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很是緊張。
我們四人都警惕着對方,都不敢讓火機熄滅,生怕自己成爲下一個被暗殺的目標。鎮南方嘆了口氣:“我有些後悔了,沒有攔住老舒和大伯,我現在才明白,什麼聯繫羅醫生,什麼這兒有很多人躲藏,這些都只是個由頭!”
鎮南方望向楊一凡:“我現在開始懷疑,讓我們離開那個避難所是不是個圈套!”楊一凡眯起了眼睛:“你什麼意思?”鎮南方微微一笑:“你知道我什麼意思的!”
鎮南方懷疑楊一凡?我的腦子有些不夠用了,鎮南方爲什麼要懷疑楊一凡?就算真的懷疑他也不應該是在這個時候說出來。我看了鎮南方一眼,可他卻根本無視我的注視。楊一凡的情緒有些激動:“我不知道!我做這麼多,費了這麼多時間和精力難道就是爲了殺害自己的同志?”
鎮南方冷笑了一聲:“這可說不定,誰知道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我忙說道:“南方,現在情況不明,我們還是好好地查查吧!”仇天說道:“還有什麼好查的?除了你們倆還會有誰?”
我說道:“仇老哥,話可不能這麼說,再怎麼說大家都算自己人,誰也不希望出這樣的事,不過我相信兇手確實是在我們中間,我們誰都有可能。”我看了看楊一凡又看了看仇天:“我和小鎮有嫌疑,可你們也有,到底是誰,現在也只有他自己的心裡有數。”
楊一凡說道:“那你們說,怎麼查?”我想了想說道:“我提議檢查一下簡路的屍體!”仇天說道:“這黑燈瞎火的怎麼檢查?”我楞了一下,這確實是不好檢查,誰知道那個兇手還會不會在背後捅刀子?
我說道:“要不我們把他擡到有光線的地方去看看。”鎮南方和楊一凡同時說道:“不行!”我說道:“現在外面的人都已經休息了,只要我們小心一點應該沒事!”楊一凡說道:“堅決不行,這個時候殺人,目的就是爲了讓我們害怕,逼我們出去。”
我說道:“爲什麼?我們是臨時決定出來的,他們怎麼會知道?”楊一凡皺起了眉頭,仇天冷笑道:“你們已經出去了兩個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去通風報信去了!”我和鎮南方自然不會這麼想,可楊一凡剛剛皺起的眉頭又展開了,一雙眼睛凌厲地望着我們。
這確實是個死結,舒逸和廣仁的離開讓這件事情變得詭異起來,雖然我和鎮南方對他們是完全信任的,可楊一凡和仇天卻不會這樣想,就如他們看我們一樣,在這個時候,楊一凡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與仇天共進退的。
鎮南方說道:“他們纔出去了多久?就算是通風報信也不應該這麼快!”
楊一凡眯着眼睛說道:“這件事情沒完,不過現在我們不能再繼續呆在一起,所以如果你們堅持自己不是兇手,那麼你們就老實的呆在這,我們分開,各走各的!”鎮南方說道:“不行!”楊一凡冷笑道:“怎麼?你們真想把我們給困死?”仇天也拔出槍來。
鎮南方嘆了口氣:“我不管你們中間誰是兇手,但如果你堅持要分開,我估計剩下的一個就死定了!”仇天望向楊一凡,楊一凡也用狐疑的目光看向他。鎮南方的話無疑是讓他們的心亂了,如果這話說在我和鎮南方身上,或許沒有什麼用,可是我已經看出來了,他們之間卻並不是鐵板一塊。
仇天說道:“我覺得老楊說的不錯,我們必須走,老楊……”楊一凡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我正準備說道,鎮南方瞪了我一眼。我想事情已經很明白了,這個時候仇天還堅持要走,看來他一定有問題。
鎮南方說道:“好吧,既然你們要走,我們也不好說什麼,與其留下來樸素猜忌,確實還不如一拍兩散的好!”楊一凡嘆了口氣:“你們也別得意,如果讓我們查到是你們殺了簡路,哼,我們一定會報這個仇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
楊一凡和仇天剛站起來,鎮南方一下子用槍比住了楊一凡,我條件反射地掏出槍來對着仇天。仇天笑了:“看吧,你們終於忍不住了!”楊一凡也望向我們:“果然是你們做的!”
