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容爍,便不得不說皇族中的另一個人。
楚王世子——容熠。
兩人都是驚豔天下。
卻一正一邪。
容爍爲人溫文爾雅、老成持重,好成人之美。
容熠清冷孤傲,做事爲所欲爲。
他們在皇族中走的最近。
燕王叛亂,容熠第一個向燕王倒戈,與容爍裡應外合,顛覆了大漢。
只是,事與願違。
燕王容祥稱帝不久,便封容熠爲楚王。
因有人奏報容熠在軍中濫殺無辜,容祥打算將他從軍中召回。
當時的容熠正在西北五郡掃除前朝不願歸順大燕的餘孽,聽到此消息之後,以爲容祥要“兔死狗烹”、“鳥盡弓藏”收回他的兵權,便直接率軍反叛,自立爲帝,將西北五郡全部拿下,建立了楚國,與燕國分治天下。
上一世,柳珂從未見過容熠,只是聽說他暴虐成性、手段殘忍。
不過,她卻見過容爍。
那時候,容爍已登基爲帝。
當時齊思仁因將一批棉衣賣給了楚國朝廷,而被下獄。
柳珂披髮赤足跪行進宮爲齊思仁求情。
容爍在當時的容華殿召見了她。
被她的行爲所感動,只撤了齊思仁的官職,保留了博陵侯的爵位。
當時溫婉如玉的容爍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所以,雖然眼前的容爍略現稚嫩和青澀,可是柳珂還是一眼便認出了他。
原來他與衍戒早就認識,這就難怪了。
柳珂如此想着,目光便停留在了容爍的臉上。
容爍友好的衝他們一笑,眼睛不由自主的從柳珂的臉上掃過。
“我們不要打擾他們兄妹說悄悄話了,去別處逛逛吧?”容爍對衍戒說道。
衍戒道:“好,轉過這個迴廊便是貧僧自己佈置的一個小書房,我們去那裡吧。”
他說完衝着柳珂含笑行了一個佛禮,慌得柳珂趕緊回禮。
柳峰則站在一旁抿嘴而笑。
他們走了之後,柳珂道:“這個衍戒大師好奇怪,幹嘛衝我行禮,要行禮也是跟你行禮纔對。”
柳峰一笑:“衍戒大師是有些怪,總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不過他人很好,寺裡的人都很喜歡他。”
夏天的雨來的急去的快,一陣電閃雷鳴風雨交加之後,本來黑壓壓的天,漸漸的明朗了。
又過了不多時,雨停了。
在避雨的空擋柳珂跟柳峰講了,要找人幫忙尋找外祖蘇家之人的事。
柳峰聽了之後,心裡微微的有些激動,道:“其實我早就想找他們了,可是又怕給他們惹災,你既有這個願望,那我便去找他們。”
柳珂搖了搖頭道:“你怎麼能親自去,我已經物色好了一個人,是城南柳記絲行一個走貨的小管事,他經常去安樂郡走貨,也不是引人注意的人,我已經將他媳婦和母親安置在了良園莊。”
她將佟鏽家前幾天監守自盜的事情跟柳峰說了一下。
柳峰聽了柳珂的安排之後頻頻點頭。
“你這樣安排很好,有什麼事我直接去莊上找佟鏽就行了。”
柳珂聽此心裡又多了幾分欣喜,有柳峰的支持,相信一定能很快找到舅舅和表哥他們。
柳珂的外祖蘇家,原本也是官宦之家、書香門第。
十年前,外祖父蘇耀祖因老楚王一案被問斬,兩個舅舅蘇立恆、蘇立愷,三個表哥蘇忍、蘇忠、蘇志被貶爲庶人流放到了幽燕以北的安樂郡。二位舅母及表姐蘇秋則在宮中爲奴。
柳珂的母親蘇悅受不了這樣的打擊,一病不起,不久便去世了。
當然,那時候的柳珂就只有三歲,肯定不記得這些事情,這些都是祖母王氏告訴她的。
上一世,柳珂成親之後,生活安定下來,便找到了蘇立恆、蘇立愷兩人,當時蘇立恆已經病重,蘇立愷的身體也已經垮了,見到柳珂時他們都激動萬分,不久蘇立恆便去世了,又過了兩年蘇立愷也去世了。
他們將冒險帶出來的很多孤本藏書留給了柳珂。
當時柳珂非常後悔,沒有早找到他們。
所以今生,柳珂一定要儘快聯繫到他們,最起碼不讓蘇立恆因爲缺醫少藥而離世。
與柳峰說着話,不知不覺的天便放晴了。
太陽一冒頭,柳峰便一疊聲的催她回去。
柳珂也覺得天色不早了,便與柳峰辭行了。
桂嬤嬤等人已經在寺門口等着柳珂了。
柳青等人正在用一根細繩固定車上寫着“柳”字的番牌。
柳珂上前詢問。
桂嬤嬤笑道:“原本這番牌是用鐵釘釘在車上的,可能是因爲山路顛簸所以鐵釘鬆動了,幸好有人發現的及時,不然掉在山路上就麻煩了。”
柳峰看了看天色道:“弄不好就算了,先摘下來吧,回去再弄。”
桂嬤嬤聽了之後對柳青道:“那便摘下來吧。”
她說完之後扶着柳珂上了馬車。
柳峰堅持要將柳珂送至山下。
柳珂沒有辦法,便在柳峰的護送下下了白石山。
到了山腳下,柳峰看着妹妹的馬車遠去,直到馬車拐過彎去再也看不到了纔回去。
後來,柳珂才知道,這次下山因爲有柳峰的護送,她躲過了一次劫難。
當然這是後話了。
柳珂回到家時是酉時二刻,一進二門便有老太太王氏身邊的丫頭香玲在迎着她了。
“大小姐,您可算回來了。老太爺、老太太正等着您開飯呢。”
柳珂笑道:“今天祖父也在家吃飯嗎?”
