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見那人身形高大,不像是柳青她們,不由得嚇了一跳,慌忙找到處摸火摺子,可是卻沒有摸到。
“是誰站在那裡?”柳珂試着問道。
那人沒有說話,慢慢走了進來。
揹着月影,柳珂看不清那人的模樣,可是從他的一行一動,她已經猜到來人是誰了,臉上一紅,低頭道:“你,你怎麼來了?”
那人見被柳珂認出,心裡一喜,眼角含笑道:“今天是你的生辰,如果不來,我心裡不安。”
來人不是別人,正是與柳珂有了婚約的楚王世子容熠。
他慢慢從月影下走出,一身黑色的夜行衣,臉上帶着黑色的蒙面,讓柳珂見了忍不住輕聲一笑:“你這身裝扮看着倒像是要出去做壞事一般。”
容熠臉上的黑布慢慢拽到下巴下面,露出了剛毅俊美的臉龐,見到柳珂笑語嫣然樣子,他心裡不由得鬆了口氣。
他真怕自己的冒然而來會讓柳珂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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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一起去做件壞事吧!”容熠向前幾步來至柳珂的跟前,一臉神秘的說道。
柳珂一愣,知道容熠是說笑,假裝生氣的道:“做什麼?我可不會跟你同流合污。”
容熠聽了此言馬上改口道:“你有沒有發現,自從被皇帝指婚之後,我便低調到了塵埃裡,雖然前塵往事已經沒辦法改變,可是在以後的日子裡,我會爲你約束自己。”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心裡不由得一動,不管別人怎麼說。也不管以前容熠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他已經爲自己做出了改變,這就比以前預想的要好了。
容熠見柳珂低頭不語,伸手握住她的手道:“走,跟我去個地方。”
“大晚上的。我不能出去,況且是和你,萬一被人發現了,還要不要做人。”柳珂輕輕將自己的手從容熠的抽了回來。
“不會被人發現的,”容熠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掏出了一套男裝笑道:“你穿男裝別有一番韻味,今天穿男裝出去。便不會有人發現了,你不知道,今天是京城的花燈節,熱鬧的不得了。”他一面說着一面將衣服一抖披在了柳珂的身上,親自給她穿起來衣服。
柳珂聽了此話之後。好奇心大起,她還真沒有聽說過京城有什麼花燈節,一時便也動了心。
衣服稍稍的有些大,容熠將腰封給她緊了緊,越發顯得柳珂纖腰楚楚,讓容熠忍不住心裡癢癢的,雙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下,到底沒敢造次。老老實實的將手收了回去。
柳珂將蠟燭點了,找出以前用過的綸巾,簡單的梳了一個男子的髮髻回頭道:“要去就快點吧。不然被家裡人發現了就慘了。”
容熠見剛纔還一臉矜持的柳珂,如今卻是滿臉的急切,忍不住笑了,握住她的手腕便朝外走去。
出了琴蘭院的院門,柳珂見左右無人,側頭對牽着她的容熠道:“我們從後門走。你先在這裡等着,我去後門看一下情況。不過這個時間,後門的婆子應該在賭錢。我們混出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她說完此話之後,見容熠帶着壞笑看着她,忽然便想起來,這傢伙的武功高到可以以一對四,帶人翻牆什麼的肯定不在話下,如何出門哪用的着她操心。
柳珂想到這些本來走出去又轉了回來,帶着容熠朝着柳府偏僻的西邊走去,那裡與外面只有一牆之隔。
只是她忘了,柳珍的新分的院子便在那邊。
他們正走着,容熠忽然便拉着了柳珂,將她拽到了路旁的樹後面。
他們剛剛的藏好,便看到柳珍從自己的院子裡走了出來,朝着柳珂與容熠藏身的地方走來。
柳珂心裡一陣緊張。
容熠攬住她的腰身向後一躍,躲過了柳珍的視線。
柳珍走到了柳珂剛纔藏的樹下,前後左右的張望了一番,從懷裡掏出了一包東西,灑在了樹下,用腳踢了踢樹下的鬆土,然後快速的離開了。
容熠牽着柳珂的手到了剛纔的樹下,輕哼一聲道:“反常即爲妖,這人是你什麼人,大晚上的跑到這裡來丟東西,一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
柳珂今天在宴會上便覺得柳珍有些反常,剛纔有看她跑到這裡來扔東西,心裡便更加疑惑,她彎腰從地上抓了一把舉到容熠的臉前道:“你不是學過醫術嗎?能不能辨認出什麼東西?”
容熠藉機握着柳珂的手放到自己的鼻下聞了聞道:“嗯,除了土腥味之外,還有一股特殊的香甜氣息,讓人聞了就有一股想吃掉的衝動。”
柳珂聽了頓時一臉緊張,問道:“是什麼東西?”
