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火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至少在我們看來。雖然現在應該是晚上,其實我們根本分爲清白天還是夜晚,不過鎮南方的手錶明確提示我們現在應該是晚上,根據羅醫生上班的時間和那些肉頭休息的時間來推算現在也應該是晚上,可不知道爲什麼街上竟然還有着行人。
我們一路都在躲藏,好在黑暗的掩護我們纔不至於被發現。
我輕聲問鎮南方:“怎麼放?會不會傷及無辜?”鎮南方說道:“我也沒有放過,管他的,亂放吧,不過離監獄遠一點,又不能太遠,太遠引不起監獄這邊的重視,太近很容易暴露老舒的意圖。”
我瞪了他一眼:“你不早說,你就不怕楊一凡他們壞了舒逸的事。”鎮南方搖了搖頭:“我也是纔想到的,這裡就不錯。”我看了一眼,這兒竟然是個飯堂,不過已經熄了燈,應該是打烊了。我說道:“進去?”鎮南方點了點頭:“嗯,在外面放起不到什麼效果。要玩就玩它大點,我恨不得把整個地下城給燒了!”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南方,你老實告訴我,如果,我是說如果不是爲了救人,你們,你和李鐵嘴是不是能夠找到回去的路?”鎮南方看了我一眼,然後輕聲說道:“是,至少從來時的路回去不成問題。”我說道:“那我就放心了,我們已經來了四天了,也不知道廣森是不是已經走出了沙漠。”
鎮南方說道:“不知道,沙漠裡的變數太大,誰也說不清楚,外面有生魂,有那個什麼獵靈隊的人,還有那些兇猛的生物,譬如巨蟒!”我笑了:“哪來那麼多的巨蟒?”鎮南方淡淡地說道:“那兩條也是爹生媽養的,不可能是從石頭縫裡蹦出來的,蹦出來的是猴子,不過這沒有。”
鎮南方竟然還能開玩笑,看來他的心情倒也還不錯。
我說道:“如果指望廣森,或許我們至少還得等上一個禮拜左右的時間,或許到最後我們還是得想辦法自己出去。”鎮南方打開了門,我們溜了進去。裡面果然沒有什麼人,鎮南方進了廚房,找到了食用油,竟然還找到了一大桶煤油:“好東西,我在想我們是不是把整個地下城的飯堂全都給燒了!”
我看他把菜油澆在了易燃的那些東西上,其實這兒的東西應該都易燃,因爲木質的居多。鎮南方一邊忙活着,一邊說道:“知道我最擔心的是什麼嗎?”我回答道:“擔心小惠!”鎮南方苦笑了一下:“她我當然也擔心,不過卻不是最擔心的,我知道就算她落在諸葛的手裡,諸葛暫時也不會把她怎麼樣的,就象對待沐姐姐一樣。”
“諸葛玩這場遊戲的目的是什麼?”他問我。
我說道:“把你們一網打盡!”鎮南方淡淡地說道:“九處的人員已經分散了,他如果想用其他的方式來對付我們會更容易。他玩這遊戲的起初意圖是一個自我的實現,就是證明他自己比我們聰明,比我們利害。”我笑了:“還有這種說法?”
鎮南方已經掏出了火機:“青苔哥,你提着這桶油,我們撤,下一個地方去!”我們走出十幾米以後,火焰才竄出來,而我們又隱沒在黑暗中了。我對鎮南方說,這座地下城最失敗的地方就是巷道太多,四通八達,這樣對於我們的逃遁就太方便了。
鎮南方卻說這樣的巷道,其用途就是防火,因爲在地下城是很少會有風的,沒有風,火勢就不容易蔓延,那麼這一條條的巷道就成爲了天然的隔離帶。
我佩服鎮南方,他總是有冷靜的頭腦和準確的判斷,我輕聲問道:“南方,有個問題我一直想知道,可是你們卻問是在迴避。”鎮南方望了我一眼:“你是想問我九處當年爲什麼會解散嗎?”我點了點頭。
鎮南方說道:“其實這個問題說複雜也不太複雜,當年解散九處是大家的意思。”我皺起了眉頭,當年九處在部裡可以說是如日中天,辦了很多棘手的案子,還有一些案子至今都沒解密,甚至還有一個連我都不知道內容。
我問道:“是不是和那個懸案有關?”雖然我不知道那個案子是什麼,可是歸檔的時候舒逸特意告訴我,把它歸納到了懸案裡去。鎮南方說道:“嗯,應該更多的原因就是因爲那個案子。”
我的好奇心上來了,還想問什麼,鎮南方說道:“把油拿來,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得給老舒儘可能的創造條件。”剛纔我們放火的地方已經開始騷亂起來,這次我們隨便先了個地方,就在門外,我們把半條小街上的七八間房子門口全都澆上了油,我很納悶,爲什麼地下城會有這麼多木質結構的小屋,這木材又從哪裡運到沙漠來的?
