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湘子對邱吉昌盡力安慰,送他出了酒店。看到邱吉昌步覆蹣跚地上了他自己的車,呂湘子心中大樂。雖然是一次試驗,呂湘子卻有了一種報復性的快樂。仔細想想,這種感覺真的莫名其妙:骨子裡竟有一種戰勝情敵般的感覺。
呂湘子進了酒店,沒看見嚴夢詩。他回到自己的房間,剛躺下,電話響了,又是北極熊!
北極熊的聲音很嚴冷:“我正在跟蹤莫藍。你盯住嚴夢詩,我估計她會有行動的。因爲警察的偵測結果已經出來了,傍晚時撞江如慧的,是一個吸毒者。他當時沒了毒品,顯然是受了莫藍等的蠱惑,竟然用車撞人。”
“是這樣?可對一個小丫頭,值得用車去撞嗎?”
“是啊!這正說明吸毒者的不穩定性。我敢猜,莫藍只是讓他去跟蹤,沒有讓他去撞人。可他竟幹出用車撞人的把戲,你說吸毒者的心理特殊不特殊?所以,嚴夢詩一定會惱羞成怒的!你不要在屋裡盯着,而是到門前廣場上去,躲在車裡。你很可能會有意外發現。”
呂湘子覺得很有意思,忙說:“行。”
“隨時向我彙報!”
呂湘子想:北極熊,也就是楊玉佛,也太詭詐了,咋什麼都知道呢?他是從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
晚上十點多鐘,呂湘子裝作出外散步,懷裡揣着紅外望遠鏡,在酒店周圍轉了一大圈兒之後,進入到酒店門前的大廣場上。此時廣場上靜無一人,四周燈柱上的電燈幽幽地照着。廣場上停着不少車,都陷在半明半暗中。呂湘子可不想上自己的車,怕被嚴夢詩發現,被那個女魔頭一般的女人滅了。他早就相中了一輛車,這是酒店夜班經理的車,到明天早晨那經理纔會來開車。那是輛舊車,車鑰匙有問題,一拉門就開。呂湘子隱身進去。
呂湘子拿出紅外望遠鏡,向四外看。
一邊看,呂湘子一邊想,毒販子們真是很不靠譜的,與他們接觸一定要謹慎。
他發現了一輛車,亮着燈光,慢慢地開進廣場裡,停在離他有十幾輛車遠的空檔上。他用紅外望遠鏡仔細觀察,卻只看到一片紅光,看不清車裡的人。他有些緊張,因爲能運用反紅外設施的人,一定是不簡單的人,難道莫藍出手了?
可是,他馬上發現了一條黑影,悄悄地靠近那輛車,似乎敲敲車窗,進去了。他渾身一抖:這是誰呢?
可他來不及去仔細觀察了,因爲北極熊給他來了電話:“樓後出現了一條黑影,行動很快。此人個子不高,很像嚴夢詩。”
呂湘子大驚,一時沒有回話。北極熊不是說在跟蹤莫藍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而且就在後面的馬路上呢,難道他的手下還有人?
北極熊生氣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
呂湘子連忙哦哦了幾聲,說:“能是她嗎,樓後也沒有通道啊?”
北極熊訓他:“你怎麼知道樓後沒有通道?一聽你就是外行!對於訓練有素的人來說,到處都是通道!這個人進後面
的小巷裡去了。小巷後面百米,有一條橫馬路,這人會到那條橫馬路去。你馬上去樓上,敲嚴夢詩的房間,看她睡沒睡。”
“啊?這深更半夜的,我敲一個女人的房間,有病啊?”
北極熊沒發火,卻吃吃笑了:“你當然是有病。你就說,有沒有拉肚子藥,你腹瀉。”
“哎呀哎呀!”呂湘子像吃進一個蒼蠅。但有什麼辦法,只能執行。他頓了頓,還是找了個理由:“可我看廣場裡來了一輛車,挺可疑的。”
“不可疑,那是我乘坐的車,你想過去看嗎?”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
“你快去看嚴夢詩。你的那位小君女士今天晚上回家了吧?也許,你佔便宜的時候到了。”
“我還佔便宜呢,沒被滅了就萬幸了。”
“沒人滅你,快去!”
呂湘子腳步沉重地下車了。他慢慢地往前走,心裡充滿了委屈。進了酒店,他坐電梯直接上五樓。先進到自己的房間,隨後裝出肚子疼的樣子,出了屋,直奔嚴夢詩的房間。
走廊裡很靜,人們似乎都睡熟了。呂湘子敲響了嚴夢詩的房門。
“夢詩,夢詩,你睡了嗎?我是呂湘子,呂教練。我肚子疼,有拉肚子藥嗎?”
