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葉飄零,秋風瑟瑟。
閆錦浩在小麪館裡吃了碗麪,然後繼續向南走去。他也不知道自己這是去哪,他只知道在那個夢裡,那輛藍色的商務車是往南開的,他之所以要循這個夢向南,就是因爲他清楚地記得那車上的那個人很像自己。
昨晚閆錦浩做了個夢,夢到一輛藍色的商務車在新天大道上飛馳着,而車上一個人被綁着,嘴裡還塞着毛巾,一臉的憤怒與驚恐。
而車上的這個人和自己長得很像,特別是那人內心的活動閆錦浩彷彿是親身經歷的一般。他還看到了一個老頭,老頭看上去很面熟,老頭倒沒有被綁住,但他卻是昏迷的。
另外還有幾個五大三粗的男子,看上去就不是什麼好貨色。
閆錦浩確定自己夢見的是一樁綁架案,而被綁架的那個人彷彿就是自己。他不明白自己爲什麼會做這樣一個夢,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還當真了。最後他想到了一個人,閆錦源,自己的那個孿生兄弟。
閆錦浩一大早就找公用電話想給閆家打過去,他想問問自己的那個孿生兄弟是不是出事了,可當他把電話打過去的時候便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喂,錦源,是錦源嗎?你們把錦源還給我吧……”女人的聲音帶着哭腔。
閆錦浩馬上掛斷了電話,不知道爲什麼聽到女人的聲音他的心裡很痛,那個人應該就是自己的母親了,聽戚紅說的那句摸頭不着腦的話,閆錦浩確定閆錦源一定是出事了,而且是被人綁架了。
閆錦浩越發覺得自己的夢不象假的了,所以閆錦浩便沿着夢裡的這條路向南。他沒有打車,一來這些日子只有出賬沒有進賬,自己身上雖然還有些錢,卻也不能亂花,二來夢中的景象有些模糊,特別是車子幾次轉拐他也不敢確定自己是不是能夠真正記得清楚,走路倒便於他分清方向。
閆錦浩很是小心謹慎,不時地留意着身邊的情況。
現在他是通緝犯,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人從背後把他抓住。有時候他甚至在想,如果真的和警方遭遇上了自己要不要反抗,是不是要拒捕。
突然閆錦浩看到一個人,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上次在街上見過的,上一個夢中出現的那個拿着針筒,一臉淡漠的女人。
閆錦浩幾步跑上前去,一把將那女人拉住。女人冷不防地被閆錦浩抓住,她也吃了一驚,當扭頭看到是閆錦浩時,女人的臉色更加蒼白:“你,你想怎麼樣?”閆錦浩淡淡地說道:“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
女人皺了下眉頭,自己是邵小詩的人閆錦源自然是知道的,他爲什麼會有此一問?女人說道:“我是什麼人難道你還不清楚嗎?”閆錦浩說道:“我問你你就老實的回答,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女人冷笑道:“你有客氣過嗎?”女人說這話是有原因的,上次她被閆錦源綁在那個屋裡,一困就是兩天,還有邵小詩覺得不對勁派人去看了一下,不然她可能就得餓死在那屋子裡,所以他對閆錦源可是充滿了恨意。
閆錦浩並不知道這些,他自然不不願意和女人這樣耗下去,他把女人拉向巷子裡,女人嚇了一跳:“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喊了!”閆錦浩看左右無人,掏出槍來抵住了女人的下顎:“你敢叫出聲來我一槍打爆你的頭!”
女人哪裡還敢亂動:“你不是閆錦源!”閆錦浩眯起了眼睛:“告訴我你到底是什麼人?還有你給他打的是什麼針?”閆錦浩這是依據夢中所見隨口一詐,他並不能肯定夢中見到的景象是不是真的。
女人一驚:“你怎麼知道?”閆錦浩的槍又抵了抵:“回答我!”女人說道:“那是一種迷藥,打了以後他就會說真話。”閆錦浩的事情女人是聽說過的,特別是警方在通緝令上可是把閆錦浩描述成了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她自然害怕閆錦浩真會開槍殺了自己。
閆錦浩眯起眼睛:“你們綁架了我哥?”這時看到有路人經過,閆錦浩迅速收起了槍,一把摟住了女人的肩膀:“別亂來,否則我會殺了你。”女人的身體微微顫抖,她沒想到自己會落到閆錦浩的手裡,她此刻哪裡還有原本的冷傲與淡漠,她的心裡充滿了恐懼與慌亂。
女人被閆錦浩摟着,心裡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隱隱有些刺激與興奮。
見女人呆住了,閆錦浩又問了一遍:“我問你,是不是你們綁架了我哥。”女人說道:“原本是的,可是後來卻讓他逃掉了。”閆錦浩問道:“你們爲什麼要綁架他?”
