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管怎麼樣,樑西城心底裡是希望沈云溪好的。
若非如此,那一次他也不會在客棧裡與她那一番談心了。
……
蕭逸寒一路馳騁出了城門,但,一路向南,追了近一個時辰也沒有追上鳳輕塵,更是沒有發現沈云溪所坐馬車的蹤跡。
按着前後分開的時間,還有雙方的速度,在這個點應是已經追上他們纔是,但卻連一點影子都沒見,想必這中間是出了什麼問題了。
看着不遠處的茶棚,他駕馬停下,栓好馬之後徑自尋了個座位坐了下來。
這茶棚老闆倒也是一個精明的人,一見蕭逸寒,便知道他定非普通人,笑呵着端了茶放在他的桌前:“客官,請用茶!”
蕭逸寒輕點頭,端起茶碗喝了一大口,然後擡眼看向在鄰座擦拭桌子的店老闆說道:“老闆,過來一下!”
“客官,有什麼吩咐。”店老闆立即停下手中的活兒,來到他的身前。
“你可看見有一輛馬車從這裡經過,駕車的人是一個衣着光鮮的年輕人。”蕭逸寒想了想問道。
店老闆抿頭想了想,搖搖頭,說道:“沒有,因爲靖州城感染瘟疫,這些日子從城裡出來的人寥寥無幾,而且我這裡是去京都的必經之路,什麼人走過我基本都誰知道,更何況,那駕車的還是衣着光鮮的人。”要知道,一般駕馬車的都是小廝,又怎麼可能穿得那麼光鮮,所以這樣的人,他定會瞧見。
“你可看清楚了。”蕭逸寒皺眉問道。
“嗯,這位客官別的我可不敢保證,可這眼力卻是能向你保證的。”店老闆肯定的點頭說道。
如此,蕭逸寒的眉頭便皺得更緊了,他暗自低喃着道:“莫非是在什麼地方錯過了!”
但,轉而一想,這一路過來他並沒有看見什麼馬車,又怎麼會錯過。
如此,百思不得其解之下,蕭逸寒掏出一錠銀子,放在桌上,“謝謝了。”說罷,他便站起身,出了茶棚,留下店老闆看着桌上的那錠銀子發呆。
“今天可真是遇見貴人了。”店老闆激動得拿起銀子,望着茶棚外已經上馬離去的蕭逸寒。
蕭逸寒上了馬之後,並沒有繼續往前追,反而調轉方向向來時的方向而去。
他想着,既然有可能與沈云溪他們錯過,那追上鳳輕塵也無濟於事,而且,依着鳳輕塵的精明,也定會發現這一點,所以,現在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沈云溪。
可是,蕭逸寒從茶棚走到城門口,也沒有看見沈云溪的馬車。
他不禁皺了眉頭,這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其實,這中間沒出問題,而是樑西城在發現他追出城之後多了一個心眼。
他想着若是被他發現他們,到時候沈云溪又要左右爲難,而且,現在城中的疫情已經得到了控制,不會有其他事情,若非是事關緊急,也定不是蕭逸寒一人追出來,既是如此,還不如他幫她下這決定,所以,他便在距離城外十里的一個小岔路口變了道。
雖然那茶棚老闆說他那是去京都的必經之路,但這話只是指的大路,卻不包括那些狹窄小路,畢竟,有誰去京都又會放着大路不走非去走那羊腸小道呢。
既是小道,那路自然是有些抖了。
是以,顛簸之下,本在車內熟睡的沈云溪醒了過來,她睜着有着惺忪的眸子,好一會兒纔回過神,然後側沈撩起窗簾子,看着車外向後不斷移去的精緻,微微皺了皺眉。
她放下窗簾子,掀開車簾,望着前方的小道,不解的對樑西城問道:“西城,怎麼走小路!”
“哦,前面封路了,所以只有繞道走。”樑西城愣了一下,說道,這話面上看上去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但其實他還是有些心虛的。
不過,好在沈云溪並沒有懷疑他,聽他這麼說,便點了點頭,“那你駕車小心些!”
“放心吧,這可不是我第一次駕車。”樑西城一展笑顏的說道。
沈云溪微微挑眉,不置可否,從他駕車的技術她看出來了,的確不是第一次。
樑西城側過頭,“莫兮姐,你進去吧,這有我就行了!”
