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4章 謙謙的秘密武器
傻子都能聽得出來他話裡那哀怨的意思,加上那若有似無的眼神,讓人想忽略都不行。面對兒子的指責,封予灝只是不置可否地輕輕挑了挑眉,居高臨下的斜睨他。
那樣子彷彿無聲地在說:小子,你要是再不收斂一點,還敢惹毛你老子我,那就不是關個十天八天能解決的問題了。看來兒子對他的懲罰心有不服嘛,合着這小鬼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爲有何不妥?
心知小人兒有一肚子怨氣,關了這麼久也覺得很憋屈,饒西莉偷偷瞥了好女婿一眼,然後轉身就把外孫抱下樓:“謙謙啊,婆婆帶你下去院子裡玩一會兒,不然關了這些天,你都要悶壞了。”
小孩子嘛,哪有不貪玩的?你要想他安安靜靜地待在房間裡,那真的很困難。即使是個大人,憋這麼多天也很難受啊,真不知道這當父母的人是怎麼想的。
張開小小的手臂摟着她的脖子,謙謙面無表情地說:“婆婆,你放心,人家這幾天都有不定時的去陽臺那裡曬太陽,進行一下光合作用,順便用高溫殺菌。纔不會被憋壞呢,哼!”最後這一聲冷哼,生怕從鼻子裡發出的聲音還不夠有氣勢,特地深吸了一口氣之後,才重重的用盡全身力氣拖長聲音發出來。
這副有趣的模樣讓其他人都忍俊不禁地輕笑着,植物就有光合作用,人也可以嗎?難道他需要葉綠素?還殺菌呢,房間裡是有多髒?需要特別抽出時間去曬太陽殺菌?
好吧,他們全都落伍了,跟不上年輕人的思想了,果然不夠人家有文化啊!說不定這小傢伙用幾天時間在裡面“潛心修煉”,又研究出什麼古怪的言論來了。
看到那小人兒趴在饒西莉的肩頭上,被抱下樓的時候還不甘寂寞地回過頭衝他們做鬼臉,君少宇不無感慨的對旁邊的人說:“老大,你兒子真不是一般的強大啊!小孩子走的那套路線他完全就不屑一顧,他每天過得不知道多愉快,收走了電腦還是一樣自得其樂。”
想到每天進入房間送飯時所面對的那些畫面,他就一陣無語。原以爲沒有了那些讓他打發時間的娛樂工具,謙謙就會很無聊,雖然不會像別的小孩子那樣又哭又鬧,但至少也會長唉短嘆吧?
可是人家沒有,反而還每天都有不同的花樣整出來。第一天君少宇去送飯時,見到他的頭上不知道披着一塊什麼東西,就納悶地問道:“我的小少爺,你這又是在鬧哪出?快過來吃飯吧?”
誰知人家連頭都沒有回,淡漠地回了一句:“這裡沒有小少爺,今天人家變身爲阿拉伯的酋長。”
話音剛落,隨着他轉身的動作,差點沒把君少宇給笑死。這小傢伙不知道從哪裡找的黑色筆,給自己畫上了粗粗的兩道鬍子,而鬍子的末端還極具喜劇效果的往上彎曲着。像是害怕自己營造的氣氛不夠,他還擠眉弄眼的朝人家眨眼睛,那嘴角還不時地抽搐着。
“噗嗤!”一個忍俊不禁,君少宇就發出了一陣爆笑,幸好剛纔已經先把托盤放到桌上了,否則他這麼大的反應,只怕飯菜都會全都灑了吧?
這小鬼也太能折騰了,“不過,小少爺,您能告訴我,頭上那塊東西是什麼嗎?”他看了半天,愣是沒有分辨出來到底是何物,隱約又覺得有些眼熟。那花紋,那圖案,似乎在哪裡見過啊。
用兩隻小手故作瀟灑地把“頭巾”往兩邊撩起,試圖弄出“飄逸”的效果來,謙謙這才一本正經地答道:“桌布。”
不就是放在茶几上的那一塊嘛,君叔叔的眼神一點都不好使,就這樣還要跟着爹地混呢?嘖嘖嘖,回頭一定要讓爹地抓他去再培訓,太不專業了。
或許他覺得這不算什麼,可是對於君少宇這樣的成年人來說,實在看不出來這樣扮演角色有什麼樂趣,所以他還是不太明白地繼續“不恥下問”。難道每天都要換一個角色,然後照鏡子玩嗎?
對於他的疑惑,小人兒的反應就很淡定了,像是看個怪物似的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換了不同的裝扮,就可以扮成不一樣的人啊,然後就可以自己編劇本,和自己說話了嘛!我今天要玩的是酋長嫁女兒耶,君叔叔,你要不要扮一下娶我女兒的人?我給你化妝好了,我跟你說哦,那個馬克筆還挺好用的……”
話都還沒說完,就被君少宇那驚呼聲給打斷了:“什麼?!你居然用馬克筆在自己的臉上亂畫?!老天!我的小少爺啊,你到底知不知道那個東西有多難弄掉?萬一擦不乾淨,難道你以後都要頂着兩撇鬍子見人嗎?”
如果擦不掉,總不能用化學物質往臉上塗吧?那他這粉嫩的小臉蛋還能看嗎?還不毀容?!好可怕……
你說他玩點什麼不好,偏要走這麼怪異的路線,扮個七八分相似就好了,還要做戲做得這麼足,用得着嗎?不過估計公爵大人和親家太太要是看見了能心疼死,他們倒情願那馬克筆隨手在牆紙和傢俱上亂塗亂畫,也不願意畫在小寶貝的臉上吧?
不理會他的大驚小怪,謙謙徑自走到桌子旁邊,拿起小勺子大口吃着飯,一邊還含糊不清地說道:“人家本來想用紫菜貼上去的,可是這兩天送來的飯菜裡面都沒有紫菜啊,廚師叔叔又沒有做壽司,所以就只能隨便將就一下咯!”
聽他這意思,還是迫於無奈纔拿這馬克筆畫上自己的臉蛋?這叫君少宇要怎麼回答?行,都是他的錯,他不該不給小少爺送紫菜上來!
除了這怪異的裝扮,這小鬼還有着很多層出不窮的想法,今天裝這個,明天扮這個。涉及的角色從什麼阿拉伯酋長,到蝙蝠俠,再到學變形金剛說話,無奇不有。
而且房間裡所有可以讓他利用的東西,無一倖免地都被翻了一遍。例如,浴室裡的防水布簾被扯下來做了蝙蝠俠的披風,人家還很有耐心地用馬克筆把那塊可憐的簾子塗成了黑色的,據說耗費掉了三隻筆的墨水……
所以此時把人放出來以後,進入房間時,所見之處一片狼藉。就連南宮暮雪都驚得嘴巴合不攏了,吶吶的感慨道:“老天,這小子是要逆天嗎?”不知道的還以爲他們家遭小偷了呢,太可怕了,颱風過境都沒有這樣的效果啊!
她就說嘛,沒有電腦讓他打發時間,竟然還能這麼安分的待着,實在很反常啊!原來就是躲在裡面折騰這麼多的幺蛾子出來。
封予灝只是掃了一眼那凌亂不堪的房間,然後漫不經心地四處走動,去看看還有什麼更嚴重的“災情”。走進浴室,就被那五顏六色的洗手池給震住了,他不記得這個房間裡有顏料,既然兒子不畫畫,也沒有要洗毛筆,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效果?
看他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走出來,南宮暮雪也跟着進來瞧瞧,看有什麼最新情況。“哇,好漂亮的顏色!”不是她說,這樣的效果真的很漂亮,就像是有墨汁潑到潔白的洗手池裡,那些墨汁自然流下去所產生的效果。
只是,環視周圍一圈,也沒發現能有什麼東西可以滿足這個要求的。反倒是四下找了一遍之後,在浴室的門背後看到一排很小的黑色痕跡,蹲下身子一看,那竟然還是一行字!
迅速掠過那上面的內容,她忍不住招手把封予灝叫過來:“灝,你快看看,你兒子有提到你耶!”哈哈哈,這個真是太有趣了,她從來不知道兒子原來還這麼具有幽默細胞,一定是遺傳自她的。
從老婆臉上那幸災樂禍的笑容,封予灝就可以猜出,那上面絕對不會有什麼好話,尤其是這些天兒子一直都用敵對的態度來面對他。只要不是罵得太難聽,他也忍了。
緊挨着她蹲下來,他得把腦袋湊近,再眯起眼睛才能把那些字看清楚。但是那上面的話令他哭笑不得:如果這些字有幸能流芳百世,我希望大家都知道,我的爹地是個世紀大壞蛋,比他的外表還要壞!
