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絕情絕性
“靈柩燈？燃燈老賊？”蚩尤看了一會後，將信將疑的開口。
聽聞蚩尤提及‘燃燈’二字，崔漁心頭一突，不由得咯噔一下，還真是那位？
燃燈能在闡教做副教主，位居於元始天尊之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執掌整個闡教，本事自然不必多說，乃是天地間最頂尖的強者。
後來遁入西方，直接開闢二十四諸天，證就巔峰之位，踏入了聖人境界，絕對是天地間最古老的巨頭之一。
這要是被燃燈佛祖發現定海神珠落在自己手中，豈能有好？
“不可能的！絕不可能！燃燈已經隕落了，他那等強者絕無倖免於難的道理，此方天地的意志容他不得。”蚩尤聲音中充滿了嚴肅：“或許只是燃燈道人留下來的靈柩燈誕生出了一絲絲靈智，亦或者是產生了詭異的變化，總之他絕不可能是燃燈佛祖。”
崔漁聞言心中嚴肅，只是默默將定海神珠收藏好。
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自己沒有顯露定海神珠，總沒有藉口對自己出手吧？
崔漁遙遙的看着那道纖弱的背影，海瀾跪倒在地，不斷叩首眼神中滿是絕望、悲切，似乎在苦苦哀求什麼。
“老祖宗，神家要滅亡了，您當真眼睜睜的看着神家從歷史長河中抹去嗎？”海瀾跪倒在地，聲音中滿是哀求。
道人輕輕一嘆：“雲起雲滅，花落花開，不過是彈指一瞬間而已。我已經證就長生不死，血脈後裔於我來說不過是過往雲煙罷了。盛則衰，乃是天道而已，何必強求。再說，覆滅的也僅僅只是神氏家族的名號，但神氏家族的血脈卻早已經流傳於天地之間。未來的某一日，神氏家族會有人於絕境之中重生，率領我神氏家族崛起。天道往復，興亡不過一瞬間而已，又何必那麼在乎？”
他都已經長生不死了，怎麼會在乎所謂的血脈後裔？
況且在無數年的歷史長河中，他的嫡系血脈早就已經隕落了。現在的神氏家族，和他相隔了不知幾百代，和陌生人又有什麼兩樣？
往年他需要神氏家族爲他提供信仰之力點燃心燈，所以纔出手帶領神氏家族崛起，但現在他神通已經練成，真靈已經歸位，神氏家族已經成爲了他的累贅。
“老祖宗，你要是不出手，神氏家族可就滅亡了。”海瀾雙目赤紅，淚如雨下。
“回去吧！”道人搖了搖頭，身上明黃色的長袍在山風中起伏。
“老祖宗！！！”海瀾依舊不肯放棄，整個人涕不成聲。
就見黃袍人大袖一揮，海瀾已經出現在了山外，被雲霧阻攔：“日後神氏家族莫要來尋我，我與神氏家族也再無瓜葛。”
海瀾被請出山中，男子轉過身看向崔漁，倒是叫崔漁一愣。
男子看起來不過是四十多歲的模樣，臉上滿是慈悲之氣，似乎能普渡天下蒼生，福澤天下萬物。
男子相貌不甚出衆，但是身上那股慈悲的氣息，卻叫人不由熱淚盈眶。
“你還不走？”燃燈道人看向崔漁，聲音溫和但卻蘊含着一股叫人難以抗拒的力量，叫人聽了後忍不住想要立即轉身離去。
只是崔漁是什麼人？
精神世界內大乘佛印微微一動，就將所有的佛法之力化解。
“在下今日來此，是有事相求。”崔漁不管眼前之人是不是燃燈佛祖，先行禮再說。
“我對閣下的事情並不關心，閣下還是免開尊口吧。你下山吧！”燃燈想要出手調動金光將崔漁給送下山去。
“崔漁大哥！”
就在此時，山間響起一道驚喜的喊叫，一個身穿道袍的美少女出現在了崔漁的眼簾，就見雲霧中走出一道嬌娜的人影，雖然身穿素色道袍，但是卻依舊難以遮掩其國色天香之姿。
“你是？”崔漁看着眼前明媚婀娜的少女，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完全不記得自己竟然認得對方。
“我是甄宓！咱們之前在羣玉山前見過的。甄逸是我父親！”甄宓驚喜的看向崔漁。
