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勇和周海以爲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將信將疑的問道:“什麼叫那就看總成績有多少分了?怎麼聽你這意思,難不成各科總分多少你就能考多少?”
“嗯。”
周海嘴角一扯:“我當年都沒這麼能吹牛比啊。”
劉大勇也表情怪異的掩嘴咳嗽了聲,誰說精神病不會吹的?這不是吹的挺溜的?
“先不說這個了,先把人帶回去,章衡,你……”
“我爸一會兒過來。”
“那就不用你了,我倆先走一步。”
劉大勇架起於坤,後者立刻奮力掙扎起來,大嚷道:“你們要幹什麼!放開我!救命啊,殺人啦!”
“別喊了,看清楚這是啥。”
周海拿出證件亮在他眼前:“我們帶你回去接受調查,你要是拒不服從,那就別怪我們採取強制措施了。”
於坤的動作頓時凝固,作爲一個幾進宮的人,他對警員證的瞭解比別人多一些,一眼就看出了眼前這證件不是假的。
“走吧。”
這次於坤沒了任何反抗,像是木頭人似的被押着出了門。
章衡簡單清理了家裡的衛生,剛收拾好,章勝利就打來電話讓他下樓。
坐進他的奧迪A8,章衡正系安全帶,就聽他抱怨排隊加油的人真多之類的,發完牢騷,章勝利問道:“兒子,想吃點什麼?儘管說,爸請客。”
以前都是叫章衡的,現在變成叫兒子了,也不知道他是改善父子關係心切,還是因爲章衡這幾天的表現讓他臉上有光……
“烤牛肉吧。”章衡說完又補充了句:“要新鮮到肉還會動的那種。”
章勝利不疑有他,笑呵呵道:“那得是剛殺不久的才行,冷鏈運輸的就不成了,爸有個朋友就是做這個的,咱現在就過去。”
他就給那個朋友打了個電話,隨後便載着章衡一路開到了市郊。
“等會你見了人叫孟叔,會說點話,你孟叔家底幾千萬,跟他熟絡點沒壞處。”
章衡只覺得耳旁似乎有風,目光投向不遠處,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風格比較粗獷簡陋的大院,院裡擺着十幾張低矮烤桌,旁邊圍着小馬紮,頭頂是電動玻璃棚,防雨的。
大院兩側是兩排平房,一面是八個包間,另一面則是廚房和洗手間,整體看起來就像一個農家樂,但不同的是,這個農家樂後面,是一片偌大的牧場!
雞鴨鵝,豬牛羊全部散養,客人繞幾步還能看到宰殺現場,不介意的話,那邊剛割下來腰子就能拎過來放烤爐上,那叫一個新鮮。
此時天還沒黑,可大院外的停車場已經停滿了漢蘭達、酷路澤、大G等車,SUV佔據大多數,再看院內,每個人都在光頭、大肚子、滿臉橫肉和有紋身中佔一樣。
“別害怕啊,他們都是好人,就是性格長相粗獷了點。”
章勝利笑呵呵的對章衡說道,這時,一個高大的光頭男人繫着叮噹貓的圍裙走了出來,雙手在圍裙上蹭了蹭,叮噹貓頓時變成了浴血版。
“老章!你可好長時間沒來了啊,再晚點打電話都沒桌給你留了。”
孟祥很是熱情爽朗,走到近前,看着章衡道:“這是你兒子吧?都這麼大了啊。”
“剛高考完,算是小大人了。”
章勝利大大咧咧的道,腳尖碰了下章衡。
章衡是跟常人不大一樣,但不是弱智,這麼多年下來,只要他願意,還是能裝的跟正常人差不多,最多看起來有些內向——就是不能細品。
“孟叔好。”
孟祥哈哈一笑,衝他點了下頭:“好,叔剛殺了頭牛,等會兒給你送兩條牛腱子和牛蹄筋,多吃點啊。”
“謝謝孟叔。”
章衡欠首道,老媽曾經說過,多道謝是最有助於向‘正常人’靠攏的方法之一。
“謝啥,走,進去坐。”
孟祥招呼章勝利和章衡進了大院,一道道目光投了過來,由於賣相都不像是好人,沒點自信和底氣的人很容易感覺到壓力。
但章勝利顯然是有點底氣的人,當下就有好幾個人跟他打招呼叫上一聲章哥或者老章。
章勝利感覺在兒子跟前面上有光了,讓他自己先坐一會兒後,便跟孟祥一起挨個桌坐,或是跟老朋友打招呼寒暄,或是引薦介紹新朋友。
章衡忽然明白了,這個遠離市區的烤肉店之所以能火,交際怕是重要原因之一。
“他們不覺得無聊麼?”
章衡無法理解這些互相寒暄拉關係的中年人,看了一會兒便不在意了。
片刻後,孟祥親自過來生火添炭,新鮮的牛肉和小菜擺上桌,他看了眼自己呆坐的章衡,又看向不遠處跟人推杯換盞的章勝利,不由暗皺了下眉頭。
“章衡啊,你爸也是好久沒跟幾個老朋友見面了,免不了多嘮一會兒,你別跟他置氣啊。”
“沒事。”章衡不以爲意的說道,相比之下,他更在乎桌上的牛肉:“孟叔,這牛肉怎麼不動呢?”
“啊?”
孟祥愣了下,隨即啞然失笑,拿起筷子碰了下盆中的大塊牛肉,牛肉立刻抽動起來。
見章衡頗有興趣的樣子,他解釋道:“這牛羊肉剛宰完啊,中樞神經是死了,但肌肉裡神經末梢還沒死透,輕微刺激下還會動,這叫超生反應,等肌肉裡的三磷酸腺苷耗盡了,肌肉纖維就鎖死不會動了。”
“哦~”
章衡恍然似的哦了聲,就在孟祥剛產生給晚輩增加知識點的驕傲時,卻聽章衡又接着問道:“死人也是這樣麼?”
“啊?”
孟祥表情一僵,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章衡又重複了一遍:“我說,剛死的人把肉切下來是不是也會動?”
看着他面無表情的問出這種問題,孟祥一下子凌亂了。
早聽老章說他兒子有點毛病,現在看,這哪是有‘點’毛病啊!
“這個我也不大清楚,回頭你可以上網查查,那什麼,叔還得幹活呢,你自己先烤着吃啊。”
孟祥擠出笑容說完便走了,回到廚房,直接一個電話給一牆之隔的章勝利打了個過去了。
“老孟?啥事啊?”
章勝利放下酒杯,揹着人問道,這麼近還打電話,肯定是有什麼不方便說的事啊。
“你趕緊回去看看你兒子吧,知道他剛纔問我什麼嗎?剛死的人把肉切下來還會不會動!把老子的雞皮疙瘩都問出來了。”
章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