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黎明破曉時分。
江躍四人再一次返回,他們已經順利完成了炸藥的安裝工作,將每一枚超級炸彈都安裝在了重要的位置,覆蓋了地心族據點的每一個關鍵位置。
有一枚超級炸彈直接安裝在法陣核心區域的陣眼附近。這一枚超級炸彈的安裝是最爲危險。
好在江躍跟李玥都身手了得,尤其是李玥的土屬性天賦,高得簡直是讓江躍都感到難以置信。
竟是在地心族的眼皮底下,在不驚動對手的情況下,完成了炸彈的安裝。
這也讓江躍意識到,李玥的覺醒天賦,絲毫不遜色於星城小隊其他頂級的高手,甚至在悟性和實操方面,更有她獨到的優勢。
她表現出來的冷靜和鎮定,簡直超出了江躍的認知。
當然,江躍仔細想想也就理解了。李玥從小成長的環境,造就了她遇到任何逆境困境都能保證絕對理智和冷靜。
在這一點上,李玥那個極端的養母,絕對給了李玥性格上絕對的磨礪,能在那樣魔鬼一樣的養母跟前長大,足見李玥的心理素質有多好。
江躍當然也不吝嗇在曾將軍跟前美言誇讚,對李玥的表現大加讚賞。曾將軍也意識到,自己可能有點擔心過度,而忽略了李玥作爲一個覺醒者到底有多優秀。
能得到江躍這種級別天才的高度讚賞,李玥作爲覺醒者的天賦含金量,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得知所有超級炸彈都被安裝成功,而且敵人還神不知鬼不覺,曾將軍也是鬆了一口氣。
就算這些炸彈最終有個別被發現了,那也沒什麼。只要安裝成功,剩下的事就是引爆了。
哪怕只有一枚引爆,對地心族據點的衝擊力和傷害也是肉眼可見的,總好過拿人命去填這個窟窿。
本來,這次中樞下達的命令是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拿下這個據點。也就是等於默認了,如果沒有更好的辦法,就算是強攻,拿人命去拼,也要將這個法陣核心據點拿下。
這是一個只許勝,不許敗的任務。
這一次,大章國根本輸不起,沒有任何賭的資本!
“曾將軍,引爆之後,地心族一定會有幸存者,這後期的清理工作,肯定還需要覺醒者去完成。我們星城小隊可以打頭陣,但是人手上……”
“這個你大可放心,我麾下的覺醒者隊伍,還有軍方的精銳隊伍,都已經安排妥當,多的不說,調動幾千名高質量的覺醒者,還是沒問題的。”
“好,有您這句話,我就放心了。地心族返回地心世界,必須通過地心通道。超級炸彈引爆之後,地心通道很可能會第一時間被炸塌。不過這並不保險,所以,我會帶幾個人堵在地心通道另一側,守株待兔。而圍剿清理地心族參與的工作,就需要中樞派下來的覺醒者和軍方覺醒隊伍去完成了。”
曾將軍笑道:“好,你大可放心。這些隊伍都是我欽點的,他們絕對服從指揮,服從安排。像西陲大區發生那些不愉快的事,絕對不會有。”
西陲大區當時的馳援隊伍,來自全國各地,彼此之間本就不熟,更談不上什麼感情。
團結這個口號倒是喊得不錯,但是實戰當中,誰會服氣誰呢?
尤其是後期,嫉妒的,搶功的,投敵的,各種醜陋現象不斷髮生,也是西陲大區戰役不光彩的一面。
曾將軍聽江躍說他們負責堵地心通道,其他工作讓中樞和軍方的覺醒者去完成,他第一想法就是誤會江躍擔心當初的事再度重演,因此急忙解釋了一句。
“哈哈,合作愉快!”
