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打馬直奔馬道的盡頭,她的馬還沒有趕到馬道盡頭,明慧郡主的馬已經回來了,明慧郡主高坐在馬上,得意的笑了起來,兩匹馬插身而過之時,雲染手臂一動,一抹藥粉灑在了白馬的馬頭之上,她詭異一笑,拉馬疾射而出。
既然你對我使詐,我又如何不還你一招呢,我雲染向來是睚眥必報的,而且今日之事我記住了,日後定然會給你們一擊。
雲染疾駛到馬道盡頭的時候,後面響起了明慧郡主驚慌失措的尖叫聲,還有馬場外圍此次彼落的驚呼聲,吵鬧成一團,她笑意明媚的打馬迴轉,一路狂奔而來,很快駛到了明慧郡主的身邊,此時的明慧郡主有些狼狽,滿臉慘白,髮絲凌亂,再不復先前的張揚灑脫,她身側定王楚逸霖正安撫着她,若不是定王楚逸霖及時出手,只怕明慧郡主今兒個非死即重傷。
雲染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一臉關心的打着招呼:“明慧郡主,你沒事吧,幸好有定王殿下英雄救美,要不然郡主定然會摔成重傷的。”
定王楚逸霖和明慧郡主二人臉色瞬間難看起來,本來楚逸霖今兒個英雄救美的對象是雲染,沒想到現在卻變成了明慧郡主鳳珺瑤,他不由得心中生起惱恨,明慧郡主的臉更是說不出的黑沉,本來想惡整雲染的,沒想到最後吃虧的竟然是她。
明慧郡主不禁懷疑起來,自已的馬從來沒有出過事,怎麼今兒個竟然出事了,想到雲染明媚燦爛的笑臉,明慧郡主直覺上認爲,雲染動了她的馬,對,一定是這樣的,要不然她的馬怎麼會失控呢。
明慧郡主憤怒的對着前面駛遠了的雲染大叫:“雲染,是你,一定是你動的手腳。”
雲染脣角一笑,駕的一聲打馬直奔前方,是她又怎麼樣?那也得有證據,先前她的馬不是也失控了嗎,如若不是她們先動的手腳,她還不至於如此鄙卑呢,既然他們鄙卑無恥,她又何需客氣。
雲染最惱恨的不是明慧郡主,是定王楚逸霖,當楚逸霖看到她的馬失狂,搶先一步衝出來的時候,她就知道馬匹失控的事情不僅僅是明慧郡主一個人的事情,還有定王楚逸霖的事情,沒想到這男人如此不要臉,竟然想搞一出英雄救美,當着所有人的面落定她是他的人,先前如若她真的被他救了,坐他的坐騎回來,那麼她不嫁給他,別人會怎麼說。
難怪她查不出她的馬哪裡有問題,這事裡原來摻合了定王,她也知道了他們把藥下在哪裡了,抹在了馬蹄上,先前她被馬甩出去的時候,聞到了馬蹄上的味道,是一種燥性草藥,所以她的馬纔會失狂。
雲染一邊想一邊疾奔回到了馬場邊,人羣裡爆發出了歡呼聲,唐子騫秦煜城藍筱凌夏雪穎還有安樂公主等人都湊了過去,歡呼起來。
“雲染,你贏了,好樣的。”
“是啊,我贏了三千兩銀票。”
“我也贏了,我也贏了。”
相較於這邊的歡呼,另外一邊卻安靜得多,江襲月和趙清妍等人面面相覷,一起望向不遠處駛過來的明慧郡主,明慧郡主的臉色十分的難看,不過並沒有發作,因爲先前定王楚逸霖已經警告過她了,不要再提這件事,如若提這件事,就會糾出雲染馬匹失狂的事情,若是把這件事扯出來丟的可是大長公主的臉。
所以明慧郡主雖然心中惱恨異常,不過等她駛到馬場邊的時候,整個人已經安靜了下來,臉色恢復如常了。
不少人衝了過去圍着她,關心的詢問:“明慧郡主,你沒事吧。”
“是啊,有沒有哪裡受傷啊。”
另一邊雲染和身邊的人一一打招呼,她的眼光無意的滑過馬場,看到不遠處的燕祁燕郡王正懶散的歪靠在椅子上,看到她望過來,一臉的遺憾,似乎爲沒看到她落馬而遺憾着,雲染忍不住瞪這賤人一眼,罵一聲白蓮花,然後掉頭和安樂公主等人往一邊走去。
安樂公主想到之前的情況,一臉的受驚,望着雲染說道:“長平,先前是怎麼回事?你的馬怎麼會失控抓狂呢?”