很是無語地看着那樂不可支的女人,冷冷地質問她:“真的有這麼好笑嗎?怕人家不知道你牙齒白?”
有必要笑成這樣嗎?他都不知道,兒子恨他已經到了這樣的程度,都恨不得讓他的仇恨流芳百世了……暈死,這個成語可以這麼用的嗎?就他那蠅頭小字還指望着能流芳百世?還是在浴室這麼潮溼的環境下?
無奈地搖了搖頭,這小鬼真是太無聊了,沒準每天還要蹲在角落裡畫着圈圈詛咒他呢!不過一個家庭裡面,總有一個人要做“壞人”,至少孩子還會有一個懼怕的對象。要是每個人都順着他的意思,那豈不是要無法無天了?
雙手捧着他的俊臉,南宮暮雪故作認真的仔細端詳了好一會兒,才嚴肅的下結論道:“外表也不像壞人啊,鑑定完畢。可是兒子爲什麼會說,你連外表都壞呢?難道你額頭上刻有一個‘壞’字,是我看不到的?”
說完還一本正經地特地把他額前的頭髮往後撥,似乎真要找找看,會不會見到那傳說中的“壞”字。她真是越來越佩服兒子了,敢去摸老虎的屁股,估計他是史無前例的第一人呢。
放眼這個家裡,包括RHK集團和“梟”,誰敢去招惹這男人?除非是嫌自己的命太長,活膩了,否則還巴不得遠遠的見到他就繞道走。
不悅地拍掉她的小手,封予灝恨聲道:“你們母子倆就是專門來欺負我的是吧?小的不省心,現在大的也要來湊熱鬧,落井下石是不是?”微眯起的藍眸透出點點精光,那樣子似乎在算計着什麼。
從他的眼中看到熟悉的光芒,還有那不斷靠過來的身子,都在在說明了他那不太單純的動機。爲了不讓自己被佔便宜,南宮暮雪不動聲色地往後靠,想要躲過某人的偷襲。
不曾想,不斷後靠導致的最直接原因,就是容易失去平衡,然後就會往後摔去。幸好封予灝及時伸出了援手,她才倖免於和冰冷的地板磚來個親密接觸。
好笑的看着她驚魂未定的樣子,封予灝淡笑着說:“你就這麼怕我嗎?難道寧可把自己摔斷腰,也不願意讓我碰?我還以爲,你會像我一樣,戀上那種滋味了呢!”刻意壓低的聲音,還有他臉上那曖昧的神情,無一不在暗示着那只有他們兩人才知曉的秘密。
南宮暮雪的臉蛋瞬間就變得緋紅了,恨恨地瞪着他,嘴上雖然沒說什麼,但心裡卻在暗暗咒罵着。可惡的男人,每天晚上都像一頭不知饜足的野獸,一再的掠奪。讓人想不通的是,一次次的激情過後,他還能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態,醒來時永遠都精力充沛。
曾經無聊了偷偷問他,是不是服用過什麼藥物或者大補丸之類的東西,不然怎麼會如此生猛?誰知這個無心的話題又替她惹來了新一輪的暴風雨,這回持續的時間比上一次還長,她甚至都懷疑自己的全身骨架要散了。
好吧,不得不承認,有些人的體質天生就很好。好歹封予灝每天都有堅持健身,偶爾還會游泳,一下泳池就一兩個小時以後纔會爬上來,這樣的體質,能從事某項劇烈運動這麼長時間也不出奇了。
她不否認,和諧的夫妻生活的確感覺很良好,但是身體每天都像被火車碾過一樣的痠疼,還要被某人強制性的在身上很多地方都留下他的專屬印記,真的很令人窩火啊!
搞得她這段時間都不敢穿領口低的,或者是寬鬆的衣服,就怕別人會看到那些紫紅色的印記。可是無論她有多小心翼翼,始終在不經意間還是會露出端倪,所以大家都心照不宣的只表露出曖昧的笑容,而沒有膽子嘲笑她。
這些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別人說破,自從他們從遊艇上回到大宅子以來,這男人壓根兒就沒有去過公司,每天就在家裡纏着她,都恨不得步步緊跟了。
最害怕的就是和他待在房裡,那傢伙總是不老實,摟摟抱抱之下很容易就擦槍走火,於是,他們又只能把時間耗費在牀上。
一天中有大半的時間都待在房裡,每次下樓她的雙腿都很虛浮,她懷疑自己走路的動作都變形了。這樣的情況下,傻子都能看得出來,他們在房間裡都做了什麼好事,還能不笑嗎?從來都沒想過自己會淪爲別人的笑柄,現在居然還是因爲這種閨房樂事,丟人啊!
所以越想就越氣悶,沒好氣的推了眼前的人一把,氣惱地抱怨道:“戀你個大頭鬼啊!很快你就開始覺得膩味了,話說你這新鮮感還要持續多久啊?拜託你給我留一些體力出門好不好?”腿軟得連下牀都發抖,唉!
她能說自己對於那檔子事有點害怕嗎?向來都覺得她的身體不錯,至少很健康,但是在這男人的猛烈攻勢之下,她居然還曾經昏厥過兩次!
老天,都不知道該說他太勇猛了,還是自己太不中用,竟然在OOXX的過程中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看到他那擔憂的眸子,還有緊張的神色,所有的話都說不出口了。能怪他嗎?難道還要嫌棄自己的老公太威武?
聽到親親老婆的抱怨,再看看她那雙清麗的眸子底下那一片淡淡的青色,封予灝有些內疚和自責。
把她摟過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裡,俯首偷香之後,輕聲細語地柔聲安慰道:“好了好了,我就姑且讓你休息兩天好了,那這兩天的次數就減少到一次吧!時間嘛,一個小時勉強足夠,唉,那很不盡興啊!”
話音未落,腦袋上立刻就被人砸了一個狠狠的暴慄,隨之而來的就是那失控的聲音:“你丫的少一天不做能死啊?又不是吃飯睡覺,誰規定天天都要過夫妻生活?”
真是要瘋了!原本還以爲他可以發發善心,高擡貴手暫且放過她這個“嬌弱”的女子,讓她可以清靜兩天。誰知道這傢伙竟然還是不肯放過她,一個小時?她懷疑自己還能不能撐得住!太可怕了!
沒見過初經人事就這麼拼命的,這男人是不是都上癮了?雖然活了三十年,因爲感情上的潔癖從來沒有過某方面的經歷,但是也不用拼了老命吧?難道他以爲這種事情還會評先進?就算感覺很好,也要適可而止啊!
完全不給他任何機會開口,南宮暮雪又繼續補充道:“我不管,總之你今天晚上不可以再碰我,要是影響我明天去辦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說完站起身越過他徑自往外面走去,絲毫不顧那男人臉上的悲催表情。他不過就是比較沉迷於自己老婆的身體,沉迷於這樣的歡悅和快感,有錯麼?試問哪對新婚夫婦不這樣?他們相比較而言,還比不上其他人瘋狂呢,至少還有一些姿勢他還沒嘗試……
不過這些邪惡的想法自己偷偷計劃就好了,千萬不能讓老婆知道,否則估計他又要遭殃。那女人就是個矛盾體,明明在歡愛的時候自己也很投入,表情很愉悅啊,但是時候總是要抱怨他不夠體貼,要把她的體力全部都榨乾。
好吧,他姑且可以把這個理解爲,老婆還是比較羞澀,對這方面的事情還是不太放得開。沒關係,口頭上先答應下來就好了,反正往往到了牀上,他有的是法子可以讓她“就範”。
走出浴室,就看到君少宇刻意背轉身的僵硬背影,習慣性的皺起眉頭問道:“你還待在這裡幹什麼?難道還想收拾房間嗎?跟我到書房。”
強忍着臉上的笑意,君少宇緊繃着聲音說:“是,老大。”他發誓,自己絕對不是有意要偷聽的,誰讓這房子這麼大,說句話都有迴音呢?尤其是剛纔嫂子吼的那一聲,他想假裝沒聽見都不行啊!
