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方管理層下野了。
在眼下這個局面,這一切都是順理成章的事。
交權是第一步,怎麼處理這些人,則是第二步。
在大勢面前,管理層那邊顯然沒有一個硬骨頭敢出來硬剛。
校方管理層本來就是一羣上了年紀的官僚,拳頭本就不是他們的強項,打是肯定打不過的。
能打的特殊小隊,包括魏山炮在內的所有人,早早就慫了,壓根就沒敢反抗。
對於校方管理層這些官僚,自然是要約束他們的,不然這些人隨時可能跳出來興風作浪。
眼下這種局面,把他們趕走顯然不合適,也說不過去。
但必要的約束勢在必行,要求他們只能在宿舍逗留,每天出來兜風的時候,彼此不得聚集,避免串聯。
一旦違反約定,則一律驅逐。
至於魏山炮這些特殊小隊成員,自然是先解散隊伍,再把這些人全部打散,隨後編入各個行動小隊裡。
童迪自然而然被推爲領導人。
這個時候,他自然是當仁不讓。
不過他上來後,便約法三章,喊出了“我爲大家,大家爲我,人人蔘與,絕不掉隊”的口號。
人人蔘與,也就是說,這裡不允許任何一個吃閒飯的。
所有人都得出力。
根據學校日常運轉所需,暫時化爲安保和後勤兩塊。
安保是目前的重中之重,自然是佔據了大部分比例。
當然,安保這一塊,日後還要分出一些精英人手出來,負責今後的物資搜索。
畢竟,物資這東西目前雖然不缺,但畢竟是消耗物,一天一天下去,肯定需要新的開源才行。
否則坐吃山空,現有的物資也撐不了太久。
甚至還有人提出,可以利用偌大校園,搞一些農業生產,甚至養一些家禽家畜之類的。
揚帆中學佔地二三百畝,除了建築物外,還是有大片大片區域可以用於搞生產的。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只能列爲計劃當中。
當務之急還是穩定局勢,把新的組織構架撐起來。
確立了童肥肥的領導地位,同時又成立了一個輔佐團隊。這個團隊一共挑選了五個人,其中自然包括鐘樂怡。
除了鐘樂怡外的四人,基本上都是屬於那種平時存在感比較強,參與集體事務相對熱情的學子,而且本身實力也不差的那種。
同時,根據推舉和自薦的方式,又選出了一批行動小隊隊長。
然後用抽籤的方式,來決定每一個小隊的隊員。
這麼一來,將原本可能存在的小團體打散,也避免熟人之間抱團在一個隊伍裡,造成小團隊小山頭的隱患。
每支隊伍大約10人之間,即便於行動又不至於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
雖然這個臨時構架還是有些粗糙,不是特別嚴密,但是在二百人左右的集體中,這已經算是比較細的了。
縱然有一些人帶有一些小心思,在這種情況下,已經很難鬧出什麼幺蛾子。
魏山炮這些原本特殊小隊的成員,徹底被打散在每一支小隊裡。
平時最多接觸的就是所屬小隊的成員,想再鬧幺蛾子,難度就極大了。
魏山炮這個人,按照大多數人的意思,是要驅逐出揚帆中學的。由此可見此人的人脈關係是何等之差,人緣是何等糟糕。
不過鐘樂怡跟童肥肥私底下商議一番,覺得把魏山炮趕出校園,這貨未必會走多遠,沒準還會在外面搞破壞,因此還是把他摁在校內比較妥當一些。
爲了確保童肥肥這個領導人的命令能夠得到實施,保證權威性。童肥肥親自要領一支小隊伍。
這支隊伍的成員也由童肥肥和鐘樂怡親自挑選。
那些私心重,平時喜歡苟着的傢伙,明哲保身的傢伙,一概不選。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雖然這次大勢之下,所有人都選擇站出來支持童肥肥,但童迪和鐘樂怡都知道,這一類人,你要他們毫無私心,那是不可能的。