崔漁聞言恍然，想起了當初在羣玉山下見到的那個小女孩，奶聲奶氣的給自己送吃的，送鞋子。而自己指點甄逸一家逃過劫數。
後來在龍門澗時，自己和甄逸聊天還說起過少女。
只是許多年不見，當初那個奶聲奶氣的小奶娃，已經長成了落落大方的少女。
“你怎麼在這裡？”崔漁看向甄宓，眼神中滿是詫異。
“我來此地跟隨燃燈大師修行。大哥怎麼出現在這裡？”甄宓一雙眼睛看向崔漁，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看起來就像是亮晶晶的小星星。
崔漁聞言看了甄宓一眼，眼神中露出一抹喜色，甄宓跟隨燃燈大師修行，不知能不能出面說動燃燈大師。
崔漁也不囉嗦，直接將自己的情況說了。
少女聞言眼睛眨了眨，一雙眼睛看向崔漁：“原來如此。近些年師傅修行突破，已經沒有了‘人味’，人間的事難以叫他動容，想要求他出手可是難了。”
然後卻見少女面色猶豫，咬了咬嘴脣：“大哥放心，我師父當年未成道之前，曾經欠了我甄家一個大人情，此事交給我就是了。”
說完話不等崔漁迴應，甄宓已經轉身向山中走去。
崔漁聞言一愣：“人情？燃燈這種大修士欠下的人情何等珍貴？”
正要阻止少女，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甄宓一路來到燃燈道人身前，恭敬的行了一禮：“老師。”
“你要爲那小子出頭？你可知道，老夫的人情何等珍貴。”燃燈看向眼前少女，不緊不慢的問了句。
“弟子知道。”甄宓回了句。
“你既然心有決定，那我也不阻攔你。只是我與甄家的因果，也就此化解，你明日就下山去吧。”燃燈一邊說着，從身旁的燈盞內輕輕一拿，下一刻就見那燈盞中一縷蠟燭般的火苗落在了其手中。
甄宓連忙伸出手去接住火苗，對着燃燈恭敬的道：“弟子拜謝老師。”
燃燈無動於衷，猶如雕塑一般，繼續打坐。
“大哥，這是你要的東西。此火苗乃是光明之火，可以照亮法界，你要想在法界內找人，擁有此寶再簡單不過了。”少女笑嘻嘻的道。
崔漁聞言看着那燭火，雖然散發的光芒微弱，但卻有一股照耀四方世界的力量蘊含其中。
崔漁看着甄宓，面色複雜，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麼。
“龍門澗的事情，還要多謝大哥你了，否則我爹就回不來了。”甄姬似乎是看出了崔漁心中的情緒，連忙開口安撫：“這是我爹和我欠你的。”
“你們怎麼會欠我的呢？”崔漁撫摸着少女頭顱：“是我欠你的纔對。你以後要是遇見什麼難事，只管派人來找我就是了。想來憑藉你們甄家的勢力，想要找到我也並不難。”
少女和燃燈的話，他可是聽見了。
燃燈大師的一個人情啊，可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甄宓機靈一笑：“這山中我早就呆得膩味了，現在下山到也剛剛好。其實你不知道，燃燈大師的父親出自神家，母親卻出自於我甄家，算來他也算是我家老祖姥爺，一個人情而已，毛毛雨啦。”
崔漁聞言詫異，想不到燃燈竟然還有這種出身。
崔漁拿着燈焰，拍了拍少女的肩膀，沒有多說什麼，轉身下山而去。
看着崔漁的背影，少女苦惱的撓了撓頭：“這回慘了，被燃燈大師趕回去，還浪費了一個人情，家中那些老祖該如何交代？”
崔漁向着山下走去，只是走到半路，忽然一愣，他看到了一道熟悉的人影。
“妙善！”
妙善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再看看那羊脂玉淨瓶，翠綠色的楊柳，還有一襲白衣，崔漁腦子裡蹦噠出一個念頭：“觀世音菩薩。”
扭頭看看山間的燃燈，再看看眼前的妙善，崔漁此時心中無數念頭瘋狂閃爍。
“好巧。”
妙善看到崔漁在這裡，不由得愣了一下。
