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珂正在考慮進京之後讓清逸給她解毒的時候,清逸卻在不遠處的楚州城中。
只不過此時的清逸正在跟人生氣,將滿桌子的菜統統甩到了地上。
一臉冷笑的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和跪了一地的各色女子。
“這些貨色就是你之前跟我吹噓的絕色女子,你是覺得我眼瞎嗎?”清逸說着將靠近他的一個圓凳一腳踢飛了。
嚇得跪了一地的女子都忍不住打哆嗦。
伺候在清逸跟前的人一個勁兒的打躬作揖:“我的爺,是小的張正招待不週了,不過這些人也是小的們冒死給您弄來的,楚州是個小地方,哪能像京城一樣,您今晚先對付一晚,明早我們世子就到了。”
張正是在容爍跟前伺候的太監,武功高強。
他此番出燕州明處是保護容爍,其實是奉了燕王的命令,想辦法毀了柳珂,讓容爍死心的。
他原本計劃在從徐州到楚州的路上,將柳珂擄到楚州當做禮物送給清逸,然後再去給容爍送消息,在清逸與柳珂翻雲覆雨的時候,讓容爍撞破,徹底決了容爍對柳珂的念想。
又讓清逸覺得欠容爍的人情,以後對容爍更加言聽計從。
只是他的算盤打得很好,卻沒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衍戒壞了他的全盤計劃。
此時,清逸聽了張正的話以後伸手朝着他的後腦勺便是一巴掌:“這也是能對付的,統統給我丟出去,別在這裡污了我的眼。”
張正趕緊一臉媚笑的道:“是是是,”他說完轉身對跪在地上的女子道:“還不快滾出去。便在這裡給咱們爺添堵了。”
清逸冷笑着看了他一眼,衝他一招手。
張正趕緊將自己的耳朵湊了上去,只聽清逸在他耳邊道:“聽聞柳御史帶着家眷正走在進京的路上,今晚就要到楚州了,你派你手下的那些狗腿子打聽一下。他們今晚在什麼地方休息,順便給我到外面找點藥。”
清逸說完自言自語的道:“大家小姐自然跟這些個庸脂俗粉是不同的。”
張正一聽眼睛頓時一亮,心裡忍不住竊喜,他自然知道清逸嘴裡所說的藥是什麼藥,原本他以爲這次自己的任務要完不成了,可是不想清逸竟然自己提了出來。可見這個清逸還真是本性難移,王爺說的不錯,在這個世上就沒有他不敢碰的女人。
不過他臉上沒動聲色,點頭應承了之後,便下去了。
這次他決不能再讓柳家的那小丫頭再逃過此劫。
不然。她不遭殃自己便要遭殃了。
張正出門之後,清逸臉上得意的一笑,小樣,還想算計本少爺,讓你吃不了兜着走。
柳家的車隊到楚州的時候已經是酉時三刻。
楚州城是京城建業的北門戶,來往客商無數,挑腳的、運貨的,賣各類雜貨叫賣的。街上熙熙攘攘熱鬧非凡。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商鋪招牌旗幟在夕陽淡淡的餘暉下,給繁華的楚州城憑添了幾分朦朧的詩意。
柳家的車隊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羣中。也只是爲繁鬧的街市憑添了一絲絲幾不可察的擁擠罷了。
牽頭的護衛問了幾家客棧,纔在一個名爲“聚源客棧”的店門口停下,定下了房間。
聚源客棧很大,柳珂與柳琀走進了客棧之後,發現客棧的大堂裡擺了一二十張供人吃飯的四人桌,下面有七八桌人在吃飯。
可見這裡已經住了不少人了。
他們走進去的時候。只是有幾個人擡頭相望,柳珂等人都頭戴幕離。看不到本來面目,所以他們看了一眼之後便又接着吃飯了。
柳珍故意落在了後面。趁人不注意,用手中的簪子在門口畫了一個十字,才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
姜姨娘雖然走在前面,可是卻一直注意着柳珍的一行一動,見她落在後面,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進來的,待都上了樓之後,她示意身邊的瑑兒出門去瞧。
瑑兒原本傻頭傻腦的,在姜姨娘的調教下已經好多了,見姜姨娘給她遞了眼神,便悄悄的遛了出去。
姜姨娘去了石氏跟前,她知道石氏不會讓她在跟前伺候,可是若是她不去走這一遭,別人看着便不像什麼了,到底她是姨娘的身份,伺候人是理所應當的,他們現在在路上,對長輩每日的晨昏定省可以免了,但是若是到了吃飯的時候還不去石氏跟前問聲好便說不過去了。
此時,石氏正在與柳珂說話。
“你昨天受了驚嚇,今天又趕了一天的路,現在覺得怎麼樣?等會吃過飯之後不必顧忌,只管去休息,知道嗎?好好睡一覺,明天一早我們便出發,到不了晚上我們便回到京城的家裡了,到了家就好了。”石氏握着柳珂的手,軟言細語的對她道。
柳珂從昨天一直被中毒的事情困擾着,聽石氏提起昨天的事情,心裡一時愁腸百結,勉強笑了笑道:“讓叔祖母擔心了,我已經沒什麼事了。”
石氏見她臉上的神情有幾分疲憊,只以爲她是趕路的緣故,並沒有多想,聽了柳珂的話以後道:“沒事就好,快點吃飯了,吃了飯去休息。”
姜姨娘走到石氏的跟前,歪歪晃晃的行了一禮,卻一直找不到說話的機會,好容易聽石氏對柳珂的話已經講完了,搶着道:“二老太太,讓妾身服侍您用晚餐吧。”
不知道是石氏沒有聽到,還是不願看到姜姨娘那副故作嬌弱的樣子,只是敷衍的點了點頭,接着對柳珂道:“想吃點什麼便跟叔祖母說,千萬不要因爲出門在外怕麻煩而將就,知道嗎?”