關鍵時刻,這一類人的可信任程度,肯定是不及那些平時熱心參與的學子,這一點毫無疑問。
所有的構架完成後,原先管理層那些老傢伙,都被送進了宿舍樓,相應規矩也已明文告知。
一旦觸犯,他們就將被驅逐出學校。
面對詭異世道的這種變故,這些老傢伙也不可能反抗,也不具備資格反抗。
堆放物資的倉庫鑰匙,則由童肥肥親自掌管。
而每日調取物資,則必須有兩道簽字,一是輔佐團隊的簽字,二是童迪的簽字。
少了任何一道手續,物資都不能出庫。
這也避免有人起了小心思,私底下打物資的主意。
好在,楊笑笑和杜一峰之前承諾的物資,在昨天白天已經到位,總算沒有錯過。
若是在二次異變後,恐怕必然是要變卦。即便對方還願意捐獻物資,以現在的道路狀況,恐怕也送不到了。
所有事宜都完成後,少不得還得搞一個儀式。
童迪作爲領導人,還有輔佐團隊的幾位,自然少不得都要說幾句話。
“同學們,你們的信任把我推上這個位置。我先說一句話,如果哪天你們不信任我,隨時可以讓我從這個位置下來。”
“就像小鐘之前說的,我在揚帆中學,只有一份責任心,只想證明一下自己。野心什麼的太誇張,小小一個學校,二百人的隊伍,也撐不起誰的野心。”
“這種世道,如果說和大家一起謀生存也叫野心的話,那我承認,這就是我的野心。”
“我必須強調的是,真實的情況,可能比大家知道的還糟糕。我也不怕告訴大家,我現在唯一的期望,就是我們剩下的這些人裡頭,能夠繼續生存下去,儘量減少傷亡。”
“目前這個階段,不管是我,還是在場的每一位,我希望都放棄幻想,腳踏實地,把生存視爲我們共同的目標。”
“我能承諾的只有一點,我會竭盡全力,做好我能做的一切。但凡是我力所能及的一切,我都不會推諉。若真有哪天力不能及,或者有能力更好的人能夠站出來,我隨時可以退位讓賢。”
“我就說這些,下面有請江躍同學說幾句。他說有一個福利要送給大家。”
江躍在揚帆中學地位超然,縱然有些人心裡嘀咕他,但也沒法不承認江躍對揚帆中學的貢獻。
此刻聽說他有福利,所有人都被勾起好奇心。
江躍跳上臺,淡淡笑道:“同學們,其實我想說的,之前已經說過。這個世道,你們最大的救世主,就是你們自己。我也好,童迪也好,頂多也只能是給大家指引一個方向。真正可靠的還是自己。那麼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可靠?”
“簡單來說,就是兩個字,變強。”
“我不能保證你們每個人都變強,不過我最近總結出一套起手式,可以幫助每位同學更好地吸收靈氣。”
“詭異入侵,帶來的不僅僅是災難,也同樣伴隨着一絲絲希望。誰能更好地吸收靈氣,更好地覺醒自身的天賦,便能在亂世中得到更多的生存希望。”
“這套起手式並不難,我相信每一位同學都能學會。我也希望藉此機會告訴大家,唯有自強,才能自立。”
“這套起手式不可能讓每個人都成爲強者,但一定可以讓每個人都獲得覺醒的機會,讓每個人都可以更好利用靈氣,塑造你們的身體,挖掘你們的潛力。”
“你們的童迪學長已經學會這套起手式,回頭他會負責傳功,保證你們每一位都能學會。”
“當然,我有言在先。你們學了這套起手式,我不求你們保證什麼。但有一個前提,今後決不能做出危害揚帆中學的事情。如果有人把揚帆中學學到的本事,用在危害揚帆中學頭上。我絕對不會放過你,我相信揚帆中學所有人,都不會放過你!”
這個前提,自然不可能有人反對。
這是合情合理的前提,而且也是對大家都有利的前提。
當下有人高聲叫道:“江躍學長大公無私,誰要辜負了江躍學長這份恩情,誰就是沒良心的混蛋,人人得而誅之!”
