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蘭聽了柳峰的話之後,瞪大眼睛道:“大冰塊成親了?”
她說完之後,下意識的捂了一下自己的嘴。
“大冰塊”這三個字向來她只在心裡稱呼過,剛剛一激動一不小心便說了出來。
柳峰一愣之後才反應過來,大冰塊說的是容熠。
柳峰忍不住一笑道:“是啊,他們還是前朝皇帝賜婚的呢。”
“什麼是賜婚?”烏蘭有些不明白的問道。
柳峰一撓頭,有些不知道怎麼解釋,想了想道:“賜婚就是皇上下旨讓他們完婚的,皇上是他們的媒人。”
烏蘭點點頭。
一直沒有說話的木珠,聽了此話之後,目光中有了一絲絲的閃爍。
“是不是就是說,他們自己不願意只要皇上下了旨,他們就必須成親。”木珠小聲的低語道。
柳峰臉上的神情一滯,帶了一絲絲的怒色,道:“是這麼個意思,但是他們並沒有不願意,他們婚後很幸福,只是劫難讓他們暫時的分開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烏蘭有些不忍心的拽了拽木珠的衣服。
“木珠,你沒事吧?”
木珠咬了咬嘴脣道“沒事,男人又不是隻準有一個妻子。”
可是與人共侍一夫這樣的事情,她還沒有想過,不過容熠已經成親了,她有什麼辦法,在草原上一個男人有好幾個老婆的也大有人在。
烏蘭拍手笑道:“對呀,我還替你難過呢,不過看上去大冰塊好像很愛他的老婆的樣子,不知道會不會接受你。”
木珠一握拳,彷彿是在給自己打氣一般,“我一定會讓他接受我的,我木珠想辦到的事情,還沒有辦不到的,柳珂是女人,我也是。”
烏蘭眼中充滿崇拜的道:“我相信你一定能行的。我會幫你的。”
木珠笑了笑道:“我以後會經常來你家的,只要你不煩就行了。”
“怎麼會?”烏蘭抱着木珠的胳膊道。
“你也應該問問柳峰成親了沒有,萬一柳峰也成親了,你豈不是要跟我一樣。要與人共侍一夫。”木珠見烏蘭臉上有幾分得色,便故意說道。
烏蘭聽了此話之後愣了一下道:“怎麼可能?”
“你問了嗎,怎麼知道不可能。”木珠笑了笑便朝前走去。
烏蘭愣愣的站在原地,回頭朝柳峰的方間看了看,沒有說話。慢慢的跟上了木珠。
她很想此時跑到柳峰的跟前問一下,可是, 剛纔見柳峰好像是生氣了,她便只好忍着,心裡暗暗打算,等下次見到柳峰的時候一定要問問。
烏蘭與木珠走了之後,容熠的耳邊終於清靜了下來。
他將手中已經攥的滿是褶皺的信慢慢展開,反覆的看了三遍,每看一遍便覺得自己對不起柳珂。
竟然讓她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而且她能在那樣艱險的環境中還將楚王府又爭取了回來,他卻只能傻傻的在這裡等着。知道她受苦也不能將他接到身邊。
柳珂對他沒有一句怨言,反而安慰他,讓他放心。
他知道她深處那樣的環境中還怎麼能放心。
容熠感到心口就好像堵了一塊大石頭一般。
研好墨卻不知如何落筆。
他愧對柳珂,只能趕緊將手底下的事情處理完,然後風風光光的將柳珂接到身邊。
容熠將信摺好,放了起來。
當柳珂再次收到容熠的信的時候,打開來看到一張沾了淚痕的紙上,只寫了一句話:思卿如明燭,煎心且銜淚!
