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發生了什麼事?”端木小紅很少見自家師弟如此失態。
周凡也是看着陳拯,心裡面想陳拯看到的是什麼消息。
陳拯鎮定下來,他臉色複雜道:“據宮裡面傳出的消息,聖上當時讓小太監給他取來了三個骰子,他扔了一把骰子,扔完骰子,就讓在場的大總管擬旨,立了六皇子爲太子。”
“這……”周凡怔住了,他說不出話來。
端木小紅同樣沉默了。
立皇儲這麼重要的大事,居然用扔骰子來決定,這未免太兒戲了。
這種行爲實在是……
“也許聖上是覺得我們舉薦的四位皇子都很不錯,他抉擇不下,才用扔骰子來決定。”端木小紅眉眼都帶着一些疲憊,試圖爲大魏天子開脫。
以前就算老師一直說大魏天子有問題,但端木小紅依然相信大魏天子,不過他現在也有些動搖了。
“師兄,我懷疑聖上根本就不在意我們舉薦的是誰,他只是想盡快決定此事。”陳拯面露怒意道,他心裡面想着要不是知道師兄不會同意,他肯定要率領書院的文官好好罵一罵聖上。
這不同大佛寺小佛寺之間解決爭端那次,這可是皇儲,關乎大魏的未來……
選六皇子當太子他沒意見,但怎麼可以用這樣的方式?
周凡沒有吭聲,書院聖人他沒見過,他不知聖人如何,但大魏天子他見過一面,現在又是見到了大魏天子是這樣子,他對大魏的未來也是憂心不已。
……
……
“恭喜殿下。”一羣人對六皇子李元基表示賀喜。
“現在不能叫六殿下了,而是要叫太子殿下了。”有人滿臉堆笑巴結道。
這可是大魏未來的國君,在旨意發出的瞬間,就不斷有勢力派人過來對六皇子表達出足夠的結交之意。
現在屋內正大擺宴席,宴請那些人。
六皇子李元基滿臉春風,笑着對來祝賀他的人表達善意。
但其實他心裡並沒有半點高興之色。
因爲這本來就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皇儲?太子?
他是扔骰子選出來的太子?
外面已經有人譏笑他是骰子皇儲了!
他心裡涌現難言的怒氣,臉上反而笑得更燦爛。
……
……
三人已經坐了好一會,茶水都有些涼了。
“他到底在想什麼?”蕭會面露茫然,“爲什麼要如此匆促、如此輕率用這樣荒謬的方法來立皇儲。”
“都這麼多年了,我們不是一直很清楚,從來沒有人能看透他嗎?”葉高山咳嗽着說,“林無涯不行,藏三不行,我們又憑什麼能?”
“正因如此……正因如此……正因如此……”王道子面目陰森,顯得有些激動。
只是蕭會、葉高山看着他,他閉上了嘴,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最好永遠不要說出口,這樣才能更好保守秘密,即使這房內只有他們三人都不說!
“一場鬧劇而已。”葉高山道:“這不會對我們的事情有任何的影響。”
……
……
皇儲已經出結果,周凡想着再過兩天就向大魏天子申請回寒北道,鏡都他實在是不想再呆下去了。
只是他沒有想到,又有一件事使得他被耽擱了下來。
應該說這事早已發生,只是他一直不知情而已。
應該說大魏也沒有幾個人知道,只有鏡宮的數位大總管、大魏天子、三相知道而已。
但因爲確認一切順利,周凡、陳拯、大先生、兩位來自大小佛寺的國師、大司首東門吹笛這些身在鏡都的大人物才被請進了宮裡面。
這麼多大人物聚在一起,上次還是因爲十七皇子,當然這次大魏天子並沒有出現,主持集議的是三相。
周凡看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三相,尤其是右相蕭會,才臉色平靜移開視線。
“三位大人,究竟是什麼事情?”東門吹笛毫不客氣道:“我忙着呢。”
東門吹笛最近都忙着搜捕十七皇子,卻一無所獲,着急上火,要不是發生了大事實在沒興趣進宮裡聽這些人瞎扯。
“大司首莫要着急。”王道子淡淡道:“之前爲了不出現意外,所以聖上就要求一直保密,但現在已經沒有保密的必要了。”
所有人都是全神貫注聽着。
“明天早上,西樑與東越的使節將會到達鏡都。”王道子把事情說了出來。
西樑與東越的使節?
周凡這些不知情者面面相覷,西樑與東越都是大魏的鄰國,樑國在西被大魏稱爲西樑,越國在東被稱爲東越。
實際上它們正式稱呼是樑國、越國。
這兩國與大魏的關係並不好,已經有很多年沒有來往過了,現在中相王道子說兩國有使節來鏡都?
而且在不知不覺間到了?
這如何不讓周凡他們感到驚詫。
周凡更是如此,西樑想進大魏,唯有經過寒北道,其他的路就算武者也很難走得通,也是說西樑使節來大魏是經過寒北道的,但他這個寒北道主一點也不知情。
“爲何到現在才說?”陳拯沉聲道。
“不是說了嗎?事關重大,是聖上同意保密的。”蕭會一句話堵住了陳拯的指責,“樑越兩國使者此次來大魏是秘密過來的,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風聲一旦走漏,對我們沒有任何好處。”
“那也沒必要弄得如此鬼鬼祟祟的。”陳拯不解道:“雖然三國關係不好,但要是想修復三國關係,派使節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完全可以光明正大來。
“陳大人,他們可不是爲了修復三國關係而來的。”葉高山緩緩道:“此次兩國使節來鏡都,是爲了大劫將至一事,自然不能聲張,甚至光明正大的理由也不能找,最好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