雲染回首望了一眼身後的定王楚逸霖,此時楚逸霖正好望了過來,雲染笑意燦爛的朝着楚逸霖點了一下頭,楚逸霖看她的神情,分明是知道馬匹失控的事情和他有關的。 www ●Tтkā n ●c○
這個女人太精明瞭,這樣的女人若是不能爲定王妃,那麼他就留不得她,楚逸霖的眼神忽地射出猙獰的光芒。
不過雲染已經收回了視線和身側的安樂公主說話。
“沒事,可能是我剛騎,操控不當纔會讓馬失控,好在後來它又溫順了下來,才讓我贏了明慧郡主。”
“真是嚇死人了。”
夏雪穎吐着舌頭輕呼道,藍筱凌爽朗的笑道:“不是沒事嗎,有驚無險,還讓我們贏了銀子,雲染,回頭我吃你請飯,給你壓驚。”
“好,記着欠我一頓。”
一行人一路進了馬場邊的房舍,雲染進去換了衣服,出來後衆人一路說着話往馬場東邊走去。
明慧郡主也領着人換了衣報,和江襲月趙清妍梅若晗等人跟在雲染等人的後面,明慧郡主笑容滿面的在後面叫了一聲:“長平郡主。”
雲染停住了腳步回望過來,身側的藍筱凌和夏雪穎緊張的盯着明慧郡主,明慧郡主不會找雲染的麻煩吧,這場比賽可是她說要比的,她的馬失控和別人沒什麼關係,所以她輸了比賽也和別人沒關係。
明慧郡主一點也沒有發脾氣,笑容越發的溫和,明媚嬌豔。
“先前我說了誰輸了就向對方道謙,現在是我輸了,待會兒我會當着所有人的面向你道謙的,我們之前的恩怨一筆勾消了,以後我們是朋友了。”
明慧郡主看上去挺真誠的,明豔動人的面容上溫和的笑意,似乎真的想和雲染化解前隙,做好朋友。
但是這件事換一個人做,效果也許會好的,但是換成明慧郡主,明顯的讓人驚悚。
明慧郡主身爲大長公主的女兒,一向驕縱,囂張跋扈,什麼時候這麼溫和充滿善意了,有眼的人都猜測着,明慧郡主不會是惱羞成怒的想出什麼法子來對付長平郡主吧。
雲染笑容悠然清雅,淡淡的開口:“好,既然明慧郡主說了一筆勾消,那麼我們之前的種種全都一筆勾消了。”
明慧郡主聽了她的話,忍不住在心中怒罵,賤人,你給我等着,我會連本帶利的收回來的。
“走,我們去長春軒吧,宴席差不多要開始了。”
“嗯,走吧,”一衆人簇擁着往長春軒走去,明慧郡主和雲染兩個人領先,其她人尾隨着她們的身後,一路說着話進入了長春軒。
不少貴婦驚奇,先前看明慧郡主和長平郡主兩個人勢如水火,怎麼去了西邊的馬場一圈,兩個人有說有笑,十分友好的樣子。
明慧郡主招呼了衆人在院子一角的小花園邊坐下,自已吩咐手下的丫鬟:“去倒杯茶來,我要親自向長平郡主敬茶道歉,希望以後我們和睦相處,做一對朋友。”
小丫鬟?...
應聲飛快的走過去倒了一杯茶過來遞到了自家郡主手裡,四周圍坐在一起的人皆看着明慧郡主,有些摸不準明慧郡主的意圖,郡主這是真的打算向長平郡主敬茶道歉嗎,這實在太不像明慧郡主的作風了。
只有趙清妍江襲月還有梅若晗這樣的人才瞭解明慧郡主絕對不可能向這女人示弱的,她這樣做,肯定是算計長平郡主,至於究竟是什麼,她們拭目以待好了,相信很快有好戲看了。
幾個人一言不吭的端着茶看熱鬧。
安樂公主楚青奕微眯起眼睛,有些擔心的望着雲染,同樣的她也知道這個表妹性子跋扈,絕對不可能做這種賠禮道歉的事情的,她這樣做肯定有她的目的,至於目的是什麼,她就不知道了。
四周所有人都望着明慧郡主,她笑容燦爛的端着茶走到雲染的面前,溫柔的開口:“長平,以前的事情是明慧的錯,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計着明慧錯處,今日明慧向你道歉了,喝了這杯茶,以後我們就是朋友了。”
雲染同樣溫融的笑意,望着明慧郡主:“明慧郡主都誠心道歉了,我若是再揪住不放,倒是我枉做小人了,好,今日這杯茶過後,我們兩個人就是朋友了。”
她的鼻子輕聞着茶水的味道,是茶沒錯,沒有任何的毒。
另外再看茶裡的顏色,也沒有被下藥什麼的,茶杯上也沒有。
雲染不禁錯愕,這女人怎麼可能不動手腳呢,她這種人怎麼會真心向她道歉敬茶賠禮呢,肯定是有別的目的的,雲染想着,伸手去接明慧郡主手裡的茶,不想明慧郡主手一鬆茶杯竟然直接的掉了下來,雲染一驚,難道這女人是打算用開茶燙她報復,可這是不是太小兒科了。
雲染一避,避開了茶杯,並沒有被燙到,但是茶杯裡的茶水還是濺到了她的裙子上,溼漉漉的一片。
明慧郡主立刻滿臉歉意的取了帕子出來替雲染拭裙子,連聲的說道:“對不起,長平,我不是有意的,我是太高興了,所以一個沒拿穩,竟然打了茶杯,長平你千萬不要怪我,都是我的錯。”