我不明白鎮南方爲什麼這樣做,但我知道他的鬼點子多,他這樣做自然有他的深意。
鎮南方繳掉了他們的槍然後淡淡地說道:“你們兩個都給我坐下!”兩人並沒有動,鎮南方沉聲道:“坐下!”楊一凡看了鎮南方一眼,眼裡充滿了憤怒,但他還是坐了下來,仇天說道:“坐下就坐下,我倒要看看你們到底想幹什麼!”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舒逸回來了,他從身上掏出一要蠟燭點燃了。接着他看到了簡路的屍體:“誰幹的?”我們四人面面相覷,舒逸馬上反應過來了。
楊一凡說道:“舒逸,我原本以爲我們都是戰友,可沒想到……”舒逸說道:“你先別忙着下結論,你們誰把具體的情況說一下!”鎮南方於是把簡路死的情況說了一遍,舒逸聽得很認真,不時地插嘴問兩句,他蹲在簡路的屍體旁就着蠟燭的光亮檢查着屍體。
“按你們剛纔的位置給我坐下!”舒逸說道。
四人恢復了剛纔的座位,舒逸看了一下然後說道:“我已經知道誰是兇手了!”鎮南方說道:“其實我也知道,只是不好說,說了他們也不相信!”舒逸苦笑了一下:“老楊,我們相處的時間不短了,難道彼此之間就無法建立基本的信任嗎?”
楊一凡淡淡地說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舒逸說道:“他是自殺的!”舒逸的結論就連我都覺得難以置信,他是自殺的?爲什麼?舒逸輕聲說道:“你們看他的刀傷,那刀正中心口,只是刀鋒是斜向下的,那個角度無論是從在他身邊的楊一凡還是鎮南方都不可能做到。”
“如果是楊一凡殺的,他坐在右邊,要捅到簡路的左胸,略遠了一點,欺手,而且他的坐高根本不可能做到斜向下,他要順手應該是斜向左,用左手握刀!”楊一凡點了點頭,舒逸的分析很到位。
“相比之下,鎮南方就順手多了,他不管左手還是右手都要比楊一凡方便,因爲他坐在簡路的左邊,距離簡路的左胸自然要比楊一凡近得多,可是鎮南方如果出手,也受到了坐高的限制,簡路的個頭是你們當中最高的,而鎮南方是你們當中個頭最矮的,他坐下的時候只能齊簡路的肩高,除非當時他站起來,不然他根本就不可能斜向下出刀。”
舒逸吹掉了蠟燭:“洞裡雖然暗,但是一旦有人晃動你們還是能夠看得見的對吧?遠處那燈光雖然很暗,卻讓洞裡有些微的光感。”他站起來晃了晃,果然是這樣。
楊一凡和仇天都楞住了,楊一凡嘆了口氣:“剛纔確實沒有人起來過!”仇天最後也跟着點了點頭:“可是,他爲什麼要這樣?”舒逸說道:“目的很簡單,猜忌,他這樣做需要的是大家的猜忌!你們剛纔都在聊天,注意力都很分散,他自殺的結果就會造成你們四個人的相互猜忌,還好你們都沒有衝動,不然現在估計死的就不是他一個人了。”
楊一凡說道:“爲什麼,他爲什麼會這樣?”仇天說道:“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這幾次他出去回來都有些魂不守舍的樣子,我還以爲是在那鬼地方呆久了,才變得有些呆滯,莫非?”楊一凡說道:“難道他已經被那些人給動了手腳?”
楊一凡嘆了口氣對鎮南方說道:“對不起,是我們錯怪了你們!”鎮南方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看出來了,只是我是當事人,我的話沒有說服力。”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其實剛纔我是認定了你們其中一個是兇手的,開始我懷疑是離簡路最近的楊老哥,後來仇哥的表現讓我又感覺仇哥才象真正的兇手。”
“剛纔南方換槍的時候我很緊張,差點,差點……”我真是差點手一抖就把仇天給幹掉了。仇天拍了拍我的肩膀:“算了,這些都不說了。”舒逸點上了蠟燭:“廣叔怎麼還不回來?不是說他就在附近嗎?”是的,廣仁雖然比舒逸晚走,可是舒逸去找羅醫生,那麼遠都回來了,他怎麼可能還不回來?
鎮南方說道:“他說他去找找小惠和和尚他們,我想他的身手那麼好,應該沒什麼問題。”舒逸說道:“他的身手好是不錯,但是這兒他人生地不熟的,可以說到處都有可能是陷阱,他那臭脾氣很容易衝動。”
鎮南方說道:“那怎麼辦?要不我們去找找。”我說道:“或許他已經找到小惠他們了?”舒逸說道:“這兒不能久留,我們得馬上找個地方,老楊,這事得你來。”鎮南方說道:“我們離開了那大伯呢?”舒逸說道:“我去找,老楊,你先個羅醫生知道的地吧,我到時候好去找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