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夢,我爲什麼要糾結這種事,就算再不合邏輯,也是正常的……周凡啞然失笑,他沒有再問腐爛者儲物袋的事情,“那不可知級怪譎叫什麼名字?就叫嬰神嗎?”
他倒是想知道那不可知級怪譎在噩夢中會如何編排,這紅藤符枕帶來的噩夢,對他來說是完全陌生的,不知是從哪裡而來?
“我也不知道。”腐爛者搖頭道:“但嬰神的信徒們就是這樣稱呼它的,在我進來之前,嬰神宗的勢力越來越強。”
周凡臉色有些微妙,如果是在現實中,他會懷疑這根本就不是什麼不可知級怪譎,而是一個僞裝成不可知級怪譎的修士,而這樣做,是因爲那修士走的路線是神道流,建立的嬰神宗,也有些類似他的小綣大仙教、佛祖的佛門。
當然這不過是猜測而已。
“也就是說你沒有見過那嬰神,更多的說法是從這嬰神宗之傳出來的,是嗎?”周凡想了想問。
“我從來沒有見過那所謂的嬰神。”腐爛者瞥了一眼周凡問:“你是懷疑嬰神不存在的對嗎?”
“我確實有這樣的懷疑。”周凡道:“不知你有沒有聽過神道流?”
“不用說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說,那嬰神宗的背後是一個神道流修士。”腐爛者立刻明白了周凡的想法,他只是嗤笑道:“你不是第一個這樣懷疑的人,但後來的事情都被證實,這根本就不可能。”
“爲什麼呢?”周凡忍不住問。
“如果是人類修士,這詛咒是怎麼回事?”腐爛者沉聲道:“我就算再不濟,也能看出這腐爛詛咒不是一種詛咒術法。”
“你問這麼多嬰神的事情,就是想從這方面看有沒有突破的方法嗎?”
“可以這麼說。”周凡點頭承認。
“事情並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腐爛者嘆息道:“我知道那嬰神的事情也不多,嬰神宗從來不肯透露關於嬰神太多的信息,你不用往這方向想辦法,根本就行不通。”
周凡見此只能放棄,他又擡頭看向牆上掛着的畫問:“白骨祠堂內除了那些白骨,唯獨有這幅畫,這畫是什麼來歷?”
腐爛者擡頭看向了那副畫道:“我也不清楚,這畫在我進來時就在這裡了,我花了很多時間研究過它,發現可以進入畫中世界,但除此之外,再也尋不到太多有價值的東西。”
“躲在畫中世界,也起不到任何作用,直到你從畫裡出來,這畫只是一個沒有任何作用的器具。”
周凡走近,認真觀察這幅畫,“我能從畫出來,已經證明了一個事實,那就是這畫就是一扇門。”
“可以這樣說,但這扇門永遠尋不到出口。”腐爛者收回視線道:“這個問題剛纔我們已經討論過了,同樣不存在意義。”
“你在這裡這麼久,所有東西你都研究過了,一切都對你沒有意義。”周凡臉色嚴肅道:“也正因爲如此,你的思路反而會影響我尋到真正的出口。”
腐爛者低頭看着自己腐爛的手掌道:“你真的認爲會有出口嗎?其實我們都知道,嬰神宗那羣人在建造白骨祠堂時,根本就不會留有任何的出口,他們可沒打算讓任何人從這裡活着出去。”
“這幅畫也許只是某個被關進這裡的修士遺留下來的無用器具。”
“嬰神宗那些人確實沒有理由留下出口。”周凡依然在仔細盯着這幅畫,“但我們也不可能就這樣放棄,放棄就等於死亡,我可以取下這幅畫嗎?”
“隨你。”腐爛者說,“不過可別毀壞了,沒事時看這幅畫已經成了我唯一的樂趣,要是毀壞了我就只能看這些白骨了,還有我提醒你,你已經浪費很多時間了。”
周凡將這幅畫取了下來,畫的正面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他翻轉過來看畫的背面,只是畫的背面什麼也沒有。
“這畫應該是一個器具,但何以它表面看不到任何的符文?”周凡說出自己心中的疑問。
“沒有在表面,那就是在紙的內層,這樣煉製的器具,又不是很罕見。”腐爛者理所當然說。
這種說法有其道理,周凡只是皺眉看畫,他花費時間研究這畫,是因爲他不甘心,他能從畫裡進入白骨祠堂,那肯定能利用畫離開白骨祠堂纔對的。
不過腐爛者都說沒有發現出口,這可能是一種單向傳送……
周凡苦思冥想,時間在一點一滴飛快流逝,一個時辰很快過去,腐爛者給他吃的丹藥藥效消失,他的身體腐爛又開始加快。
“看來你也沒有辦法。”腐爛者面露譏笑道:“我爲什麼要抱着這樣的希望呢?畢竟你只是一個連真元都沒有的平凡人。”
周凡把畫隨手放下,他也放棄了,他根本無法從畫裡尋到出路,他的時間不多了,也不允許他再繼續研究下去,他咳嗽起來,腐爛的嘴角有烏黑的血咳出來,“可不可以再給我一顆丹藥?再給我一些時間。”
腐爛者冷漠搖頭道:“你覺得有可能嗎?我的真元要是撐不住了,那丹藥就是我唯一的依靠,它能讓我活得更久,就算沒有希望出去,我也不想太快死去。”
周凡沒有再問,腐爛者都這樣說了,他就算再說什麼也無法從腐爛者手中得到丹藥。
“如果你覺得痛苦,我可以送你上路。”腐爛者看着周凡道。
“不用,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放棄。”周凡搖頭道。
“你都這樣說了,待會別叫我幫你了結自己痛苦。”腐爛者沒有再說話,他閉上了眼睛。
周凡身上腐爛的肉塊不斷脫落或化作血色的水皰爆開,他咬牙支撐着,這樣的痛苦確實是折磨,但他不能痛喊出聲,要是擾了腐爛者,腐爛者說不定會感到不悅立刻殺了他。
爲什麼噩夢還沒有結束?
斷夢術法也沒有激活的跡象?
他的腦頂一塊塊肉脫落下來,可以看到森白的頭蓋骨,兩顆眼球因爲血肉腐爛而鬆動滾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