柳珂聽了點點頭,“多謝叔祖母。”
姜姨娘身子還矮身蹲在地上,不知道是該起身,還是該等着石氏的回話,一時間僵在了半空中。
柳珍見了臉上頗爲得意的一笑,湊到了石氏的跟前湊趣,笑道:“叔祖母好生偏心呢,以前叔祖母沒有見到大姐姐的時候,對我和二姐是一樣的疼愛,如今心裡眼裡便只有了大姐姐,我跟二姐姐可也眼巴巴的看着您呢。”
石氏聽了此話,呵呵笑道:“三丫頭這嘴,越發的不饒人了,我不過是覺得你們長姐昨天收了委屈,所以便多安慰了她一句,你便看不過,有了好吃的還能少了你一口嗎?你看琀兒便比你持重的多了。”
柳珍的話雖是玩笑話,可是也是心裡話,藉着這個機會拉扯上柳琀一併說出來。
石氏是什麼人,能看不透一個小丫頭的心思,一句話便讓柳珍再無話可說了。
柳珍聽的出石氏的話似是玩笑,其實裡面帶着一般的責備,嫌自己沒有像柳琀那樣乖乖的坐在一旁聽着。
石氏說完柳珍之後,纔剛剛發現姜姨娘一般恍然道:“你怎麼還在這裡站着,快去跟其他人一道吃飯吧,不用在這裡站着立規矩了。”
姜姨娘聞言這才起身,此時,她的腿已經有些麻了,受了傷的腳也隱隱的傳來疼痛,她面上自然不敢帶出什麼,謝了恩出去了。
她出了石氏坐在的雅間,瑑兒正在門口等着她,一見面趕緊低聲回道:“姨娘,您才奴婢在外面看到了誰?”
姜姨娘見瑑兒的神情帶着幾分神秘和興奮,剛剛在裡面受的氣便暫時丟在了腦後,壓低聲音便走便問道:“你看到了誰?”
“那位齊公子身邊的長隨,他不認識奴婢,還問了奴婢‘博陵柳家是不是住在這個客棧’的話呢。”瑑兒知道這些事情是對姜姨娘有用的,因此說話的時候,忍不住描繪的繪聲繪色。
姜姨娘聽了此話之後,嘴角忍不住露出了一個冷笑,自言自語的道:“天作孽尤可活,自作孽不可活!”
說完便徑自去吃飯了。
晚飯過後,石氏分派了房間,都各自回房休息。
柳琀照例在柳珍的房中一直玩到上下眼皮打架才離去。
柳峰爲了保證柳珂與柳琀的安全,特意換了挨着柳珂的房間,且在走廊裡來回走到深夜纔回房去睡。
柳珂心裡有心事,朦朦朧朧躺到過了子時纔有了睡意。
只是,她剛剛的合上眼,卻猛地驚醒了。
待她睜開眼睛,不由嚇出了一陣冷汗,朦朧中,她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正站在她的跟前。
那人見她醒來,伸手便封了她的穴道。
柳珂不知道來人要做什麼,喊又喊不出動也動不了,心裡只有着急害怕的份。
而眼前的人,手底下不併不老實,一會兒摸摸她的頭,一會兒握握她的手。
柳珂怒極攻心,又氣又怕,渾身不由自主的打着顫。
“噓——好了,瞧把你嚇得,我是來給你解毒的,不要懷小人之心哦。”
柳珂一聽到這個聲音,猛的愣住了,雖然此人的聲音裡帶着幾分戲謔,可是當她分辨來人是誰之後,原本驚嚇的心,一下放鬆了下來。
就連她自己也有些奇怪,爲什麼自己會對他產生信任。
抱歉,一會兒會替換的!對不起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