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厄運就是將他們困在這個奇特枯燥的世界之中,只能靜靜等待着,等待自己帶有的糧食與水耗盡,然後慢慢死去,那這種死法無疑是一件十分可怕的事情。
周凡瞄了一眼小妹,還是不敢輕易動用碎空骨,就算真的要用,也可以等晚上詢問一下嬰九再說,嬰九說不定會知道他們所在的是什麼地方,現在能做的就是先耐心探索一下。
他不相信這個空間是無窮無盡的。
那大甕不知道把他們送到了什麼樣的世界之中。
周凡沒有說,其他人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因爲停下來就是等死而已,繼續往前探索,說不定能尋到出去的路。
“我們加快速度。”周凡朝不遠處的杜泥他們喊道。
既然什麼危險也沒有發生,那就不必太過小心翼翼,可以試着加快速度來加快探索的效率。
杜泥他們早就想這樣做了。
於是衆人開始施展身法,比之前還要快一倍的速度跑了起來。
後面的鬼葬棺看似緩慢,但依然跟在周凡的身後,保持着相同的距離。
對此周凡早已習慣,他就算施展瞬移級身法,也擺脫不了想跟着他的鬼葬棺。
如此又是過了一炷香之後,一直默默跑着盯着前方的熊飛秀忽然輕呼了起來,她看到了那遙遠的天邊出現了一道橫亙着的銀線。
不僅僅是熊飛秀,修煉有眼識的周凡等人也看到了。
衆人停下了腳步。
“我們過去看看,都小心一些。”周凡沉吟了一下道。
對於目前處境的他們來說,有變化總比沒變化要好得多了。
他們加速奔跑了起來,那道線實際上距離他們很遠很遠。
他們足足跑了一炷香的時間,才距離那道‘銀線’越來越近,他們臉上露出了震撼驚訝之色。
因爲那並不是一道銀線,而是一面光滑的白銀牆壁。
白銀牆壁高達數十丈,往兩邊延伸,完全看不到其盡頭。
周凡他們沒有敢靠近那面恢弘的白銀牆壁,在百丈之外的一個土丘處停下了腳步。
他們靠在土丘處,看着那面白銀色澤,卻沒有反射強烈光芒出來的巨大牆壁。
鮮紅的煙氣在他們身邊緩緩流淌着。
這是他們第一次在進入這個世界這麼久後看到的新奇事物,不再是那好似稠密一樣的鮮紅煙氣,不再是那天空懸掛的灰藍太陽,以及腳下的黑沙地。
沒有人見過這麼大的一面牆壁。
白銀牆壁會是這個世界的盡頭嗎?
如果不是,牆壁的另一面會有什麼?
誰修建的牆壁?
“也許我們從牆壁上翻爬過去,就能尋到出去的路。”張李小狐道。
“我覺得可能會有危險,不如先讓其中一個人先往那牆上爬,等確認沒有危險了,我們其餘人再上去。”奧公公建議道。
“有道理。”熊飛秀點頭道:“這種任務很危險,非大智大勇之輩不能完成,我推薦奧公公。”
奧公公麪皮抖了一下道:“我實力最差,怎麼也不能是我。”
打死他都不想冒險靠近那扇牆壁。
“別說話。”杜泥忽而低聲道。
所有人停止了說話,他們注視的銀色牆壁上出現了巨大的人狀黑影。
黑影幾乎與銀色牆壁同高,他們身軀也龐大得驚人,這些人狀黑影從形態很容易就能區分出雄性與雌性,雄性魁梧壯實,雌性婀娜多姿。
黑影們都頭生雙角。
從黑影出現之後,牆壁上又出現了影子的圓桌與凳子,它們圍着巨大圓桌坐下來,然後在飲酒作樂。
銀色牆壁上這一切看起來栩栩如生。
周凡本來與衆人一直保持距離,這下子他已經悄悄奔了回來。
“有誰認出那些黑影的來歷嗎?”周凡輕聲問。
只是衆人都是一陣茫然搖頭。
黑影們這麼高大,按理來說就算坐着,通過俯視的角度也不難發現百丈之外周凡他們,但銀色牆壁上的那些黑影似乎並沒有留意到周凡他們。
“現在怎麼辦?”杜泥問。
既然沒有人知道銀色牆壁的巨大黑影是什麼,那總得拿出一個辦法來。
周凡觀望着牆壁上的人狀黑影,誰也數不清巨大黑影有多少道,它們四個坐一張圓桌,如畫在牆上的圖案,隨着銀色牆壁而延伸。
“先離開這裡,我們等這些影子離去再說。”周凡心裡浮現起一種不安之感,他們看到的事情實在是太詭異了。
就在這時,牆壁上的牛角黑影站了起來,巨大圓桌與凳子開始消散。
雄性與雌性黑影兩兩配對,擁抱在了一起,它們的身體在交纏抖動着。
熊飛秀與夜來天香兩個女子都滿臉通紅扭開了目光。
周凡這些男子與奧公公這個太監都是目瞪口呆看着。
如果他們沒有猜錯,所有的牛角黑影們都正在做着原始的繁育事情。
周凡臉色嚴肅,打了個手勢,示意趕緊離開。
但他們還沒有退出多遠,擁抱在一起抖動的牛角黑影們身體融合在了一起,又迅速分解,分解做一個個細小的雄性黑影,每一個雄性黑影都有七尺高,沒有看到雌性。
它們大笑出聲。
一直無聲的銀色牆壁傳出了震耳欲聾的笑聲。
周凡他們感到頭暈目眩起來,這聲音駭然能穿透他們的防禦真氣,影響到他們了。
小妹與墨墨反而沒事,只是擔心看着周凡。
牆上的小牛角黑影越來越多,密密麻麻鋪滿了銀色牆壁的下方,它們都在笑,它們的笑帶着一種出生的喜悅感。
周凡晃了晃腦袋,這麼多人之中,他實力最高,最先從那震耳欲聾的笑聲之中恢復過來,這笑聲不僅僅傳統了防禦真氣,還能影響人魂。
周凡的人魂經過服用這麼多腦丸,早就比尋常人的要雄厚得多,要不然他根本無法這麼快恢復過來。
可是周凡能在笑聲中無事,但其他人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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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嚴重的是瘦猴與奧公公,他們臉色蒼白,眼耳口鼻都有血滲出來。
其次是杜泥這些人,他們也是面露痛苦,顯然在笑聲之中苦苦掙扎。
即使他們都帶着防禦類的器具,也無法防禦這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