老大真厲害,就連在這方面都不甘落於人後,能讓嫂子主動開口求饒,那會是什麼程度呢?真想八卦一下,老大所謂的持久能力,到底是多久?
就像是背後長了眼睛,或是會讀心術,連都沒有回,封予灝就冷冷地甩過一句話:“我不管你腦子裡在打着什麼鬼主意,但是我勸你最好能老實一點,別探究太多,免得會給自己帶來麻煩。另外,不該聽的東西,要知道自動忽略。懂?”
隨着話尾的結束,兩人就來到了書房的門口,他還特地停下了腳步,微微側過頭頗有深意的看了後面的人一眼,警告的意味十足。
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君少宇連忙表態道:“老大放心,我絕對不會到處亂說的!”說完才發現似乎有哪裡不對勁,想了想又補充道:“我是說,我剛纔什麼都沒有看到,什麼都沒有聽見,我只是在陽臺上欣賞院子裡的風景而已。”
臉上的八卦神情全都收了起來,換上一本正經的樣子,低眉順眼的剛好把眼中的笑意隱去。老大還知道要遮羞啊?其實這也沒什麼,夫妻之間的事,嘿嘿,很正常嘛!
況且老大又從來都不會在外面亂來,正值壯年的時候,在那方面的精力充沛一點是必然的,不在自己老婆的身上貢獻,難道還要憋死不成?嚴格說起來,老大還算是一枚奇葩了,有多少像他這樣條件的男人還能潔身自好?
雖然說他是因爲父母當年的事情,對於女人有某種程度上的排斥,但嫂子現在不就堂而皇之的成爲了他的正牌妻子嗎?所以啊,他還是相信,這世界上一物降一物,總有那麼一個人是老天特地爲你準備的。
“你昨天跟我說的,吳志強的女人,又是怎麼回事?”坐在舒服的真皮座椅裡,封予灝愜意地把長腿搭在書桌上,一副閒聊的標準姿態。只是那雙眸子裡的精光,說明他此時精神已然高度集中。
自從上次追查南宮闕的死因,一連兩個證人都莫名其妙地死了之後,整件事就斷了線索。但他一直都沒有放棄追查,始終密切關注着和那兩個死者有關聯的人物,只要有任何動靜就立刻順藤摸瓜,排除一切可能性。
昨天就是在某個特殊的時刻,君少宇這不長眼的傢伙來敲門,他還在賣力的運動,哪有空和他說這些小事?當然是努力造人更重要了。
於是隨口問了一聲有什麼事,聽了重點的關鍵句之後,就把人家打發走了,這會兒纔想到要聽更詳盡的彙報。對方既然能把所有可能泄密的人都全部除掉,不難看得出他處事的狠毒手段。
還虧那兩個證人曾經口口聲聲堅定無比的說,那是對他們有恩的人,所以一定要報答。呵呵,沒見過有這麼愚蠢的人,再大的恩情,能抵得上這麼稀裡糊塗的送掉自己的性命?甚至都不看對方讓自己去做的是什麼事,就這麼毫不猶豫的滿口答應下來?
聽到老大的提問,君少宇趕緊收起自己飄忽的思緒,滿臉正色道:“之前審問吳志強的時候,他不是死都不願意說出那幕後的主使人是誰嗎?然後我們就發現他的女朋友莫名其妙失蹤很長時間,任憑我們怎麼找都找不到,可是最近組織裡有人見到她了。這女人竟然成了富森克茨的情婦!”
沒有出事之前,他們一直都知道吳志強有個很要好的女朋友,兩人如膠似漆,而且吳志強對這個女人很好,百依百順,就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
蹊蹺的是,吳志強死後,這女人不但沒有現身爲他料理後事,反而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不是很詭異嗎?所以他們就把視線盯上了那個叫小敏的女人,可是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查不到任何線索。
如今突然現身,居然還是和臭名昭著的古董收藏家富森克茨在一起,又怎能不叫人吃驚?從偷拍的照片可以看出,她小鳥依人般倚靠在富森克茨的懷裡,一點都不介意他的啤酒肚和年邁的老臉,一副甜蜜的幸福表情。
爲什麼所有的變化,都發生在吳志強出事之後?難道所有的感情和往日的恩愛,就可以這麼快放下嗎?
這個看似平常卻有點講不通的消息同樣讓封予灝皺起了眉頭,稍微思索了一會兒,才緩緩地下達指令:“繼續留意,先不要操之過急,晚點看看情況有什麼發展再說。另外,從那個小敏的身上下功夫,看看她的身上有沒有問題。”
希望事情不像他所想象的那麼複雜,不管怎麼樣,哪怕是組織裡的叛徒,那也是他的人,他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將自己的下屬玩弄於股掌之間。尤其是女人,若不是真心愛上了,又有哪個男人願意毫無保留地付出自己的所有?
就算吳志強曾經犯了錯誤,但也不能無緣無故就被人算計。這個女人,他還真想會一會,究竟她本身就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還是被他人所利用?事情似乎越來越好玩了。
不過這事急不來,至少他的想法是要放長線釣大魚,等到把情況全部都摸清了,再把那些人一網打盡。現在哪怕抓到的,也只是些蝦兵蟹將,幕後的大BOSS還沒找到,所以姑且留着他們的性命吧!
岳父大人的死,他是不可能放着不管的,無論如何都要給丈母孃和老婆一個交代,總不能讓人白白的去了。
得到他的指令後,君少宇點了點頭道:“好的,我會和少天他們繼續跟進這件事,也會小心不讓嫂子知道的。”
這是他們幾個人中所達成的共識,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沒必要讓更多人跟着提心吊膽的。況且都沒有確定究竟這些事情是否有關聯,要是讓南宮暮雪知道了,只會讓她更着急,整天都惦記着這事。
況且,在他們的認知裡,男人就該撐起一片天,不管將要面對什麼樣的情況,都得有擔當。最多就是在事情都處理好了之後,跟女人說一聲,算是有交代了。
和他們有着相同想法的,還有南宮暮雪。她正在暗自策劃着,要弄清楚吊墜的事,這也是瞞着封予灝偷偷進行的。
“梟”有自己的消息網絡,同樣的,“魅”也不會缺少這方面的信息。在順利擺脫那黏人的男人後,南宮暮雪才以逛街的名義帶着謙謙出門,再不出來透透氣,她這身老骨頭真的要散架了。
順利來到酒店的房間,才一進門,就聽到裡維斯帶着笑意的嘲弄:“喲嗬,我們的新娘子終於有機會可以邁出房門了?不是傳說你和封老大夜夜春宵,從此君王不早朝了嗎?哈哈哈!”別多想,他可沒有這樣的本事說出中文的詩句,這還是喬思凡教的。
否則以他那足以媲美小學生的中文水平,打死都不會知道這麼有名的詩句,但是用在這裡還真是挺巧妙的,很好地描述了某些人的實情。
領着兒子到沙發上坐下,南宮暮雪不痛不癢地瞥了他一眼,然後溫柔地對謙謙說:“兒子,把媽咪的包包打開,看看今天帶的刀子夠不夠鋒利,順便檢查一下數量有多少,我要看看能插某人幾刀。”
說這些話的時候,她還保持着悠閒的樣子,翹着腿,雙眸盯着自己的指甲,好像在說着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小人兒聽到媽咪的指示後,乖乖地打開包包的蓋子,然後拉開拉鍊,探過腦袋去尋找刀子的影子。
再擡起頭時,一臉認真的表情彙報道:“媽咪,有三把,你可以在他的大腿和手臂上各插一刀,讓他流血。這行動不方便了呢,就動彈不得了,他就跑不掉了嘛!讓他看着自己的胳膊和腿都在流血,可以慢慢折磨啊!如果你看煩了,最後那把刀子再插入心臟好了。”
一番話說完,房間裡所有人都靜默了,就連南宮暮雪自己也很吃驚,眼角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她萬萬沒想到兒子還能有這麼縝密的心思。
不愧是他們生出來的孩子,小小年紀談論這些事情就能做到面不改色,還能冷靜地分析清楚形勢,的確很難得。不過,這也淡定得太可怕了吧?那男人最近給兒子做過什麼特訓嗎?不然怎麼能強悍至此?
