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是一羣怎樣的變態啊。
多瞳大學士完全無法接受,自己引以爲豪的百瞳邪光,竟是無法穿透對方一個小姑娘的聖光守護。這小姑娘看年輕應該也就十幾歲。而他多瞳大學士可是壽數千年以上的老江湖啊。
一千多年的功力,比不上一個覺醒幾年的小姑娘?
當然,多瞳大學士也看出來,對方不僅僅有這個小姑娘的聖光守護,每一個個體居然都裝備了防禦道具。
他的百瞳邪光哪怕穿透了聖光守護,對面那支小分隊其實還有防禦餘力,這就特麼太扯淡了。
這支隊伍實力這麼強橫也就算了,居然裝備也如此恐怖。哪怕是放眼地心世界,恐怕三大學宮精英盡出,也組建這麼一支隊伍,恐怕也很難說能取得多大的優勢。
而正如星城小隊推測的那樣,多瞳這一個大招是極度消耗靈力的,就跟一個無底洞似的,消耗極大。
沒多一會兒,百瞳邪光便有些後繼乏力。這也不怪多瞳大學士,畢竟他經過大爆炸,又一路逃命,先前又經歷了大戰,連續進行虛空跳躍,又是駕馭吞天獸,本身就有所消耗。加上百瞳邪光的瘋狂輸出,一時間確實有些力有不逮。
更何況,多瞳大學士也深知,再這麼消耗過去,不用對手出手,他這邊自己就扛不住了。
他原本用這個大招,只是想借此威懾對手,同時嘗試一下,看看能否奏效。眼下果然沒有奏效,多瞳大學士哪裡還願意這麼僵持下去?
可如今的局面,卻不是他想說停,就能停的。
他一旦停下來,對面的隊伍絕對會毫不客氣地一擁而上,將他瞬間打成馬蜂窩。
留給多瞳大學士的選擇,其實在他被星城小隊攔截的那一刻,就已經失去了。
如今他停還是不停,實則已經區別不大。就好像兩瓶毒藥,任何一瓶喝下去,都是死路一條。
這也就是江躍跟韓晶晶都沒有出手,要是江躍出手,恐怕戰局早就結束了。
可隨着多瞳大學士的消耗逐漸加大,他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收了法身,虛空一擰,試圖藉助虛空跳躍再次脫離現場。
可這一次,他卻顯然是天真了。
當他身體在虛空完成又一次跳躍時,忽然眼前一道黑影撲面而來。
這黑影就好像早就預判了他的位置似的,一把撲在他所在的區域。這黑影卻不是實質的人,而是江影的影之束縛技能。
這黑影一旦撲到誰身上,勢必產生可怕的束縛之力,將對方定在虛空之中,一時無法掙脫。
對多瞳大學士來說,他最大的優勢就是能在虛空中隱匿騰挪。而影之束縛正好將他從虛空中拖拽出來,轉無形爲有形,讓他的身體徹底暴露出來。
暴露之後的多瞳大學士,頓時明白了什麼叫絕望。
六七種打擊就像設定好的程序一樣,幾乎在下一刻就一起轟到他的跟前,根本沒給他任何反應和掙脫的時間。
堂堂泰坦學宮的紫金綬帶大學士,擁有夢幻般的實力,在整個地心世界都站在巔峰頂端的人,卻在這狹窄的地心通道像過街老鼠一樣被羣毆,完全騰挪施展不開,硬生生被拖住,無法脫困。
這一通打擊下來,多瞳大學士徹底栽了。他那護體裝備扛得住恐怖的大爆炸,可面對這全方位的打擊,還是沒抗住,當場被打得氣息奄奄,跟一條死狗似的,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有人要上去補刀,卻被江躍制止了。
江影則是毫不客氣一道操控符打進對方體內。哪怕沒有趁他病要他命,卻也不能讓他再爲禍了。
“躍哥,這廝既然是紫金綬帶大學士,幹掉他,對咱們整個地表戰場都是士氣上的巨大提升啊?”
