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無望終於在衣櫃背後找到了暗道的機關,他輕輕地拉動了鐵栓,只聽到“嘎”的一聲,那面牆向裡縮進了十幾公分,然後竟向右移開了。
鎮南方、邢樹和老龐的臉上都露出了激動的神色。
大家都長長地鬆了口氣。
邢樹說道:“南方,你真的很厲害!”鎮南方搖了搖頭:“要是老舒在,早在林媽失蹤的時候他便已經想到了,我還是不如他。”西門無望說道:“其實你也行的,只是前些日子我們確實太忙了,很多細節都來不及去想,去考慮。”
“我先進去看看吧!”老龐說道。邢樹攔住了他:“老龐,還是我來吧!”老龐笑道:“你真以爲我老了,不中用了?”邢樹笑道:“我可沒有這個意思,我和身材要瘦小一些,活動也方便!”老龐沒有再和他爭,這樣邢樹就走在頭裡,接着是西門無望,再接着就是鎮南方。
老龐年紀最大,被留在了上面,鎮南方說得有人守住出入口,這樣才安全。
從暗道進去三米多就是向下的臺階,邢樹拿着西門無望遞給他的強光手電,在前面探着路。鎮南方輕聲說道:“好濃的血腥味!”鎮南方的聲音雖然並不大,但在寂靜無聲的暗道裡去依然很是清晰,還隱隱有着迴音。
邢樹的心裡有些不安,這股血腥的味道他也聞到了。
通道很窄,也就四十幾公分的寬度,高度卻只有一米五、六的樣子,大家都是躬着腰的。
邢樹感到有些害怕,這樣的害怕讓他的心微微戰慄。西門無望輕聲說道:“要不我們換換吧!”西門無望就在邢樹的身後,邢樹苦笑了一下:“沒事的。”就是換也不是那麼容易,以邢樹和西門無望的身胚,要在這窄小的究竟裡換個位置確實是一件不大可能完成的事情。
鎮南方在細心地計算着,下完了臺階鎮南方輕聲說道:“三十九級臺階,下降高度大約是八到十米。”邢樹楞了一下,自己根本就沒有想過去計算這些,可鎮南方卻在計算着,他輕嘆了口氣,他真心不明白,鎮南方的小腦袋瓜子裡一天都在想着什麼。
鎮南方說道:“直線距離大概是七米左右!”
西門無望說道:“七米?也就是說現在我們都還沒離開別墅的後園?”鎮南方說道:“是的,另外這地道應該不是新挖的,土質結構陳舊,土層構造給我的感覺這暗道已經存在至少二十年了。”
三人繼續向前走,這時是一路的平地,只是通道的高度還是沒變,大家還得低着頭。西門無望看了看手機,沒有信號:“這兒沒了手機信號,老龐一定很擔心我們,加快速度吧!”
又走了兩三分鐘邢樹突然停了下來。
西門無望和鎮南方相信他一定是看到了什麼,因爲此刻二人都聞到了刺鼻的血腥的氣味。“怎麼了?”西門無望問道,他和鎮南方在邢樹的後面,兩人的視線都被邢樹的身體給擋得好好的。
邢樹沒有說話,而是慢慢地蹲下了身子。
西門無望先看到了,窄小的通道已經到了盡頭,出現一個約四五平米見方的小廳,一側的牆壁上整齊地靠着五個“人”,死人,他們就坐在地上,背靠着牆壁,臉上滿是鮮血。
邢樹走出了通道到了小廳裡,可他沒有去挨近那五具屍體,而是扶住牆根不住地嘔吐着,西門無望手掩着鼻子,皺着眉頭接過邢樹手中的手電筒,走向屍體,鎮南方也跟着上前。
邢樹嘔吐得很厲害,他幹警察這麼長時間,見過的屍體也不少了,可還沒有哪具屍體會讓他嘔吐成這樣。
這五具屍體的五官都已經毀壞了,全身赤裸,看到眼裡是一色的血肉,因爲皮都被扒掉了,剩下的只是血肉模糊。
西門無望說道:“他們應該就是那幾個外勤人員吧?”
鎮南方的眼睛燃燒着怒火,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
鎮南方點了點頭,沒有說話,他的胸口堵得慌,指了指對面的一個出口:“繼續向前吧!”