看到大人們一個個目瞪口呆,謙謙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地問道:“怎麼了?我說的不對嗎?明明就是三把刀啊,我分配的很合理嘛!你們難道對付敵人的時候沒有想過要折磨人家嗎?電視裡都有教過啊,‘不能讓那傢伙死得太痛快!’你們不會是都沒學過吧?”
聲情並茂地學着電視裡的人說話,明明就是一張稚嫩的小臉,偏偏還要故作老成,裝出一副老江湖的樣子,實在是令人噴飯。
喬思凡失笑的看了看南宮暮雪,用羨慕的口吻對她說:“你們還真省事啊!不但有我教電腦,現在兒子還能從電視和書上學這麼多知識,做父母的最高境界恐怕就這樣了吧?”雖然涉獵的範圍很廣,甚至學到的東西有點亂七八糟,但是誰都不能否認,這孩子的接受能力和記性都是一流的。
再過些日子就可以教他更高深的電腦技術了,如果謙謙自己不排斥,他還想教更多呢,包括改裝一些小玩意兒什麼的。
不能算是正式收徒,可是見到自己的一身本領能有人接手,還是個天賦這麼高的小孩子,又怎能不高興?他都恨不得傾囊相授,就怕謙謙會覺得學太多東西很累。也正是因爲第一次接觸到年紀這麼小的人,讓喬思凡有了心思,想根據小孩子的自身條件去製造更有趣的東西。
毫無疑問,這個念頭才見光,就立刻被某女強悍的“強取豪奪”了去,還美其名曰“反正你也沒有孩子,就當作是送給謙謙的禮物又怎樣?一個大男人這麼小氣幹什麼?”
天知道他這些東西的價值能有多高?這兇巴巴的古怪女人居然還說他小氣?隨便拿一件出來,都可以賣個十萬八萬的好不好?見過有給孩子送的禮物都這麼豪氣的嗎?而且他還不止送一個耶!
試問到底有什麼名堂,能收下這麼貴重,數量這麼大的禮物?對此,南宮暮雪的說辭是:你就當作是春節、情人節、植樹節、清明節、勞動節、兒童節等等一年到頭各種節日的禮物總和吧,這也想不通?
很好,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家除了有一個非常霸道又強勢的男人以外,就連女人都不甘示弱,可以預見,就連眼前的小人兒,以後都不會遜色。
從旁邊拿出一個不小的盒子,放到自己的大腿上,喬思凡就朝謙謙招招手,示意他走過來。這些可全部都是爲了他而專門製造的,好不好用,還得謙謙說了纔算。如果試用之後不合適,或者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他還得繼續做調整。
聽話地走到他跟前,看到蓋子打開之後,裡面那大大小小的盒子時,謙謙就納悶了。尤其是那些盒子上還貼着紙條,註明“春節”、“兒童節”之類的節日名稱,讓他更是一頭霧水。
媽咪不是說今天要帶人家來看秘密武器嗎?爲什麼喬叔叔要送禮物啊?“喬叔叔,你要出遠門了嗎?所以要一次性把這一年的禮物都送給我?哎喲,不用這麼客氣啦!其實你要是去了哪個國家,你從那裡給我買當地的禮物寄回來也可以啊,那樣還更有紀念意義呢!”
也不管人家的臉色如何,這小傢伙就自顧自地順着自己的想法說下去,好像人家現在送這些東西給他,有多不會做人似的。
還厚着臉皮跟人家提出進一步要求,哪有人這樣的?收了人家的禮物還要嫌棄,這還不打緊,他居然教人家該怎麼送禮?不服不行啊!
喬思凡滿頭黑線的看着他,很想問問,這樣的笑話很好笑嗎?他覺得一點都不好笑!還有,爲什麼說出這樣的話來,這小鬼還能擺出認真的表情?他經常分不清楚,謙謙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因爲小傢伙說笑話的時候,從來都是無比嚴肅的表情。
看不過去他辛辛苦苦製造一堆東西,還要被兒子開涮,南宮暮雪就主動幫腔了:“兒子,喬叔叔不是要出遠門,他是特地做了這麼多禮物送給你的哦,還不趕緊謝謝人家?你要是懂禮貌,表現良好,明年還有更多的禮物呢!”
一邊說着,一邊還朝喬思凡瞥了一眼,兩手毫無節奏的輕輕拍了腿上的包包一下,示意他最好乖乖配合,否則刀子伺候。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謝謝喬叔叔!我一定會做一個聽話的乖小孩,明年今日就是你我見面的大喜日子喲!”謙謙那稚嫩的小臉上總算出現了歡欣鼓舞的笑容,刻意忽略掉喬思凡那依依不捨的神情,直接從他手裡接過那個大盒子,放到旁邊的茶几上,開始逐個研究。
他可不傻,以他對喬思凡有限的瞭解,知道他是“魅”組織裡最具有創造力的那個人。除了精通電腦和其他的通訊設備之外,還能根據實際需要改造,甚至是直接製造出全新的武器來。
如果能得到他親手製作的東西,那一定是市面上買不到的,而且絕對新鮮、好玩。既然媽咪還曾經親自交代過喬叔叔,那就更加錯不了了,他都迫不及待地想試試這些寶貝的巨大威力呢!
打開其中那個貼着“情人節”的小盒子,只見裡面裝着幾顆心型巧克力,這是什麼?拿起來仔細端詳了半天,謙謙怎麼都沒看出來這東西有什麼特別的作用,轉身朝衆人都展示了一圈,讓大家也動動腦筋猜猜看。
見到那奇特的造型,南宮暮雪失笑地調侃道:“我說,你用不着這麼應景吧?我那天不過就是隨口說說,讓你當成節日禮物送給謙謙,你還特地做成心型?那清明節的禮物是什麼形狀?不會是一朵白色的菊花吧?”
不是她想法怪異,而是這男人行事比他們家的那位還要怪異,隨便一說,他還真的費了一番心思去準備,不錯嘛!好吧,看在他這麼盡心盡力地爲謙謙製造這些小玩意兒的份上,她可以不嫌棄他那要命的潔癖。
從小人兒的手裡接過那顆心型巧克力,傅巖認真地觀察了一會兒,略帶遲疑的問:“這不會是一顆真的巧克力吧?”從上面散發出來的誘人香氣可以分辨出來,薄薄的銀色錫紙包裝之下,的確是一顆甜美的巧克力。
只是他不能肯定,裡頭是不是大有乾坤,又或者這顆巧克力有沒有被改裝過,那就不得而知了。對於喬思凡這樣靈感層出不窮的“鬼才”,他是捉摸不透的,而且他所做的每一件東西完全都是靠一時的興致。
感覺對了,興致來了,那就隨便做一個玩玩。即使是看似平常的很多東西,都可以被他用來做僞裝,套用他經常說的那句話“藝術源於生活”嘛!
令人大跌眼鏡的是,喬思凡見到他們都被一顆巧克力迷惑住,樂得直笑,過了好一會兒,纔在衆人鄙夷的眼神下,說出了正確答案:“它真的只是一顆巧克力,在家樂福買的,不過很好吃,謙謙一定會喜歡。”
話音剛落,他的臉已經準確的被一個飛來的抱枕擊中,還沒看清罪魁禍首是誰,從另一個方向又飛來了一個,這次的力量更大。兩次重擊之下,腦袋都有些昏昏沉沉了,爲什麼要遷怒於他?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這東西是改裝過的呀,明明就是他們自己想太多,會錯意了,還要來怪他?真是個無妄之災。
不過總算有人願意站在他這一邊,謙謙滿是同情的拍了拍他的手背,用充滿憐憫的口吻說:“喬叔叔,這不能怪你,只能怪我們把你想得太強大了,原來你還是征服不了巧克力。唉!”說完還無限惋惜的重重嘆了一口氣。
末了,又好心地提醒道:“哦,對了,我剛纔碰到你的手了耶,那你先去擦手消毒吧!這些就留給我們自己慢慢研究好了。”
言下之意,這裡沒你什麼事了,你還是閃邊涼快去吧!真是的,戲弄大家就有這麼好玩嗎?如果真的想買糖給他吃,光明正大的直接給就好了嘛,幹嘛還要和那堆禮物混在一起?這不是沒事找事嗎?捱罵捱打都是活該!