“誰敢危害揚帆中學,那就是我們所有人的公敵。我們必將羣起攻之!”
“害羣之馬,一概清除!”
這話似乎沒針對誰,但是魏山炮等人,卻是感覺腦門涼颼颼的,總覺得戰戰兢兢。
他們很清楚,今後在揚帆中學得夾起尾巴做人了。
今後也一定會被人重點盯梢,只要稍微有點異心,那絕對要倒大黴的。
江躍下去後,其他輔佐團隊的人員,都上臺發了言。表示會全力擁護童迪學長的領導,同時盡全力爲大家做好服務。
也號召大家儘量拋棄私心,精誠合作,不要搞內訌。
畢竟,現在抱團合作纔是大家唯一的出路,明哲保身已經被證明不現實。
局面迅速被控制下來,整個學校的面貌倒是煥然一新。
每個學子臉上的愁雲也明顯少了許多。
這都是可喜的變化。
童迪上位頒佈的第一個任務,就是修復實驗樓外圍的圍牆。
實驗樓經過巨人大戰之後,已經基本坍塌,自然是不可能再投入使用。
不過外圍的圍牆還是要修復一下的。
哪怕防不住巨人這種可怕的物種,至少也能防備一下宵小。
哪怕僅僅是心理上的安全感,那也是好的。
江躍跟韓晶晶都沒有離開揚帆中學,卻也沒有參與到揚帆中學團隊的決策當中。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地進行。
江躍在宿舍樓中冥想休息,將精神狀態調整到最佳狀態,爲今晚的計劃做好一切準備。
雖然他對那老榕樹的計劃還是抱有一定疑慮,可眼下確實也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
或許,老榕樹敢提出這個辦法,真有它的一定把握?
無論如何,現在已經沒有退路可選。
傍晚時分,江躍從冥想中醒來。
童肥肥那邊已經安排好所有的事項。
二次異變一定會持續,爲了避免更多的傷亡,今晚所有在校人員,一律在校內的空曠之地露營。
不過露營也並非雜亂無章,區域如何劃分,安保工作如何進行,一旦出現狀況如何應對,如何迎敵,都有着明確的分工。
看得出來,大家對這種集體露營的方式還挺新奇,並沒有人表現出什麼牴觸的情緒。
安頓好了一切後,天色已經拉下黑幕,漸漸昏沉起來。
又是不平靜的一晚到來了。
爲了防止人心浮動,江躍並沒有把史前文明的種種傳聞泄露給所有人。
但是對於童肥肥,他還是多少透露了一些的,包括地心族和遠征族的一些傳聞,都沒有諱言。
童肥肥聽了之後,竟也不算吃驚,反而表示出一副果不其然的樣子。
“躍哥,其實我從來都是一個史前文明的堅定信奉者,我一直都認爲史前文明是存在的。只不過,地心族和遠征族這些,是我沒想到的。這麼說,我們現在面臨的危機,還不止一個?”
“不管幾個危機,我們都把眼前的事處理好。這些事不宜泄露,以免人心惶惶。該讓大夥知道的時候,官方自然會發布相關信息。”
這一點倒是不用江躍強調,童肥肥心知肚明。
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是領導者,領導者和普通人最大的區別,除了能力上的差別外,還有就是信息不對等。
如果每個人的信息都是對等的,他這個領導者的地位也就岌岌可危了。
“躍哥,這麼說,我夢到的那棵樹,也是地心族生靈嗎?”
“應該是,地心族的生命形式詭異,可能是一棵樹,可能是一件物品,也可能是一道光,甚至可能是一段咒語,一份負面情緒……你留在揚帆中學,更要時刻留意,或許地心族會通過你想象不到的方式,侵入學校內部。所有,要充分發揮你的精神感知力,別讓這些詭異的力量趁虛而入。”
“這個我還是有些把握的。不過躍哥,老榕樹讓我事後摧毀它的根基,這個事,我實在不忍心啊!”
兩人說話間,天色越發黯淡,地面也微微開始晃動起來。
二次異變再次進入節奏,天地之間的異動再度開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