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一副看好戲的樣子,見到東瑤公主用自己最擅長的舞技來與莫夕顏切磋,三皇子不覺微笑,誰不知道這些國家裡,東瑤公主是真真的一個佳人,會跳舞,有姿色,地位高,功夫更高。誰要是娶了她,肯定是前世修來的福分。
只可惜,錦王冷顏君不長眼,殊不知他和錦王冷顏君一樣的不長眼。
莫夕顏從座位上離開,站到幾位公主的身邊,開口道:“不知這舞技是怎樣比?”
東瑤公主輕笑一聲,隨即道:“念在你舞步生疏的份上,我可以第一個跳,將劣勢留給自己,讓你笑到最後怎麼樣?”
衛白珊聽完,剛喝進去的茶差點都沒吐出來。這東瑤公主的臉也是真的大,第一個跳是有劣勢沒錯,可是讓莫夕顏最後一個跳,萬一到時候出醜了,可就沒辦法收場了。
夕顏千萬不能答應她。
“好。”莫夕顏答應的倒是爽快,錦王冷顏君站在莫夕顏身旁,輕輕的拉了對方一下,雖然他知道沒有把握的事情莫夕顏不會做,可是這也玩的有點大了。萬一到時候莫夕顏出醜了,他是不怕丟人,關鍵是女孩子臉上到底掛不住,這些公主們再咄咄相逼,那莫夕顏以後可就要過着被別人戳脊梁骨的生活了。
莫夕顏臉上帶着淡淡的笑容,將錦王冷顏君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開,隨即道:“我答應了,東瑤公主快開始吧,正好可以爲皇帝陛下大壽助助興,盛京東瑤公主的舞姿可不是那麼好可以看到的,讓不遠萬里來的使者們也開開眼界。”
東瑤公主莞爾,轉身看向皇帝陛下時,對方點點頭,那些箜篌樂器早就準備好,彼方國的申佳公主和黑夜之城的小郡主紛紛離開,爲東瑤公主讓位。
莫夕顏也很識禮數的讓到了一邊,她可從來沒有見過東瑤公主跳舞,今日有機會,她可要好好的看看。
穿着白色長衣的女子垂首立在人羣中央的空地上,她輕輕脫掉自己的鞋子,露出雪白的小腳丫來,腳腕上綁縛着兩串鈴鐺,使得東瑤公主每次移動時都會有一陣清冽的鈴聲從腳底傳來。
三皇子盯着東瑤公主露出的雪白的腳腕和小巧的腳丫,早就臉色微變,他一向是抵抗不住這種肉慾的誘惑,不然當初也不會要了莫芳菲,東瑤公主不愧是各國中數一數二的美人,還真的是在她身上挑不出大的毛病。
樂師們已經就位,東瑤公主一語不言,眼睛微閉。
琵琶聲,古琴聲,箜篌聲,管樂聲……各種美妙的聲音在交織着,她的心好似被這些音樂牽扯到了一個無人的世外桃源。
雙手緩緩張開,腳尖輕點着地,只是輕輕的一擡,東瑤公主的身體就好像是那微風中的扶柳,鈴鐺聲音清脆,女子恬淡的臉上盡是滿足的神色,寬大的袖子在風中舞動,東瑤公主睜開眼睛,那眼睛腫彷彿是有些笑意,後腳輕擡,她的身子卻如同飄絮一般,緩緩下落。
衆人臉色大驚,怎麼回事?公主這纔剛剛起舞,難道就要失足摔倒了?
不料東瑤公主的臉上帶着笑意,那萬分柔軟的身子就要撲到地上之時,那寬大的袖子裡竟然飛舞出數不清的白色絲帶,絲帶系在了四方的柱子上,架住了女子傾倒而下的身體。
巧笑嫣然,女子後腳點地,那白色的絲帶隨之失去了對柱子的束縛,條條的白色絲帶在女子悠然上升的身體下被微風吹拂着,沒有生命的白色絲帶,就在那一刻彷彿有了屬於舞者的靈魂。
女子時而停在空中,時而在地上隨意揮舞着絲帶。雖說這些舞步並沒有什麼規律可言,但是衆人卻早已經看呆。東瑤公主不愧是難得一見的佳人,這隨意的舞動之間竟是有種說不出的靈動之感。
鈴聲清脆,琴聲悠悠,繞樑三日,不見其斷……
莫夕顏抱着胳膊看了許久,就連自己也是沉浸了東瑤公主的世界,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子停止了舞動,她的臉上帶着絲絲的細汗,如此看來更加楚楚動人。
沉靜。
沒有人說話,很多使者們只是聽說過東瑤公主的名號,但是從來沒有見過她跳舞,今日一見,卻有一種遺憾之感。
遺憾自己沒有早日見到這精靈少女的舞姿,遺憾自己方纔對這位公主的狂傲而妄加鄙夷,然而最遺憾的就是在女子舞動的時候,這些人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靈魂去往了何處。
“好!”皇帝高聲道,他臉上帶着大喜過望的神情,沒想到這東瑤公主的舞姿竟如此卓絕,看來傳言不需,這樣一來莫夕顏不就更沒有了勝的可能?