雲染望着身邊的明慧郡主,眸光深邃幽暗,脣角的笑意加深了,淡淡的說道:“沒事,沒事,換一套衣服就是了。”
明慧郡主又連說了幾聲對不起,然後一臉關心的問雲染:“長平你有帶衣服過來嗎,我那裡有衣服呢。”
雲染笑意更濃烈,如酒一般。
“帶了,我讓丫頭去取來便是了,勞煩你吩咐個丫鬟帶我過去換一下。”
這些大家小姐赴宴的時候,一般都會帶備用的衣服,以防宴席之上髒了衣服,而且每家府邸設宴的時候也有專人的房間讓小姐們換衣服,所以雲染一開口,明慧郡主喚了一個丫鬃過來:“來長平郡主去換衣服。”
“是,郡主,”小丫鬟恭敬的領命,請了雲染去換衣服。
雲染和安樂公主還有藍筱凌夏雪穎等招呼了一聲,自去換衣服,身後的安樂公主和藍筱凌等人總覺得事情怪怪的,安樂公主不放心,趨身在藍筱凌的耳邊小聲的嘀咕幾句,讓藍筱凌待會兒找個機會去看看,一定不要讓長平受到傷害,藍筱凌微微點頭,記在了心裡,另一側的明慧郡主和趙清妍等人同樣在小聲的說着話,幾個人擠眉弄眼的,氣氛說不出的詭異。
長春軒西邊有獨立的殿閣,是用來讓賓客整理儀容的地方,雲染跟着大長公主府的下人走進了殿內,令小丫鬟自去忙事,她在這裡等自個丫鬟送衣服過來,大長公主府的丫鬟應聲走了出去。
房間裡雲染眸光若有所思,脣角是陰暗的冷笑,本來她以爲明慧郡主會在茶中下藥的,但是這女人根本沒動手,她倒是挺聰明的,若是她在茶水裡下藥,她定會當場拆穿她的把戲,但是現在她並沒有動手,這說明什麼,說明有另外的人會動手腳,這個人是誰。
雲染想到了先前採兒稟報的櫻桃和落幽居的寶薔見面的事情,難道她們想借櫻桃的手來動手腳。
殿內雲染正想得入神,屋外有腳步聲響起來,她輕聲問道:“誰?”
荔枝的聲音響起來:“郡主,是奴婢。”
“進來吧,櫻桃在外面守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是,郡主,”門外櫻桃爽朗的聲音響起來,難得的沒有任何的不開心,荔枝飛快的從外面走進來,揚了揚手中的包袱,輕聲的說道:“小姐,她們果然在衣服上動了手腳。”
“那你把衣服給她們換回去了嗎?”雲染挑高眉,冷冷的開口。
荔枝沉穩的點頭:“奴婢按照郡主的意思,悄悄的把衣服和她們的掉了包。”
原來之前雲染看到夏玉珍一直注意着她,這事分明有古怪,所以多了個心眼,暗中命令了龍一把夏玉珍的包袱和自已的包袱掉了包,所以雲染馬車上包袱裡的衣服其實是夏玉珍的衣服,她們若是不動手便罷,若是動手了,吃虧的是夏玉珍,而不是她。
沒想到她們竟然真的動了手腳,真是自找死路。
宴席上,夏玉珍一看到明慧郡主失手打翻了茶杯,害得雲染身上的衣服被打溼了,她立馬也不小心的打翻了茶杯,這樣她就有理由讓自已的丫鬟去取衣服,然後再在路上假裝不小心和拿衣服的櫻桃撞了一下,小丫鬟乘機把藥下在了雲染的包袱上,不過她們不知道雲染早就防着她們了,讓荔枝一直盯着她們的動靜,所以小丫鬟動手腳的事情,荔枝是瞧得一清二楚的,荔枝按照雲染的意思,同樣不小心的撞倒了夏玉珍的丫鬟,乘機把那下了藥的包袱換到了小丫鬟的手上,而那原來就是夏玉珍的衣服。
除了這些事情,雲染還暗中命令了龍一,半道攔截住阮霆,給阮霆下了藥送進了夏玉珍換衣服的地方。
“幹得不錯,”雲染脣角勾出笑意,讚賞的開口,荔枝笑着搖頭,都是主子策劃的,她只不過執行主子的命令罷了,要說聰明,主子纔是真正的聰明,荔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小聲的說道:“郡主,奴婢一直瞧着櫻桃的動靜,她並沒有和夏玉珍她們同流合污,她沒有動手腳。”
雲染眉微蹙起來,難道是自已把櫻桃想壞了,事實上她並沒有背叛自已,如此一想,心裡鬆了一口氣,看來是她想多了,真不該懷疑櫻桃,看來她還是有救的,自已只要好好的調教她,還是不錯的。
雲染一邊想一邊動手換衣服:“這件事你別和櫻桃說。”
以免她知道心裡過不去,既然她沒有背叛她,那她以後不會輕易再懷疑她的。
荔枝飛快的點頭:“奴婢知道怎麼做,郡主別擔心。”
兩人正換衣服,外面響起了櫻桃急切的說話聲:“郡主,有人過來了。”
雲染眉一挑,有些奇怪,龍一不是去攔截阮霆了嗎,怎麼又有人過來了,誰?
櫻桃已經從外面推門而進了,飛快的走過來:“郡主,我們快點換衣服,有人過來了。”
雲染本想呵責櫻桃,但想到之前自已對櫻桃的懷疑,心裡倒底有些過意不去?...