女人說道:“因爲你。”閆錦浩楞了一下:“我?”女人說道:“是的,你殺了林月,而林月是我們小姐的嫂子,她們之間的感情一直都很好,所以小姐就讓人抓了他,想讓他說出你的下落。”
閆錦浩皺起了眉頭:“誰是林月?”這下輪到女人發懵了,她望向閆錦浩的眼神彷彿在說,你小子裝什麼蒜,你不會告訴我你連林月是誰都不知道吧?
閆錦浩拉着女人:“你跟我走!”女人一驚:“你要綁架我?”閆錦浩淡淡地說道:“就算是吧,你沒把事情給我說明白之前,你必須跟我走!”女人也沒有反抗,不知道爲什麼她對閆錦浩的恐懼好象減輕了不少,她甚至開始對閆錦浩有些好奇了:“那你放開我,我自己會走,再說了,我是一個女人,你這樣拉拉扯扯的好象不太好吧!”
閆錦浩想想也是這個理,他放開了手:“你別給我耍什麼花招。”
玉湖山莊,舒逸在房間裡走來走去,終於他下了決心,給陸亦雷撥了個電話:“陸局,我是舒逸!”陸亦雷笑道:“我看到你的號碼了,舒逸,到玉山了?”舒逸回答道:“是的。”
舒逸的聲音有些冷淡,陸亦雷感覺出來了,他輕聲問道:“舒逸,到底出了什麼事?”舒逸輕聲問道:“我想問問,‘共感覺’那個案子你還記得吧?”那個案子最後鬧得很大,舒逸還因此被停職,陸亦雷怎麼可能不記得?
“嗯,我當然記得,怎麼了?”陸亦雷有些不解地問道。舒逸冷笑了一聲:“陸局,我想問問你當時那些研究資料最後送到哪裡去了?”陸亦雷沉默了一下反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舒逸說道:“請陸局先回答我的問題。”
陸亦雷聽到舒逸這口氣就知道舒逸那倔脾氣上來了。
“資料當時就送到軍事研究院封存起來了。”陸亦雷雖然心裡有些不悅,可他還是回答了這個問題。舒逸問道:“陸局能夠確定嗎?”
陸亦雷也生氣了:“舒逸,你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連我都不相信了嗎?”舒逸說道:“我很想相信,可是我在玉山遇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陸亦雷當然知道舒逸一定是在玉山遇到了什麼事,否則他也不會用這樣的態度來對自己興師問罪了。
“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這樣沒有分寸?”陸亦雷沉聲問道。
“我在玉山發現有人在利用孿生者做一項活體研究,研究孿生者之間的‘心靈感應’,而這個研究的理論基礎與‘共感覺’如出一轍。”舒逸淡淡地說道。陸亦雷也是一驚:“你是說有人在利用‘共感覺’的研究成果興風作浪?”舒逸說道:“不排除這種可能。”
陸亦雷說道:“怎麼可能,當時資料上繳以後,上面對是否繼續進行這一研究進行了激烈的爭論,最後父親這一方佔了上風,認爲這一研究有悖人道主義精神,不能繼續研究,所以才把資料全部封存在了軍事研究院的人文中心。”
舒逸嘆了口氣:“陸局,我建議你再好好去查查,瞭解一下吧,或許這裡面有人陽奉陰違也說不定!”舒逸說完也不待陸亦雷說什麼便掛斷了電話。陸亦雷聽到電話裡“嘟嘟”的聲音,他也掛上了電話:“這個舒逸,竟然敢用這樣的口氣質問我!”
陸亦雷的臉上有着怒意,可慢慢的,他的面色也凝重起來,如果舒逸說的是真的,那麼這個事情就很複雜了,要說軍事研究院的人在背後裡亂來他是不相信的,他們應該是有人授意。
陸亦雷輕輕嘆了口氣,然後拿起電話給陸國光打了過去。
玉山市新天大道南段,閆錦浩和女人繼續前行着。女人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大概對閆錦浩說了一遍,然後她側着望着閆錦浩:“你好象對很多事情都不記得了?”閆錦浩警惕地看了她一眼,女人淡淡地說道:“別看我,很多你自己做過的事情我說出來你的臉上都是一利茫然,白癡都知道你要麼是在裝,要麼就是真的失憶了。”
女人向閆錦浩說了很多,無奈她說的對於閆錦浩來說卻是一點都沒有印象,他甚至不知道女人會不會看出自己失憶而故意亂說一氣,但他還是慢慢能夠從女人的話中拉出一條線索來。
女人見閆錦浩不說話,她輕聲問道:“我們現在去哪?”閆錦浩沒有回答,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女人楞了一下:“我叫小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