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母親的人,大抵心情都是一樣的。
從知道肚子裡有一個小生命萌芽,心就開始有了牽掛,可以感覺到孩子在自己的身體裡一天天的長大,感覺到他(她)的心跳和每一個動作。
每一次檢查,就是和胎兒近距離接觸的時候,從B超的顯示屏上,可以看到孩子在子宮裡的姿勢,再大一點,連孩子的五官都能看清。
其實在母親看來,孩子是男是女都不重要,只要是自己的,那都值得被疼愛。
讓溫雅難過的是,她連孩子長什麼樣都沒來得及看看,就緣淺地和孩子擦肩而過了,這還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懷孕,竟是這樣的結果。
蕭子晴看出溫雅的心思,便嘆了一口氣,拍了拍溫雅的肩膀:“小雅,已經發生的事,我們誰都沒有能力去挽回或者改變,難過是肯定會有的,但你不能整日都沉浸在悲傷裡。既然老天讓你幸運地活下來,讓我們來救你,你就要好好地過日子,不然這樣唉聲嘆氣的,你對得起我們的付出嗎?”
“還有,你都不知道你病重的時候桑浩揚有多擔心,他幾乎不眠不休的守在你的牀前,如果你再難過下去,你想過他的感受嗎?難道你以爲他的痛會比你少??你不能這麼自私,只顧宣泄自己的情緒,卻不管他的感受。”
這一番話說得很重,但是也很有道理,溫雅不禁有些慚愧。
是啊,她憑什麼只看到自己的傷,卻忽視了桑浩揚?孩子也是他的,他當然也會傷心,但他還要花很多精力和時間來照顧自己,根本就沒空去感傷孩子的離去。
溫雅慚愧地低下了頭:“子晴姐,我真的很糟糕對不對?我怎麼像林黛玉似的傷春悲秋呢??你說得很對,我要向前看,不能再自怨自艾了。”
她能這樣想,是最好不過的了,蕭子晴也覺得很欣慰。
嘴上卻調侃溫雅:“這些煽情的話就留着對你們家少主大人說去吧!我可不感冒。這兩天我給你開點藥,再寫一些食譜,你一定要好好配合,這樣才能讓身體儘快恢復。反正你的底子好,只要身體復原了,就可以好好調養再準備要個孩子。”
孩子已經沒了,這是事實,也沒必要特地避諱。
擺正了自己的心態,溫雅也釋然了。她又聊起睿睿和璃璃,這一對兄妹真是太漂亮太可愛了,光是看着就讓人忍不住想和他們親近。
問起封奕然夫婦對孩子的撫養教育方式,封太太很淡定地回答了兩個字:放養。
沒錯,在他們家一直都是放養的,從來不會刻意去給孩子制定什麼食譜或者生活作息表。除了每天必須鍛鍊身體之外,其他時間都由着他們來,至於在飲食上唯一的要求,就是不能挑食,做什麼就吃什麼。
說到這一點,蕭子晴都覺得有些慚愧,她連璃璃這個三歲的小女娃都不如。用封奕然的話說,她比女兒傲嬌難養多了。
聊起孩子,好像永遠都有聊不完的話題,特別是睿睿和璃璃這一對活寶,身上發生的趣事就更是多得一籮筐都數不完。
生怕兩個大病初癒的女人有什麼問題,桑浩揚和封奕然進了書房後,特地把房門開着,外面有任何動靜都能聽到。只是沒有他們想象中的任何突發狀況,卻偶爾能聽到一陣陣的笑聲。
兩人對視了一眼,封奕然淡笑:“看來有個伴聊天,她們的心情好了很多,總比我們兩個臭男人的陪伴要好得多了。”
他被老婆大人“嫌棄”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早就淡定了,太喜歡黏着老婆反而容易令人生厭。
桑浩揚聽了也是哈哈一笑:“女人就是這麼難伺候!你要是忙得沒時間陪她,她會有一大堆的抱怨,還會質疑你是不是不愛她了。可是你一整天都陪着她了吧,她又會嫌你太黏人,讓你去上班。”
準確來說,女人在有伴的時候,總會把老公扔到一邊--
請注意,是老公,而不是男朋友。還在男女朋友階段的時候,總是難捨難分,一天二十四小時都黏在一起還覺得不夠用。結了婚嘛,就無所謂了,反正也不怕這男人跑掉,操那個心幹嘛?
“我看鐘毓似乎還沒把那位潘小姐拿下?”老婆的身體慢慢恢復,少主大人也有心思“管閒事”了,還八卦起鍾少爺的感情生活來。
封奕然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有些意味深長:“他人品不行,說的話人家都不肯相信,表白也被當做開玩笑,有夠失敗的。”
虧得某人還自稱自己縱橫花叢中N年,閱女無數,連這麼單純的潘月柳都搞不定,說出來也不怕笑掉別人的大牙。
桑浩揚一口咖啡差點笑噴出來,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不會吧??他好歹也換過N多個女人啊,那潘小姐看起來挺好騙的啊!憑鍾少爺的功力怎麼可能攻不下??”