,就沒有責怪她,兩個丫鬟手腳俐落的幫助她穿衣服,很快穿戴整齊了,荔枝檢查了一遍,確認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才笑着開口:“郡主,沒事了,我們走吧。”
雲染點頭準備離開,忽地她的鼻端聞到一股淡淡的若有似無的薄荷香,味道極淡,如若是尋常人根本聞不出來,但是雲染嘗過百草更聞過各種各樣的草藥,她的鼻子天生靈敏異常,稍微有一點的味道她就會聞出來,所以這薄荷香絕對不是她身上的味道,而是剛剛纔有的,這是一種讓人迷失心性的香味,其中還摻雜了一點點的淫一香,雲染心陡的一沉,尤如被鈍囂碾壓過一般,櫻桃倒底還是背叛她了。
她先前還爲自已懷疑她而愧疚,可是後一刻她真的背叛她了,很顯然的,她背後的主子並不是落幽居的那一位,那麼她背後的指使人是誰?
雲染想着手指往腦門揉去,有些虛弱的說道:“我頭暈。”
荔枝一聽不由得擔心了:“郡主,好好的怎麼會頭暈呢。”
櫻桃一臉關心的說道:“郡主,要不我們去攔住來人,你在殿內休息一會兒。”
雲染擡眸望向櫻桃,脣角是涼薄如水的笑,她的眼神太清太亮了,櫻桃忍不住手指顫抖了起來,心裡慌慌的,郡主那麼看着她幹什麼,雲染的笑卻濃烈如酒,她伸出手拉了櫻桃一下:“好,記着守住任何人,不要讓人進來,我睡一會兒。”
櫻桃更不安了,爲什麼她覺得郡主的話那麼令人毛骨悚然呢。
另一側荔枝不放心的說道:“郡主,要不要召大夫,奴婢立刻去找大夫過來替你檢查一下吧?”
本來郡主好好的,怎麼忽然就不舒服了呢,而且先前郡主因爲櫻桃沒有背叛她而高興,這會子她卻能感受到郡主身上濃濃的涼薄的氣息,郡主分明是傷心的,這是怎麼了?
荔枝想不透,櫻桃卻已經拽了荔枝的手,把她往外拖去:“走吧,讓郡主休息一會兒,我們別打攪她,我們攔住外面的人,我一個人怕攔不住,若是有哪個男人闖進來,不是壞了郡主的聲譽嗎?”
荔枝還要說話,但是被櫻桃拽走了,身後的雲染眼底一抹陰暗冷寒,周身籠罩着怒火,沒想到自已真的救了一隻白眼狼,竟然聯合別人的手來算計她,她分明是自找死路,背叛自已知道自已太多秘密的人,她是不會讓她活着的,因爲若是讓她落到別人的手裡,倒黴的就會是自已。
這背後的人倒是聰明,竟然拉攏了她身邊的丫鬟對她動手,櫻桃先前急急的進來,就是爲了換她身邊的一個荷包,她在幫她換衣服的衣服,偷偷的藏起了原來的那個荷包,給她另換了一個裝藥的荷包,雲染動作俐落的服了解藥,很快,心跳加快的症狀不見了,幸好此人怕她發現,所加的淫一香不重,若是重的話,根本沒有解藥可解,只能男女合歡方解。
雲染冷笑一聲,望着大殿外面,現在她倒是好奇那個背後指使櫻桃的人,究竟許諾了櫻桃什麼,竟然讓她背叛了自已。
殿外有腳步聲遠遠的傳過來,雲染飛快的尋找隱藏的地方,這一找才發現華麗的大殿內,能躲藏人的地方並不多,都是很容易讓人發現的,真正能藏人的是頭頂上方的樑柱,殿內共有十二根的圓柱,圓柱之間有橫樑搭建着,這橫樑又粗又圓,若是人躲在上面,根本沒人會發現。
雲染心中一喜,飛快的尋找了最角落的一處橫樑,可是這時候她發現一件事,她上不去,龍一被她派出去攔截阮府的二公子了,龍二被她派出去查西雪國的恭敬王世子蕭北野了,她自已的內力還沒有恢復,所以現在她要想上橫樑是不可能的事情。
雲染不禁呆了,不過就在她一擡頭的時候,她更是徹底的石化了,因爲橫樑之上,此時正優雅的歪靠着一人,清風曉月,昭華若水,墨黑的發順着肩傾瀉而下,精緻的面容在濃黑的髮絲之間仿若一朵暈開在黑霧之中的白蓮,精緻而華美,他看到完全石化了的雲染,優雅的挑高了眉,一臉溫雅的招呼。
“原來是長平郡主啊,好巧。”
