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還停在那兒,可是已經不能開了,油箱和四個輪胎都被破壞掉了,看來我們接下來的行程只能靠兩條腿了。?廣森提意讓廣仁再給縣局的人打電話,設法弄輛車來,可我們不能等,因爲那些失去靈魂的人很快又要追到我們了。
鎮南方說道:“來不及了,拿一些必須品,我們步行!”我們把車上的行李大致清了一下,帶着一些必備的東西就趕緊離開了。
值得我們慶幸的是那一隊生魂並沒有追上我們,我們沿着公路向北,期望能夠在路上能夠搭到便車。
天已經漸漸地亮了,而我們也終於遇到了最大的麻煩,那就是公路盡然到了盡頭,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消失了,放眼望去是一片茫茫的沙漠。
廣仁問道:“我們有沒有走錯?”鎮南方搖了搖頭:“應該不會錯,一路上我們並沒有看到什麼岔路口。”我苦笑道:“確實這一次我們沒有再被鬼打牆迷惑吧?”李鐵嘴搖了搖頭:“應該不會。”不過他們也無法確定,因爲這一路上我們都是在狼狽的逃命。
鎮南方掏出地圖看了看:“這圖上公路應該直接能夠到達古樓蘭的,莫非這兒就是?”我湊過頭去:“差得遠呢?我們才走了多久?你看地圖上就距離,少說也得有一百多公里吧?我們的車子從墩爾克出來也就三十多公里就停下了,然後就走了兩個多小時的路,你覺得我們兩個多小時能夠走六七十公里嗎?”
我的話象是一盆涼水,澆在大家的心上。
廣仁說道:“那這路呢?”我搖了搖頭,距離我可以計算一下,可這路怎麼沒了我可就真心不知道了。鎮南方說道:“莫非這條路已經被沙漠化了?”李鐵嘴說道:“方向應該沒錯吧?”鎮南方掏出羅盤,看了看,方向確實沒錯。
李鐵嘴說道:“既然方向沒錯,我們就休息一下,然後繼續向前走唄,管他有沒有路,只要方向對我們一定能夠到達目的地的,你們說是吧?”他說得沒錯,我們就地坐下來休息,一人啃了一小塊乾糧。
水和乾糧對於我們來說一下子變得珍貴起來。
“我們是不是可以認爲這兒離那個世外桃源應該不算遠?假如那些生魂都是從世外桃源來的話?”我輕聲說道。
廣仁點了點頭:“很有這個可能。”李鐵嘴卻說道:“也不一定,或許這兒有個什麼地方是專門轉運那些生魂的呢?”鎮南方說道:“或許我們確實走得有些倉促,畢竟我們還真不知道那個所謂的世外桃源在什麼地方。”
是的,我們確實都不知道那個世外桃源在什麼地方,不過我們也知道,沒有人會告訴我們那地方在哪兒,知道的人不會說,不知道的人說了也沒用。我說道:“有沒有這樣的可能,諸葛鳳雛在黑帖裡寫下的地址就是那個所謂的世外桃源的所在地。”
鎮南方皺起了眉頭:“也有這種可能,依你的意思我們就徑直到那個瓦石峽古城去?”我點了點頭,從這兒到古樓蘭大約還要走六七十公里,從古樓蘭到那個瓦石峽古城又還要走近六十公里,這一百二三十公里的路程,靠着我們兩條腿,估計後天傍晚能夠到就已經很不錯了。
廣仁把剩下的礦泉水給分了一下,一人能夠分到四瓶,在平時看來這已經很多了,可是我們並不知道會在沙漠中要呆多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夠找到有飲用水源的地方,所以大家都小心地把水給收了起來,還有乾糧也分發到了個人。
“節約一點吧,之所以分給你們自己拿着,我是擔心在我們行進的進程中會有人走失。當然,最好別出現這樣的情況,但也不得不做這樣的打算,畢竟在沙漠裡,地理和氣候的因素不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廣仁輕聲說道。
大家都點了點頭,心情有些沉重,彷彿我們此次走的竟是一條不歸路。
李鐵嘴笑道:“這樣吧,大家儘可能走在一起,相隔別超過一米的距離。”
休息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進入了沙漠,身後的那條路漸漸地離我們越來越遠,而那幫生魂倒也沒有再出現過。我甚至懷疑他們是不是真的出現過,抑或只是我的幻覺。可看到鎮南方他們幾人,我知道那不是幻覺,不可能所有的人都產生了幻覺。
深一腳淺一腳的行走在沙漠中,我才發現之前我的判斷錯了,我原本以爲我們的腳程快一點的話後天晚上之前我們應該能夠趕到目的地,可現在看來我們能夠在五天後到達就不錯了,在沙漠裡我們的速度比那蝸牛彷彿也快不了多少。
我看了看手機,已經完全沒有了信號,我小心地關了機,把它放進了行李包裡,或許緊急的時候用得上。然後看了看手錶,中午十一點多鐘了,我們又走了三、四個小時。
“不行了,休息一下吧!”李鐵嘴叫道,其實我也累了,只是還在苦苦地撐着。
廣仁看了看天:“一會那日頭就會很毒了,這沙子也會變得滾燙!”我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在沙漠裡午後是最熱的時候,那沙子裡會冒出熱浪,但到了晚上卻又是寒冷無比。我說道:“可我們根本就無法躲避這日頭,再說了,我們必須前進。”
廣森說道:“要是沒有這日頭就好了!”鎮南方說道:“好個屁,如果正午沒有日頭,那很有可能就會起風暴,一旦起了風暴,我們根本就沒有躲避的地方!”這時李鐵嘴拿了自己用的一個破茶缸遞給到廣森面前,廣森看了一眼,是一小點黑乎乎的水:“這是什麼東西?”