江躍知道曾將軍誤解了,不過他也沒解釋,而是伸出手,與曾將軍握了握手,隨即道:“曾將軍,差不多可以啓動了。”
曾將軍道:“這麼多枚超級炸彈一起爆炸,絕對是地動山搖。可嘆我大章國大好河山,要遭此戰火,實在讓人難受啊。”
一向殺伐果斷的曾將軍,居然有此悲天憐人的感慨,倒是讓江躍有些意外。
“是啊,從詭異降臨的那一刻起,山河就註定不再是故舊的山河。這或許是每一位倖存者,都必須接受的代價。”江躍感嘆道。
別說是這一處高崖,整個蓋亞星球,各種板塊移動,各種山巒崩摧,各種天崩地裂,造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
多少大山居中裂開,多少河流四分五裂出現無數支流,多少村莊直接從地面消失,陷入無盡深淵,多少高樓大廈成爲廢墟……
這些都令人痛心,可在詭異時代,早已經是常態。
曾將軍點點頭,看了看手錶,隨即拿起對講機,下令道:“各部門注意,戰備狀態開啓,各部門聽候號令,隨時準備出擊!”
這種戰鬥,除了覺醒者部門,其他部門同樣要跟着聯動。
……
咚咚咚!
哪怕是隔着一百多公里外,當超級炸彈一起引爆時,哪怕是在山崖腹地深處,這一陣陣悶響和爆炸引發的衝擊波,依舊是讓每一個人的心跳都跟着加速。
說毀天滅地可能有點誇張,但這超級炸彈的引爆,帶來的恐怖陣勢,哪怕是詭異時代依舊是那麼令人震撼。
而處在逼仄狹小的空間內的地心族,完全沒有預測到這一波,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結結實實地扛下了整個大招。
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地心族,幾乎在那一瞬間就被爆炸產生的高溫和衝擊波一波帶走,當場化爲齏粉。
而少數幸運的,要麼沒有處在爆炸的核心區域,要麼剛好有優越的地形遮擋住了,要麼就是擁有絕對強悍的個體防禦裝備,遇到緊急情況,直接被動觸發了強大防禦裝備。
比如多瞳大學士,他其實離超級炸彈的衝擊波核心區域非常近,按正常來說,他是肯定會被轟成渣渣的。
可他偏偏成了例外,因爲他身上有一個絕對強悍的防禦裝備,被動觸發的情況下,竟替他擋住了恐怖的高溫和慘烈的衝擊波。
可即便如此,多瞳大學士終究還是受到了一些傷害的。作爲吞天族的血脈,他到底不具備泰坦族那麼恐怖的肉身防禦,也不具備無視攻擊的絕對能力。說到底,要不是這件絕對防禦裝備替他擋住了九成九以上的傷害,強如多瞳大學士,恐怕也得隕落當場。
可是除了多瞳大學士,其他大多數高手就沒這麼幸運了。
而法陣核心的陣圖和陣法構造,就更不用說了,在衝擊波之下,完全就沒有任何懸念,徹底化爲齏粉。
引爆帶來的高溫,讓得整個據點就跟一個巨大的火爐一樣,絕對的高溫讓每一個倖存者每一秒都很艱難。
而衝擊波帶來的巖壁鬆動,更是讓巖壁周圍碎石不斷,就跟下冰雹似的,噼裡啪啦不斷砸下來,根本無法逗留。
幾乎每一個倖存者,都在想方設法逃脫現場。但是真正具備逃離現場的人,又有幾個?
整個據點原先開闢的格局早就被衝擊波給衝得支離破碎,原先存在的道路早就被掩埋,原先的通道早就走不通。
可以說,整個據點現在就像一個垮塌的大墳墓,除非擁有超人一等的手段,否則即便倖存了,一時間也找不到逃脫的辦法。
最關鍵的是,他們根本沒有其他退路。除了地心通道別無選擇。除非他們能夠從這高崖腹地衝出去。
當然,衝出這高崖腹地,他們要面對的就是地表世界,地表世界的空氣,地表世界的陽光,地表世界的水域,一切對他們而言,都是陌生的。最要命的是,他們最難以面對的是地表人類!
