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篷內十三位將軍爭論了一會,誰也說服不了誰,就看向了主座上的羅徵天。
羅徵天臉色平靜,他輕聲道:“如果只是故佈疑陣,我們不前進,那就浪費了寶貴的時間。”
“如果不是故佈疑陣,那寒北軍在等什麼?他們在等我們更加深入寒北道,遠離西樑,那時再張開鋒利的大口,把我們都吞食掉。”
這些道理十三位大將軍都明白。
“只是我們目前各方匯聚的消息來看,寒北軍並沒有任何勝算可言。”羅徵天淡淡道:“我們在這裡停留數天,真的能打探出寒北軍的意圖嗎?”
那些堅持說要停留的將軍們面露猶豫之色,他們的消息渠道已經發揮到了極致,但都無法知道寒北軍是不是在故佈疑陣,但停留下來在原地,又如何打探出寒北軍的意圖?
“留在原地,並沒有用處。”羅徵天道:“現在我們只有一個選擇,繼續前進。”
他們不可能就因爲這不到十萬的寒北軍舉動有些異常,就退回西樑去,所以只能繼續前進。
十三營將軍很快就達成了共識,他們又商量了一會其他事,才向羅徵天告辭離去。
羅徵天在十三營將軍離去之後,他雙眉挑了起來,他能隱隱感覺出寒北軍並不是在故佈疑陣,但寒北軍要不是故佈疑陣,手裡面又握有什麼底牌呢?
能反轉戰局的底牌?
他這可是一百三十萬的大軍,對方想贏根本不可能,歷史上不是沒有出現過以弱勝強的案例,但這種事情很少很少,何況還是兵力如此懸殊的情況下。
“如果你真的握有底牌,我就要看看你的底牌。”羅徵天思慮了一會冷冷地想。
他心裡明白,如果對方真的握有底牌,那就會在他們攻打木花城的時候揭開這張底牌。
木花城這麼重要的核心城,寒北道主府絕對不會放棄,否則就等於任由西樑在黑水都護府釘下一枚釘子,將來爲了拔除這枚釘子,勢必會付出巨大的代價。
西樑軍第二天繼續照常啓程,就似無視了寒北軍的異常,唯獨雙方斥候在雪山雪林之間發生着激烈的戰鬥。
而西樑軍沒有理會寒北軍的跟隨,寒北軍也只是跟隨在旁側,並沒有動手的意思。
雙方繼續保持平靜,平行着前進,就似是合作前進的軍隊,並不是你死我活的敵軍。
直至十天過去,西樑軍看到了木花城。
巨大的城市,木花城外鎮卻是靜悄悄的。
西樑軍爲了以防有詐,派出了一支小隊入內探查,看是否有陷阱,同樣一個軍營離開大軍,守在了寒北軍的對面,這是防止寒北軍在他們攻城時對他們發起進攻。
一個軍營的兵馬就已經超過了寒北軍。
查探的小隊很快回來,外鎮並沒有任何的人或陷阱。
“攻城。”羅徵天平靜下了命令。
木花城有防守大陣,這種大陣威力很強,但也是相對而言的,他們面對的可是西樑國大半的軍力,要是沒有任何意外,西樑軍只需要很短時間就能攻破木花城。
西樑軍立刻有三十萬人齊齊拉弓。
符箭咻咻拋射而出,在半空被激活,化作一團團火球,猶如天上隕石墜落一般。
木花城亮起了金黃的光罩,所有的火球砸在金黃的光罩上,震得光罩隱隱晃動。
西樑軍騎兵藉着符箭的掩護騎馬向城門衝去,只要破了城門,那這場戰就結束了,而騎兵身後搬運着破城門用的數十架攻天符箭。
就算加固了城門,也不可能支撐得住攻天符箭的近距離轟射。
再說要是城門無法射塌,那就集中攻擊城牆的一角也可以,城牆這麼遼闊,木花城不可能將所有城牆都佈置着堅固的防禦陣法。
金黃的光罩上驟然有着金色的光箭疾射,射向衝城的騎兵,瞬間就有一排排的騎兵被射得血肉橫飛。
西樑軍騎兵悍不畏死,繼續往前衝,在靠着西樑軍符箭與不惜命的悍勇下,他們已經到了合適的距離。
最前面的騎兵飛身下馬,扔出一道道符籙,符線飛速蔓延,形成了簡易的防禦符陣,抵禦着木花城的攻擊。
這是爲數十架攻天符箭發射作準備。
一切都在準備得有條不紊。
在大軍之中的羅徵天腰間的傳音玉符亮了起來,他不慌不忙開通了傳音玉符。
“大將軍,有很多很多的小隊在朝我們衝來。”一營將軍沉聲道:“漫山遍野都是這樣的小隊。”
羅徵天面露愕然之色,但他迅速冷聲道:“繼續攻城,其餘軍營準備戰鬥,給我查清楚,這些小隊的來歷。”
漫山遍野的武者小隊在靠近西樑軍時放慢了腳步。
寒北軍同樣散成了數十股,開始向西樑軍攻擊。
西樑軍一直沒有放棄偵查四周,但這些來路不明的小隊本來就隱藏着木花城遠處看着,直至西樑軍到達木花城,他們才從藏身處趕了過來。
由此可知,這些小隊並不是什麼散兵遊勇,而是有人指揮的軍隊。
西樑軍看似被包圍了,但是這些小隊加起來不過是數十萬,只是散開看起來比較多,與西樑軍比起來數量差遠了。
對方顯然沒有打算與西樑軍集中起來打,纔會散成一隊隊,採用了遊軍的形態。
只要兵力上沒有優勢,西樑軍就不擔心,西樑軍同樣分散,但每支隊伍都有數千人,比起寒北道這邊數十成百的小隊要多得多了。
這些分散的西樑軍隊伍,往着四面八方的小隊殺了過去。
只是寒北道這邊的小隊卻是如游魚一般,或散開避其鋒芒或數十隊集合起來與西樑軍廝殺。
西樑軍並沒有因爲人數優勢而沾到任何的便宜,這些突然冒出來的小隊散開如飛魚,集合起來同樣快如飛魚,配合的頻率高得嚇人。
而且西樑軍發現這些小隊都是武者組成,戰力比起西樑這邊武者與普通人混合的軍隊戰力高了一個級別有餘。
“這怎麼可能?”一個西樑將軍面色大變驚叫起來,他爲這些小隊的戰力與默契的配合感到心寒。
雪地上回蕩着沖天的廝殺聲,西樑軍分散出去追擊的隊伍開始落入了劣勢,一支支隊伍被吞噬消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