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孕婦最大。
女人本來就是任性的，懷了孕的女人就更是任性妄爲，動不動就喜歡挺起自己的肚子，以此來要挾。
現在的封太太正是如此，她雖然什麼都沒說，但她那表情分明在說：我與孩子共存亡！
封奕然頭疼地捏了捏眉心，還是狠下心斷絕了老婆大人所有的想法：“這件事沒得商量！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能隨便吃藥，更不能出現任何意外，你難道忘了前些天的流產徵兆？？同樣的痛苦我不想再經歷第二次！”
明知道她在受苦，也知道她和孩子都有危險，可是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幫不了她任何，更不能減輕她的痛苦。
在商場上能呼風喚雨又怎樣？縱使有天大的本事又怎樣？在生與死的面前，人從來都是渺小的，經不起任何的折騰和考驗，生命是那麼的脆弱。
想起那天的情景，蕭子晴還心有餘悸，她看着自己那已經很凸出的肚子，只能懨懨地鬆開了手：“那你去吧！注意安全。”
封大少吻了吻她的額頭：“嗯，我會的。你好好休息，別胡思亂想，不會有事的。如果沒什麼必要，就儘量別到房間外面亂走了，現在的情況很混亂，別讓我擔心。”
他知道這女人有能耐，也知道她有一些防身的功夫，可她現在身懷六甲，總不能看着她以身犯險吧？？
不能跟着去，還要聽人囉嗦，封太太有些受不了地翻了個白眼：“知道了知道了！我現在就去睡覺！”
她只有吃了睡，睡了吃，才能放心對吧？？
看着她悶悶不樂地走向大牀，封奕然也沒過去安慰兩句，他已經耽擱太多時間了，說不定桑浩揚和鍾毓已經在等了。
弗蘭克租的那間房在一座老舊的公寓裡，那幢公寓位於市內的貧民區，周圍魚龍混雜，環境很惡劣。車子纔開到街口，就進不去了，因爲兩邊都被擺地攤的人佔了位置，他們完全沒有要避讓車輛的意識，反正這裡平時也沒有汽車開進來。
貧富分化的懸殊，在這裡就可見一斑了。光是看人羣的穿着打扮，就明顯能看出是屬於另一個社會階層的。
一看到有輛渾身都鋥亮的車子開過來，別管認不認得是什麼豪華的車標，光是這低調奢華的外形，就足以讓所有人都閃開。誰都怕碰到這車，萬一碰花了，他們可是一輩子都賠不起的。
小攤販們依然在叫賣，兩邊的流動攤點都沒有讓路，一副“你愛咋咋地”的樣子。
最後還是不知誰喊了一句什麼，小攤販們才心不甘情不願地往後挪了挪，路邊變得寬了很多。
“幾位老闆，弗蘭克租的房子就在這幢公寓樓上了，3、308，我是不是可以回去了？”賭棍帶路帶到了地方，就想着趕緊走人。
這幾位看上去都是非富即貴，其中一位還是凱恩斯家族新上任的當家人，惹不起啊！況且弗蘭克那小子還不知道是不是犯下了什麼事，最近有好多人在打聽他的消息，人都死了，還要費盡心思挖他的料，難保那小子不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
瞧見賭棍那畏首畏尾的樣子，鍾毓就來氣，朝那賭棍踹了一腳：“趕緊滾蛋！省得老子看了就心煩！諒你也不敢忽悠我們，如果我們被耍了，你連個全屍都別想留！”
這樣赤果果的威脅，早就把賭棍嚇得直哆嗦了。
他把頭點得跟搗蒜似的：“是是是，我哪敢戲弄幾位老闆？我還想多活幾年呢！”
臨下車前，賭棍又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唯唯諾諾道：“那個……之前說好的有酬謝，不知道幾位老闆可不可以給我兌現……”
“誰答應給你好處的，你就找誰去！”鍾少爺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活像這傢伙是個會傳染的瘟疫一樣。
賭棍心知在這裡是討不到什麼好處的，爲了自己的小命着想，他也不敢鬧，只能憋屈地下了車，心裡琢磨着該去哪裡找人要錢。
線人費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當時要不是看在那些錢的份上，他纔不肯來帶路呢，見識這些大老闆有什麼用？連個賞錢都不給！
“真是越有錢，就越摳門！”賭棍小聲嘟囔了一句，低着頭灰溜溜地走了。
公寓是老式的，連一部電梯都沒有裝，幸好三位少爺都是能屈能伸的主兒，住得了豪宅，也入得了貧民區。
到了三樓，一眼就看到寫着308門牌號的那間房子，只是那扇房門似乎沒有關緊，還留有一條門縫。
過道上堆滿了各種雜物和垃圾，還散發着刺鼻的味道，看來這個地方連個做清潔的人都沒有，居民也沒有公德心，家裡的什麼東西都隨手往外扔。