經過他的提醒,喬思凡果然立刻就從旁邊拿過消毒溼巾擦手,不過卻沒有離開。根據南宮暮雪的吩咐,有個別東西還是具有一定殺傷力的,要是沒有他在旁邊指點,恐怕會發生傷亡事故。
見到謙謙拿出一副小眼鏡,他就在旁邊適時地解釋道:“這是具有紅外線和太陽能的眼鏡,可以讓你輕而易舉地透視到周圍的環境,或者接近你的人都帶有什麼樣的武器和裝備。當然,平時有事沒事別拿出來戴,呃,會看到一些你不該看到的東西。”
話還沒說完,小人兒就把眼鏡架在鼻樑上,當他轉過頭時,所有人都有志一同地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重要部位,生怕會被他看到什麼。這小鬼,明明都說了不要隨便戴這副眼鏡,他偏偏要和大家作對,這到底是要鬧哪樣?
“呃,你要保管好這副眼鏡,要是被某些好色之徒偷走……”說這句話的時候,喬思凡意有所指的看向裡維斯,頓了一下才接着說:“就會用來做壞事,所以你一定要千萬小心。”
被暗指的人心下不爽,不悅地嚷嚷道:“你說就說唄,看我幹什麼?我怎麼就成了好色之徒了?明明就是正人君子啊!”
靠之!他無論如何也和“好色”這兩個字沾不上邊好不好?不過就是欣賞一下美好的事物,然後視線在那些美女的身上停留得相對久了一點嗎?至於給他冠上這麼個稱號?再說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他頻繁換身邊的女伴又有什麼不對?
本來男歡女愛就是這麼回事,合則來,不合則散,人家結婚了還不是照樣離婚?年輕人之間分手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大驚小怪。
不敢認同的撇了撇嘴,絲毫不掩飾自己臉上那鄙夷的神色,喬思凡繼續炮轟他:“得了吧,你根本就是在亂搞男女關係,對你來說,哪一個都叫做真愛。那也是,反正每一任女朋友,全部都是叫‘寶貝’,或者‘甜心’,絕對不會出錯。”
他就是看不慣人家頻繁換女伴,而且還有過同時和幾個人交往,那些女人居然還不知道彼此的存在!
唉,實在是高竿得可以,要是換做他,別說兩個了,就連只有一個要發生親密關係,那也得在很挑剔的環境下才能進行。他都不敢肯定,自己這輩子到底會不會結婚,如果找到一個和他一樣潔癖的女人,或許還有可能。
至少目前爲止,能打破他潔癖的魔咒,強勢闖入他的生活,而不會令他難以接受的,只有一個人。想到那個霸道又兇悍的女人,他就忍不住後背一陣陣發涼,這次要不是藉着南宮暮雪的婚禮,還沒有機會能逃脫她的“魔掌”呢。
敏銳地捕捉到他嘴角那抹微笑,南宮暮雪難得八卦的打趣道:“對了,你怎麼沒有帶那位犀利的公主過來?好讓我們也見識一下大人物嘛!難道你怕我們會把她教壞,所以藏在家裡了?”
此前就聽說喬思凡被一個無比嬌縱而霸道的女人給纏上了,這還不是重點,最關鍵的是,那個女人據說還是某國的什麼皇室公主,有着不凡的身份。更難得的是,人家不嫌棄喬思凡有嚴重的潔癖,還打算治好他這個毛病。
就衝着這幾點,他們又怎麼能不好奇呢?問題還是出在喬思凡的身上。他如果真的有心要擺脫一個人,隨便一件小玩意兒,或者他的巧手改造個什麼東西,就可以順利脫身。偏偏他沒有想要徹底甩掉那個女人,還讓她有很多機會闖入自己的家裡,這不是很詭異嗎?
除了隱隱生出感情,他們還真是找不出什麼更合理的解釋了,對那位公主會好奇也是人之常情嘛!嚴格來說,他們都快要膜拜那位公主了。
一聽到那個公主的名號,喬思凡的臉色立刻就出現了變化,好像對方是會吃人的怪獸,甚至誇張到左右看了看,又神經質的掏出手機。確認沒有任何異常,那要命的女人也沒有找他,這才鬆了一口氣。
他那草木皆兵的樣子,讓衆人都忍不住要鄙視他,就連謙謙也納悶地問:“喬叔叔,難道公主是食人魚嗎?你這麼害怕幹什麼呀?她還能長出三頭六臂不成?”
小人兒發現,他越來越搞不懂大人的世界了,不管結婚還是沒結婚的,通通都是男人怕女人,爲什麼會這樣?他就不怕蘇菲,有什麼好怕的?平時都是蘇菲聽他的話,有好吃的好玩的都會第一時間送到他面前,瞧瞧人家多懂事啊!
真不明白這些大人找的都是些什麼女人,一個比一個可怕。原本以爲,他媽咪已經很厲害了,能降服爹地這麼強大的人。可是喬叔叔那位似乎還要犀利呢,能讓他聞之色變,還一副很害怕的樣子。
有趣的發現喬思凡的臉色因爲兒子的話又變了幾分,南宮暮雪輕笑着說:“謙謙啊,三頭六臂恐怕還不足以形容那位阿姨呢,說不定人家是有八條觸角,還附帶一個強力吸盤,厲害着呢!”
一邊說,那目光還不懷好意地向喬思凡的脖子瞟去。呵呵,這傢伙,明明都和人家發展到最深層的那一步了,還要裝出好像對人家不感冒的樣子。
以他潔癖的怪毛病,若不是真心喜歡,別人能對他動手動腳,還能留下吻痕?打死都不信!別以爲她沒留意到,從喬思凡到達B國的那一天,就已經眼尖的看到那個明顯的印記了。雖然有衣領遮住,但是在他彎腰拿茶杯的時候,領口會向後敞開,這一瞬間還是能看到的。
只不過當時人太多,她纔沒有當場揭穿而已,這男人也不知道走了什麼狗屎運,竟然還能撞上一個公主。她比較好奇的是,那位公主是如何逼得他“就範”的,和她當年一樣的強勢嗎?哈哈哈,那喬思凡當時有沒有意思意思的反抗一下?
被她看得心裡發毛,喬思凡緊緊地抓住自己的領口,心有慼慼焉地顫聲問道:“你、你、你想幹什麼?我警告你啊,羣衆的眼光是雪亮的,你別想從我這裡討了便宜還想欺負我。我對你可沒興趣!”
護着自己的胸口,還要不斷往後退,那副模樣像是生怕人家會撲過去對他幹什麼,還順帶隨手抓起旁邊的一個抱枕擋在自己的身前。
“切!”不屑地發出這麼一聲,南宮暮雪鄙夷地用眼角餘光將他從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彷彿無聲的說:就你這身板,老孃還看不上眼呢,你就省省吧!哪怕是倒貼,我也不稀罕,以爲誰都是那不長眼的公主啊?
準確地解讀出親親媽咪的眼神後,謙謙很好心的給衆人解釋:“我媽咪的意思是說,就你這樣,別說比我爹地差遠了,就連雜誌上那些叔叔,你也沒法比。翻譯完畢。”說完還煞有介事的衝喬思凡一鞠躬,儼然一個聽話有禮的乖小孩。
眼看着母子倆再次把喬思凡鬥得一點脾氣都沒有,仍是以完敗的結果告終,傅巖有些於心不忍,主動開口轉移話題:“暮雪,上次說的那件事,你想好計劃了嗎?有什麼具體的打算?”他再不挺身而出,喬思凡恐怕都要哭了。
提到正事,南宮暮雪自然就換上了一本正經的神色,看了看謙謙,似乎有過一絲猶豫,但很快便隱了去。
取而代之的是堅定無比的眼神,用不大的聲音說:“我決定以身試險,去試探一下安老。另外,你幫我放出風去,就說結婚以後,威爾遜家族那顆古老的吊墜就給了我。”
反正有過先例,當初不也是給了封婉晴,才輾轉到了封予灝的手裡嗎?只有先把對方的視線全都吸引到自己的身上,纔能有機會接觸他們,從而獲取更多的情報。唯一不確定的,就是那個安老,是敵是友,還得進一步瞭解。
根據之前傅巖給她的消息,安老日前已經悄悄來到了B國,打着度假療養的名號,實際上是來做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若是又和吊墜有關,那就難保不是衝着封予灝來的,所以她必須主動出擊,弄清楚安老的來意。不管是來幹什麼的,只要想對她的老公不利,那就是要跟她作對。她從來不懼怕對方的身份背景,更不怕會惹上什麼大人物,膽敢打她身邊的人主意,除非能像靈貓一樣有九條命,否則絕對不會有什麼好的結果。
但是她這個計劃明顯過於危險,讓在場的四個男人異口同聲地說出一句話:“不行!”他們怎麼可能眼睜睜看着她一個弱女子孤身犯險?
