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之玉的心中,青國永遠存在,公主永遠是公主。”
“我等秉承先太子遺願,勢要誅殺禹政狗賊!
洛之玉劍眉緊皺,神色認真。
青雅站在單膝跪地的洛之玉面前,微微一笑。
“洛哥哥起來吧,天寒,茶就要冷了。”
洛之玉沉了沉臉色,接過茶站起身一口乾了,接着就開始罵了。
“那羣狗東西,這麼危險的事情,怎麼讓公主你來了。”
“難道三家之內,就選不出一個合適的女子?!”
“娘希匹的,若不是計劃已經開始,我非要回即墨城,把那幾個老傢伙一個個揪出來,狠狠抽上一頓。”
青雅看了看洛之玉。
“那幾個老傢伙裡面,有你爹。”
洛之玉一愣,接着一咬牙。
“那也抽!”
青雅被洛之玉這般模樣逗笑了。
“我這會算是明白,爲何當年洛爺爺會跳過你父親,將洛氏家主之位傳給你。”
話語說完,洛之玉突然想到什麼,連聲問道。
“公主,湖萊那個混賬沒有把你怎麼樣吧?那小子若是敢動你,我明天就去把他砍了。”
洛之玉神色着急。
“洛哥哥放心,湖萊並未動我,他見我容貌上乘,獻入烈陽必定能得始皇歡心,故而強忍着未動我分毫,隔日便是將我送入了烈陽。”
“不過嬴王出外北巡,短期內我怕是沒有機會接近。”
“自入烈陽以來,我已經許久未見舊人了,洛哥哥來與我說說吧,你最近怎樣。”
青雅坐在桌邊,洛之玉則是坐在她對面。
“最近。”
洛之玉頓了頓。
“倒是遇上個有趣的人。”
青雅稍傾片刻,若有所思。
“我也遇到個人。”
洛之玉給自己倒了杯新茶。
“那人如何?”
青雅想了想,微微一笑。
“他,是個君子。”
洛之玉則是嘆了口氣,一副懊惱時運不濟的表情。
“我則是倒黴透頂,碰上了個不折不扣的奸商。”
丹樓之內。
正在運行大周天煉化火靈芝丹丸的楚辭,莫名其妙的連續打了好幾個噴嚏。
“感冒了?”
楚辭睜開眼,微皺起眉頭。
從沒聽過踏入先天境還會感冒的。
“小白,關窗。”
正在一邊撥弄拽着樓內耗子尾巴的小白點了點頭,一口將耗子叼在嘴裡,打着赤腳小跑幾步到窗邊。
…………………………
………………
始皇七年,正月十五。
北巡的隊伍已經出了京畿範圍,卻是在這一日傳回了四道詔命。
「詔:發黑龍鐵騎三萬,即刻北上」
「詔:皇帝第九子,公子湖萊,理政監國」
「詔:加徵二十萬勞力修建始皇陵,加徵三十萬勞力修建阿雲宮」
「詔:即日起至皇帝北巡歸來,烈陽城八門封禁,進出須得通關文牒,違禁者,斬」
幾回缺月還圓月,數陣南風又北風。
十五的月,圓如玉盤。
烈陽城,詠柳巷口。
自封城禁令傳出,整個烈陽城便是人心惶惶。
楚辭身披紫貂大氅,踏着未化盡的雪而來,早有人在這巷口等待,君子儒衣,風度翩然。
“恩公很準時。”
君澤看着走來的楚辭,
微微一笑。
“在收錢這件事上,我向來很準。”
楚辭駐足而立,朝着半丈之外的君澤,手從大氅下伸了出來。
“老規矩,先給報酬。”
“爲了拿出這把劍,我可是拿出了全部身家。”
君澤開玩笑般說道,隨手一甩,一道長布條在半空盤旋幾個弧度,落入楚辭手中。
“業火紅蓮,天下無劍鞘可封,故而以布裹之,此劍兇險,恩公還請小心。”
君澤出聲。
“嗯。”
楚辭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聽過。
將這「長布條」收下,楚辭踏雪而行。
“走吧。”
一把油紙傘,兩人並行向前。
半個時辰之後。
楚辭看着跟前的一座氣派府邸,眉頭微皺。
烈陽令府衙。
烈陽令雖然只是一城之長,但烈陽城是國都,自然不同尋常,烈陽令啓事可直達帝皇,且可在這帝都之中調動上千兵馬,乃是要害之職。
楚辭記得,上一世的大秦,秦二世胡亥就是被咸陽令閻樂率一千黨羽誅殺。
“前輩將人藏在這裡,是不是有些玩火了。”
君澤微微一笑。
“最危險的地方,莫過於最安全。”
“嘶…”
說完這話,君澤倒吸一口冷氣,擡手揉了揉臉上的肌肉,剛纔的笑容扯痛了。
單單只是微笑,大概率是不會扯痛的。
這讓楚辭心頭一個咯噔,想起上次在新桃山莊爲君澤止傷時的二十一枚生鏽鐵釘。
破傷風的初症影響就是面部肌肉肌。
難不成…
雖說破傷風應該不至於要了極道宗師的性命,但估摸多少也會有點影響,比如臉部時不時抽搐露出詭異的笑容。
這位可是君子劍,大人物,少不了要在天下英雄面前露臉。
試想一番,月色之下,君澤當着天下英雄的面激情慷慨,臉上突然顯露出詭異的笑容…
那畫面,不敢深想。
“恩公怎麼了?”
“沒,沒什麼。”
楚辭心裡有些不好意思,乾咳兩聲。
接着君澤領着楚辭從一處小門進了烈陽府衙,彎彎繞繞到了一處偏僻隱秘的荒廢小院。
“哎呀哎呀,文成你可算是回來了。”
院前有着一箇中年男子,快步迎了上來。
文成,是君澤的字。
“恩公,這是呂士恆,除了是我儒家門生之外,還是這烈陽府衙的縣丞。”
說完君澤又是鄭重開口。
“士恆,這是我先前與你提過的楚神醫,也是我的恩公,今天桃夭能否得救,全靠楚神醫了。”
聞言呂士恆臉色恭敬,連連是朝楚辭作揖。
“一切仰仗楚神醫了。”
楚辭饒有興致看了看眼前這個山羊鬍的中年男子。
原來是有諜子啊。
難怪敢把人藏在這咸陽府衙之中。
嗯?
楚辭突然想到。
這咸陽縣丞是咸陽令的副手,主管政務,這麼一說的話,這傢伙不就是自個老爹楚清河的頂頭上司?
要不要給老爹拉個關係?走走後門?
“客氣。”
楚辭微微抱拳,隨後便是進入了小院。
在考慮走不走後門這件事上,楚辭思索了兩秒鐘,最後放棄了。
想來以老爹楚清河高風亮節的君子風度,必然不會接受這等齷齪的交易。
「楚清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