容熠將柳珂手中的土倒在了地上,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笑道:“是這隻手的味道。”說着放到自己的嘴上輕吻了一下。
慌得柳珂趕緊抽回自己的手,嗔怪道:“沒正行,我在跟你說正事呢。”說完有些生氣的徑自朝前走去。
容熠跟上柳珂,到了牆下,架着柳珂的腋下便將她帶出了柳府。
出了柳府之後,柳珂發現街上竟然還有行人,每個店鋪的門口都掛着大紅的燈籠,如過節一般的喜慶。
容熠見柳珂滿臉驚訝,拉起她的手道:“這裡只是應景罷了,走,我帶你去個地方。”
他說完將手放在嘴上吹了一個響哨,一匹黑色的馬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奔了過來。 www★ Tтkǎ n★ ¢O
容熠猝不及防的抱起柳珂一躍便上了馬背,飛馳着朝秦淮而去。
建業城跨水而建,那裡是風景最好的去處。
還沒有到秦淮的碼頭,柳珂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各種各樣的花燈掛滿了兩岸,在秦淮的中央有一個大大的蓮花水燈,光芒四射,一時間樂聲四起,彷彿進入了仙境一般。
容熠帶着柳珂下馬登船,沿着秦淮而上,朝着巨大的蓮花水燈使了過去。
“喜歡嗎?”容熠與並肩同他站在船頭的柳珂道。
柳珂一直關注與河岸兩邊的風景,聽了容熠的話之後愣了一下,道:“喜歡,只是,有些奇怪,怎麼這個時節,京城會有這樣一個節日,以前還真沒聽說過呢。”
容熠沒有說話,只是將手偷偷的放在了柳珂的肩上。
柳珂側頭看了他一眼,臉一紅低下了頭,將身體稍稍往外靠了一下,與容熠保持了距離。
就在此時,忽然“砰——嗙——”幾聲爆響,不遠處星星點點的煙花,流星般從空中滑落,璀璨了整個天際。
柳珂被眼前的一幕震撼了。
此時耳邊響起容熠的喃喃細語:“這是我送你的第一個生辰禮物,希望你能喜歡。”
柳珂驚訝的看着眼前的一臉壞笑的容熠,半晌方道:“這是你安排的?並不是什麼花燈節?”
容熠伸手在柳珂的頭上濃摸了摸道:“只要你喜歡,以後每年今天便可以是京城的花燈節。”
柳珂聽了此話,眼睛頓時一熱,道:“轟轟烈烈的情感,固然令人嚮往,可是我最怕的是,像這天上的煙花一般的感情,火樹銀花的璀璨之後,只是死灰一般的沉寂。”
她說到動情之處,眼淚忍不住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前世,與齊思仁結識之初,齊思仁何嘗不是對她不是捧在手心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用盡渾身解數逗她開心。
可是後來呢,他用在柳珂身上的心思,也照樣可以用在別的女人身上。
容熠聽了此話,頓時慌了手腳,不知道要怎樣表明自己的心跡。
他沒有想到,在柳珂的心裡竟有這樣的擔心與恐懼,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會,一定不會,”容熠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緊緊抱住,“我說過許你一生,便絕不會負你,請你相信我。”
柳珂剛要說話,忽然他們乘坐的船體猛烈的一晃,船上多了一人。
容熠將柳珂下意識的拉到了自己的身後,定眼一看,來人不是別人,卻是忠勇侯府的蕭晉朋。
“聽聞楚世子今天又有大動作,特意前來看看,沒想到高出這麼大的動靜竟然是爲了一個小相公。現在楚世子的口味可是越來越重了,皇帝可是剛剛給你指了婚,你就不怕未過門的小娘子生你的氣,不跟你洞房。”
蕭晉朋搖着手中的摺扇,眼睛盯在柳珂的臉上,臉上掛着邪笑說道。
“你管得可真夠寬的,這裡不歡迎你,再不下船,我便讓人將你打到水裡去了。”容熠冷着臉道。
“呵呵……世子好大的火氣,就不怕嚇着身邊那孩子嗎?”蕭晉朋一臉的有恃無恐,伸長了脖子朝着容熠身後的柳珂瞄了一眼嘆道:“嘖嘖嘖嘖……還真是個絕色呢,怪到世子如此費心的取悅與他,不過,這件事若是被皇帝和楚王知道了會怎麼樣呢——”
容熠不等蕭晉朋說完,飛身一腳便朝着他踢了過去。
蕭晉朋慌忙躲閃,可是,他那裡是容熠的對手,躲過了腳踢卻躲不過容熠的一掌。
中掌之後的蕭晉朋身體歪歪晃晃的便跌進了河中。
容熠解決了蕭晉朋之後,回身想去扶着柳珂,可是卻發現不知何時船頭忽然出現了一人,擄着柳珂飛身離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