呃,即使她的確很強大,具有一定的自保能力,可是刀子飛得再準,能比子彈還快,還更具有殺傷力嗎?不是他們質疑她的實力,而是對方的底細至今都們摸清楚,光從這點上看,就足以說明對方很狡猾,而且來頭不小。
好笑的看着他們的反應,南宮暮雪不知是該爲有人這麼緊張自己的生命安危而感到高興,還是該爲自己身爲一名“弱質女流”而感到悲哀。
她又不是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也不是隻懂得名牌奢侈品的社交名媛,她好歹也是見過大風浪的人。待在“魅”組織裡好幾年了,難道她連這麼基本的能力都沒有嗎?又不是去跟人家單挑,不過就是去探探情況而已,用得着這麼緊張嗎?
無奈的聳了聳肩,南宮暮雪攤開手,撇了撇嘴說:“你們的意見重要嗎?還是我該通知你們,我已經跟安舜禹約好了,過幾天要到他在這邊的別墅去做客。難道要因爲你們的阻止,我就不去?”
這麼大好的機會,她是絕對不會輕易放棄的,只是見見傳說中的安老而已,犯不着擔心。再說,即使安老想對她不利,有安舜禹在,她相信不會出現任何的意外。這就是爲什麼她如此有恃無恐的原因,還有人能護得她周全。
她直接的話語真不是一般的傷人,讓幾個人的臉上都出現了挫敗的神色,該怎麼去說這個女人好呢?
勇敢,果斷,還不怕死,真可謂“天不怕地不怕”。別說是見安老,恐怕就連龍潭虎穴她都敢去闖一闖,這份灑脫和決絕即使很多男人都沒有的。
不願意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南宮暮雪把目光又投向了謙謙面前的盒子,故作好奇的問道:“謙謙啊,快看看喬叔叔都給你做了什麼有意思的小玩意兒?媽咪也想知道呢!”這些雖然是她拜託喬思凡做的,具體有什麼功用,她還不知道。
他們這幾個人平時各有各的生活,互相不干涉,但是彼此之間的那份真摯的感情,是誰也不能輕易割捨掉的。就像是一家人,分別居住在不同的地方,一旦有什麼事,只要一個電話,就會立刻聚在一起。
好像這次的事情,對喬思凡來說根本就是小事一樁,反正他自己平時也很喜歡折騰這些東西,做一個是做,多做幾個也是一樣的做。卻因爲是南宮暮雪親自開口的,而且使用的對象是謙謙,他就更加用心去琢磨,務必要更巧妙更安全。
關於吊墜隱藏的驚天秘密,他們不想去挖掘,更是連一點覬覦的衝動都沒有。準確來說,他們都是些懶人,只想過着簡單的生活。這些會牽扯更多,還會招來別人惦記的事情,別說插手了,根本就恨不得有多遠躲多遠。
只因爲吊墜的主人是南宮暮雪的至親,他們纔會願意義務介入到這件事情中,畢竟大家都是自己人,不需要開口,每個人都會自動自覺地幫忙。
彼此心照不宣,但南宮暮雪卻不願讓其他人都牽扯進來,她只想把可能會造成的傷害控制在最低限度。所以在自己還可以掌控的情況下,她還是慢慢摸索吧!只要隱藏在暗處的對方不下狠手,她也可以暫時按兵不動。
收起所有的思緒,換上一副輕鬆的表情,看向謙謙手中那副眼鏡時,好整以暇的再轉向喬思凡:“我想你不會無聊到專門給我兒子做一副紅外線透視眼鏡吧?”
如果只是這樣的功能,不需要勞動他老人家的大駕,隨便在外面都可以買到,這就是她爲什麼如此篤定的原因。喬思凡雖然有着明顯的壞毛病,卻對自己的愛好有着異於常人的偏執,他肯定不會隨便弄出一個普通的東西去侮辱了自己的巧妙構思。
淺笑着看了她一眼,喬思凡的眼裡有一抹明顯的激賞流露,這是他面對南宮暮雪時少有的神色。不得不說,這個女人平時處處喜歡和他作對,但最懂他的,也是這個女人。
就像人家說的,當你特別留意一個人,怎麼都看他不順眼的時候,你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瞭解他越來越深了。他們正是這樣的情況,也幸好都是自己人,如果是敵對的立場,那就危險了。這可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對手,再次慶幸沒有和她真正做對。
從謙謙的手裡拿過眼鏡,指着眼鏡腿和鏡框連接處那一個金屬裝飾物,耐心地跟他解釋道:“這裡是個太陽能的收集器,裡面有我特別改制的微型集成板,可以在很短的時間內積聚太陽能。如果將它按下,就會在瞬間把太陽能釋放出來,我示範一下,你們就能明白這副眼鏡的威力了。”
說完從桌上隨手拿過一份報紙,放在茶几的玻璃上,把眼鏡對準報紙,按下眼鏡腿的接合處。幾乎是立刻的,就有一道強烈的類似於射線之類的東西直直射向了報紙的表面,很快,原本平整的報紙就出現了一個窟窿。
慢慢的,窟窿在變大,而且不斷地冒着煙,房間裡迅速有一股燒焦的味道瀰漫開來。這光束居然還能起到打火機一樣的作用?
衆人面面相覷,然後都不約而同地露出了笑臉,喬思凡最厲害的不是發明這些技術,而是能把他所接觸到的日常用品,全部都進行改造。眼鏡是這樣,就連一支看似普通的小小圓珠筆也有着不同尋常的作用。
這是一支穿着掛繩的短小圓珠筆,可以掛在小人兒的脖子上,看上去就跟一般小朋友用的沒什麼區別。
這回大家都懶得猜了,反正他們的腦子在這方面沒有喬思凡的好用,還不如坐着等待答案揭曉比較省事。總而言之不會是手電筒之類的東西,每次他所改造的都會有意想不到的功用,甚至是殺傷力。
指着筆帽上的那隻青蛙造型,喬思凡難掩得意地說:“這是我在文具店買的筆,所以不用擔心會引起別人的注意,這在很多文具店都有賣。不過青蛙的眼睛我做了改動,這裡不是裝飾作用的普通塑料玩具,而是高達一千六百萬像素的攝像頭。”
“這支筆除了拍照和錄影的功能之外,還可以同步把所拍到的景象都傳送回來,當然,接收器我是設定了自己的端口。換句話說,只要謙謙身上帶着這支筆,我隨時都能跟蹤到他的行蹤,不會丟。”
這麼神奇?謙謙又從他手中把筆拿回來,仔細端詳了半天,也沒找到類似於控制開關之類的東西。
疑惑地問:“喬叔叔,那我要怎麼控制它呢?拍照和攝像應該是分開的吧?青蛙有兩隻眼睛呢!”好歹也要合理分工才行啊,左眼拍照,那右眼就攝像咯!在他的理解裡,就該是這樣纔對,否則就更加想不通了。
要說喬叔叔厲害,還真不是蓋的呢!隨隨便便一個小孩子的玩具或者日常用品,就可以被他改造成不一樣的東西,每一個都有着不同凡響的作用。
讚賞的衝他點了點頭,喬思凡毫不掩飾對小人兒的喜愛:“沒錯!謙謙真是太聰明瞭!除了你剛纔說的拍照和攝像分開之外,就連控制它們的開關都是分開的,那就是兩隻耳朵,就是可以控制相對應的功能。”
“如果你因爲特殊原因,不能用手去控制,那也不用擔心,因爲我還設置了聲控的程序。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要你說的話裡有‘拍照’或者‘攝像’這兩個詞,就會自動啓動。”關於這點,他可是考慮得很周到的。
之所以準備這麼多,就是害怕這小傢伙有哪一天會遇上圖謀不軌的人,若是在處處受制時,至少能有辦法讓他脫離險境。最起碼可以把消息傳遞出來,不然他們一時半會兒也找不到人,孩子的危險就更大了。
這個構思的確很巧妙,他也的確很細心,但隨之而來的就有一個問題:“那是不是隻要一聽到這兩個詞,比如剛纔你說了,這個東西就會自動工作?那豈不是要有很多無用的垃圾信息?這樣就很浪費資源。”傅巖不太贊同的指出問題所在。
他當然不是說這個東西做得不好,只是百密也會有一疏,難保喬思凡在製作的時候,疏忽了另一個方面的顧慮。
像是早就猜到了會有人這麼說,喬思凡不以爲意地擺了擺手,漫不經心地說:“頭兒,你放心,我的設想還是比較周全的。在設計聲控的環節時,我輸入系統的就是謙謙的聲頻,我們其他人就是說破了嗓子也不管用,這東西只認謙謙。”
能增加這麼多的功能,他當然不會放着這麼明顯的破綻在那裡,尤其是要給一個只有兩歲的孩子使用。他就更要想得細一點,不然一個疏漏就會害了孩子。
他對這個小傢伙是發自內心的喜愛,自然不希望他會遇到什麼危險,或者是身陷險境而無法求救。所以纔會特地把收發器設置在自己的電腦和手機上,以便隨時掌握謙謙的去向,做師傅的又怎麼能不爲小徒弟着想呢?
