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珍看着玉容,冷冷的道:“真是怎樣?”
因爲玉容在燕王的跟前一向有些臉面,所以柳珍便強壓住了心中的火氣,剛纔她一衝動將玉容也綁了來,已經後悔不已。
玉容與柳珂不同,柳珂雖然的燕王的喜愛,可是老王妃未必看她順眼,可是玉容是老王妃給燕王的,所以就算是燕王,也要給玉容些臉面。
她想到這裡對玉容道:“我不知道你的出身如何?你可曾想過一個不是嫡出的小姐在柳家會有什麼樣的待遇,尤其是她的母親還因過被大歸,若非情非得已,誰會選擇這條路,你會出來給大戶人家做丫鬟,一定也是有難言的苦衷吧,這樣的苦衷是一輩子都無法改變的,你我也不過是各自有各自的痛楚罷了。”
她說着便親自上前給玉容結了綁。
玉容聽了柳珍的話之後,臉上的神情一滯,旋即咬了咬嘴脣纔將眼中的淚忍了回去。
她被賣的時候已經九歲了,什麼事情都記的。
她們家原也不是什麼吃不上飯的人家,若真是那樣,父母賣她,換口飯吃,她也無可怨言。
她們家本事殷實的小康之家,皆因她是父親的姨娘所出,又長的頗有幾分姿色,比嫡出的姐姐還要美貌幾分,所以便刺了正房太太的眼。
相反設法的給她尋了過,將她生她的姨娘打了半殘,又尋了法子將她賣了。
一想到這些玉容便對什麼正房、嫡出之類的充滿敵意。
不過。她到底是在燕王府呆了多年了,也明白了嫡庶有別,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道:“話雖如此,現在王爺不再,我們還是不要生事的好。”
柳珍聽聞此言,斜着看了柳珂一眼道:“我與她之間總是要了結一下的,既然她自己送上了門,我便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大不了跟她同歸於盡,到時候就算是燕王真的處死我,我也無憾了。”
此時的玉容對柳珍滿臉的同情。能讓一個人想到同歸於盡的辦法。?那眼前這個柳貴人在孃家的時候,一定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吧。
柳珂見了玉容的神情,忍不住想發笑。
她的一番話竟然讓玉容與柳珍同仇敵愾了,這還真是她始料未及的。
“既然我們之間的恩怨已經到了你情願同歸於盡也要跟我了斷的程度。你爲什麼不在燕王在的時候跟我解決。反而選擇燕王出門的時候。故意連累玉容?憑着你的個性,你平日裡一定早就妒忌玉容了吧,她一個丫頭卻比你在燕王的跟前還有體面。我不相信,你沒有過除去玉容的想法。你今天是不是原就打算好了要一箭雙鵰?”
柳珂的話還沒有說完,柳珍便暴跳着到了柳珂的跟前,指着她的鼻子道:“你少挑撥離間,你以爲你這樣說玉容便會幫你嗎?”
“若你心中沒有鬼,你何必反映如此激烈,可見是被我說中了。”柳珂現在一句一句在這裡跟柳珍磨牙,無非是能拖一時算一時。
玉容只是冷冷的看着柳珍,並不說話。
柳珍氣的在原地轉了一個圈,又復到了柳珂的跟前道:“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殺了你。”
“信,”柳珂聽了柳珍的話之後,臉上依然是剛纔那副神情,就好像柳珍剛纔並不是說的要殺她,而是跟她閒話家常一般。
“不過,”柳珂的話鋒一轉,接着道:“你早的殺孽就多了,若你在此殺了我,那玉容便是目擊者,她若不像燕王回報,便是逆主,若是她向燕王回報,你便完了,所以你殺了我不要緊,還同時害了玉容。
就算你一貫不顧的將我殺了,那你總要處理屍首吧,你打算怎麼處理我的屍首,現在雖然已經入秋,可是天氣依然炎熱,你總不好讓我的屍體在的帳篷裡臭掉吧?你自己搬不動,便需要人幫忙,不但要有人幫你搬屍,還要有人幫你挖坑掩埋,這些你都想過嗎?”
柳珍聽了柳珂的話之後,早已沒有了要殺她的心思,可是心裡卻依然氣不過,不願就這樣放過她。
就在此時,外面傳來了紛亂的馬蹄聲。
帳篷裡的三個人都不由得豎起耳朵。
只聽外面有人喊道:“王爺出師大捷,京城已經是我們的了,王爺出師大捷……”
緊接着便是此起彼伏興奮的吶喊與叫嚷聲。
在場的人,出了柳珍,玉容與柳珂都是鬆了一口氣一般,玉容更是一臉的興奮。
此時,柳珍一下反映了過來,朝外面喊道:“紫嫣、紅欣。”
守在帳篷門口的紫嫣與紅欣掀簾子走了進來。
此時,玉容也反映過來了,猝不及防的朝着帳篷口跑去。
“抓住她。”柳珍尖聲喊道。
紫嫣與紅欣,立馬便擋在了門口,將玉容死死的束住。
柳珍忙將剛纔綁在玉容身上的繩子拿了來,又將她綁了起來。
玉容見狀,拼命掙扎,並大聲的叫道:“救命——快來人吶!”
