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聽的出這話裡帶着懷疑,她沒有再做解釋,只是直起身道:“民女的身份,晉王瞭如指掌,側妃如有不解何不去問晉王。”
朝顏在這晉王府,也是從貴人一點點升爲側妃的,她還沒見那個剛如晉王府便有如此氣勢的貴人,竟比她這個側妃說話還要氣盛。
“蕊心——”朝顏側頭輕輕喊了一聲自己身後的侍女。
圓芯馬上上前一步道:“側妃娘娘,這位貴人是昨天剛剛進府的,一切規矩還不知道,還望娘娘手下留情。”
玉葉起初沒有明白這朝顏側妃的意思,聽了圓芯的話之後,方知這朝顏側妃是要對柳珂不利,忙擋在柳珂的神情,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朝顏見狀之後,心裡更氣,她現在已經是晉王名正言順的側妃,而正妃又是那樣一副情景,這晉王府的後院便是她的位份是最高的,而眼前的人不過就是一個剛剛府的人,能不能留在晉王府還不一定,沒想到就連她的侍女都對自己這樣無理。
“蕊心你是將我的話當做是耳旁風了嗎?”朝顏原本柔美的聲音帶上了一絲絲的陰狠。
蕊心上前便甩了玉葉一記耳光,道:“側妃娘娘要教訓人,還沒有人敢攔着,你算什麼東西?”
蕊心的話剛剛落音,正要越過玉葉去教訓柳珂,還沒反應過怎麼回事,玉葉上前猝不及防便還了她一巴掌。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動我們家主子。今天玉葉便是拼了這條命也不會讓你動我們家主子一根手指的。”玉葉召開雙手將柳珂護在身後,惡狠狠的望着蕊心,那架勢,若是蕊心再上前的話,便要與她拼命。
“真是無知者無畏,看來你還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朝顏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息自己心中的怒氣,過了須臾,她冷冷一笑。咬牙道:“現在你以爲晉王看重你。有你哭的時候?”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沒有說話,只是臉上掛着笑朝着朝顏的身後,道:“晉王風神俊逸的一個人。沒想到所喜的女人竟然是這樣。”
此時朝顏才茫然回頭。看到晉王正站在她的身後。
朝顏一見。頓時一驚,她在這府中也不是一朝一夕了,知道晉王最厭煩的便是後院的女人。干涉他的生活,包括他找別的女人。
朝顏將晉王一臉嚴肅,嚇得慌忙跪地行禮道:“妾身叩見晉王殿下,妾身聽說殿下新近又得了一個貴人,碰巧在這裡遇見了,便上前打個招呼,並沒有爲難貴人。”
晉王上前一步,並沒有看向朝顏貴人,淡淡的道:“本王一直以爲你貌美心善,沒想到竟然都是表面。”
朝顏一聽此言,臉色嚇得煞白,不過她知道晉王最見不得人在他面前哭哭啼啼的求饒,便強忍住心中的害怕,做出一副小女兒態,嘟囔道:“你弄個女人進來,還不興人家問問嗎?你往常說的對我的好也是表面。”
晉王聽了此話,果然仰天大笑,笑罷之後,伸手握着朝顏的臂肘將她扶了起來,“好吧,你若是想問,便等她想說的時候再問吧。”
朝顏從地上站起來,知道自己又一次脫險了,臉上掛着笑,後背卻已經汗津津的了。
“別再這裡逛遊了,不然到了晚上又要喊累了。”朝顏聽了此話之後,雙頰緋紅,咬了咬嘴脣,擠出一絲笑,輕聲道:“討厭。”說罷便帶着人離開了。
朝顏走了之後,容炐走到柳珂的跟前,道:“在這裡住的還習慣嗎?”
“沒什麼習慣不習慣的,能遮風擋雨,免費食宿,對柳珂來說足以。”
容炐不再提剛纔的事情,柳珂便也只當做剛纔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若是有什麼需要便命人轉告本王,只要是本王能辦到的,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容炐說着打量了一下今天柳珂的裝束,臉上的笑意漸深。
今天柳珂穿了一件碧綠的翠煙衫,下面是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外面罩了翠水薄煙紗,柳珂之所以選了這個顏色,原是不想太引人注意,這滿院子的珠玉翠綠,她走到哪裡便不會格外顯眼,卻沒想到她站在這部片銀杏樹叢中越發顯得她的肩若削成腰若約素。
柳珂見容炐打量着自己,沒有說話,轉身便朝回走去。
“柳姑娘!”