鍾毓捂着鼻子，一邊罵着，一邊用腳把地上的東西踢開：“也只有這種破地方，才適合那些噁心的蟲子繁殖生長！靠！！”
封奕然跟在他後邊，雖然沒有捂住口鼻，卻也是儘量屏住呼吸，這味道實在是太臭了！
他盯着那扇開了一條縫的房門說：“我覺得我們來遲了，也許有人捷足先登，把什麼都毀掉了。”他就是有這樣的感覺。
桑浩揚點了點頭：“很有可能。畢竟弗蘭克這個地方，對方應該是知道的，他要毀滅證據是輕而易舉的事。”
“既然來了，那就進去看看吧！我就不信那傢伙能做得一點痕跡都沒留下！”鍾少爺這回算是做了極爲明智的決定。
推開房門，裡頭果然一片狼藉，有着被人大範圍翻過的痕跡，東西都亂七八糟地丟在地上。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這房間裡的味道比走道上要好聞得多了。
封奕然大步走過去把窗戶全部打開，又把房門關上，幾個人這才能順利地呼吸。
這鬼地方，真是要了命了！
房間不大，幾人分頭看了看，又隨手翻了一下，什麼東西都沒有。倒是在牆角的地方放着一袋東西，看起來有點像喂蟲子的飼料。
找了半天，一點有價值的東西都沒找到，這房間裡的擺設還少得可憐，幾乎一眼看過去，都能看清到底有幾樣東西。
忙活半天什麼線索都沒找到，鍾毓鬱悶之下，擡腿朝那張舊桌子就是一腳：“SHIT！！那些傢伙一定帶走了什麼東西！”
這裡看似簡陋，但能讓弗蘭克專門租下來，肯定有它的作用，不然那些人也不會在弗蘭克死後就來過了。
那張舊桌子估計年代有些久遠，看上去就是飽經滄桑的樣子，現在被鍾少爺這麼一踹，倒下時都有隨時要被拆解分屍的危險。
封奕然眼尖地看到桌底似乎刻着什麼，他連忙走過去，蹲下來看了一下，發現那是一串數字加字母的簡寫。刻得歪歪扭扭的，應該是有人曾經蹲在桌子底下刻的，由於當時姿勢的關係，所以字跡很潦草。
看到封大少對着桌底發呆，其他兩人也過來一看究竟，同樣對着這些數字字母發呆。
“看上去應該是刻了沒多久的，痕跡還很新。”桑浩揚仔細看過之後，冷靜地做出了判斷。
“嗯，沒錯。”封奕然接過話茬，“看到這些，你們會想到什麼？”
鍾毓撇了撇嘴：“能想到什麼？也許這什麼都不是，是我們自己想太多了，沒準兒是以前住在這裡的哪個小孩子手欠，在上面亂刻的。”
這些數字和字母看起來毫無章法，會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他可不敢想得那麼樂觀。
桑浩揚思索了一會兒，說：“難道是在記錄什麼事？某個特殊的紀念日，或者那一天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因爲數字是425，後面就是幾個單獨的英文字母了，這算是簡寫的記憶法嗎？每個字母之間還有一個點作爲分隔，這本身就是縮寫的意思，表明這些字母是某些單詞的首字母。
封奕然盯着那塊刻了字的地方看了足足有兩分鐘，什麼都沒說，掏出手機低頭就是一陣的觸屏點擊，很忙的樣子。
鍾毓見狀，不由得調侃道：“封面癱，你不會以爲，這些鬼畫符的東西能在搜索引擎上找到吧？？”哪有那麼強大的引擎啊？？
“只要我想，就能搜到，你們看看這裡。”封大少把手機遞過去給桑浩揚和鍾毓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衛星定位的地圖，詳細到一個街區內的每一個建築物都有標示。
而被紅點特別標明的地方，是聖勞倫大街425號，百合酒吧。這個地址的單詞首字母，剛好就和桌底刻着的相同！！
分毫不差，這是不是預示着那個酒吧藏着什麼秘密？？
“就算你的推斷是正確的，那也不代表這個地址就和弗蘭克有關係啊！這可是一間老房子了，之前換過多少人住都不清楚。”鍾毓還是不太相信這個線索。
封奕然站了起來：“剛纔說了，這是新刻上去的痕跡，沒準就是弗蘭克自己刻的。至於那個酒吧，我們去一趟就知道了，既然都出來了，也不介意多走一個地方。”
百合酒吧在城中並不算什麼著名的夜場，連規模都不大，還深入巷子裡面，難怪生意那麼冷清。大白天的，員工剛陸續來上班，都在爲晚上的生意做準備。
鍾毓直接找到負責人，給他塞了一沓大鈔，對他低聲吩咐了幾。很快的，那位負責人就帶着一個化着濃妝的女人出來了：“她說她認識你們說的弗蘭克。”
“喲嗬！”光是聽到這句話，鍾少爺就興奮了，他衝封奕然豎起了大拇指，“還真讓你蒙對了！這事太好玩了，比尋寶還刺激！”
那女人把他們幾個人都看了一遍，嬌笑道：“幾位老闆，人家總算等到你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