不過想想,或許用木材相對要節約成本一些,人力物力的投放也不會那麼大。
鎮南方打燃了火機,然後輕聲說道:“看吧,如煙花般的燦爛!”火一下子燃了起來,我和鎮南方按照原先說好的退路離開了。
我們撤退的速度很快,而選的是幾乎沒有行人的路徑,沒多久我們就到了楊一凡說過的安全屋。說是安全屋,其實就是一個小庫房,裡面裝的都是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如果用我們地面上的眼光來看,都是些破爛。
楊一凡他們還沒有回來,不過距離舒逸說的半小時至少還有十分鐘,他們估計沒有我們的運氣好,我們佔了那桶煤油很大的便宜。
我說道:“南方,那懸案至今沒有解禁,那案子到底是什麼?”鎮南方咬了咬嘴脣:“按規矩我是不能說的,可是我知道這個問題你不把它搞清楚,那心窩子一定會象螞蟻在爬一樣。好吧,多的我不能和你說,我就和你說幾句,不許你提問!”
我心想只要他願意告訴我我就已經很滿意了,至於告訴我多少我都是賺的。
鎮南方說道:“那個案子是查另一個老舒!”我楞了一下:“另,另一個老舒?這是怎麼回事?”鎮南方白了我一眼:“什麼怎麼回事,都說了不許你提問。”我這才啞口,等着鎮南方的下文。
鎮南方說道:“星國的特工約翰遜在巴拿馬被人殺了,而殺人的現場被監控完全錄了下來,殺人的手法乾淨利落,策劃得也十分的周密,甚至可以說是算無遺策!最主要的是兇手在殺完人以後還在監控鏡頭前玩了一個華麗的亮相,那個人就是老舒!”
“可當時我們正和老舒在一起,在查別的案子,他根本不可能同時出現在巴拿馬。雖然我們能夠拿出強有力的證據,可是星國人卻不相信,他們堅稱是舒逸殺了約翰遜,老舒曾經一個人把華盛頓鬧得雞犬不寧,星國人於是認爲除了他根本沒有誰會有這樣的能力殺了約翰遜,約翰遜可是中情局的王牌。”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想問什麼,但想起答應鎮南方的事情,我忙閉上了嘴。
鎮南方說道:“最後我們拿出了更有說服力的證據,他們才相信那個人應該不是老舒本人,但他們覺得應該和老舒有着千絲萬縷的關聯。別說他們,就連我們這些熟悉老舒的人也都是這樣想的,我的第一反應是不是他有一個孿生兄弟,而且和他接受過同樣的學習和訓練,和他擁有同樣的技能與智慧。”
“他向我們保證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保證自然是沒有用的,最後華夏的幾大情報機關都對這件事情給予了極大的關注,於是老舒臨危受命,就是徹底查清這件事情。這個案子發生在巴拿馬,可當我們九處全體人員趕到巴拿馬的時候,米國的一個高級情報人員也喪生在那個‘老舒’的手上,他好象對於自己殺人的手法很是自戀,所有的一切動作他都是在監控探頭底下完成的。”
“我們追求到了米國,後來去了安南國,又去了加拿大。他簡直就是牽着我們的鼻子在走。終於最後一次,老舒找出了他活動的基本規律,選定了三個地方是他很可能出現的,而那次我和老舒,沐姐姐還有靳大哥四人一組守在了都靈,他出現了,就在他準備殺人的時候被我們阻住了。”
“誰知道他提出了一個要求,要和老舒單獨談談,起先沐姐姐不答應,後來老舒自己卻答應了,接着他們倆進了一個小屋,出來的時候卻只是老舒一個人,另一個已經成了屍體。沐姐姐我們經過了反覆的判定才相信活下來的真是他。”
我終於忍不住了:“有那麼難確認嗎?驗下dna不就出來了?”鎮南方白了我一眼:“你以爲就你一個人是明白的?兩個人的dna驚人的相同,有二十三對染色體是一樣的。也就是說還真有可能和老舒是同一個人。”
“最後這件事情解釋不清楚,因爲搞不清楚是不是真的老舒,只能先解釋了九處。”鎮南方說道。原來九處的解散竟然是這個原因,只是鎮南方說得籠統,少了一些驚心動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