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進門之後就關上了門,並且拉起了祠堂的窗簾,祠堂的窗簾是特製的,隔光效果非一般的好,關上之後祠堂裡面就瞬間變得昏暗起來,大概只能看到房間裡面的輪廓。
我看不到師孃的眼睛,所以我沒法在師孃要閉眼的時候叫師姐。我開始了和尚唸經似得頻率,一直師姐師姐師姐的叫着。
師父快速的點上兩根紅燭,昏暗的祠堂稍微亮堂了一些,師父這纔出聲說道:“我開始起咒的時候,你停止呼喊,等下我會先把文靜的魂送回去。可是你師孃下去替換你師姐的魂時間太長,很有可能會被陰差當做替死鬼帶到下面去。所以把你師姐的魂送回身體之後我需要下去把你師孃的魂搶回來。”師父說着話又從包裡拿出兩張符咒遞給我說道:“等下你師姐醒了之後,你把這兩張符化水給她喝下。”
我接過符紙點了點頭說道:“好。”
師父的語氣很沉重,似乎還有些悲傷。他把祠堂中間的一塊活動地板掀開之後,裡面漏出一個和他拿進來的大木棒超不多大小的深洞,師父把木棒插了進去,然後用手搖了搖,確定穩固之後這才轉身在貢臺後面拿出一根麻繩放在上面。
做好這一切師父又打開了那一袋黑色朔料帶,裡面全部都是各種各樣的樹葉,柚子葉,桃樹葉,松針......,還有些我叫不出名字的樹葉。師父把這些樹葉全部倒在了師姐的小腹上面,並且取出一塊紅色的令牌丟在了那一堆樹葉之上。又從道袍後的布包中拿出五個令旗,這五個令旗大概二十來公分長,分五種顏色:青,白,紅,黃,黑。上面分別畫有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神獸,黑色的令旗上畫着一個大大的太極陰陽魚。
師父把這五個令旗分別插在那個樹立的木棒頂部的五個斜空之中,四大神獸的令旗斜插在四周,畫有太極陰陽魚的那個令旗直至的插在最中央。師父一邊忙活一邊說道:“劉匕啊,如果我們12個時辰之內沒有醒過來,你就和你師姐幫我們料理一下後事,以後這個道觀裡面所有的東西和傳承都交到你手裡了!”
師父這話一說完,我腦袋裡面轟的一聲,瞬間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潰了一般,我來這裡的目的原本是想要來改命的,可是來了之後我發現我的命運真的改變了,不再像以前一樣渾渾噩噩的過日子,我有了一個師父,他讓我接觸到了神奇的道術,我還有了一個救了我一命的師姐,還有一個慈祥的師孃,說是師徒關係,其實我已經開始把道觀當成了我家。
可是這個家還沒有完全接納我就要支離破碎了嗎?我接受不了這樣的結果。可是我又幫不上什麼忙,恨只恨我自己才疏學淺。
心裡不停的問自己,如果師父走了,我還有救嗎?他可是我最後的希望。我知道這個想法有點自私,但是我更加不捨的是師父和師孃,相處時間雖然不長,但是我已經把他們當成了家人。
師父看我情緒很低沉,安慰着說道:“人各有命,很多人追求好命好運,其實都只是過程上的區別而已,結果終究都是一樣的。你來我這裡改命,說實話我也沒有把握,但是你來找我也是一種緣分,所以我能做的只是讓這種緣分來的更加有價值一些而已。你以後的路該怎麼走,能走多遠,其實都掌握在你自己手中。”
師父這段話所得我模棱兩可,可是我沒辦法和他一樣說這麼多,因爲師孃的眼睛要閉上的頻率越來越快了。師父也再沒有什麼耽誤,他手中捏着一張紅色的符,在師孃的頭頂畫了一些咒,然後口中又唸了一串咒語,咒語念起的那一刻,我停止了口中的呼喊。
看着師父行雲流水一般的動作,心裡想着他不管再厲害,終究也有很多無可奈何的事情。
師父畫完咒之後,手捏着符開始一圈一圈的把師姐的魂從師孃的位置往師姐的位置引,引到師姐頭上的時候,師父又是捏着符在師姐的頭上畫了好幾個手咒,最後啪的一下重重的把那張符拍在了師姐的額頭上。
符紙一拍完,師父重重的吐了口氣,他看了看已經攤在竹編椅子上的師孃,走到那根豎起的大木棒邊上,拿起那根繩子從後面繞過木棒和他自己的腋下,在胸前打了一個結,並且對我做出了最後的囑咐:“在我沒醒來之前,不要動我和你師孃的身體,明白嗎?”