她也想不到，崔漁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確實是很巧。”崔漁心中無數雜念閃爍。
崔漁眼神中露出一抹詫異，想不到妙善竟然出現在這裡，而且還似乎和燃燈道人認識。
“你來此地作甚？”妙善看向崔漁，眼神有點不善。
只要是崔漁出現的地方，準沒有好事。
“求燃燈大師辦點事。大士爲何會出現在這裡？”崔漁看向妙善。
“做過一場。”妙善眼神中露出一抹煞氣。
崔漁看向小尼姑眼睛中的煞氣，不由得心中一突，能將小尼姑給惹成這副模樣，也不曉得是何等仇恨。
“要不要幫忙？我的本事你應該知道的。那個燃燈雖然看起來很厲害，但你我聯手，可以將他拿下。”崔漁問了句。
小尼姑替他抗劫，甚至還替他承擔因果，他可不能看到小尼姑遭受意外。
“論道而已，決定未來我大乘佛法的傳播。大乘佛法已經在神州大地紮根，佛國已經建立，但是還有一個大林寺以及這個燃燈是我大乘佛法必須要邁過去的坎。天下佛門是一家，此事你莫要插手，我怕你將事情給辦砸了。”妙善沒好氣的看向崔漁。
“還有，以後離燃燈遠一點，他是一個很危險的人物。”妙善看着崔漁，很認真的叮囑了一番，然後向山中走去。
崔漁扭頭看向妙善背影，忽然心頭一動，忍不住喊了一聲：“觀音大士。”
妙善腳步頓住，扭頭看向崔漁，眼神中滿是迷茫的掃過四周：“你在喊誰？”
崔漁一雙眼睛認真的看了妙善一會，妙善嘀咕了一句‘莫名其妙’轉身繼續往山中走去。
崔漁撓了撓頭：“是我想差了，妙善怎麼會是觀音大士？或許是得了觀音大士的傳承？觀音大士那等人物，歷經無量量劫修煉，證道成聖不是問題吧？”
崔漁看向地上影子裡的蚩尤：“你覺得呢？”
“肯定不是，觀音大士早就隕落了，怎麼會還活着？我當年親眼所見，觀音大士化作了齏粉。”
“我就說嘛。”崔漁一邊嘀咕着，一邊往山下走去。
山巔
“燃燈大師，恭喜你真靈復甦了啊。”
山間一道溫潤慈悲的聲音響起，卻見一襲白衣，手中託着羊脂玉淨瓶的妙善從白雲中走出。
看到走來的白衣人影，燃燈大師動作頓住，一雙眼睛死死的盯着妙善。
“非要分個上下高低嗎？”燃燈嘆了一口氣。
“此次是我佔據優勢，我把持住了大乘佛教，我當然要斷掉所有的可能。”妙善笑眯眯的道。
燃燈大師搖了搖頭：“你不是我的對手。大乘佛教，我要三成氣數。可恨我只是晚覺醒三年，大乘佛教竟然有了主人。”
“是嗎？想要三成氣數，還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妙善身後虛空扭曲，業力化身出現在身後。
看着妙善身後的業力化身，燃燈大師整個人面色狂變，一時間竟然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才真靈碎片歸位，不會想要我利用業火，幫你淬鍊舍利子吧？”妙善的眼神中滿是怪異的味道。
燃燈大師冷冷一哼，卻沒有說話。
妙善沒有理會燃燈，而是看向了山下的崔漁：“這個人你認識嗎？”
“什麼？”燃燈一愣。
山腳下
崔漁一路走來，心中無數雜念盤踞，猶如野草一般瘋狂滋生。
走到山腳下，就看到了哭成淚人的海瀾，跪倒在山腳下不斷叩首，整個人已經血肉模糊。
“你怎麼還在這裡？”崔漁上前問了句。
要不是海瀾，他也不可能進入道觀，見到了甄宓。
海瀾聞言苦笑：“此事和公子無關。公子可曾達成所願？”
崔漁點點頭：“我看那人是不會出手幫你的。”
“我沒有辦法。”海瀾看着崔漁那張面孔，不由得精神開始恍惚，和自己記憶中的那張臉越加重疊在一起。
“你不妨說說看，我或許有辦法幫你。”崔漁回了句。
海瀾看了崔漁一眼，見崔漁不過神通境界，搖了搖頭婉拒了崔漁的好意。
神家的事情太大，一個神通境界，連浪花也翻不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