過了好一陣子,嚴夢詩才在屋裡回答:“呂教練,你拉肚子了?哎呀!很抱歉,我沒有拉肚子藥。我正洗澡呢,不方便給你開門的。你到樓下吧,大堂裡會有藥的。。”
“好吧,好吧!謝謝你。”
呂湘子只得離開了,沒覺得有什麼異常。嚴夢詩的回答很有禮貌。
他到了一樓大廳,朝值班人員要藥,果然有。他裝作把藥片吃進去的樣子,其實是偷偷地握在手心裡。他又疑惑起來:那個在樓外出現的身影,會是誰呢?如果是嚴夢詩,也有可能。她在屋裡安裝了電子系統,能夠在遠處遙控接話。再說,這麼晚了,她還洗澡?
手機響了,是北極熊打來的:“向我彙報。”
呂湘子當着酒店服務員的面,虛弱地說:“我得面前這位先生、女士,人家給我藥。我剛纔去找嚴夢詩了,她正洗澡呢,沒有藥。”
北極熊說“你馬上出門,開上車,聽我的指令。我正盯着的那人,肯定是嚴夢詩!”
呂湘子遲疑一下:“好吧!我去你的診所,你再幫我調理調理。”..
呂湘子出門了。現在他是自覺自願去的。他覺得,很可能會發生大事兒。弄不好,北極熊可能會現身。如果真的證實是楊玉佛,那就好辦了。
按照北極熊的指示,呂湘子不斷調整着行車路線,車竟然往北郊而去。呂湘子有些詫異,現在已經是在城外,道路兩側,全是大片大片的莊稼地,黑沉沉的。形似嚴夢詩的人,這要到哪裡去?
在城郊的公路邊,呂湘子的車停在黑哨中。周圍靜靜的,沒有聲音。右側,是一片沉默的樹林子。而北極熊讓他停車後,再也沒有下過指令。這是要幹什
麼?
北極熊終於來電話了,聲音很小:“我跟蹤的那個像嚴夢詩的人,就是在這裡下的車,往旁邊樹林裡拐去了。那背影怎麼看都像嚴夢詩。可惜,出租車是直接往前去的,我沒有時間地去追他。不過,你幫我記一下,我好象看到出租車的牌子,似乎是9G232。可惜時間太緊,不然上網查查,看看是誰的車,便可以打電話問問了。”
呂湘子說:“你是說讓我現在打電話嗎?”
“不是!”北極熊有些粗暴,“現在都什麼時候了,還扯那些亂七八糟的?你馬上下車,拿着電話,聽我的話。先進面前的樹林子,往北去。那個像嚴夢詩的女人,就是往那裡去的。”
呂湘子只得下車。
他進了樹林子,慢慢前行。小路曲曲彎彎,在樹林裡蔓延。樹林裡靜悄悄的,有些恐怖,似乎隱藏着什麼,而且很可能會有槍支在那裡瞄着他,這使他腿都哆嗦起來。足足有一百多米長,像走了一個世紀。出了樹林子,影影綽綽地看到,前面百米外。有個挺大的院落,但沒有燈光。呂湘子警惕地向前靠近。忽然,院子裡傳出一個十分悽慘的哀叫聲:“啊——!求求你,求你呀,把我當屁放了吧!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敢了!”
呂湘子馬上頓住了腳,心裡詫異:“這怎麼好象莫藍的聲音呢?”
院子裡,傳出一個男人幸災樂禍的叫聲:“他媽的,我要滅了你!”聲音尖溜溜的。這令呂湘子把持不住自己,靠在了牆邊。
那男人又開始得意洋洋地說話,聲音卻已經滿帶着獰惡、憎恨、邪惡和耍戲:“你看到了嗎?我閹割了你!你現在已經不是男人,而是太監。你到你的毒品王國裡去當太監吧!”
難道這男不男、女不女的聲音,就是嚴夢詩嗎?是她男性人格的顯現?她幹什麼了,是閹割了莫藍嗎?北極熊呢,他在哪裡?
呂湘子定下心來,四處看,可週圍黑一片,看不到任何可疑的黑影。
突然,院裡亮起了一道手電筒光。呂湘子擡起身子,盡力往院裡看。他看到了,是手電燈光,直照着地面。呀!地上躺着一個人,男人,正是莫藍,褲襠處鮮血淋淋。他疼得彎曲着身子,滿臉痛苦,說不出話來。而那個聲音尖溜溜的男人,由於站在手電筒光的黑影處,只能看到他黑衣黑帽,黑布蒙面,一雙眼睛竟然戴着眼鏡。他覺察到後面來了人,就地一滾,兩枚東西扔過來。
“轟!轟!”東西爆炸了,騰起一陣煙霧。呂湘子動作慢了一步,一下子躺到地上。現場瀰漫了爆炸物的煙氣,呂湘子覺得一陣眩暈。那個黑衣黑帽的男人冷笑一聲,迅速跑離,出了院子大門,很快就消失在黑暗中。
呂湘子過了半個來小時,醒了過來。這才知道,扔的那兩枚東西雖然發出了爆炸聲,但卻不是炸彈,而散出煙霧。那毒煙很厲害,瞬間把人藥倒。呂湘子起身,發現身上沒有傷痕,這才放心。而地上躺着的莫藍,褲襠處鮮血長淌,已經昏厥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