雲染已經反應過來了,飛快的掉頭望着不遠處屏風後面,想想之前自已就是在那裡換衣服的,而這個人竟然就這麼歪靠在這裡觀看,那他不是把她看光光了,一想到這些,雲染忍不住尖叫:“啊,”
不過很快她反應過來,外面有人過來了,趕緊的伸手捂住嘴,臉色陰沉而難看的擡頭望着橫樑之上的燕郡王燕祁。
“燕祁,你個賤人,你什麼時候進來的,。”
燕祁聽了雲染的話,眉緊蹙,瞪了雲染一眼,不過看到雲染難看的臉色,心情又好起來了。
“自然是你進來的時候,本郡王就進來了。”
“你個色狼下流胚子,衣冠楚楚的禽獸,竟然躲在這裡偷看女人換衣服,喔,對了,你一定心理不正常,表面上一副道貌岸然,正人君子的樣子,實則上心裡黑暗,用心險惡,齷齪又骯髒,沒事喜歡偷看女人換衣服,你是不是還喜歡偷女人的內衣,沒事在背後自我陶醉,”
雲染越說越興奮,眼睛睜大了,爲自已的大膽猜測而喝彩,對,一定是這樣的。
上首的燕祁燕郡王呆了,爲某個腦洞大開的女人言詞所折服,真想瓣開她的腦袋瓜看看,這是咋長的,竟然能腦洞開成這樣啊,不過說實在的她那栩栩如輝的神彩說不出的璀璨,如明珠一般瀲灩的眼神能照亮最黑暗的夜,舉手投足散發出來的風華掩蓋了她那平凡的面容。
上首的燕祁看着這樣子神彩逼人的她,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現出一個人來,正是先前在鳳臺縣救了他的人,兩個人的形像越看越吻合,因爲他還從來沒遇到過如此不一樣的女人。
燕祁精緻如玉蘭的面容,神情未變,脣角笑意清淺,一動不動的望着雲染,雲染看他不動,越發的興奮,好像抓到人家的把柄一樣。
“看來我猜對了,你真的心裡陰暗齷齪,說不定就是個變態,喔,對了,難怪你負責的監察司裡全是太監,原來主子就是個心理變態的。”
燕祁先開始還聽得津津有味的,後來便有些聽不入耳了,再讓她說下去,他恐怕成了全天下最變態陰險齷齪的小人了,這女人真是什麼都敢想啊,燕祁的眉微微的蹙起來,一抹嗜殺的寒氣溢於瞳底,寒氣瀰漫在整個大殿內。
雲染一看他生氣的樣子,不由得得意的開口:“被我說中了吧,哈哈。”
燕祁身形一動,從橫樑之上飄然而下,旋轉如一朵白色的出水芙蓉花,清華雍雍,那深邃的瞳眸好似曛了一池濃烈的酒,幽香逼人,卻又帶着迷幻人心的煞氣,他清潤如磁的聲音徐徐的在雲染的耳邊響起。
“長平郡主,你發現了我的秘密,你說我要不要殺你滅口呢?”
他笑得如花開,一笑好似曇花怒放,最美也不過是剎那的風景,可是傾國的笑顏之中,攏着的是陰風颼雨,雷霆閃電,陰森森的氣息鋪天蓋地的瀰漫了開來,雲染的牙齒下意識的打了一個寒顫,腳步後退一步,同時想咬自已的舌頭,怎麼這麼賤呢,現在?...
這裡一沒人二沒鬼的,若是他殺她滅口,再奸她的屍咋辦?腦海中各種殺人滅口,死後姦屍,剖腹割胸的變態畫面一一的閃現在雲染的腦海裡。
人說越美的東西越毒,眼前這一朵更是又美又毒,她這分明是找死啊,不過既然躲不掉不如先下手爲強,雲染念頭一動,身子朝前撲去,同時手中捏了一枚繡花針,朝燕祁身上致命的穴位刺去,這一次目標明確,毫不遲疑,繡花針直奔燕祁的下身而來。
“你要我的命,我先廢了你,看誰狠得過誰。”
和這樣的賤人,只能比狠,拼毒,要不然就是死無斃身之地。
燕祁眉色一動,袍袖一擡,一道強大的內力包裹着他整個人,雲染是上刺下刺,左刺右刺都刺不進去,這一次連攻下盤的招數也不管用了。
不過雲染並沒有放鬆,繡花針依然上點下點,左點右點的,仿似羣魔亂舞一般,燕祁忍不住眸色幽暗了幾分,忍不住開口提醒這傢伙。
“你還是別廢那功夫了,乖乖的受死吧。”
雲染睜大眼,忽地明媚而笑,笑臉就像早晨天邊升起的旭日,說不出的美好,她一改先前的狠辣,溫潤如水。
“究竟是誰受死我就不知道了,不過燕郡王就沒有半點感覺嗎?”
