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學宮和泰坦學宮針鋒相對的報復行動,以超出地心世界想象的速度,再一次爆發。
不過這一次,泰坦學宮和太一學宮不但是互相傷害,更是瘋狂地在輿論上爲自己喊冤,並指責對方有多麼喪心病狂。在這種關鍵時刻,還搞內訌,搞伏擊。
太一學宮把一系列襲擊事件全推給了泰坦學宮。
而泰坦學宮方面則說太一學宮是血口噴人,一概不認,反過來說太一學宮伏擊泰坦學宮的隊伍是挑釁,是掀起內戰的不智之舉,泰坦學宮絕不慣着他們,一定會給與等同級別的報復云云。
泰坦學宮這一次語氣沒有那麼激烈,而是將自己擺在一副受害人的位置,語氣既無辜又鬱悶,就好像真的是被太一學宮欺負了似的。並說太一學宮這是無能狂怒,找不到敵人,卻拿泰坦學宮當出氣筒。
太一學宮當然不可能慣着泰坦學宮,拿出了一系列證據。
可這一系列證據很快就被泰坦學宮否認。尤其是修羅大學士這一項,泰坦學宮更是直叱太一學宮編造謊言,血口噴人。修羅大學士壓根就沒在地心世界,他在十多天前就已經離開地心世界。
至於什麼吞天獸,還有其他一些證據,泰坦學宮也一併不予承認。表示十大黃金族羣裡頭,總有些不成器的子弟,流落江湖,脫離各自的勢力,試圖脫離自身勢力證明自己。
這種人,不僅僅泰坦學宮這邊有,太一學宮這邊肯定也有。
這類不肖子弟的行爲,根本代表不了他們背後的黃金族羣,更代表不了泰坦學宮的態度。
這個辯解,就有點近乎狡辯了。別說太一學宮不信,就是中立人士都覺得,照這麼說,泰坦學宮還是對太一學宮下過手的。這把柄結結實實是被太一學宮拿在手上的,證據確鑿。
隨着太一學宮這邊深入調查,以及銅椰大學士回憶的消息,將泰坦學宮那邊的幾個刺客身份都一一調查出來。
泓淵、妙蒂、阿坦、爬波以及斑巴,這五人有伏波族的,又吞天族的有九尾族的,更有泰坦族的。
而且,這幾人都不是什麼無名小卒,在整個地心世界裡,都是闖出過名堂的人,一旦身份名號暴露,這就根本無法抵賴的了。
既然沒法抵賴,泰坦學宮索性也就承認了。當然這個承認也只是承認一部分。
表示泰坦學宮的確對銅椰學士這個叛徒出過懸賞,而且懸賞價格還很高。對於銅椰學士這種叛徒,泰坦學宮表示永遠不會放棄對他的追殺。這是泰坦學宮的底線。
相信任何一家勢力,對叛徒的態度都會如此。
但泰坦學宮只針對了銅椰學士發出懸賞,絕沒有對太一學宮其他人有過任何不利的舉動。
至於泓淵等人,確實是泰坦學宮背後各大黃金族羣的子弟自發組成的一個刺客團隊,他們的目標是懸賞金,是對付銅椰這個叛徒。
除此之外,泰坦學宮絕無其他行動。且泰坦學宮再三表示,這是泰坦學宮的肺腑之言。他們也不想因爲這個誤會持續升級內戰。
可口水戰到這一步,太一學宮又怎會相信泰坦學宮這邊的肺腑之言?在太一學宮看來,泰坦學宮這就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證據確鑿的部分,他們就承認了。而那些沒有實錘證據的,他們一概表示沒有幹過。
這不要臉的說法,別說是太一學宮高層不信,只怕三歲小孩都不信。
