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已經過去了一大半,外面已經有些炎熱的感覺。
偶爾一絲涼風吹過,帶着些許花香,頗有些沁人心脾的感覺。
米佩孚站在門外,忽然感覺自己好像是醉了。
大概是這花香太醉人,大概是這涼風太溫柔,這一份溫柔來得太適當,反而讓他有些說不出的感覺。
似是驚喜,又似是水到渠成!
祝雲霓看着百里嘉蓮,忽然有些明白了什麼。
原來算不得是那人的錯,而是因爲自己不值得!因爲,自己一直在意,值不值得!
自己沒有百里嘉蓮這份情深,又怎麼來要求,那人也似門外的那人一般,能夠不問值得不值得,不問對與錯?
祝雲霓突然輕笑一聲,說道:“好了,不打擾你了,忘了告訴你,你心上人,就在門外,已經不知道站了多久了!”
百里嘉蓮猛地睜大了雙眼,祝雲霓只是狡黠的一笑,便失去了蹤影。
而門外的米佩孚,這時也是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怎麼辦?進去,還是不進去?
屋中的百里嘉蓮也是激動的直接從凳子上直接跳起來,向來被譽爲聰明伶俐的她卻是一時失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門內門外兩個人,一個人在門外站成了雕塑,門內的一個人卻是焦急的走來走去,不知是進是退。
米佩孚呆立半晌,伸出手來,推開了門。
乍然聽到聲響,百里嘉蓮背對着門的身子猛地轉過身來,還沒反應過來。就直接被人抱了一個滿懷。
百里嘉蓮一下子愣住了,臉色漲紅,卻是沒有推開他,反而將腦袋靠了上去。
反正現在也沒臉見人了,正好不見了!
米佩孚抱着她,卻是輕笑出聲,說道:“沒想到。在你心裡。我這麼好啊!”
百里嘉蓮的臉色更是紅得發紫,直接兩拳頭砸在他身上,沒臉擡頭。也沒臉反駁了。
米佩孚低低的笑聲從胸腔中傳出來,正好是百里嘉蓮腦袋靠着的地方,百里嘉蓮聽了,更是羞澀不已。將頭埋的更深了。
米佩孚抱着她,好半晌纔開口:“我在爺爺面前作保證。你卻在師父面前表真心,我們還真是天生一對兒啊!”
百里嘉蓮微愣,隨時有幾分哭笑不得,但還是聽到了重點:“你跟爺爺說了什麼?”
米佩孚眼角露出幾分笑意。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百里嘉蓮舉起小拳頭在他面前晃了晃,說道:“說。不說?”
米佩孚突然哈哈大笑,說道:“不說。就是不能說!不過,有就一件事,還是非說不可的!”
百里嘉蓮見他突然嚴肅起來,便是正了身子,離了他的懷抱,問道:“什麼事啊?”
米佩孚看着空蕩蕩的懷抱,忽然有些失落,說道:“我現在就是一個無家遊民,不知道,你肯不肯收留我?”
“無家遊民?”百里嘉蓮微愣反問道。
米佩孚臉上一派輕鬆,說道:“是啊,我現在,已經不是米家的人了!我已經自請脫離家門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收留我呢?”
百里嘉蓮看着他,一時沒有說話,米佩孚心中有幾分忐忑,卻見百里嘉蓮眼中已經有了淚水,淚眼汪汪的看着自己。
“怎麼了?”米佩孚微愣,立馬手忙腳亂的去替她擦眼淚。
見她哭的時候不多,但是每一次都能夠讓他跟着難受。
“是爲了我嗎?所以才被趕出了米家嗎?”明明是一眼就能夠想明白的事情,百里嘉蓮卻是堅持要問個究竟。
若說是,定是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讓她死心塌地,本來心就在自己這裡。。。
“不是!”米佩孚笑着揉了揉她的頭髮,說道:“我只是,不想再呆在那個家了,那裡,不像是我的家!”
百里嘉蓮聞言,這才止住了眼淚,說道:“不是我就好,我可不想做你們家的罪人!紅顏禍水這種名聲,我還不想要!”
米佩孚聞言,輕笑出聲,說道:“我只要你做我一個人的禍水,怎麼會讓你去禍害其他人!誰不都不行!”
百里嘉蓮突然笑出聲來,聲音中還帶着點點哭腔,讓人更有一種憐惜之情。
。。。
屋外,祝雲霓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滿意,慢慢離開。
剛剛轉了一個彎,卻見百里家老爺子正負手而立,背對着自己,更像是在等什麼人一般。
祝雲霓微愣,而後便是輕笑一聲,走了上去:“老爺子可還安好?”
百里隱回過頭來,看着她,不輕不重的嘆了口氣,說道:“我還安好,只是這天,終究是要變了!也不知道,到時候,還來不來得及加衣服!若是一個不好,得了傷寒,可就算不得安好了!”