我點點頭,聲音有點嘶啞的說道:“師父,一定要醒來!”
師父微微點了一下頭,看都沒看我,就從兜裡掏出一枚銅錢含在嘴裡,然後嘴裡含糊不清的念着一些咒語。咒語唸完之後,師父的喉嚨一鼓就直接昏睡了過去,雙腋下的繩子繃得溜直,並且發出吱吱的響聲,師父的身體搖晃了幾下,最後平靜了下來。
我很搞不懂爲什麼師父會用這種極端的方式下去,這麼吊着不難受嗎?還有那枚銅錢,真的被師父吞下去了?那可是金屬啊!!!!
師父剛下去沒多久,師姐就咳嗽着醒了過來。我欣喜的走了過去,把師姐從躺椅上扶着坐了起來。
說來也奇怪,師姐醒來之後,臉上身上的紅色以肉眼可見的迅速的褪去,就連之前看到的那些類似紅疹的東西也馬上消失不見了。只不過她的臉色沒有變成正常的顏色,而是變得很白,這個症狀我知道,是因爲體內的陰氣沒有被祛除造成的。
我拿起師父給我的兩張符給師姐化了一碗符水,並且開口說道:“師姐,師父下去搶師孃的魂去了。”
師姐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師孃替我的時間太長了,已經被陰差帶往黃泉路了,我知道廣師丈不會束手不管的。”
“師父說他們有可能會醒不來。”我小聲的說道,並且把那碗符水遞給了師姐。
師姐仰面喝完那碗符水說道:“放心吧,沒事的。”
“師姐,你的傷到底怎麼回事啊,能不能和我說說。”看到師姐慢慢的好了起來,我忍不住問道。
師姐抿了抿嘴說道:“這個事情說來話長,現在也沒啥事,我就和你說說吧。”
原來啊,這個事情說起來還真有點像電視劇裡面的狗血劇情。師姐的父親和那個宋平澤的父親合夥開了一家很大的公司,兩家人的關係一直很好,師姐和宋平澤也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後面呢,公司出了點狀況,這個狀況和師姐的父親的過失有關。其實這個事情呢,可大可小,只需要宋平澤的父親做個證明就可以了。可是這個宋平澤的父親爲了利益,趁着這個機會給了師姐他們家一筆相對數額很小的賠償就把師姐的父親踢出了公司。
被身邊的人坑害這樣的事情在現代社會屢見不鮮,可是他們兩家幾十年的關係,公司也是在兩個人的努力下經過十幾年才做起來的,在這個時候被踢出局了,師姐的父親一時沒能接受,留下一筆錢給師姐後跳樓自殺了。
說起來師姐也是個苦命的人,童年的時候就失去了母親。父親有忙於事業他很少管她,等到公司剛做起來之後父親纔開始有時間來陪她。師姐倒也沒有學壞,她要的其實很簡單,父親對她的改觀讓她很開心。她開始對生活充滿嚮往,可是就在這種美好的生活還沒開始多久的時候,師姐的父親就自殺了。
這件事情對師姐的打擊很大,她恨宋平澤家裡的所有人。後面的事情對你們來說就有點靈異了,其實也算平常,很多有經歷過的人都有接觸過這樣的事情。
師姐的父親自殺之後的魂並沒有走的安寧,在頭七的那幾天不斷的給她託夢,說自己走的不甘心,對不起師姐什麼的,總之一句話,怨念執念都很深,走的不安穩,而且因爲是自殺,所以下去還要受很多的刑罰。
(更新固定,中午十二點,晚上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