聽了他的解說之後,謙謙立馬迫不及待地高高舉起青蛙筆對準自己的小臉,笑嘻嘻地說了一句:“拍照。”然後就看到青蛙的眼睛似乎有什麼光芒閃了一下,速度很快,快到他幾乎以爲自己眼花了。
僅僅過了幾秒鐘,喬思凡的手機就響起了短信息的提示音,打開文件後,赫然就是謙謙咧着嘴笑的樣子。
“哇,真的好神奇啊!喬叔叔,這個可比很多相機的像素都要高呢,用來拍照好清晰啊!”以後出門即使不帶相機,沒有媽咪的手機可以借用也無所謂了,多麼高科技的東西啊!
像是一下就看出了他心中的想法,喬思凡一邊用消毒溼巾擦手,一邊慢條斯理地提醒他:“我可警告你啊,別有事沒事就用來拍照,我的手機和電腦不是你的垃圾回收站。還有,我對你那些小洋妞不感興趣,別發到我這裡來。”
居然想用他改造的東西去做這麼膚淺的事?那也未免太浪費了點吧?而且據說這小鬼最近交了一個有二十年之約的“女朋友”,難保他不會爲了偷拍人家,來個“高科技犯罪”,那就真的是大材小用了。
眼見自己的想法被揭穿,小人兒不太高興的撅着嘴,小小聲的說道:“人家只是想物盡其用嘛!本來就是照相機啊,不用來拍照還能幹什麼呢?”
他又沒有說錯,做出來還不讓人用?如果每個東西都要等到他遭遇危險了才能拿出來,那不是很浪費嗎?平時難道就放在身上積灰塵?
“喬叔叔,很多東西如果太長時間不用,就會容易出故障的。所以我是爲了關鍵時刻能發揮作用,平時偶爾會用一下啦!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弄壞哦,我也不會告訴別的小朋友,我有這麼高科技的東西,最多就是自己偷着樂唄!”
這膚淺的話立刻又換來了衆人的白眼,這有什麼好炫耀的?不知道什麼叫樹大招風嗎?先不說幼兒園裡會不會有某位老師或者校工被收買,光是那羣小鬼頭,誰不會羨慕別人能有這麼新奇古怪的玩意兒?
一旦被人知道了,還怕人家不惦記着,不來偷不來搶嗎?寧可他自己藏着掖着,也千萬不能對外透露。
從後面的介紹中可以清楚的得知,無論是展示過的眼鏡和筆,還是後來登場的手錶、鞋子,裝飾的胸章,全部都具有很威武的效應。這讓謙謙有些應接不暇,面對這麼多新的玩具,還那麼有來頭,他都怕自己晚上會高興得睡不着。
以後是不是偶爾要在沒人的時候,到院子裡去練練手呢?總要經常練習,才能知道那些東西該怎麼用嘛!那樣真正派得上用場的時候,就會更加順手,不會因爲使用方法不得當而發生意外。
事實上,他很快就將這個想法付諸行動,而且每天用得最多的還是那支筆。像是害怕喬思凡會覺得寂寞,他每次發的照片都令人吐血,無一不在挑戰着喬思凡的忍耐限度。
最最令人抓狂的,他每次都挑着吃飯時間就拍照,這一同步之下,直接就影響了喬思凡的食慾。即使是他們家那位彪悍的公主,現在都沒有謙謙這麼能讓他心生懼怕了。千不該萬不該,他當初就不該把自己的手機設定爲接收器!更不該手欠的在每一次鈴聲響起時都拿起來看!
要是不看,他就不會噁心得吃不下飯,更不會被一個兩歲的小鬼整得有鈴聲恐懼症!爲什麼會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麼悲催的感覺?這都是造的什麼孽啊?
如果知道是這樣的結果,當初還不如無視南宮暮雪的威脅,不理會她的恐嚇,不做這些東西呢。他最手欠的就是改造了那支筆,萬惡啊!
想知道他爲什麼抓狂?原因很簡單,有潔癖的人最見不得髒東西,而那小傢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爲之,每天總能翻出很噁心的東西來拍照。
比如,第一天是正在桑葉上蠕動的又白又肥的蠶寶寶——這是喬思凡最懼怕的軟體動物之一。第二天是裝扮成貞子的模樣,直接把封予馨的假髮反過來披在自己的頭上,還用紅色的蠟紙剪出一條長長的舌頭。第三天更噁心,照片上只看到一坨屎,還在馬桶裡冒煙!
這樣的畫面,別說是喬思凡了,即使是個普通人,也接受不了吧?試問有誰能鎮定自如的面對這些?
可是等他被噁心得吃不下飯的時候,謙謙就適時地發來短信了,說那坨屎其實並不是真的,而是他最近收集到的有趣玩具,專門用來惡整人的。在他之前,已經接連有五個人上當了,不必因爲自己被嚇到而覺得自卑……
何止是自卑?他都快淚流滿面了好不好?想當初他滿懷着愛心去給這小鬼改造玩具,現在竟然還被他用自己親手做的東西天天來騷擾,情何以堪啊!
喬思凡覺得,那個刁蠻的公主比小傢伙要親切多了,不只是一百倍啊!他倒寧可被公主多啃兩口,啃得他“遍體鱗傷”也好過要面對這個小鬼的騷擾。你永遠都不會猜到,他下一個舉動是什麼,而無論他做什麼,都會讓你手足無措。
因爲南宮暮雪將要採取行動,組織裡的其他人都很自覺地繼續留在B國,看看有什麼可以幫忙的地方,反正他們到哪裡住都一樣。
唯一苦的就是傅巖,他們家的小公主回國讀書了,兩人只能每天靠電話和視頻來一解相思之情。偶爾實在想得難受,封老大一個電話,他就可以坐着RHK集團的免費飛機回去一趟,匆匆見上一面又回來。
唉,這年頭,想談戀愛都不容易啊!年輕人折騰也就算了,連饒西莉都找到了事情可以打發時間,還拉着安卡斯一塊去了。
當那天得知兩位老人去幹什麼後,整個大宅子裡的人都石化了,過了好半響,大家才異口同聲地驚呼道:“行爲藝術?!”倒不是對這個事情本身有多大的驚訝,畢竟在歐洲和很多地方,有越來越多的人從事這樣的藝術工作,甚至有人已經將這個視爲自己的職業。
普通一點的,就是扮雕塑,擺一個經典的POSE,一站就是一整天。中途偶爾會去吃飯,上洗手間,或者歇一會兒。專業一點的,會換上角色的衣服,甚至連相應的道具都會配備齊全,再擺出那個人物的招牌動作。
無論是哪一種,都要求扮演者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不能說話,不能有任何動作,否則就會被視爲不專業。
令人想不通的是,好好的,兩老爲什麼會想到要去做這個?很多年輕人都做不來呢,原因就是太累了,一連幾個小時不能動彈半分,誰能吃得消?何況他們都已經一把年紀了,還來玩這個,會不會太晚了點呢?
南宮暮雪強自壓抑住自己隱忍待發的脾氣,耐着性子問道:“爹地,老媽,能不能告訴我們,你們到底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有了這樣的想法呢?”
