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之後方筱悠找人查了她的檔案,發現,她今天並沒有來上班,身上也沒帶公務,連假期都沒有請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打電話也沒有人。
初步肯定,拿我的化驗報告的肯定就是這個小警察了,既然她拿了這份報告,就一定有拿報告的理由,所以方筱悠按照她在檔案上面留下的老家地址,去探個究竟。
那個小警察,她還說我也見過,就是上一次給我們送橙汁喝的小女警,我當時還覺得她蠻漂亮的。
當我們開車趕到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太陽散發出的微波溫暖的籠罩在大地上,讓人心神舒暢。
可是就在我開車要拐進村口的時候,看到很奇怪的一幕。
五六個壯漢,手中擡着一個擔架,這擔架上似乎擡着一個人,她整個人用一層白布蓋着,從掉落出的一絲長髮推測,裡面躺着是應該是個女人。
還有那纖細蒼白的小手,看起來,都應該是個女人。
而且,她的手是會動的,不像是死了。
“你們說,會不會是殺人拋屍?”我緩緩問道。
方筱悠也一直看着這一幕,柳眉緊蹙的說道:“有點古怪。”
“哪裡古怪了?”我不明白,這幾個人擡着一個女子有什麼古怪的?
“不像是殺人,因爲她手還在動,證明是活着的,然而身上也看起來沒什麼血跡,我想她應該是個孕婦,你看她的肚子,是鼓鼓的,然而,這麼幾個男人,擡着一個孕婦做什麼呢?而且,那邊是往村子深處去的方向,若是要帶她上醫院的話,應該往這邊跑。”
我連忙點點頭:“看來還是拋屍,就是生孩子未遂,就拋屍了。”
“什麼生孩子未遂,那叫難產。”白毛笑着調侃了我一句。
“她身上有一點綠色,我看着像蠱蟲的氣息。”一直默默無語的皇甫語說了一句。
“蠱蟲?是什麼?”
“我也不太瞭解,只是聽我爺爺說,若是被下了蠱蟲的,我們開了眼的皇甫家人是能夠看到黃綠色的猶如煙塵一樣的東西的,現在她身上飄着的,全是那個玩意兒。”皇甫語指着那個女子,煞有架勢的證明着。
“我們跟上去看看。”方筱悠說了一句,便開了車門下去了,悄悄跟上。
我找了個看起來空曠的地方將車停下,便也順着那個方向追尋過去。
白毛被我留在了車上,我覺得,這種時候還揹着他去,純粹就是搗亂。
那羣人擡着那個女的一路小跑,最後停在了一家人的門前。
此刻這家人的門前已經站滿了好多看熱鬧的人。
我湊近一個大嬸,開始搭訕:“哎,大姨,這邊發生了什麼?”
“哦,這個女孩是隔壁村有名的鬼胎女,從六個月前肚子開始越來越大了,話說你問那麼多幹啥?”大姨好像沒見過我,防備心很強。
“哦,我就隨便問問。”既然她不說,那我不會換人麼?
於是在我左右一個個排查詢問之下,我拼湊出了完整的事實。
這個女的是隔壁村的,今年才18歲,去年冬天的時候高三下學期期末考試過後,她就回來了老家,十二月份回來的,三月份就回學校唸書。
可是二月末的時候,她就已經有了噁心,想吐,嗜吃的情況。
後來事情越演越烈,同學之間都傳她是懷孕了,她自己知道,她還是小姑娘,沒有交過男朋友,怎麼可能懷孕呢?
於是她在好朋友的勸告下,買了一個驗孕棒。
驗孕的結果當然是什麼都沒有,但是隨着時間的變化,她的肚子越來越大了起來。
流言當然是難以遮掩的了,驗孕棒買了無數根,醫院也查不出個所以然,她的父母雖然相信她根本不是懷孕,可是別人可都難以相信。
隨着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她也變得一天比一天能吃,若是第一日沒有足夠的肉給她吃,第二日便會出現眼窩凹陷的樣子。
一轉眼,從冬天到了夏天,已經半年了,她的肚子大的好像是揣了個皮球一樣,整個人也是蒼白瘦弱不已,眼看就要沒了氣息。
而爲什麼來這裡呢?因爲這裡住着一個半仙,是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聽說是個神婆,幫人看相算命,問米解憂,一輩子了,都說她是活半仙。
她的父母擔憂不已,所以聽說焦縣有這麼一個活半仙,心中想着死馬當活馬醫,就立馬帶着孩子過來了。
然而她此刻早已不能正常走路了,所以才拜託村裡的男人將她擡過來。
我看了看方筱悠,決定還是進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越過重重的人羣,我們終於進了屋內,只見這女孩靜靜的躺在炕邊上,身上的衣服已經被脫了個乾淨,只用白布遮住重點的部位。
她的肚子,當真是如孕婦一樣奇鼓無比,整個人也是氣若游絲,只有氣無力的動動手。
在她身旁,站着一個幾乎萎縮成一團的一個小老太太,她的頭髮蓬亂不已,只在那頭髮下面露出一隻看起來滿是精光的眼睛,鼻子有些趴,牙也掉了好幾顆,就是個看起來邋遢不已的普通老太太。
但是她身上穿着的衣裳很奇怪,是黑色的帶着壽字暗花的壽衣,我不得不佩服這老太太的神經真是大條,竟然在活着的時候,就穿上了壽衣!
她對着這女孩的肚皮摸來摸去,按壓着,拍着,她肚皮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是熟透了的西瓜一樣,咚咚的。
“去,快去和麪,給我烙一大張油餅來,多放油。”老太太顫巍巍的開口。
女孩的家人和看起來是老太太的家人,立刻都趕緊跑進後面的廚房,叮叮噹噹的開始弄。
大概十五分鐘之後,只聞着後面傳來了香噴噴的油餅味道,隨後兩個人,擡着一張巨大的油餅進了屋。
這個油餅一看就是那種農家的黑色大鍋烙的,足足有一平方米!
這麼大的油餅,是用來吃的麼?
只見那老太太看了看站在外面看熱鬧的我們,臉上露出了一絲詭異的笑意以後,將小女孩的身子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