尤其是地表人類那些恐怖的科技武器,地心族在單槍匹馬的狀態下絕對不願意面對。
當然也有少數幸運兒,離地心通道比較近的,通過一番摸索,倒是勉強逃到了地心通道一帶。
可是他們很快就發現,逃到地心通道入口,並不意味着他們就能從此逃離昇天。
此時的地心通道,因爲劇烈的爆炸引發的坍塌,造就堵塞了。原先只能容納三四個人並行的入口,此刻完全找不到入口。
好在,能夠逃到這裡的地心族,最基本的地行術還是沒問題的。他們甚至都沒有任何猶豫,哪怕通道被堵,也擋不住他們逃回地心世界的決心,一頭就扎進了通道當中。
可很快他們就發現不對勁。按說坍塌堆積的石層應該是不那麼結實,而且石層之間犬牙交錯,一定會存在許多縫隙的。
可這些石層卻不知道什麼緣故,竟然是嚴絲合縫,所有坍塌下來的石層就好像被人重新組合過一樣,不但沒有縫隙,反而顯得異常堅固,讓他們的地行術在石層中穿梭異常艱難。
畢竟是石層,不是鬆軟的土壤。
地行術一般情況下知識在土壤層用起來比較不費力,穿透石層所耗費的靈力,至少是土壤層的五到十倍。
穿梭了百十米距離,卻比平時幾千米還要吃力。
這其中,當然也包括多瞳大學士。多瞳大學士逃命的同時,其實也觀察了一下一起逃命的這些人。
他悲哀地發現,自己那些實力強橫的心腹,沒有一個逃出來。身邊大鬼小鬼也就是零零散散的二三十個,絕大多數多瞳大學士根本不認識,甚至連臉熟都沒混到。
有那麼兩三個人,多瞳大學士勉強還有印象,但也都叫不上名字,可見在隊伍中根本不算核心層面的人,頂多是中層級別。
當然,這個逃命的節骨眼上,多瞳大學士也不好擺什麼架子。一夥人好不容易穿透了最艱難的百十米石層,總算來到一段相對不那麼艱難的路段。
多瞳大學士沒有說話,只一個停下來的動作,其他人都紛紛停了下來。
他不認識這些人,不代表這些人不認識他。這可是泰坦學宮的頂級巨頭,紫金綬帶大學士。
哪怕是逃命階段,那也必須是所有人心中的主心骨。
他的一舉一動,所有人都必須隨時看齊。
多瞳大學士掃了一圈,嘆一口氣,他感覺有一股氣堵在喉嚨底下,什麼豪言壯語,意氣風發,根本說不出口。
“大家多留意,看看周邊還有沒有同伴落下。如果有的救,儘量救一下。”多瞳大學士難得表現得如此親切。
都到這份上了,他這個紫金綬帶大學士也很難說什麼硬氣的話。
其他人其實也知道,多瞳大學士這是說場面話呢。這天崩地裂的打擊,能逃出來的,肯定已經逃出來了。
逃不出來的,多半已經在第一波的時候就沒了。
救人?好不容易走到這裡,難道還能再返回救人?大家都不傻,一個個都默然不語。
哪怕他們沿途確實看到有同伴可能還沒有完全死,或者被壓在了什麼地方,可這時候,誰顧得上誰呢?再返回救人?除非腦子進水了。
“好了,你們都不要垂頭喪氣。此番失敗,不是你們的責任,我這個紫金綬帶大學士責任最大。回到學宮,我自會承擔責任。”
“多瞳大人,這不怪你。如此天崩地裂,一定是地表人類用了什麼高科技武器。我們已經做到了能做的一切。”
“是啊,多瞳不必自責,只要您老能安全返回,咱們泰坦學宮一定會捲土重來。”
捲土重來嗎?
多瞳大學士苦澀一笑,他原先也是這麼樂觀的。經此一戰,他的樂觀情緒卻是徹底被鎮壓下去。
他到現在都沒搞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地表人類的武器雖然強,可他們的據點在高崖的腹地,離表層至少二三百米的距離,地表世界最強的科技武器,都很難穿透打入,這些恐怖的爆炸,到底是怎麼引起的?
甚至連一點預兆都沒有,完全就是飛來橫禍。
正因爲沒有徵兆,多瞳大學士這樣的智慧和洞察力,都想不出到底是什麼情況,因此才分外令人絕望。
最重要的是,這次計劃泰坦學宮可是拼上了巨大的代價,拿出了大批家當來賭,結果還是功虧一簣。
而泰坦學宮背後的四大黃金族羣,也損失了大量精銳人馬。
再捲土重來,又談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