她剛喊了一句,柳珍便地上抓起來一塊破布塞進了她的嘴裡。
外面喊聲震天,根本就沒有人聽到玉容的喊聲。
“我出去看看你們兩個在這裡看着她們。”柳珍對紫嫣與紅欣道。
紫嫣與紅欣齊聲應了,目送柳珍出了帳篷,這才找地方坐了,百無聊賴的看着被綁的柳珂與玉容。
不多時,柳珍便從外面回來了。
紫嫣起身問道:“柳如姐姐,怎麼樣?王爺回來了嗎?”
柳珍一笑道:“王爺是什麼人,既然已經打下了京城,還怎麼會再回到這裡,回來的事王爺身邊的李毅,正在與留守的人大講王爺是如何與晉王聯合,大破京城的事情呢,我根本就插不上嘴,我看他們今天晚上又要慶祝了。”
一說到慶祝二字,柳珍的臉上不由得有了幾分曖昧的神情。
紫嫣與紅欣聽了,哂笑一下,道:“左右也是我們受罪,姐姐就只伺候好燕王一個人就好了。”
紫嫣說完此話之後,剛纔臉上興沖沖地勁兒早就沒影了,只剩下滿臉的愁鬱。
“行了,京城都已經打下來了,怕也沒有什麼戰事了,等我見到王爺之後,給你們求個情,將你們早日許了人家,過平常人的日子,這你們可願意?”柳珍看了紫嫣與紅欣的神情之後,忍不住道。
紅欣聽了此言信以爲真,忙跑到柳珍的跟前跪了道:“真的嗎?這是真的嗎?柳如姐姐,你真的願意爲我求情嗎?”
柳珍沒耐煩的道:“當然了,可是也要我能見到王爺的時候才行啊。”
紅欣聽了此言,給柳珍磕頭不止,“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好了好了,快起來吧,地上涼別跪着了。”柳珍敷衍的道。
紅欣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
此時的柳珍,腦海中忽然閃現了一個念頭,嘴角邪邪的一笑,便用眼睛示意紫嫣與紅欣跟她一起出去了。
自始至終,柳珂沒有插話,她看了看玉容,道:“我有話問你,這事關我們的生死清白,若是我說的對你百年點頭,若是說的不對你便搖頭,聽到了嗎?”
玉容忙點點頭。
柳珂問道:“這徐州大營中經常會有慶祝嗎?”
玉容點點頭。
“慶祝是不是爲了給立功的將士封賞?”柳珂又道。
玉容再次點點頭。
柳珂見狀臉上的神情忍不住變得沉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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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會賞女人嗎?向你這樣的丫頭燕王有沒有賞出去過?”柳珂忍不住咬了咬嘴脣道。
玉容又點點頭。
點過頭之後,玉容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不同的扭動着身體,希望能將身上的繩子鬆動一下,可是事與願違,不管她怎麼扭動,綁在她身上的繩子卻一點也沒有送,她依然掙脫不了。
“別費力氣了,還是養精蓄銳,想想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吧。你是燕王的近身侍女,我想柳珍不會明着將你商出去,怕的是她會耍手段直接將你綁了,送到某個將軍、千戶、百戶的帳中,天黑看不清楚,保不齊便會被什麼人糟蹋了。”
柳珂說完此話之後,便見玉容不停的搖着頭,滿眼都是淚水,只是嘴裡卻不能說話。
此時柳珂見了玉容的反映,也不由得身體往下一沉。
若柳珍藉着今晚的慶祝,將她們兩個扔給那些士兵,那她們便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一想到這些,柳珂忍不住便打了一個寒戰。
柳珍與紫嫣、紅欣走了之後便一直沒有回來。
隨着外面日頭偏西,帳篷裡也漸漸黯淡下來。
柳珂覺得她不能再坐以待斃,費力的挪動了一下身子,利用腿上的力氣,慢慢挪到了玉容的跟前。
“你試試能不能轉過身,我已經不行了,一點力氣都沒有了。”柳珂喘息着小聲對玉容道。
玉容一下便明白了柳珂的意思,趕緊挪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讓背後的繩結衝向柳珂。
柳珂彎下腰,用嘴咬着繩結,企圖將繩結要開,可是繩結打得太結實了,她拽的牙根生疼,可是卻沒有一絲的進展。
過了好一會兒,纔有了一點點的鬆動,“鬆了,玉容你也要用力,不然我們就是生不如死的下場。”柳珂說完之後,又用嘴咬住了繩結使勁兒的拽,玉容也往前弓着身子用力。
“嘶——”一下,繩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