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熠只知道他的祖父和父親給她留下來不少產業,可是從來沒有想到竟然有這麼多。
難怪皇帝不讓容祿去就藩,他從來沒有也抱怨過。
柳珂的臉上倒是一臉的平和,只是一邊翻看一邊道:“以後有我忙的了。楚王府這麼多的產業,應該有不少人盯着吧。”
容熠一笑道:“我們只要以不變應萬變就行了。”
“那萬一皇帝看上呢?”柳珂擡起臉笑着問道。
容熠被柳珂問的一愣,旋即笑道:“若是皇上看到早就收回了,在容祿做楚王的時候他都沒有動楚王府的財產,輪到我的時候,便更不會了。”
“可是,你忘了一點,等你當楚王的時候,便不一定是現在的皇帝了,或許當今太子便已經登基了……”柳珂的話還沒說完,容熠臉上的神情便黯淡了下來。
他不是沒有想到這個問題,他只是不願接受這件事。
在他的內心深處,他對當今的皇帝還是有很深的感情的,雖然當今皇帝跟當年他祖父和父親的死有很大的關係,但是同時也是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對他好的人。
雖然現在的太子對他也很好,但是他更願意維持現在的樣子。
“好像皇帝的身體真的是越來越不行了。”容熠忽然說道。
柳珂將手裡的東西放下,道:“你也看出來了?”
“我是個大夫!”容熠不假思索的道:“雖然我沒有給皇帝診過脈,可是從他的氣色上也能看出一二。”
他說到這裡之後,忽然皺起了眉頭道:“說起這點,我怎麼覺得皇帝的臉色真的有些怪,彷彿不只是有病色。”
柳珂點點頭道:“我也看出來了。還有疲色、之後還有怒色……”她說到這裡之後,見容熠不像是說笑的樣子,便忙住了嘴,問道:“你看出了什麼異常?”
容熠點點頭道:“不錯,可是是什麼導致他的臉上會有一絲絲的菜色呢?他在宮中又不會缺衣少吃的。”
“會不會是被人下了藥?”這句話從來柳珂的嘴裡說出來的時候,容熠忍不住看向她,笑道:“你是不是看史書看多了。你以爲給皇帝下毒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嗎?皇帝要入口的東西不知道要檢查多少遍呢。不管是食物還是器皿都經過一邊一邊的檢驗纔會端到皇帝的跟前,端到皇帝的跟前之後,還有專門的人試吃。若說中毒,那皇帝身邊試吃的人應該先中毒纔對。”
柳珂聽了容熠的長篇大論之後,笑了笑道:“我就只是隨便一說,而且我對醫術一竅不通。我說的話哪有什麼準頭。”
“還有一個可能,就是皇帝跟前的人都被收買了。或者下毒的手法特別的高明,根本就讓那些人驗不出來。”容熠說着話將盛放契書的盒子不動聲色的蓋了起來。
“我還看呢!你收起來幹嘛?”柳珂見狀連忙道。
容熠將盒子交到了丫頭的手裡道:“收起來吧!”說完轉身摟着了柳珂的腰身道:“她們也累了一天了,需要休息的呀,而且你看的太晚明天卯時便起不了牀了。就算能勉強起來,到了議事廳之後,也肯定哈氣連天。小心朱氏笑話你。”
柳珂拗不過,只好陪他上牀睡覺。
第二天卯時。果然柳珂依然在呼呼睡覺。
容熠卻已經睜開了眼,一手支着頭側着身子看着熟睡的柳珂,就在他遲疑要不要將她叫醒的時候,門外傳來了玉葉的喊聲:“世子妃,時辰到了,該起牀了。”
柳珂睡覺本來很輕,聽到外面的喊聲之後,一個機靈便做了起來。
一側頭看到容熠正支着身子看着自己,嚇了一跳,道:“你怎麼醒了也不叫我,嚇我一跳。”
“你還沒去管家,我便後悔了,不應該讓你答應接過中饋的,起太早了。”容熠一臉的不情願。
柳珂一面穿衣服一面笑道:“以後就算我們自己分府另過,這些事情也還是要管的,總之我是躲不過的。”
容熠也做起了身,道:“到那時,我們家便辰時再點卯。”
“那還叫點卯嗎?”柳珂笑道。
“管它叫什麼,反正我就不願看你起這麼早,太不利於養生了。”
柳珂沒有理會容熠的牢騷,衝外面喊道:“晚秋進來給我梳妝。”
她梳洗已畢便急匆匆的去了王府的議事廳。
此時,朱氏已經將人集合好了在等着她了。
見她急匆匆的走來,忙站起身朝前走了幾步道:“大嫂子總算是來了,我還以爲你今天不來了呢。”
柳珂看了看議事廳內外站的人,足足有六七十人,忍不住嘆道:“王府的下人可真多呀,我們柳家兩房也沒有這麼多的下人。”
朱氏的嘴角稍稍的一提,心裡忍不住嘲笑柳珂沒見過世面,臉上笑道:“這還叫人多呀,這還沒來全呢,各崗上都留了當值的人,若是人都來了比這個還要多呢。”
柳珂的臉上露出了驚訝的神情:“光人這些人也得些時日,弟妹每天就這樣調遣他們,可真是厲害。”
朱氏此時已經將早起懸着的心放進了肚子裡。
之前容炘讓她暫時交出中饋,她還想不通,此時,她見柳珂這幅樣子,心裡便踏實了。
柳珂站了世子妃的名分,楚王府的中饋理應由她掌管,若是自己一直霸着不放的話傳到宮裡,說不定還會引來皇后及諸宮娘娘們的厭棄與閒話,倒不如先交出去一段時間,等柳珂管亂了,自己再名正言順的出來收拾殘局。
朱氏想到這裡之後,便歷數家珍般的講起了誰誰管那一地方,誰誰是什麼樣的秉性,在當什麼差。
只是她剛說了兩句,柳珂便身後打斷道:“弟妹,你說的太快了,我根本就記不住,而且這麼多的人,我可分不清他們誰是誰,”她說到這裡,衝下面的人喊道:“誰是伺候家裡筆墨的人?”