李鐵嘴說道:“我化的符水,喝了它吧!”廣森皺起了眉頭,廣仁卻說道:“讓你喝你就快喝吧,磨蹭什麼?”廣仁可是怕了,剛纔他親眼目睹了廣森那瘋狂的樣子,別說廣仁,就算我們心裡都有些擔心,敵人並不真正的可怕,就怕不知道自己人什麼時候會從背後向自己捅刀子。
廣仁發了話,廣森只得苦着臉把這符水吞了下去:“這水怎麼味道怪怪的?”李鐵嘴的臉微微發紅,尷尬地笑了笑也不解釋。我彷彿想到了什麼,悄悄走到李鐵嘴的身邊:“那什麼水?”李鐵嘴忍不住笑了,伏在我耳邊說道:“童子尿!”
我楞了一下:“你在哪搞的童子尿啊?”李鐵嘴瞪了我一眼:“我不就是嗎?”這下到我笑了,他的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怎麼?你不信?我可是靈符宗的嫡傳,必須是童子身的!那真是童子尿了!”
他這話一說,廣森的臉色很是難看,在那兒作嘔,鎮南方也笑了,不過看他的樣子應該早就知道廣森喝下去的是什麼了,他說道:“阿森,別這樣,李道長也是一番好意。再說了,你喝了那血水,是必須要用這符水去化解邪氣,戾氣的。”
我們繼續上路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十幾分了,太陽並沒有如我們所料想的那樣照射在頭頂上,相反天沉了下來。廣仁瞪了廣森一眼:“你這個烏鴉嘴!”我們的心裡都感到有些恐慌,看這樣子好象真要來一場風暴了。
廣仁應該是曾經來過沙漠的,他說道:“走吧,我們看看能不能找到可以躲避這風暴的沙丘。”可我們還沒來得及找到有着長斜面的沙丘時,那風暴便已經來了。只能在一個小沙丘邊躲了起了,我們五個人手拉着手,希望這場風暴別太大,別把人給吹散了。
我緊緊地護住自己的包袱,裡面有着水和乾糧,那些都是救命的東西。
我的左手邊是鎮南方,右手邊是廣森,廣森的身邊是廣仁,再過去是李鐵嘴。
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沙漠中的風暴會這樣的厲害,我們的眼睛都睜不開,只聽到呼嘯的風聲,那砂礫打在我們的身上也隱隱作疼。根本不敢開口說話,只是偶爾抖動一下身子,不讓自己被沙子給埋了。但沙子淹沒的速度很快,我們抖動身體的頻率也相應的加快了。
突然我感覺到來自廣森那邊的拉力加大了不少,彷彿象要把我拉過去一般。我左手緊緊抓住了鎮南方,右手也在用力,想保持住剛纔的那種平衡。可最終廣森卻使出很大的氣力,掙脫了我的手,我忙大聲叫道:“廣森!”
才叫了一聲,就感覺到有沙子飛進了我的口中,一下子咳個不停。我忙閉上了嘴,右手在剛纔廣森所在的位置上摸索着。
我不相信他們會丟了,他們可是三個人拉在一起的,我想可能是風力太大的緣故吧,等風暴過去就好了。
這場風暴大概持續了近四十分鐘才停下來,風暴停下後太陽露出了它的臉,原本陰暗的大地又有了光彩。我和鎮南方的大半身子都埋在沙裡,費了很大的勁我們才從沙子裡面爬出來。
鎮南方用力吐着嘴裡的沙子:“大伯!李道長!”我趕緊跑到剛纔廣森的位置:“廣森,廣叔!”沒有迴應,我刨着沙子,想找到他們,可是哪裡還有他們的蹤影。鎮南方平靜地說道:“他們一定被風暴吹走了。”我沒有說話,心裡有些害怕,這纔是剛進沙漠大家就走散了,接下來的日子怎麼辦?
鎮南方嘆了口氣:“走,按着剛纔風暴吹的方向,我們去找找他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