有人還是不解地提出了疑問。
江躍笑呵呵道:“他都這熊樣了,要殺他還不容易?現在殺跟回頭再殺,有什麼區別?我們不但要殺人,更要誅心。”
殺一個人容易,要誅心才難。
現在對於地表人類而言也是一樣。殺地心族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要誅心,讓地心族害怕,這還遠遠不夠。沒有打到地心族從骨子裡畏懼地表人類,從此不敢窺視地表世界,這場戰爭就算結束了,其戰略意義也還是不夠的。
像多瞳大學士這種紫金綬帶大學士,殺了他固然很解氣,直接消滅了一個強大的對手。
可落在他們手裡的紫金綬帶大學士,就算沒殺,其實也不可能再有什麼危害。老江家的操控符隨時可以讓對方從大活人變成死人。
星城小隊所有人都默默咀嚼着江躍這番話,很多人若有所思,隱隱之中似乎理解了一些什麼。
“董藍,你辛苦一下,給他稍微治療一二。不用太過周到,保證他不會傷重死掉即可。”
董藍除了守護聖光之外,她的技能點都點在了治療、淨化這些點上。
多瞳大學士這個傷勢,在董藍手上,保證他不會死去,倒不是什麼難事。經過一番簡單處理後,多瞳大學士就慢慢從昏迷中甦醒過來。
不過,等他甦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不在那狹窄的地心通道里了,而是被送到了人類的某個據點內。
之前與他對戰的星城小隊,只有幾人還在現場。現場倒是多了一些新的陌生面孔,一看就是地表世界的大人物。
這其中一人,赫然就是曾將軍。
此戰大獲全勝,曾將軍自然是十分高興的。他又一次得意自己的選擇。任何時候,選擇相信江躍終究是沒錯的。
如果不是江躍獻策,不是江躍的超強執行力,根本不可能有這場勝利。不得不說,星城小隊是真的香。
江躍他們這些年輕人,真是強!
曾將軍知道,此戰過後,自己的軍功又會填上濃重的一筆。現在這個法陣的核心據點都被摧毀,剩下還有三個分據點,沒有核心據點的策應,已經形成不了什麼威脅了。
而且針對那三個分據點的部署打擊,也並沒有鬆懈,陸續一定會有好消息不斷傳來的。
曾將軍作爲此次行動的負責人,自然是意氣風發。尤其是江躍他們把地心世界這次行動的負責人給抓了過來,更是意外的驚喜。
兩軍對決,你直接把對方的主帥都給抓過來了,這個仗不用說肯定是完勝,毫無爭議的完勝。
更何況,這次行動,核心據點這一塊,甚至都沒有付出任何傷亡。這種漂亮的戰績,換作任何一個人來,都不敢說自己也能這麼優秀。
因此,曾將軍意氣風發是可以理解的。這從他對江躍的看重也可見一斑。當然,還有意外之喜,那就是李玥的表現。
李玥在這次行動中,也是戰略意義重大,做出了接觸的貢獻。尤其是安裝那些超級炸彈,沒有李玥的輔佐,肯定不會有那麼順利。
而後期對多瞳大學士的圍剿,李玥作爲土屬性覺醒者,她的付出貢獻也是巨大。
多瞳大學士感受着自身虛弱的身體狀態,再看看對面的情況,哪裡還會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一種前所未有的羞辱感涌上心頭。想當初,自己可是泰坦學宮的紫金綬帶大學士,在地心世界是何等的意氣風發高高在上。如今居然成爲地表人類的階下囚,完全沒有一點徵兆。
這讓他驕傲的自尊一時間根本放不下來。可現在他就算放不下,又能如何?無能狂怒?
似乎那樣更加不體面。
當下最好的選擇,似乎莫過於裝死了。
不過江躍他們早就看出了多瞳大學士的心思,淡淡笑道:“多瞳大學士,醒都醒了,你不會想一直裝昏迷吧?”
多瞳大學士被叫破身份,一時間也是尷尬。他本還覺得,自己不暴露身份,對方不知道自己是誰,這份難堪自然會好點。
可萬萬想不到,自己的身份居然一點都不是秘密,對方不但認得他,還將他的身份一口道出。
這要是再裝下去,就太不體面了。當下淡淡瞥了江躍一眼:“你怎麼認識我?我怎麼覺得,你的氣質我有點似曾相識?我們在哪裡見過?”