柳珂看了心裡一陣抽痛。
柳峰的信倒是洋洋灑灑好幾頁,都是說容熠如何鬧着要回來的。不過已經被他勸住了,等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了,容熠便來京城接她。
柳珂將所有的心看完之後,直覺心中煩悶。
將下人都打發下去之後。自己窩在被子裡狠哭了一陣,心裡方舒服了些。
她剛剛的淨了面,打算起身,便有丫頭秋彤進來回道:“世子妃,二姨奶奶過來了。”
自從那天槐香在柳珂的食物中下藥,被發現之後。槐香便自己主動要去管外面的事情,將新進的小丫頭當中比較穩妥的秋彤推薦到了柳珂的跟前。
柳珂沒有推辭,依了槐香。
所以剛剛在外面當值的便換成了秋彤。
秋彤的話音剛落,柳琀便已經進來了。
“姐姐!”柳琀是滿面春風的走進來的,看到柳珂兩眼紅紅的,便知道她哭過了,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坐到柳珂的牀邊問道:“姐姐,你怎麼了?”
柳珂搖搖頭對秋彤道:“倒茶去吧。”
秋彤迎了一聲下去了。
此時,柳琀才注意到,柳珂的身邊竟然換人了,“槐香呢,是不是槐香做了什麼錯事,被你發落了?”
柳珂不想將槐香給自己下藥的事情,告訴柳琀,免得她又無謂的擔心,便搖頭笑道:“沒有的事,我讓槐香先管着外面的事情,她還老練些,比這些小丫頭要穩妥,我也不能自己去搭理楚王府外面的事情啊。”
柳琀聽了此話之後這才放下心,道:“原來是這樣,只要這丫頭沒有二心便好,若是有二心,我第一個便饒不了她。”
“已經是這時候,你怎麼跑來了?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嗎?”柳珂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問道。
柳琀聽了此話之後,臉上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有件事不是很確定,想找你問問。”
柳珂見狀不由好奇,問道:“什麼事情?”
柳琀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赧然道:“我的小日子快十天沒有來了,是不是那個了?”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滿臉驚喜。
柳琀成親時間不短了,可是卻一直沒有好消息,總算是有動靜了。
她忙拉了柳琀到自己的牀邊坐了,道:“都十天沒來了。你還懷疑什麼,怎麼讓芷墨找個大夫給你瞧瞧,大晚上的跑到我這裡來,萬一路上磕了碰了可怎麼好。孕育之初是最怕磕碰的。”
柳琀不好意思的道:“我的小日子不準,不是拖幾天便是提前幾天,只是這次拖得時間有些長了,所以我便來問問你,可是究竟是不是也拿不準。萬一不是豈不是讓芷墨和婆婆空歡喜。”
“這好說,我讓吳儀現在就去找大夫,在這裡確認了,你再回去跟芷墨說。”柳珂滿心高興,一疊聲的喊秋彤去找吳儀過來。
秋彤正好端了茶進來,聽到柳珂叫她,忙道:“茶來了,世子妃 。”
“不是茶的事情,你趕緊去讓吳儀到醫館請個大夫來,要快。”
秋彤被柳珂的架勢下了一跳。忙道:“是,世子妃。”
“太好了,琀兒,你也有孩子了。”柳珂高興的不明所以,喜極而泣。
柳琀一進門,便看到柳珂眼睛紅紅的, 此時,見柳珂抹眼淚,忙問道:“姐姐剛纔爲什麼傷心,是遇到了什麼難事嗎?我能不能幫上嗎?”
她說到這裡之後。不待柳珂回答,接着道:“姐姐,你這要強的性子要改改了,以後你有事情。 便讓吳儀去石府找我,我辦不了的還有芷墨,芷墨不能辦的還有石家呢,總不會讓你自己硬撐着的。”
柳珂搖搖頭笑了笑,低聲在柳琀的耳邊道:“我聯繫到你姐夫了。”
柳琀聽了此話之後,差點便將手中的茶杯打碎了。輕“啊”一聲,忙問道:“真的,這是真的,姐夫現在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
柳珂搖搖頭,一臉愁鬱的道:“他現在恐怕還不能回來。”
柳琀也彷彿想起了什麼,用手捂着嘴道:“姐姐是不是擔心皇上會對姐夫不利。”
說完此話之後,柳琀也一臉愁容的道:“姐姐所慮的很是,姐夫不能回來,萬一皇上一個想不開做出對姐夫不利的事情,那可不是開玩笑的,可是那你們怎麼辦?總不能讓姐夫老是在外面吧?”