“東瑤公主的舞姿真是靈動,朕剛纔看過之後都覺得心情愉悅,公主名聲在外,看來所言非虛。”雖然心裡有一絲的擔憂,但是皇帝陛下還是對於東瑤公主給予了很高的肯定。
這是莫夕顏自己挖的坑,別人想拉她一把,也是拉不住。
旁邊的申佳公主和黑夜之城的小郡主早已經看的眼睛都直了。
雖然二者是女兒身,但是看到東瑤公主的舞姿之後,竟然也有一種心動的感覺。看來這比舞姿,自然是東瑤公主要勝的,不過也罷了,本來她們就是要讓莫夕顏遠離錦王冷顏君的身邊,只要先將她趕走,其他的,自然是她們三人重新較量。
“謝陛下誇獎,東瑤也只是班門弄斧,接下來就請申佳公主來跳上一支舞。”東瑤公主平復下自己的呼吸,輕聲道,她知道自己贏定了,態度上自然是要緩和一點,以免被別人抓到把柄。
申佳公主提着裙襬走出來,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東瑤公主說自己是班門弄斧,那麼自己呢,就是笑話中的笑話了,沒有想到自己還沒有看到莫夕顏出醜,他們就看到自己出醜了,實在是太倒黴了。
這樣想着,申佳公主擡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莫夕顏。只見後者神情專注的看着自己,好像是在等待着自己開始。
硬着頭皮跳了一支‘魂斷’,申佳公主氣喘吁吁的停下來,退回去。雖然跟東瑤公主相比,差了不止一截,但是好在申佳公主勝在端莊,舞步規規矩矩,倒也是沒有出什麼差錯。
衆人大呼過癮,在這皇帝陛下的大壽上,能夠看到公主們在此獻舞,自然在場的人都是大飽眼福。
莫夕顏淡淡的看完了黑夜之城的小郡主跳的舞,嘴角上噙着一絲笑意,原來她們都只是這樣的水平嗎?除了東瑤公主好似放水一般,隨意跳的那支舞,其他的兩支舞,基本上就屬於爲壽宴助興的。
看來,這些公主們聽得讚美多了,還真是不知道什麼叫美。
東瑤看着小郡主跳完,而莫夕顏仍舊是抱着胳膊待在一旁,於是打趣道:“護國郡主莫不是怕了,怎麼?小郡主跳完了,護國郡主這是不打算跳了嗎?”
錦王冷顏君臉色微變,他從來沒有見過莫夕顏跳舞,如果她只是賭氣,他可以馬上中斷這場多餘的比試,可是莫夕顏卻淡然一笑,“公主說笑了,說過的話不去做,這可是欺君之罪,我怎麼敢不跳呢?”
說完,莫夕顏走到人羣中央的空地上,微微一笑,輕聲道:“巧了,我只會跳一支,就是方纔申佳公主跳的‘魂斷’,跳的不好,要笑夕顏的,恐怕大家要忍一忍了。”
話音剛落,莫夕顏淡漠的眼神裡好似有了光亮,絲絲淡紅色的血靈之力從體表溢出,盤旋在自己周圍,秀髮隨風飛揚,錦王冷顏君看到,人羣中央被血靈之力包裹着的女子,脣紅齒白,別有一番韻味。
身影微閃,莫夕顏指尖上的血靈之力好像化成了一道道的紅色絲線,合着樂聲,莫夕顏消失在衆人的面前。紅色的血靈之力還在,正當大家遲疑的時候,暗黑色的身影若隱若現,女子蓮步輕移,呈現出來的舞姿竟有一種恍惚,朦朧之美。
莫夕顏承認,憑舞步,她是不可能贏過東瑤公主,對方是一個舞技上的天才,可是她卻不是,這‘魂斷’也是方纔看申佳公主跳的,勉強記下,不過莫夕顏勝在速度夠快,身形恍惚間,竟有一種別緻之美。
只有錢雨知道,莫夕顏根本不會什麼舞步,這些表面上被人們看到的舞步只是她的瞬間記憶而已,而那些沒有記住的舞步就消失在了虛影決中。
身形轉換之間,人們看到的只是她的殘影和大量血靈之力創造出來的幻覺。
……
不知道什麼時候,莫夕顏已經停止,繼續抱着胳膊站在人羣中央。皇帝陛下的嘴脣微張,他不得不承認,在某些方面莫夕顏是一個天才,方纔的‘魂斷’,莫夕顏演繹出了一種別樣的美,她的舞姿更加嫺熟。
而對比起東瑤公主的舞步,衆人已經基本忘記對方跳的是什麼,只記得那舞步中的靈動,卻不記得東瑤公主在跳舞過程中的一顰一笑。而方纔莫夕顏的所有,都是深深印在了衆人的心中的。
只有東瑤公主明白,莫夕顏跳的根本就不是舞,那是一種速度上的障眼法,可是她沒有辦法說出來,畢竟這裡的人除了她之外,沒有人能夠懂得舞蹈的真諦,就算說出來,也沒有人可以理解。
那還不如不說,東瑤公主嘴脣微動,“莫夕顏,算你狠,不過還是要皇帝陛下評評理,到底是誰跳的好。”
說完身子傾向皇帝陛下的方向,後者剛從莫夕顏的舞姿中回過神來,對於二者的舞姿不好多做判斷,只好道:“二位的舞姿都很好,不過人各有所愛,光憑舞姿,還是不能說出誰勝誰負。”
東瑤公主的面色一沉,高聲道:“既然陛下如此說,那好,我們可以接着比。護國郡主說,你想跟我們比試什麼?我東瑤一定會奉陪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