祝雲霓臉上的笑意加深,說道:“老爺子還請放心,這一次,百里家,定是會一片晴空,烏雲再厲害,又怎麼可能擋得住太陽?”
“就是不知道,你說的太陽,到底是誰了?”
祝雲霓看着百里老爺子臉上突然嚴肅起來,卻是笑的更歡了,說道:“不論是誰,都是你們百里家的孩子,永遠都是,不是嗎?”
百里隱突然上前一步,緊緊地盯着她:“你到底知道些什麼?”
“呵呵,若不是我知道些什麼,恐怕這個弟子,收的更加不容易了吧!”
百里隱看着她,沒有說話。
祝雲霓臉上的笑容一收,認真的看着百里隱,說道:“這一場戰事,你們百里家不可能躲過去的,你可以躲到這裡來,就可以避過這些一切?百里嘉琬的事情,就已經註定了你們不可能再一輩子窩在這裡!”
“你們百里家在這裡窩了多少年,我就不說了吧!現在。他們可能又要有動作了!黑暗殿,絕對不只是一個小小的勢力組織!但是現在,卻得到了武宗的認可和幫助,這件事情對我們的害處,不用我多說,你也一定能夠知道吧!”
“清靜是不可能的了!不論是百里嘉琬的身世,還是百里嘉琬現在所處的位置。你們。都不可能清靜了!若是想要留住更多百里家人的性命,還是拿出你的實力吧!百里家主!”
後面四個字,祝雲霓咬的特別清楚。似是從胸中發出來的。
百里隱沉默了一會兒才笑道:“看來果然是有不得了的大事要發生了,你居然對我們家知道的這樣多!”
“雲霓在此先行賠罪,只是,出世一事還請百里家主三思!告辭!”
祝雲霓說完。臉上嚴肅的表情不變,深深的看了一眼百里隱。轉身離開。
百里隱看着她的背影,深深的嘆了口氣,輕聲喊了一聲:“嘉辰!”
百里嘉辰一臉蒼白的從樹後面走了出來,看着百里隱的目光中有些明顯的疑惑和不解。
百里隱輕笑一聲:“有些事情。是該和你說一說了!”
。。。
百里嘉琬和海翎兩人坐在偏廳,桌上滿是新鮮的水果和糕點。
海翎不時給她剝一個葡萄,偶爾遞過來一塊剛剛好能夠一口吞下的小點心。而百里嘉琬則是一臉舒適的躺在貴妃榻上,心安理得的享受着他的投喂。
海翎一邊投喂一邊心疼的看着她。百里嘉琬又瘦了!
原本一張小小的臉上,還有些許肉肉,這些天被古木大師趕着煉丹,只丟給她幾顆辟穀丹,就直接將人給隔離了。
好不容易對百里嘉琬的進步有些滿意,這才把她給放出來,享受一下這美好的初夏。
再出來的時候,一張臉上瘦得恨不得只剩下了骨頭連着皮兒,原本紅潤的臉也是消瘦下去,看上去好不可憐。
百里嘉蓮吃不習慣辟穀丹,吃了一顆就直接扔在一邊了,後面肚子餓了就只好自己在天荒古戒中找點吃的。
百里嘉琬嘆了口氣,說道:“我現在在想,要不要直接在天荒古戒裡邊種點糧食,免得到時候不是累死的,是餓死的!”
海翎聞言,更是一臉不忿,說道:“古木大師爲什麼要這樣做,不吃飯來磨礪你?”
百里嘉琬眉頭微挑,突然文藝了一把,說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爲。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海翎嘴角微抽的看着她,說道:“所以你這是要做什麼?餓其體膚已經有了,所以要苦其心志?勞其筋骨?行拂亂其所爲?”
百里嘉琬訕笑兩聲,說道:“煉丹的時候就是一個人,不就是苦其心志嘛!修煉鬥技的不就是勞其筋骨?至於行拂亂其所爲。。。”
百里嘉琬看了一眼海翎,笑道:“有你在這裡,我還是不動如山,不就是行拂亂其所爲嘛!”
海翎一臉便秘的表情看着她,突然給她塞了一顆葡萄,恨恨的說道:“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哈哈!”百里嘉琬笑着將葡萄吞下去,說道:“就這一個小小的葡萄,就妄想堵住我的嘴?可別忘了,我可是多久沒吃到東西了,這一盤葡萄頂多也就是墊個底!”
海翎無語的給她塞了一小塊點心,說道:“剛剛餓了則會麼久,突然出來吃太多了對身體也不好,還是少吃點吧!”
百里嘉琬眼睛微眯,說道:“又是跟誰問的?”
海翎笑笑,說道:“自然是跟我孃親了!”
百里嘉琬突然不懷好意的笑道:“我可是醫師,這點小事,還是知道的!再說了,如果修煉之人,這樣就容易壞身體,那我修煉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