沈云溪應聲,放下簾子回到馬車內。
樑西城見她進了馬車,終是鬆了口氣,只是,心中又倏地升起一點小愧疚,不知道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會不會怪他。
如果沈云溪知道蕭逸寒追來的目的是因爲鳳輕塵來了,定是不會怪樑西城這一舉動。
現在在這個世界上,可以說沈云溪最不願見的人便是那鳳輕塵了。
小路過去,一路坑坑窪窪,很是不平。
儘管樑西城的技術不錯,但這一路過去倒也走得很是崎嶇,有一剎那,他有些後悔從這小路走了。
但,他趕着吃力,那坐在馬車內的沈云溪也很是痛苦,她恨不得跳下馬車,直接給用走的。
不過這不過也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付諸行動。
經過一個時辰的顛簸之後,隱約的終於看見了前面的大道。
“莫兮姐,前面不遠就是大路了。”樑西城高興得側過頭對沈云溪說道。
“嗯,小心些。”沈云溪扶着車壁,囑咐着說道,只是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晃得她有些頭暈。
“知道的。”樑西城應着,然後揮動手中的馬鞭,讓馬兒快點走。
然而,馬鞭剛落下,他就敏感的察覺到從旁邊的樹林裡傳出沙沙沙的聲音,還有……腳步聲。
但,手上駕馬的動作卻沒有停下,繼續往前趕。
可是,在距離大路的岔路口還有兩百米的距離時,十幾個彪漢從林中衝了出來,手中拿着寬長的大刀,一臉兇相的阻截了他們的去路。
“籲,!”
馬兒受到驚嚇,忍不住長啼一聲,甚至還有些煩躁的在原地轉了兩圈,樑西城費了九牛二虎的勁兒方纔將馬兒制服了下來。
樑西城雙手緊捏繮繩,冷看着前方的十幾個彪漢。
“西城,發生什麼事了。”腦袋有些昏沉的沈云溪,並沒有察覺到馬車外的情況,她臉色蒼白的低着頭輕聲的向車外的樑西城問道。
樑西城一邊緊盯着那十幾人,一邊微側過頭,對沈云溪說道:“莫兮姐,我們遇到麻煩了!”
聽着他有些懼意的聲音,沈云溪不禁皺了眉頭,麻煩。
但,不等她想到底出了什麼事兒,車外就傳來一粗魯其兇悍的聲音:“小子,識相的就將身上的錢財全交出來,否則今天你們休想離開這裡!”
“大哥,還有車裡的人,雖然沒看見她的模樣,但聽她這聲音定是個美人胚子!”
“哈哈哈……這次我想我們可是大發了,媽的,這段時間因爲靖州城那該死的瘟疫,連我們山寨損失了不少的錢財,今天總算是能撈上一筆了!”
“虎子哥,你怎麼知道我們這一趟發了,我怎麼沒看出來!”
“哼,你當山賊才幾天,今天哥兒就給你傳上一招,瞧見那趕車的人沒,看見他的華麗的衣着沒,一個車伕尚且能穿得如此華麗,你說他們身上會沒錢!!還有這馬車,看似不張揚,但一看都不是普通馬車,所以今個兒他們身上若是沒錢,我把我腦袋砍下來給你當凳子坐!”
聽着這人的話,先前那人方纔從他的話中瞧出一些名堂來,頓時瞭然的點點頭:“還是虎子哥有眼力!”
但,他們的話卻是引得那山老大有些不滿,他轉過頭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怒道:“給他媽的給我閉嘴,聒噪個什麼勁兒!”
見山老大生氣,虎子幾人頓時縮了縮頭,老實地手舉大刀氣勢洶洶的站在一旁。
山老大轉頭,目光再次落在樑西城的身上,手中大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弧度,陽光映襯下刀刃處泛着絲絲寒光,令人畏懼。
而直到聽了那虎子的話,樑西城心中頓感後悔,他怎麼一時疏忽忘了這一遭。
他暗自嘆一口氣,“今天到底是太趕了,沒有做足準備。”可是,眼下他們已經成了山賊們眼中的獵物,該怎麼從他們手中逃出去。
若是讓他交出錢財,他定是不從的。
不向惡勢力低頭,向來是他堅持的原則。
“聽見老子剛纔的話沒,交出你們身上的所有錢物。”那山老大見樑西城沉默着,寒刀再次一揮,直指向他道。
樑西城看着那大刀,不禁吞了吞口水,他是有些武功不錯,可是這十幾個山賊似乎也不弱,想從他們手中順利的走出去,似乎有着不少的難度。
只是,車內的沈云溪卻沒有半點的聲響,樑西城微微皺了皺眉,他們的話她應該全聽見了纔是,怎麼就沒反應。
“你,你先等一下。”樑西城佯裝害怕的道。
之前他從清沅的口中聽說,沈云溪有些本事,不知道有沒有把握從這些人的手中逃走。
那清沅早在沈云溪送藥之後的三天就跟着她爹孃回了家,自然,之後在客棧來尋過沈云溪,對她叩謝救命之恩,後來幾天,清沅也一直在客棧幫忙,直到昨天才沒有來了。
“警告你,老子可不是什麼善輩,少給老子耍什麼花樣。”山老大目光森冷的威脅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