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錦浩整夜都睡不着,他知道晚一天抓到兇手,他就多一天的危險。雖然至善大師給了他忠告,讓他安心在寺裡呆上一段時間,可是他哪裡能夠安心,自己若是一直躲下去,恐怕等兇手都跑掉了,自己的罪名也就坐實了。
閆錦浩在黑暗中長嘆了一口氣,他感覺自己從來沒有這樣彷徨過,彷彿不知道自己應該何去何從。
身上最後的幾支煙已經抽完了,他覺得心裡象貓抓一般的難受。他從來沒有想到過原來香菸對自己竟然是這樣的重要。
他回憶着那天晚上的情形,當聽到伍姐驚叫的時候他就準備向伍姐的臥室方向跑去,可就在這時他竟然被人一棍子給打暈了,等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槍在自己的手上,自己斜靠在伍姐臥室的門邊,手上握着槍。
憑着經驗他發現現場除了他自己留下的痕跡外應該再也不可能留下任何的線索,伍姐死了,被他槍裡的子彈射殺的,那幅畫肯定已經被取走了,特別是兇手只是把他打暈,而且力量掌握得恰到好處,自己很快就醒了過來,而有人聽到槍聲報警的話,警方應該要不了多久就能趕到了。
這樣一來他根本就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所以,他只能逃。
雖然逃跑會讓他更加的百口莫辯,可是如果不逃,等待他的是什麼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
自己陷入了一個局裡,只是這個局布得太巧妙了,他覺得這個伍姐應該也是兇手的同謀,只是伍姐是被犧牲掉的一枚棋子,犧牲伍姐就是爲了陷害他。可是他還是有些想不明白的地方,他們爲什麼非得陷害自己,而不是將自己也幹掉?
直到今天他發現對方一直跟蹤自己,他才隱隱有些明白,對方的目的只是爲了讓自己逃亡,僅此而已。他們害怕自己和警方取得聯繫,因爲他們擔心萬一警方相信或者出於哪種目的包庇他,那麼對方精心布的這個局就白費了。
只要自己一直處於逃亡的狀態,警方無法抓住自己,那麼對方就能夠成功的用自己吸引住警方的注意,畢竟這個案子造成的影響極壞,警方必須要抓到自己才能夠積極地消除影響,這樣一來,警方甚至不會相信自己的辯解。
說到底還是對手不太自信,其實閆錦浩是不會主動到警察局投案的,他不敢賭,他也不敢相信警方能夠在短時間內把兇手和字畫給找到,一旦找不到,伍姐的死他閆錦浩就逃不脫干係。
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那就是對方並不是不自信,而是知道而今的玉山市,除了警方還有國安的人也在,而他們已經知道了國安的人對於這個案子也很重視,閆錦浩雖然說不會和警方聯絡,可不代表他就不會和國安的人達成共識。
所以他們一定要盯死閆錦浩,這是枚舉足輕重的棋子,必須要在他們完全的掌控之中。
閆錦浩想明白這一點,眼睛一亮,如果對方真是這樣,那麼就一定不會讓自己逃離他們的視線,那個胖子和黑人只是明線,肯定還有一條暗線在跟着他,也就是說自己就算是躲在玉山寺,對手還是知道的,自己如果真如至善說的那樣不動的話,那正中了他們的下懷,是他們最樂於見到的結果。
閆錦浩知道自己不能聽至善的,或許至善大師真是爲了自己好,可是到無形中幫了對手一個大忙,只有自己動起來對方纔會動,他必須逼對方從暗處跳到明處來。還有一點他能夠肯定,那就是對方不會限制自己的自由,自己是必須要時不時地亮下相的,讓警察好有個追蹤的目標,把警察的視線吸引開去。
閆錦浩在地上撿了一個菸屁股,吹了吹上去的灰塵,然後送到嘴裡點上。
既然已經想通了這個問題那麼另一個重要的問題就浮出了水面,對方爲什麼須要自己吸引住警察的注意力呢?他們一定還有更大的動作,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麼?
閆錦浩想着想着竟睡着了,一直到睡着的時候他都沒有想出一個所以然。
玉山寺很偏僻,但香火卻是很旺盛。因爲寺面有兩個高僧,一個是至仁大師,另一個是至善大師,很多善男信女都是衝着兩個大師來的,特別是一些有錢人很是喜歡聽至仁大師講經,說禪,而至善大師解籤卻是一流的。
天剛剛亮,至善大師便起來了,要去早課。
閆錦浩看了一下時間,才六點鐘,至善大師臨走的時候在門口輕輕咳了一聲,沒有說話,閆錦浩打開門,至善擡頭看了他一眼:“你一夜沒睡吧?精神看上去很差。”閆錦浩苦笑了一下:“大師,逃避能解決所有的問題嗎?”至善楞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不能!”