“一物降一物。”封大少笑得更得意了。
有些招數似乎屢試不爽,可是換了個對象,就不一定好使了。別的女人聽了甜言蜜語或許就會飄飄然,或者光憑几個名牌包包或者首飾就能跟鍾毓去開房,但潘月柳不是這些女人。
她不缺錢,對物質也沒有太大的需求,相比起價錢嚇死人的名牌,她更喜歡穿舒適的休閒裝,那樣會更自在。
至於甜言蜜語嘛,就憑潘家大小姐的身份,潘月柳從小可沒少聽恭維話,早就有免疫力了。
落井下石不就是最佳損友常做的事嗎?
只是交換了一個眼神,封奕然就立刻明白了桑浩揚的意思,他慢悠悠地給鍾毓發了信息,只有兩個字:書房。
兩人悠閒地繼續嘆咖啡,鍾少爺的腳步聲有些急促,一進門就問:“出了什麼事嗎?要我去做什麼?”
從跟着封大少踏上飛機的那一刻起,他就很認命地把自己歸爲“阿四”的行列,反正都是好兄弟,只要他能幫上忙的地方,就任憑差遣吧!
“作爲過來人,我們倆決定給你提點建議,保證讓你很快就能抱得美人歸。”少主大人率先開了口。
封奕然又接着說:“沒錯。我覺得你要做出一點改變才行,必須扭轉你在潘小姐心目中那花花公子的形象,首先就從言行開始吧!”
鍾毓聽得一頭霧水,條件反射地追問:“怎麼個改變法??”
看到魚兒上鉤了,桑浩揚笑得一臉的人畜無害:“就是先改變你的說話方式啊!你那張嘴那麼欠,我們是大老爺們兒就無所謂,但人家好歹是個嬌滴滴的千金小姐,你可不能整天損人家。”
“我哪有……”鍾毓正要反駁,就被封奕然一個眼神制止了。
“你想說你不但沒有損人家,反而還夸人家是不是?”封大少毫不意外地看到鍾毓猛點頭。
他不禁嘆了一口氣:“你知不知道有些女人的戒心很重?光是聽到你贊她,就覺得你是有所企圖。換句話說,你這人給她的印象太差,太沒有安全感了,所以你說的每一句話都不可信。”
桑浩揚又接過話茬:“你就要重新樹立良好又可信的形象,讓她對你的好感不斷提升,那纔有戲,不然就是拖到天荒地老,她也不會放你在心裡。”
聽起來似乎很有道理,關於追女孩這種事,鍾少爺那是“大姑娘上轎--頭一回”。
從來都是女人倒貼他,他哪裡追過人?現在有兩個“高人”指點,他簡直感激涕零。
不過--
他狐疑的目光在桑浩揚和封奕然之間來回遊移,這兩個傢伙有這麼好心嗎??他們倆會主動給他做“指導”而不收取任何的好處??
掙扎了半天,鍾少爺還是問了:“你們到底打的什麼主意??”
“爲你排憂解難啊!”像是經過了無數次彩排,另外兩人異口同聲地回答,分毫不差。
封奕然一手搭着鍾毓的肩膀,一副“哥倆兒好”的樣子:“爲了增加你的親和力,我把睿睿和璃璃借給你。前兩天你不是帶着他們去看電影了嗎?事後我聽說潘小姐對你那天的表現還挺滿意。”
“真的!?”鍾毓笑逐顏開,那白癡一樣的陶醉笑容和他的身份實在不相稱。
桑浩揚忍住一身的惡寒,“情真意切”地繼續給鍾毓“洗腦”:“你們倆呢,就先實習做爹媽,也是爲了你們的將來打基礎嘛!再說了,和睿睿璃璃相處的時候,你如果表現得很有愛心,讓潘小姐看到你善良的一面,沒準兒人家就改觀了呢?”
鍾少爺早就被誇得飄飄然,分不清東西南北了,這時候除了忙不迭地點頭,再也沒了防範意識。
單憑鍾毓一己之力,根本就不是封奕然的對手,何況現在又加上一個桑浩揚,鍾少爺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最後,少主大人做主派司機給鍾毓,並且帶他們到附近好玩的景點去“娛樂”一把。
鍾毓愉快地千恩萬謝之後,就跑去約潘小姐了。
他不知道的是,他前腳才踏出房門,書房裡那兩個男人就擊掌慶祝了,彷彿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至於封家那兩個小寶貝,如果鍾少爺指望着他們能爲自己在潘月柳面前“美言幾句”,那他就未免太樂觀了。
也許剛開始的時候,睿睿和璃璃是沒想過要“搞破壞”的,但在他們的親爹“召見”之後,嘿嘿,那一切就難說了。
兩位腹黑的大boss笑得很奸詐,他們不過是把好兄弟當成了高級“玩具”,好好地戲弄一把。誰讓他們陪老婆的日子太無聊了呢?總要找個人發泄一下,纔不會手癢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