柳珂剛走出不遠,便聽到容炐在後面喊她。
柳珂沒有回頭,邊走便道:“以後請稱呼我爲楚王世子妃。”
容炐一笑:“柳姑娘不怕被人聽到傳到皇上的耳朵裡會連累本王嗎?本王可是好心救你。”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停住了腳步,回頭道:“若晉王真的是有心相救的話,那麻煩請送柳珂出城吧,柳珂永生不忘王爺的救命之恩。”
“嬌嫩的幽蘭豈可放在風雨中吹打,若本王送你出城,你也未必能與容熠團聚,反而會遭到粗野之人的荼毒,既然如此何不留在本王身邊,享受和風旭日呢?”容炐看着眼前的柳珂,就如她真的是一盆名貴的幽蘭一般。
柳珂清冷一笑:“幽蘭本就生活在雲霧繚繞的山中,何曾懼過風雨,你這小小的院子反而是束了她。”
“你這樣想,那便沒辦法了,本王就是這樣一個人,看到美好的東西,便要好好呵護,不忍心讓她經風歷雨。你看我這院中這麼多的花草樹木,或層巒疊嶂,或爭奇鬥豔,不都比外面的要好很多?”
容炐說完這些話之後,見柳珂一直沒有回話,便向前幾步來至柳珂的身後,“只要你一直這樣沒下去,不管你要什麼,本王都會滿足你的要求,甚至是名分。”
柳珂聽了這樣輕浮的挑釁之語,心中無限惱恨,可是此時她身在屋檐下卻什麼都不能做。
她迴轉身盈盈一笑道:“好啊,我倒要看看晉王怎麼給柳珂一個晉王妃的名分!”
容炐被柳珂的嫣然一笑驚豔當場,過了好一會兒才面露喜色的道:“你肯留在我的晉王府了?”
柳珂反問:“若我不肯,便可離開嗎?”
容炐笑着搖搖頭。
“那不就是了,既然我走不了爲什麼不給自己多爭取些利益呢?”柳珂說完丟下容炐便走了。
容炐見狀輕輕咬了咬自己的嘴脣笑了,自言自語道:“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越是這樣,本王便越感興趣了。”
柳珂知道自己一時半會出不了晉王府,便索性讓圓芯與芳晴給她去找些閒書看,在蘭芷院中住,除了偶爾從隔壁傳來的聲音讓人感到有些淒厲,其他都還好。
不多時,芳晴與圓芯帶着兩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常茗與緞歌一人抱了一摞書放在了外廳的桌案上,後退着出了房門。
“貴人,王爺剛纔說了,若是貴人想看什麼書,可以自己去他的書房找。”芳晴來至柳珂的跟前笑道,“貴人,您可是頭一個可以進王爺書房的人,無上榮耀呢。”
柳珂看了圓芯一眼,沒有說話,只是走至外廳,隨手拿了一本書坐着便看了起來。
一整天的時間,柳珂都在看書。
圓芯與芳晴便也沒有在房中伺候,自顧忙自己的去了。
出了柳珂的房門之後,圓芯便對芳晴道:“今早你去見王爺的時候,王爺怎麼說?”
芳晴看了圓芯一眼,笑道:“沒說什麼呀?”
圓芯聽了此話之後,冷笑道:“你少糊弄我,便以爲你能在王爺跟前說幾句話便要越過我去了,我比你進府時間長,怎麼都比你身份高些。”
“不用姐姐提醒,妹妹自然知道,只是,今早,王爺確實沒說什麼?”芳晴臉上訕訕的,可是嘴上卻沒有讓步。
圓芯心裡越發的生氣,“王爺沒說什麼,你忙着獻什麼殷勤,別當別人都是傻子。”
芳晴冷哼一下,“難道要我冷着貴人,姐姐纔開心嗎?若是王爺心裡不喜歡,也不會費勁弄進府了。”
她說完這話之後,便徑自去了自己的房間休息了。
“小蹄子,越發沒大沒小了。”圓芯啐了一口也進了自己的房間。
到了黃昏時分,圓芯聽到房中的柳珂在裡面喊自己,忙進去伺候着。
柳珂靜靜的看了一天的書,爲了能出晉王府,她想到一個沒有辦法的辦法,遂將圓芯叫到了跟前。
圓芯到了柳珂的跟前之後,滿臉含笑的道:“貴人,您有什麼吩咐?”
柳珂站起身,對圓芯道:“給我準備文房四寶。”
“貴人要寫字嗎?”圓芯問完之後才覺出自己又越距了,便趕忙道:“奴婢馬上去跟王爺稟報。”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接着道:“那再給我將顏料準備齊全。”
“是!”圓芯越發不知道這位柳貴人要做什麼。
此次,圓芯沒有讓芳晴前去,而是自己出了院門,去了容炐的書房稟告。
容炐聽了之後,笑道:“八成是要作畫,由着她吧。”
圓芯這纔去管事那裡領了東西,回到蘭芷院。
晚飯後,柳珂看着備好的文房四寶出神。
玉葉領會了她的意思,忙研了墨。
“主子,墨研好了。”
柳珂一回神,提筆簡單幾筆畫了一幅蘭花,提筆卻寫了一句毫不相關的話:“天階夜色涼如水,臥看牽牛織女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