因此,這口水戰打下來,非但沒有分出個是非,反而把火藥味越搞越濃,雙方手底下也沒有消停,各種針對性襲擊也是頻頻上演。
而在地心世界某處,江躍和韓晶晶則是愜意無比。
經過他們一系列的操作,重新點燃了太一學宮和泰坦學宮之間的火藥味,這兩個世敵絕對是針尖麥芒,誰都不肯服誰的。
他們之間可不止是歷史恩怨,更有地心世界霸權之爭。一旦彼此之間的矛盾再度爆發,絕不是哪一方想停就能停下來的。
韓晶晶這些日子跟着江躍四處溜達,也是感到十分新奇。
“原來你前幾年在地心世界,過得這麼瀟灑啊?我還以爲你每天有多危險,每一秒鐘都很煎熬呢。”
韓晶晶簡直覺得有些活久見了。原來潛伏在地心世界,也可以混得這麼輕鬆的。
“沒你想象中那麼輕鬆。也就是現在地心世界矛盾爆發,在最初的時候,地心世界沒有這麼多可利用的有利因素。”
江躍倒不是信口開河。
的確,早期來地心世界的時候,一切都是陌生的。根本沒這麼多有利因素,對於江躍他們而言,每一步都意味着危險,時常要面對許多突發因素。
也就是後來對地心世界逐漸熟悉,慢慢站穩腳跟後,才摸索出一套適合他們生存的經驗來。
而地心世界這些年的矛盾,也是在急劇爆發,這也給江躍他們衆多機會。利用這些矛盾,各種煽風點火,不斷擴大這些矛盾。
可以說,地心世界一手好牌打爛了,江躍他們有四分功勞,而地心世界自身,至少有五六成的功勞。
當然,地心世界這些矛盾,其實也並不是無中生有的。也是千百年來不斷積累留下來的。
說穿了,就是十大黃金族羣,三大學宮這種統治秩序,長期積累下來的諸多社會矛盾,到了如今已經壓制不住。
歸根結底,這是蛋糕分配的問題,是吃多吃少的問題。
十大黃金族羣跟三大學宮,吃了太多太多,留給底下人吃的越來越少。在資源無法增多的情況下,矛盾不可能無緣無故消除,只會越來越大,直至爆發。
“太一學宮跟泰坦學宮大打出手,地心世界至少亂了一半。他們在地表戰場一定會分散注意力。小江同學,以你看,地心世界還有多少戰爭潛力?”
江躍正色道:“地心世界的戰爭潛力取決於十大黃金族羣,取決於他們願意付出多少代價。現階段,十大黃金族羣雖然實力有所下降,但沒有出現實質性的損傷,並無傷筋動骨。如果他們願意傾盡一切來進行最後的動員,依舊有很大的戰爭潛力。”
“十大黃金族羣不可能傾盡一切的來賭這場戰爭的,我敢保證。”韓晶晶也認真地道。
“嗯,我也不認爲他們會傾盡一切。吃進去的好處,要他們吐出一部分來,或許忍忍還能做到。但要他們全吐出來,絕無可能。”
不管是地心世界還是地表世界,很多時候人性是相通的。地表世界歷史上,無數這樣的明證。
當王朝步入末期的時候,王公大臣們吃得滿嘴肥油,一個個富得流油。可真要他們私人掏腰包來維繫王朝命運,去徵兵打仗,去救濟國難,匡扶國危,又有幾個能做到毀家紓難?
歷史上有無數這樣的諷刺案例。
王朝垮塌之前一毛不拔的王公大臣們,在王朝傾覆,敵人掌權之後,不但財富保不住,最終還鬧得一個家破人亡,所有財富都白白便宜了後來人。
在他們家破人亡時,這些人肯定後悔過,後悔當初不該一毛不拔。可沒到最後一刻,又怎會有這麼痛徹的醒悟?