她的話音一落,五個利落的小廝便站了出來。
“去準備文房四寶。”柳珂衝他們說完,又看了看朱氏笑道:“弟妹,他們應該會聽招呼吧。”
朱氏聽了此話,道:“大嫂讓他們準備文房四寶做什麼?”
柳珂在心裡罵了一句,連她要個文房四寶都要問的這麼清楚,這哪裡是要交出中饋的姿態,不過柳珂的臉上依然是不好意思的神情,道:“這麼多人我也記不住,我是想讓他們將你說的話,簡單的一記,到時候,你不在我身邊的時候,我也可以拿出來看一看。”
朱氏聽了柳珂的話之後,一捂嘴,差點沒笑出聲,對出列的五個小廝道:“好,你們快去準備吧,順便再搬張高桌過來。”
不多時幾個小廝便將準備好的東西端了上來放在了的高桌上。
其中一個清俊的小廝站在高桌後面準備記錄。
“你聽好了,一會兒你將郡王妃說的話都給我記下來,一個字也不要少,若是記少了拿你試問。”柳珂做模作樣的衝着小廝說了兩句之後,又笑着對朱氏道:“弟妹,一會兒你說的慢一點,也好讓他都記下來”
朱氏一笑沒有應答,不過再介紹下人的時候,她果然說的比較慢了。
楚王府六七十個下人,雖然朱氏都只是簡單的一說,可是也說了一個多時辰,且柳珂特別的好學,沒來的下人們也一一問了邊,同樣命人記了下來。
介紹完了下人之後,朱氏便開始講王府的規矩。
在介紹人的時候,柳珂的精神還好,可是朱氏講了半天的規矩之後,柳珂便忍不住打瞌睡了。
朱氏時不時的側頭看向柳珂,心裡充滿輕蔑。
在朱氏終於將楚王府的規矩講完之後,柳珂的手一個撐不住,頭“砰”的一聲撞在了桌子上。
“對不起,對不起,昨天睡得太晚了,所以今天有些精神不濟。”柳珂一臉歉意的對朱氏道。
“大嫂,雖然我叫你一聲大嫂,可是我到底比你長几歲,便說句不敢說的話,這王府不必你們柳家,規矩大,現在你剛剛的進門,長輩們都不好說什麼,以後日子長了,就算王妃不指摘你的禮數,老王妃也是要說話的。”朱氏一面說着一面拿自己的手中的帕子在柳珂嘴角抿了一下,將她睡覺時流出的哈喇子擦了去了。
柳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笑道:“多謝弟妹,哦不,多謝姐姐。”
朱氏忍不住搖了搖頭。
現在的柳珂在她的眼裡,不過就是一個十四歲多一點的小女人。
這樣的女人要想在王府掌管中饋,簡直就是做夢。
“下面我簡單的跟大嫂說一下我們家外面都有什麼產業。”朱氏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正襟危坐的道。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兩眼頓時放光了一般,“我們家應該有不少產業吧?”
朱氏點點頭道:“那是自然,不過要搭理這些產業,可不是一句話兩句話的事情,今天我就先給大嫂講講我們的順慶茶莊吧。”
“哇~~”朱氏還沒有開始講,柳珂便驚訝的道:“弟妹說的是京城最大的哪家茶莊嗎?”
朱氏沒有理會柳珂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道:“你便坎順慶茶莊外面興旺,其實裡面存在不少大問題,就光說裡面的掌櫃就不是好收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