柳珂搖搖頭,“我現在也不知道怎麼辦,不過我相信你姐夫一定會來接我的,我只要保護好我們的孩子就好了。”
柳珂沒有將容熠此時的處境告訴她。
多一個人知道,容熠便多一分危險。
不多時,吳儀便帶了大夫回來。
柳珂忙讓柳琀躺在自己的牀上,讓大夫診了脈。
柳珂也沒有迴避,待大夫診完脈之後,便急切的問道:“大夫怎麼樣?我妹妹脈象如何?”
老大夫捋着鬍子慢言慢語的道:“婦人寸脈滑數沖和,大抵是喜脈。”
柳珂瞪了大夫一眼,直接道:“什麼叫大抵,您給個明確的說法嘛。”
大夫聽了此言問道:“這位小娘子的葵水有多久沒來了。”
柳琀不好意思的道:“大約有四十天了。”
大夫站起身道:“那便是喜脈無疑了。”
聽了此話,柳珂一疊聲的命人打賞大夫。
將大夫送走之後,柳珂將柳琀扶起,道:“以後可要注意了,不能在蹦蹦跳跳的了知道嗎?”
柳琀自己也很高興,紅着臉應道:“知道了姐姐!”
“尤其是前三個月,千萬要注意。”柳珂在柳琀的耳邊絮絮叨叨的道。
柳琀一撇嘴,“你自己也還懷着孩子呢,還囑咐我。”
“行了,天色不早了我讓吳儀送你回去,以後可不要這麼晚再來了,知道嗎?”柳珂說着便要逐客了。
柳琀回過身,笑道:“是,姐姐,”說到此處,她臉上的笑容一收,道:“姐夫的事情,姐姐也不要太擔心了,正如你說的,姐夫一定會想到辦法的。她可是無法無天的楚王世子,不是什麼阿貓阿狗。”
柳珂笑着點點頭。
“秋彤,吳總管還在外面嗎?”
柳珂的話還沒有落音,便聽到外面的吳儀道:“是,屬下還在。”
“正好你將二小姐送回道石家去,路上一定要小心哦。”
吳儀一拱手道:“世子妃放心,屬下一定安全的將二小姐送回到石家。”
“姐姐,我走了,你別老是想發愁的事情,多想些開心的事情,我下次來的時候,要看到你開心的樣子。”柳琀已經出了房門了,又回頭囑咐道,“你老是這樣不開懷,對肚子裡的孩子也不好。”
“行了,知道了,囉嗦。”柳珂將柳琀送出院門,眼見着吳儀帶着她出了二門纔回房。
容熠將信寄出去之後,便一心只與赫連谷商議如何將烏孫的統治權從屠睿王的手中搶過來。
赫連谷希望徐徐圖之,一面尋找谷蠡王的下落,一面集結以前烏孫王氏失散的衛兵。
可是容熠卻等不得。
柳珂還在大燕的京城翹首以待,他怎麼能在烏孫耽擱太長的時間。
他已經打聽清楚了,過幾天便是馭馬節,到時候,屠睿王與烏孫的全體族人都會參加,他便打算在那天,將屠睿王趕下臺。
當然靠他自己一個人是不行的,可是眼下他能商議的人便只有柳峰。
柳峰在中原算不上是武林高手,可是在烏孫卻算的上是頂尖的高手。
他正想去跟柳峰商量自己的計策,卻不想自己的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他打開門之後,看到是昨天與烏蘭一起來的木珠站在他的門口。
容熠臉上一冷,道:“你找我何事?”
木珠見到容熠之後,臉頰一紅,道:“我昨天本來是來給你送東西的,可是忘記將東西給你了,現在給你。”
她說完之後,便將昨天買的鎏金裹銅馬鐙放在了容熠的手裡。
容熠剛要說話,木珠便道:“我知道你有妻子,可是我不在乎,這個馬鐙雖然不算什麼好東西,可是也代表了我的一番心意,希望你能在馭馬節上給我贏一張最完整的狼皮。”
容熠已經在烏孫生活了一段時間,明白一個男人贈送女人狼皮意味着什麼,遂看了看手中的馬鐙,道:“我在乎!”
都過糊塗了,糉子節到了,祝大家假期快樂!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