燕祁眸色一暗,陡的一收手,身子退開三步,待到他落定,仔細的一聞,才感到空氣中的氣味有些不一樣,很顯然的這女人下毒了,而他中毒了,至於這女人先前的一番羣魔亂舞,只不過是爲了迫使他使用內力罷了,他一用內力,這毒流竄的很快,待到他發現,已經中毒了。
“你竟然下毒,立刻把解藥給本郡王交出來,”
燕祁身形一動,飄然閃到了雲染的身側,速度奇快無比,修長如玉的手捏住了雲染的脖子:“交出解藥來,如若不然本郡王殺了你。”
雲染眸光一閉,一副老子不怕死的神情:“殺吧殺吧,反正有燕郡王給我墊背,我不白死,咱們兩個人不是有仇嗎,正好下了黃泉之下慢慢算。”
燕祁眸光微微的眯了起來,脣角的笑意加深:“這樣,本郡王與你做一筆交易。”
“說,”雲染臉色不動,心裡卻已是意動,事實上這殿內早被她下了無聲無味的一種淫一香,這種香並不致命,眼下燕祁還沒有反應過來,待到他反應過來,她可就失了先機了,說不定還會遭到他的蹂躪,所以還是乘早交換條件的好。
“你把解藥給本郡王交出來,本郡王不殺你。”
雲染小腦袋一仰,十分不屑的開口:“這算什麼交易,我可以給你解藥,但是你必須帶我上橫樑。”
雲染已經聽到有人推殿門了,若是再不躲起來,待會兒恐怕有麻煩,所以她先前就動了讓燕祁帶她上橫樑的打算,現在正好提出來。
“好,解藥,”燕祁悠然的答應了,並沒有過多的刁難雲染,雲染冷哼:“先帶我上去,再給你解藥。”
燕祁手指一鬆,身子飄然後退,袍袖之中的玉索一卷雲染的腰身,兩道身影飄然而起,直落到橫樑之上,只不過兩個人之間足足保持了兩米的距離,燕祁一收玉索,優雅的開口:“解藥。”
雲染同樣難得的沒有爲難他,手指一動,一枚解藥拋了過去,燕祁手一伸接了過去,仔細的聞了聞,忽地手一動把藥丸分成了兩瓣,一瓣朝着雲染飛了過來,雲染正想甩頭避開,可是那藥丸就好像長了眼睛似的,直直的朝着她嘴裡飛了過來,那迎面而來的強大壓力迫使得她張開嘴巴,把藥丸給服了下去。
對面的燕祁,面色如常的打量着她,直到確定了雲染什麼事都沒有的時候,才放心的服了下去,不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這女人太陰險狡詐了。
雲染嘴角撇了撇,滿臉不屑的冷哼:“燕郡王,你的膽子可真小啊,竟然要別人試藥,當真是枉做了男人。”
燕祁眸色幽暗,脣角的笑意綿長悠然:“對付小人自然要用小人的招數,真男人是用來對那些坦蕩之人的,不是爲了對那些陰險狡詐之流的。”
“真不知道誰纔是那個?”雲染話沒說完,殿門被人從外面拉開了,她一下子停住了說話,飛快的朝大殿門前望去,這一望,雲染的嘴巴都忘了合攏了,滿臉的錯愕,她一直猜測着櫻桃背後的人究竟是何人,可是她再怎麼猜,也不會想到櫻桃背後的這個人竟然是定王楚逸霖。
雲染脣角勾出冷諷陰暗的笑,沒想到楚逸霖竟然是這樣鄙卑無恥之人,先前在馬場那邊,他和明慧郡主在她的馬身上下了藥,這會子竟然買通了她身邊的人,給她下藥,他這樣做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讓她身敗名裂,最後不得不嫁給他,他可有想過,一個女人若是婚前失貞了,以後一輩子都會被人指指點點的,即便嫁給他做定王妃又如何,現在看來這個男人只有野心,爲了權勢,什麼都可以利用,什麼都可以放棄,若說之前她對他這個人失望,但現在是徹底的鄙視他。
雲染一言不吭的盯着大殿下首的楚逸霖,楚逸霖並沒有發現殿內被人下了一種淫一香,他只顧着一路直奔大殿後面的屏風,不過很快他失望了,因爲琉璃屏風後面並沒有雲染的身影。
定王楚逸霖臉色難看了,陰驁無比的握緊手指發着狠。
“難道那個賤人騙本王,真是好大的膽子啊。”
他說完轉身往外走去,準備去找櫻桃算帳,人還沒有走到大殿門口時,便感覺周身有些熱,忍不住伸手去扯衣領,這時候他還沒有意識到殿內有古怪,只是以爲自已太過於憤怒纔會如此熱,不過等到他走到大殿門口的時候,發現事情有些不對勁了,定王楚逸霖並不是無知的人,很快意識到自已中了別人的謀算,不由得暗罵一聲,該死,是什麼人對本王動了手腳,若是被本王查出來,本王定然要讓她死無斃身之地。
但是現在,他還是趕緊找個人解掉身上的藥性。
定王楚逸霖臉色紅豔,飛快的閃身奔了出去。
大殿內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雲染冷諷一笑,回頭便看到燕郡王一臉古怪的盯着她,不由得伸手摸自已的臉,沒好氣的開口:“怎麼了,我臉上長花了。”
燕祁盯着雲染,這女人實在不同於尋常的女子,刁鑽陰險,又詭計多端,爲何現在他看她,總是會把她和鳳臺縣那個隨行所欲我行我素的女人重疊在一起呢,這世上有一個女人如此陰險狡詐就夠例外的了,難道還會有兩個。
燕祁疑惑,不過臉上神容不變,笑如出水的芙蓉,優雅而清新。
“原來本郡王中的是淫一毒,根本不是什麼致命的毒。”
他已經反應過來了,先前即便雲染不給他解藥,他也沒事,不會死的。
這女人竟然一點聲色也不動,害得他還以爲這殿內真的下了什麼大毒呢。
雲染聽了他的話,明媚的一笑:“恭喜燕郡王,你答對了,不過答對也沒有獎。”
“你真是夠陰險的,”燕祁幽然的冷哼,雲染笑意更濃烈,興致極好的說道:“要?...