江躍在地心世界蟄伏那麼多年,在泰坦學宮的勢力範圍內待過,在太一學宮和五行學宮都混過。
和多瞳大學士雖然沒有直接打過交道,但彼此之間總有過一些交集。
“多瞳大學士,我是不是似曾相識不重要。現在的重點是,你要對自己的處境有所認識才好啊。”
多瞳大學士眼眸一動,冷冷道:“你這是在威脅我?”
江躍不由得笑了起來:“都這個時候了,我威不威脅你,有什麼區別嗎?”
多瞳大學士不由得有些沮喪。
自己都淪爲階下囚了,威脅不威脅好像真的沒有多大區別。難道成爲階下囚,還指望人家溫言細語,禮數周到?
這是敵我之間的戰鬥,不是請客吃飯。
多瞳大學士不由得有些沮喪起來,眼睛一閉,淡淡道:“你們想怎樣?要殺就殺,不用戲弄。”
這話聽着很硬,實則並不是那麼堅定。像這種活了一千多歲的老東西,生命對他們而言,是比什麼都珍貴的東西。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像他們那樣懂得生命的樂趣。
這麼長的生命,以及權力帶給他們的優越感,讓他們比一般人更加惜命,更加對自己生命異常珍惜。
江躍微微一笑道:“多瞳大學士,據我所知,你們這些紫金綬帶大學士,多則活了二三千歲,少說也有大幾百歲。這壽數可比一般的地心族高多了。生命這東西,對你們來說,比一般人珍貴得多吧?”
“哼,那又如何?”多瞳大學士聽對方的談吐,竟然對地心族這麼瞭解,心頭越發有些凜然。
“便是寶樹族那位銀喬太上長老,大概是地心族裡頭活得最老的幾個老王八之一了,就他那樣垂垂老朽的傢伙,也是那麼惜命。我不信,年富力強的多瞳大學士,會如此看淡生死?”
多瞳大學士面色一僵,眼眸中閃過複雜的神色。
“銀喬太上長老?”他隱隱猜測到一些什麼,“這麼說,當初那一戰,果然是你們地表人類的手筆?”
“呵呵,這難道還有爭議嗎?”
多瞳大學士憤憤道:“太一學宮倒行逆施,一直冤枉我們泰坦學宮,中傷我們,跟我們無窮無盡地內耗。果然還是你們地表人類的手筆?”
江躍笑眯眯道:“你反應還挺快,但你不想想,這些事,光憑我們地表人類,就能完成的嗎?”
“你什麼意思?”
“你是聰明人,又何必明知故問呢?”
“你的意思是,地心族有你們的同黨,吃裡扒外?”
江躍笑道:“你們地心族能收買我們地表人類的傀儡,難道地表人類就不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嗎?”
多瞳大學士一時無言以對。但他還是天真地問道:“你們到底收買了哪些人?一般的人,肯定沒法做到這些的。難道你連太一學宮的高層都收買到了?難道有寶樹族的高層爲你們賣命?”
那件事一直有個懸念,就是有寶樹族的絕對生命領域參與,能夠使用這招的,肯定是寶樹族血脈。
江躍不急不緩道:“不僅僅是太一學宮,你們泰坦學宮內,同樣有我們的眼線,我們的人馬。不然,你以爲你們這次行動這麼周密,爲什麼會泄露?我們爲什麼能如此精準地掐住你們的節奏?”
多瞳大學士心裡一陣鬱悶。
聽這意思,泰坦學宮也有叛徒?那會是誰?不過他口頭還是不願意承認的。
“不可能,我們泰坦學宮每一個高層都經得起考驗,如此機密的事,絕不可能有人膽敢泄密。”
“呵呵,都經得起考驗嗎?那怎麼會有銅椰學士叛逃太一學宮呢?”
多瞳大學士一陣難堪,打人不打臉啊,這例子舉的,這就太打臉了。
“哼,銅椰是特例,我還是我泰坦學宮會有人吃裡扒外。”
“多瞳大學士閣下,你認爲人家是吃裡扒外,但是站在人家的立場上,人家這叫明哲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