香玲點頭稱是。
柳珂回到秀竹園換了身衣服。
香玲領着她朝前面的正廳而去。
柳珂一進正廳的門,看到不但祖父祖母都在,就連通常自己吃飯的三叔柳旭與三嬸韓氏,並三叔的兩個兒子柳峻、柳岑都在。
柳峻今年十五歲了,性格敦厚老實,也不甚聰明,從十二歲便開始下場參加縣試,已歷三載,卻還沒有通過,柳旭對他的也沒有報太大的希望。
倒是柳岑看着比哥哥要機靈些,只是他的聰明沒有用在讀書上罷了。
每次見到柳珂嘴巴都跟抹了蜂蜜一般,趕着叫“大姐姐”。
從祖父柳家福開始,柳珂一一行禮之後,纔在韓氏的下手坐了。
與他們兄弟二人寒暄了一番,納悶的想:不知道爲什麼今天聚的這樣齊全。
柳家福與王氏沒有向柳珂詢問柳峰的事情。
柳旭與韓氏也一併好像忘了今日是柳峰的生辰這件事。
“珂兒回來了,我說兩句話便開飯。”柳家福一臉嚴肅的道。
衆人都默不作聲。
“再有十幾天的時間,子照便從京城回來了,官場起落是常有之事,他回來之後,你們誰也不許讓他看出什麼來,更不準在背後嘀嘀咕咕,若是被我發現了,嚴懲不貸!”最後柳家福重重的道:“都聽到沒有?”
子照是柳明的字。
在場的人聽了柳家福都站起身恭敬的道:“是。”
“好了,吃飯。”柳家福話音一落,準備膳食的下人們便進進出出的上菜了。
正廳裡安靜的就只有她們輕躡的腳步聲。
衆人各懷心事,一頓飯都吃的食不知味。
散了之後,柳峻與柳岑因明天還要去家學,便早早的去休息了。
韓氏與柳旭將老太爺柳家福與老太太王氏親自送回慈心園,纔回自己的富迎院。
在路上韓氏抱怨道:“大哥還沒回來呢,老爺子便先護上了,可見這老人的心就沒有不偏的。”
柳旭不以爲然的道:“是你想多了,父親不過是覺得對大哥有虧欠,所以才處處爲他着想。”
“有什麼虧欠的,當年那樣的大事,沒的讓整個家族跟着他陪葬的,這些年老爺子和老太太是怎麼對他們一家的,又是怎麼對咱們一家的,你心裡沒有數嗎?”韓氏越說心裡越氣,聲音便有些壓不住了。
慌得柳旭趕緊捂住了她的嘴道:“說的什麼混賬話,子不言父過的道理你不懂嗎?現在不是讓你管着家嗎,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管着又怎樣,還不是替他人作嫁衣裳,別說大哥家,先老太太就不放心,美其名曰讓阿珂跟着我學中饋,誰不知道是爲了盯着我。就怕我私藏了什麼似的。”
柳旭趕緊止住喝道:“越說越不像話了。”
韓氏聽了此話之後,抿了抿嘴嘟囔道:“好了好了,不說了,快回吧,伺候你休息了,我還要去巡夜呢。”
韓氏安排柳旭就寢之後,徑自坐着小竹轎巡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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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珂從正廳回去之後,覺得懶懶的,自己也沒有在意。
第二天竟病了。
沐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