說陰險,這天下誰能比得過你燕祁啊,小女子自嘆不如啊,若是我的陰險比得過你,我會三番兩次的吃你的悶虧嗎?所以說來說去,厲害的那個人是燕郡王纔是。”
“你好像很恨我很惱我,”燕祁眸光微動,雲淡風輕的開口,事實上是步步爲棋。
“是的,不是一般的惱,是十分的惱。”
雲染惡狠狠的說道,一點也不掩飾對這傢伙的惱火,這話落到燕祁耳裡,他的眼神清亮了,誘惑的開口。
“你好像恨不得食我的肉喝我的血。”
“是的,您又猜對了,恭喜恭喜啊,”雲染皮笑肉不笑的的認同。
“這樣說來的話,一定是本郡王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情了。”燕祁盯着雲染,不等雲染開口,又說道:“究竟是什麼呢?本郡王想不明白。”
“你還有臉說,你?”雲染冷諷,不過及時的煞住了腳,睨着一雙眼睛望着對面的燕祁,好啊,這傢伙竟然一句一句的引她入鉤,想套出她的話,做夢吧,不過剛纔她差點下意識的說出了,她在鳳臺縣救了他命的事情。
其實按照道理來說,說出這件事沒什麼不好的地方,讓這傢伙好好的反省反省,她救了他,他還退她的婚,這就是忘恩負義,這就是一頭白眼狼,不過雲染前思後想了一番,她並沒有想讓燕祁知恩圖報,她只不過是氣不過他對一個女人如此的薄情寡義,就算不想娶,想退婚,至少兩個人說一聲,採取一個完善的方法,而不是直接的砸一道聖旨下來。
至於別的,她壓根就沒有想,若是她說出救燕祁的事情,這件事牽扯出來很多東西,當日燕祁前往鳳臺縣受了重傷,還驚動了淮南王府的人,這說明燕祁前往淮南王府,肯定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所以纔會受重傷,她若是泄露自已當初救燕祁的事情,那麼很可能招到淮南王府的報復,還有宮中的皇上是什麼態度,這種種利害得失,一時她還真沒辦法盤算,所以還是不要說的好,。
雲染笑着白了燕祁一眼,又接了剛纔的話題。
“燕郡王你真是好沒有意思,你退了我的婚,害得我在大宣樑城的貴族之間丟盡了臉面,這還不足以我惱羞成怒嗎?”
燕祁聽了雲染的話,眉輕蹙,瞳眸之中滿是若有所思,難道真是他想多了。
他正想着,殿門再次的響起來了,兩個人飛快的望過去,又是誰過來了?
只見一道高大的身影從殿外拽了一個女人進來,這高大身影不是別人,卻是定王楚逸霖,而女子是雲染的丫頭櫻桃,此時的櫻桃和定王楚逸霖一樣滿臉的燥紅,兩個人十分的熱情,定王抱着櫻桃,櫻桃已經控制不住的去剝定王的衣服了,兩個人一路走一路脫着衣服,一直往大殿裡面的屏風後面走去。
燕祁一看這樣的畫面,正打算閃身離開,很快想起一邊的女人,飛快的掉頭望雲染,只見這女人臉上攏着似笑非笑,正望着那一對扒光了衣服的人,燕祁一看到這女人的神情,下意識的想捂了這傢伙的眼睛,是不是女人啊,這種畫面都看得下去啊。
他是這樣想的,也是這樣做的,只不過沒用手捂,而是素手一揚,一道勁風吹過,掀動了大殿一角垂掛的紗簾,紗簾漫開,擋住了雲染的眼睛。
雲染忍不住發火:“你做什麼?”
“是女人嗎?看這個看得這樣入神?”
燕祁涼涼的鄙視雲染,雲染冷哼,瞪着燕祁:“這有什麼不能看的,這是人肉版的春宮戲,有錢看不到的玩藝兒,你還矯情,是男人嗎?”
“要不要試試本郡王是不是男人?”燕祁忽然一本正經的問雲染,雲染惱火:“流氓,色狼,信不信我一針廢掉你的?”
她的鳥字還沒有說出來,燕祁一慣優雅清雍的臉有了一些龜裂,他就沒看過一個女人動不動,鳥啊,廢下身的,他是男人都沒這女人的臉皮厚,趕緊的出言打斷她。
“你確定自已是個女人?”