閆錦浩輕聲說道:“所以大師,我不能夠一直躲在這兒。”
至善宣了一聲:“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閆錦浩微笑着說道:“一會我就離開,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去面對的。”至善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就去吧!”至善轉身就離開了,閆錦浩聽到了他的一聲嘆息。
閆錦浩不知道他爲什麼嘆息,但閆錦浩卻知道自己此次下山會充滿了危險。不過他顧不上什麼危險了,他是一個警察,不可能永遠都過着這種逃亡的日子。
鎮南方醒得很早,和往常一樣他到院子裡看何伯打太極拳,唐欣也早就起來了,在客廳里正和西門無望說着什麼,邢樹已經走了,因爲從今天開始他要給閆錦源做助理。當然,他是在守候着閆錦浩的出現。
何媽走出來叫了一聲:“吃早飯了!”鎮南方這才和何伯進了屋去。
幾人坐了下來,唐欣問道:“我們今天去哪?”鎮南方搖了搖頭:“哪都不去,一會準備魚竿,我們去釣魚!”唐欣不解地問道:“去釣魚?爲什麼?”鎮南方苦笑道:“因爲我實在想不出我們現在還能幹什麼,只能等!”
西門無望淡淡地補充道:“等邢樹那邊的消息!我們覺得閆錦浩十有八九會和他的哥哥閆錦源再聯繫的。”
鎮南方點了點頭:“我們現在只能等,主動出擊已經沒有了方向,不過有兩條線我們可以留意一下,一條就是閆錦浩,他現在唯一能夠相信的人就是閆錦源,他想要做點什麼必須先尋求閆錦源的支持。第二條線就是遊家,那些人既然已經綁架了林媽,我們姑且說是綁架吧,那麼他們一定還會針對遊家有下一步的動作。”
老龐說道:“我就有些想不明白,既然對方有針對性地針對遊家,可爲什麼要劫走林媽,這樣一來不是打草驚蛇了嗎?”鎮南方笑了,看了看西門無望,西門無望解釋道:“劫走林媽的目的是想調虎離山,只是他們沒想到和尚和小惠並沒有中計!”
老龐說道:“這樣啊?那我能不能理解爲他們沒有直接對遊家的人下手,而是利用林媽來調虎離山,那是因爲他們已經知道了你們在別墅裡留下了兩個高手!”鎮南方皺起了眉頭:“老龐,繼續!”
老龐說道:“你們的人才進入遊家,他們就已經得到了消息,從他們的行事上看,並不是冒進走險,那麼就是說他們對於你們留在遊家的人已經有所瞭解,所以他們不敢輕舉妄動,才逼不得已走出這步險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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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方喝了一口飲料,輕聲說道:“你是在說有人及時地把這些情況給透露出去了?”老龐嘿嘿一笑,不置可否。鎮南方說道:“我也有這樣的懷疑,如果真有人把情況透露給了他們,那麼這個人要麼是市國安外勤那邊的,要麼就是遊家的三個人其中之一,當然,林媽的嫌疑最大,他的失蹤也就只是一個煙幕。”
西門無望說道:“那個遊雅馨也有嫌疑,她對小惠他們的保護有很大的牴觸情緒。”鎮南方“嗯”了一聲,但還是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遊家父女的可能性不大,遊家兩姐妹的感情一直就很不錯,我想她不大可能參與到謀害自己姐姐的案件中去,她的牴觸情緒更多來源於小惠,這是女人面對女人時的心理。”
鎮南方說道:“畢竟小惠和遊雅馨都是女人,而且可以說都長得很漂亮,可是小惠比她年輕,而且現在是小惠在保護她的安全,所以在她的心理上就會形成一種落差,讓她感覺自己比不上小惠,這是女人的妒嫉心理在作祟。”
老龐說道:“一會我聯繫一下警方,看看他們有沒有閆錦浩的消息。”鎮南方搖了搖頭:“沒有那麼快,閆錦浩有極強的反偵查能力,他不會那麼輕易地讓警方給抓住,我倒是希望閆錦浩能夠想明白,自己來找我們。”
西門無望笑道:“就算他想通了也不一定能夠順利聯繫上我們的。”
鎮南方苦笑了一下:“這倒是,對方既然一直沒動他,就是想讓他一直牽制住警方,一旦他動了找我們的心思,他的處境就會十分的危險。他是個聰明人,我想他最大的可能性還是先去找到閆錦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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