板子沒打到屁股上,終究還是不知道疼的。等知道疼的時候,爲時已晚。
十大黃金族羣顯然也是如此。
就地表戰爭而言,就可以明顯看出這個苗頭。
真正全身心投入到地表戰爭的黃金族羣,又有幾個?寶樹族可以算一個。其他的黃金族羣,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保留的。
因此,寶樹族也是地表戰爭當中,損失最慘重的一個。
至於其他黃金族羣,倒沒有消極出戰,但顯然也沒有寶樹族那麼不計成本,不計代價地不斷投入。
他們彼此觀望,各自有各自的小算盤,都在等着其他族羣多出力,這樣自己就可以摸摸魚,少出點力。
哪怕是定額分配,那也有摸魚的空間。哪怕去了地表戰場,拼得兇一些,打的保守一些,區別也是極大的。
可以說,地表戰場遲遲打不開有利局面,除了其他客觀因素之外,地心世界十大黃金族羣的觀望,也是重大因素之一。
誰都不想瘋狂地消耗自己,亂世當中,誰都不想把自己的實力和家當急匆匆地拼光掉。
太一學宮如此不計成本地投入,首先是因爲它家大業大,在十大黃金族羣裡也是數一數二。
其次是他們有野心,訴求比其他黃金族羣更高,他們的圖謀是地表地心,只有一個絕對的領袖勢力,那就是寶樹族。
圖謀越大,自然投入就要越大。
江躍與韓晶晶二人,一路聊着,分析着兩地戰爭的形勢。
他們當然不是漫無目的行走。太一學宮那邊他們的動作已經足夠多,渾水也攪得足夠亂了。
再繼續下去,恐怕就要適得其反,暴露的風險還是有的。畢竟寶樹族被不斷愚弄後,已經在太一學宮周圍暗中佈局。
要是他們再貿然出手,暴露是大概率事件。
跟地心族作戰,頭鐵硬剛是明顯不可取的。在人家的地盤,還得是智取。
因此,兩人毅然決定離開太一學宮的地盤。他們此行的目標是五行學宮的地盤。根據消息,五行學宮這邊有一次規模較大的交易,是來自於泰坦學宮和五行學宮之間。
而太一學宮方面則盯上這次交易,打算半道伏擊泰坦學宮的運輸隊。
當然,這傳聞虛虛實實,到底是不是各方面搞出來的煙霧彈,江躍目前也無從判斷。他當然也不會隨隨便便出手,此行,就是要去調查一二。
如果交易確然,江躍肯定是要插一手的。而且,他的目標很準確,這次不僅僅是要激化泰坦學宮跟太一學宮的矛盾,更要將五行學宮也拉下水。
五行學宮的算盤,江躍其實早就知道。他們一直是悶聲發財,儘量不刷存在感。
在這次地表戰爭中,五行學宮絕對是最苟的一個,也是實力保存得最好的一個。
他們同樣有巨大的野心,就是讓泰坦學宮和太一學宮瘋狂消耗,五行學宮則暗中積蓄力量,隨時準備取而代之。
因此,泰坦學宮跟太一學宮的鬥爭,他們自然也是喜聞樂見的。
對於五行學宮,江躍並不陌生。以水工學士的身份,在五行學宮待了三年,他對五行學宮的熟悉程度,甚至超過太一學宮。
平心而論,五行學宮的實力,確實不如太一學宮和泰坦學宮。
都以巔峰來論,泰坦學宮是最強的。而太一學宮則次之,相當於泰坦學宮的九成實力。
五行學宮毫無爭議排第三,頂多撐死就是泰坦學宮的六七成實力。
但如今泰坦學宮和太一學宮都明顯削弱,而五行學宮則是悶聲發財,在這種情況下,其實五行學宮的實力,已經漸漸接近其他兩大學宮,甚至已經基本可以持平了。
畢竟,其他兩大學宮鬥有損兵折將,而且更有紫金綬帶大學士隕落的不光彩記錄。
倒是五行學宮的高端實力幾乎沒有得到實質性的削減。
沒有五行學宮參與的內訌,是不完整的。
兩人進入五行學宮境內,跟上次離開時,也並無太多的變化。也是他們途經各處,目前看到最爲穩定平和的環境。
而太一學宮的勢力範圍,其實是已經有些呈現出蕭條的樣子了。至少在五行學宮境內,這種蕭條並不是很明顯。
江躍在五行學宮有些人脈,但是水工學士這個身份,現在還真不方便用。畢竟對於五行學宮來說,被太一學宮橫刀奪愛後,水工學士多少有點見異思遷的意思,就好像薄情女背叛了情郎的感覺。
不過對於江躍來說,他要調查一些線索,根本無需藉助水工學士的身份。
他只需要鎖定幾個關鍵的任務,稍微跟蹤求證一下,對他們的行蹤進行一番分析,基本上就能得出個大概的結論了。
五行學宮有哪些高層,江躍自然是門清的。因此,江躍並沒有費多少時間,便打聽到了一些有價值的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