她實在想不出來,在家裡就真的待不住嗎?先前是騎着自行車到附近的一些風景區去散心,隔三差五的就去其他的別墅小住幾天,現在不玩短途旅行了,就開始去玩行爲藝術?這次會不會又是三分鐘熱度?能持續多久?
別的不擔心,其實老人家喜歡做什麼都無所謂,只是這次的事情太傷身。本來年紀大了腰椎頸椎之類的就不好,還容易有骨質疏鬆症,居然要去待着這麼長時間,她怎麼可能不擔心?從身體的角度出發,她就絕對不會同意他們這麼做。
看到女兒隱忍着怒氣,饒西莉當然知道她是在氣什麼,但她也不想一天到晚都悶在家裡。他們現在都“混跡於”一羣年輕的孩子中間,每天跟他們一起爲藝術獻身,累是累了點,卻很開心。
尤其是見到那些遊人對他們的表演鼓掌感謝,甚至還給點小小的酬勞,就覺得特別的開心。當然,他們也不會在意那點小錢,主要是能有點事情打發時間,還能接觸到不同的人羣,不是很愉快的一件事嗎?
感覺到女兒的不悅,她趕緊挪過去坐到南宮暮雪身旁,賠着笑臉說:“哎喲,你放心了,我的個性你還不瞭解嗎?現在也就是圖個好玩,等到新鮮勁一過,我們說不定又跑去玩別的了。所以你根本就不用擔心我們的身體,你老媽我健康着呢,還有安卡斯,我懷疑他都能赤手空拳的打死一隻老虎呢!”
一邊說還一邊挺直了腰桿,刻意用丹田發聲,顯示她良好的身體狀態。可是聽到她過於誇張的形容後,就連謙謙都忍不住了。
“婆婆,赤手空拳能打死老虎的,那是武松,現在還有這麼威猛的人嗎?他都死了好久了耶!也沒有聽說過武松收了徒弟呀,爺爺怎麼可能打死老虎嘛!”這些英雄的故事人家都有看過哦,在他的印象中,具有這麼強大攻擊力的,似乎就只有武松了。
至少還沒有聽說過誰還能僅靠雙手就揍死一隻老虎的,婆婆明顯就是在誇大事實嘛,這樣多不好。要是爺爺再年輕幾十歲,他還可以勉爲其難相信……
氣結於外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下了自己的面子,饒西莉嗔怒地橫了他一眼,涼涼的說:“我就是打個比喻,比喻知道嗎?意思就是說,你爺爺的身體也很強壯,雖然沒有達到打死老虎的程度,但是也差不多了。”
她死都不會當着這麼多小輩的面,承認自己是在誇大其詞,更不能向一個僅有兩歲的小鬼低頭,那真的太遜了。
看到兒子那認真的表情,封予灝心知他又要開始跟人家較真了,心中暗自嘆了一口氣後,他趕緊轉移話題:“媽,你們都扮演什麼呢?還要帶着這麼大的袋子,道具很多嗎?”
老太太既然對行爲藝術感興趣,那他就順着話茬聊聊這個吧,至少不會引發家庭內部戰爭,爲了家庭和睦,只能先犧牲一下兒子了。這小子也太不長眼色了,這可是家裡的老佛爺,連他都要敬怕老太太幾分,臭小子竟然還要去招惹。
倒不是說饒西莉有多強勢,相反的,她從來都不管家裡的瑣事。對外有安卡斯,對內有陳伯,她純粹就把自己當作是家裡的一個老閒人,其實她每天的生活都跟謙謙一樣:吃喝玩樂。怎麼高興怎麼來,做的每件事都是隨心所欲。
可她唯一令人接受不了的,就是她碎碎唸的功力,任何一件小事,或者是誰不小心得罪了她,就會一直都在念叨,直到人家徹底崩潰爲止。
即使是耐受力最好的封予灝,面對這樣的攻勢時,還是採取躲避的態度,惹不起還不能躲得起嗎?這還是他的丈母孃,還不能隨便命令她閉嘴,你說是有多苦逼?
聽到好女婿主動聊起了行爲藝術,饒西莉立馬就兩眼發光,換上一副興致勃勃的樣子,略顯激動的說:“我們扮演的是白雪公主和王子啊!道具不多,只有一個毒蘋果。其實就是服裝佔的位置比較大,因爲我不夠苗條嘛,所以衣服就稍微大件一點咯!”
話音剛落,客廳裡頓時冷情下來了,大家都不知道該發表什麼樣的意見纔好。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去跟一羣街頭前衛青年一起玩行爲藝術,而且扮演的還是白雪公主和王子?老天,這個世界真是要玄幻了!
衆人還處於震驚之中的時候,謙謙又不甘寂寞的插嘴了:“婆婆,做這個真的能掙錢嗎?就是扮木頭人一樣站在那裡,不用說話,沒有動作?那很輕鬆啊!”
完全沒有任何的演技要求,更加不用去模仿那些角色說話的聲音和表達方式,那多好啊!聽起來好像很有趣的樣子呢!
這個新奇的事情又引起了他的興趣,走過去撲到饒西莉的懷裡,急切地晃着她的手臂,充滿渴求的問道:“婆婆,不如從明天開始,我也跟你們一起混吧!我扮七個小矮人好了。”反正他的身高正好合適,都不需要像那些大人一樣刻意蹲下身子。
多麼得天獨厚的條件啊!還可以光明正大的在大街上看人來人往,見識到不同的人,不同的故事,最大的好處就是,玩的同時還能掙到零花錢,那不是很好嗎?
外孫沒有嫌棄他們的無聊舉動,反而還積極主動地要求加入到他們的行列中,這讓饒西莉興奮不已。興高采烈的滿口答應下來了,決定第二天開始就帶着他去上工,兩個老的立馬就帶着小人兒去尋找合適的衣服……
看着急匆匆上樓的幾道身影,南宮暮雪頓時覺得一陣無力,爲什麼她會和這些人做了親戚?好可怕有沒有?一個比一個還要折騰,好像他們夫妻倆算是這個家裡最正常的那兩個了,還算循規蹈矩。
疼愛地揉了揉她的發頂,封予灝淡笑道:“既然不放心,明天我們也去看看吧!”與其在家裡牽腸掛肚的,還不如親自去看一眼,至少能弄清楚是什麼樣的環境和體力消耗程度。要是看了還是覺得不適合老人去做,那再勸他們回來就好了。
晚上躺在某人的懷裡,南宮暮雪百無聊賴的問道:“灝,你說我們老了以後會不會也這樣啊?不過我事先聲明啊,這麼累人的事我可不幹,我寧可找個地方曬曬太陽,過着懶人的生活。”
每個人的人生觀都不一樣,對於饒西莉和謙謙那樣的性格來說,屬於“生命不止,折騰不息”。但是對她和封予灝這類一動不如一靜的人來說,情願放一張躺椅在沙灘上,悠閒的曬太陽,吹海風,就這樣過一天。
或許是追求的東西不同吧,她始終不能理解,爲什麼老媽可以弄出這麼多的幺蛾子來。白雪公主?哈哈哈,想到這個就好笑,有誰見過滿臉皺紋的白雪公主嗎?所以他們在扮演的是續集?
轉過頭將自己溫熱的薄脣印在她的額頭,封予灝低聲道:“想怎麼過就怎麼過,我都聽你的,你是我的家長。不過有件事情我沒有提前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主了,後天開始,正式進入我們的蜜月期,所有的行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怎麼樣,是不是很期待呢?”
爲了能討好老婆,他選的全部都是適合度假的海邊,而且還費了一番心思避開那些人多的沙灘。可以說,這一個婚禮下來,他都快絞盡腦汁了。儘管如此,還是甘之如飴。
人生中的寶貴經歷就這麼多,如果他都不能讓自己的老婆擁有最美好的回憶,那豈不是很失敗?其實在他心裡更“陰暗”的想法,是要抓緊時間,在蜜月裡努力造人。最好度假回來就能聽到好消息,這纔是他想要的結果。誰讓人家求子心切呢?他甚至都開始翻字典,要爲孩子想名字了。
南宮暮雪聽到他的話後,有一瞬間的怔忡,後天就去度蜜月?!那她原先和安舜禹約好的事情要怎麼辦?既不能讓這男人知道自己的計劃,又不能找到合理的藉口讓他改期,怎麼辦呢?萬一她去度蜜月回來,安老走了怎麼辦?下次她又要用什麼樣的理由去接近纔不會令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