西門無望嘆了口氣,扭頭望向邢樹:“你還行嗎?”邢樹吐過一陣感覺好多了,他點了點頭:“沒事。”
這次換西門無望走在前面,接着是邢樹,鎮南方最後。
再往前走只走了兩分多鐘就是一個向上的樓梯,那是直向上的,說是樓梯不如說是在光滑的牆面上打了一排抓釘,打得很深,可以供人當樓梯上下。
鎮南方說道:“這上面應該到了街對面,我想想,對了,就是街對面的那個垃圾轉運站。”
邢樹說道:“太隱蔽了!那個垃圾轉運站根本就不會有人會注意到它。”鎮南方說道:“你們沒留意過吧,這個垃圾轉運站應該是全玉山最乾淨的一個轉運站了。”
他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我這個豬腦子,幾次來的時候都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問題,可偏偏就沒往這方面去想!”西門無望說道:“小惠應該就是被他們從這條線給弄出去的。”
三人爬了上去,發現出口果然是垃圾轉運站的備用垃圾道。
轉運站裡早就沒有了人,雖然說這個轉運站是玉山市最乾淨的轉運站,可真在垃圾池裡那味道還是很讓人眩暈的。
手機已經有了信號,西門無望趕緊給老龐打去一個,向他報了平安。老龐那邊倒是沒有什麼異常,西門無望又給唐欣打了個電話,通知市國安的人來處理那幾個外勤人員的屍體。另外對這個區域進行封鎖,再次搜查。
唐欣帶着人趕來了,玉湖山莊那邊是不用擔心的,如果玉湖山莊都出了事,玉山市國安的臉就丟大了。
唐欣看到那幾句屍體的時候眼睛微微發紅,這些都是他的同志,戰友。
唐欣招呼人把他們的屍體擡了出來,送上了車,望着車子遠去唐欣嘆了口氣。
鎮南方拍了拍他的肩膀:“別難過了,我們一定會抓到這幫傢伙,爲死去的戰友們報仇。”
幾路搜索的人都回來了。
“我們聯繫了環衛處,這兒原本根本就沒有什麼垃圾轉運站!”唐欣輕聲說道。
鎮南方說道:“和我料想的一樣,這個所謂的垃圾轉運站就是他們故意製造出來的。”唐欣說道:“我們向附近的居民也打聽了,這個轉運站是今年三月初纔有的,到現在也就半年多的時間。”
鎮南方說道:“看來經過今晚這一鬧,他們是不會再啓用這個轉運站了,西門大哥,我們馬上去醫院,我想問問遊老,他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家裡有條暗道。”
“什麼?暗道?”遊彬聽了鎮南方的話驚得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他的嘴喃喃地說道:“怎麼會這樣,爲什麼會有暗道?”
鎮南方說道:“遊老,你們在別墅住了多長的時間了?”遊彬說道:“大概有十一年了吧,可我從來不知道它有暗道。”鎮南方問道:“那林媽呢?林媽是什麼時候到遊家來的?”遊彬說道:“林媽的底細你們不是查過了嗎?她是老實本份的鄉下人。”
鎮南方搖了搖頭:“遊老,您別激動,雖然我們對林媽進行過調查,可是我們無法肯定在遊家的這個林媽到底是不是我們去調查的那個林媽!”
遊彬楞了一下:“對不起,我有些失控了。”
鎮南方微笑着沒有說話。
遊彬說道:“林媽在遊家也差不多十年了,我們才搬到這幢別墅沒多久她就到了遊家。林媽很不錯的,做事情認真,細心也很踏實。你們知道,我的身體不好,要不是林媽的細心照料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能夠活到現在。”
鎮南方點了點頭:“這些我們都知道,遊老,你現在大多時間都是在家裡做學問,對於林媽的生活習慣,活動規律你應該是很清楚的吧?”遊彬說道:“她一般一週出去三四趟吧,都是去菜市場買菜,當然,有時候我也順帶讓她幫着買些日用品啊。每次出去的時間也不會很長,在我看來她沒有什麼問題。”
鎮南方說道:“她的家人或者朋友有來過你家嗎?”
遊彬說道:“她是很懂規矩的人,從來不會擅自把外人帶來的。”
鎮南方微笑着說道:“不擅自是什麼意思?我能不能理解爲經過您的同意她曾經帶她的家人或者是朋友來過你家?”遊彬點了點頭:“有過那麼一次,是她兒子,記得是兩個月前吧,那是下午,我在院外玩着我的那些花草,她告訴我她兒子要外出打工,來向她道別,說是要請會假去看看兒子。”
“我就說,既然這樣就叫孩子來家裡吃晚飯吧,第二天的火車,晚上乾脆就在家裡歇一晚。其實林媽在遊家這麼久的時間,我根本就沒把她當成外人,差不多都把她看成家裡的一員了。”
鎮南方咬了咬嘴脣,欲言又止。
遊彬皺起了眉頭:“有什麼話就說吧,說句話有那麼爲難嗎?”鎮南方這才鼓起勇氣說道:“遊老,你和林媽之間存在不存在那種奧妙的感情?就是那種男女之間……”鎮南方還沒說完,遊老就怒道:“你說什麼呢?我和她怎麼可能會有什麼!”鎮南方苦笑道:“老爺子息怒,我只是隨便問問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