵嘴的聲音,我們趕緊跑了過去,果然看到了一個人,這個人倒在地上,他的懷裡抱着一隻箱子,就和藥箱一樣的大小。我不認識這人是誰,但我看得出舒逸和鎮南方他們的臉上都露出了驚愕。
我聽到了沐七兒的聲音:“諸葛鳳雛!”我們都呆住了,這人竟然就是諸葛鳳雛,這也太難以思議了吧?諸葛鳳雛怎麼會在這兒,而且看上去他好象還受了傷。
諸葛鳳雛望着舒逸,臉上露出了淡淡地微笑:“舒逸,我說過的,我們還沒完,怎麼樣,我們又見面了吧?”舒逸點了點頭:“我只是沒想到我們會在這樣一種情形下見面,我一直以爲在這座地下城你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居高臨下地和我面對。”諸葛鳳雛苦笑着搖了搖頭:“我現在這個樣子,你覺得我象是一個勝利者嗎?”
舒逸淡淡地說道:“這應該是另一個鏡像吧?若干年前,你已經犧牲掉了一個鏡像了!”諸葛鳳雛說道:“我能說我是本體嗎?”舒逸苦澀地說道:“我也想說我是本體,可是現在這個形勢,別說是別人,就連自己都已經分不清熟真熟假了!”
諸葛鳳雛輕輕地招了招手,舒逸走上前去。諸葛鳳雛輕聲說道:“如果我說我能夠幫你們分辨出本體或者鏡像呢?”我們都聽清楚了諸葛鳳雛的話,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舒逸卻眯着眼睛望向他:“你不會那麼好心吧,說說你的條件!”
諸葛鳳雛笑了:“舒逸不愧是舒逸,那心思就是活泛!我的要求很簡單,替我消滅我的鏡像!”舒逸也笑了:“諸葛鳳雛,別人會上你的當,可是我不會,你去死吧!”舒逸說話間擡手就象諸葛鳳雛的咽喉鎖了去,沒想到廣仁竟然出手阻攔:“舒逸,你想幹什麼!”
舒逸說道:“廣叔,你別相信他!”廣仁哼了一聲:“現在我們必須要想辦法區分出本體與鏡像!你想殺了他到底是何居心!”舒逸苦笑了一下:“廣叔,我們上他的當還不夠多嗎?你知道嗎?他這些話的目的只有一個,是想讓我們造成更大的恐慌而引起殺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