“貨真價實的女人,女人怎麼了,女人就不能看春宮圖,不能說鳥,不能廢你啊。”
雲染咄咄逼人,對面的燕祁在她一連串的攻勢下,實在是受不了這女人的言論,清雍的面色更是染上了一抹異樣的紅,擡眸冷冷的瞪了雲染一眼。
“既然你喜歡看,就留下慢慢看吧,本郡王不奉陪了。”
他身形一動飄然而起,準備離開,雲染一看他要走,下意識的撲了過去,攔腰抱住了燕祁精壯的腰肢,燕祁的身子瞬間僵硬住了,兩個人此時已在半空,身子陡的下墜,燕祁一提氣,兩個人再次飄落到橫樑之上,而此時雲染依舊牢牢的抱住人家的腰,一臉不妥協的發怒火。
“你走了,我怎麼下去啊,要走也把我一起帶走。”
燕祁周身漫起寒意,手指一握,下意識便想把這女人一巴掌揮出去,可是低頭間看到雲染那亮如星辰的眸子,手指生生的僵住了,皮笑肉不笑的問道:“你確定不放。”
“不放,除非你把我一起帶出去,”把她一個人扔在這橫樑上,她怎麼下去啊,既然是他把她帶上來的,就要負責把她帶出去,她後面還有事情要做呢。
定王膽敢拾攛櫻桃背叛她,就要承擔她的怒火。
雲染眸光深暗下去,頭頂上方的燕祁,脣角勾出似笑非笑,袍袖一擡,竟然朝着雲染的臉上擦去,眨眼的功夫便把雲染臉上易容的東西給擦了個乾乾淨淨,露出一張靈秀異常的容顏來,不是鳳臺縣所見的那張秀麗的臉,而是一張靈動俏麗的臉,眉纖細如柳,眼睛大而亮,好似黑夜之中耀眼的明珠,挺直的小鼻子,下面是櫻花一般粉嫩的脣,吹彈可破的潤滑肌膚,即便隔着衣衫也能感受到她的細膩光滑,燕祁呆愣住了,沒想到易容之下的長平郡主,竟然是如此靈氣逼人的一個美人,三千粉黛怕也比不過她周身的這份靈氣,此刻望着他的瞳眸帶着一抹兒惱羞成怒,一抹兒陰狠,一抹兒靈動。
從來視女人如無物的燕祁,呆愣了一下,雲染已經惱火的冷哼:“燕祁,你個混蛋,擦我的臉幹什麼,你不是有潔癖嗎?”
他不是有潔癖嗎,竟然還用袍袖擦她的臉,她不說還好,一說燕祁回過神來,周身籠罩上了冷寒的氣流,先前只顧着查清楚這女人究竟是不是鳳臺縣救他的人,現在纔想起自已潔癖的事情,立馬周身不舒服起來。
“鬆開,”燕祁黑眸攏着森冷陰驁,瞪着雲染,雲染依舊緊抱着他的腰,生怕他棄她不顧,完全顧不得男女之嫌,燕祁控制不住的想抽這女人,他是男人好不好,一個女人竟然這樣堂而皇之的抱住男人,知不知廉恥啊,燕祁一擡袖便想把這女人給扇下去,雲染一看到他的動作,陡的朝大殿不遠處叫起來:“定王殿下,燕郡王?”
她的聲音一起,燕祁飛快的伸手捂住她的嘴巴,他的手帶着一股清新的幽蓮香氣,潤滑柔軟,令人十分的享受,不過很快雲染想起這人可是她的仇人,她怎麼能陶醉呢。
“帶不帶我出去,不帶我出去,我就告訴定王,今兒個他之所以會中招兒,是?...
你給他下藥了。”
雲染不怕死的威脅着,燕祁眸光沉了沉,陰驁無比的說道:“信不信我殺你滅口。”
“殺吧,燕郡王,我相信只要你殺我,我就有辦法讓你中毒,反正我死你是肯定要死的。”
雲染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流氓神情,燕祁瞪視着她,兩個人對恃,最後燕郡王敗下陣來,身子一動揩了雲染,兩個人好似一道流光疾射出去,落到了正殿側面的長廊之中,而殿內的定王楚逸霖因爲全身心的投入到男歡女愛之中,並沒有發現殿內橫樑之上的動靜。
燕祁帶着雲染一落地,直接的一擡手以袍袖拂開雲染的身子,一臉嫌戾的開口:“離本郡王遠點。”
“你以爲我想抱你啊,要不是怕你扔下我,送我我也不抱。”
雲染沒好氣的說道,隨之想起先前燕祁看她換衣服的事情,臉色又不好看了。
“還有我還沒和你算偷看我換衣服的帳呢。”
燕祁眸光深邃,幽暗無比,望着對面的雲染,靈氣逼人的面容,大眼睛耀滿了光輝,使得她整個人都靈動異常,就好像山間的一隻白色小狐狸,險險狡詰,刁鑽又膽大,這樣的女人從來都是很少見的,他竟然見過兩個。
不過對於偷看她換衣服這件事,燕祁可不承認:“本郡王若是想看,什麼樣美好的身材沒有啊,挑中你啊。”
他的眼神充滿了鄙視,從雲染的頭上望到腳上,神情赤一祼一祼的告訴雲染,這一副幹扁四季豆的身材,有什麼可看的,雲染一聽他的話就想發作,不想燕祁更快一步的開口:“本郡王先前正在大殿內換衣服,不想你進來了,所以本郡王避開了。”
這句話解釋了他爲什麼在大殿中,不是爲了看雲染換衣服,而且人家在換衣服,碰巧她過來了,所以不巧的看到了。
“那你看到本郡主在換衣服,不會離開啊,竟然一直待在橫樑上。”
燕祁啞然,事實上他本來是打算離開的,後來看到進來的是雲染,便想看看雲染是不是鳳臺縣的那個人,她臉上易容的東西會不會去掉,所以才待了下來,而且雲染換衣服他並沒有看,只是現在似乎有些說不清了,而且他感受到身上有熱氣竄出來,看對面的雲染更是妖嬈萬千,忍不住深呼吸,這一呼吸,燕祁的臉色變了。
“你又給我下藥了。”
雲染一聽他的話,臉色微暗,掉頭便走,以免落到燕祁的手裡,被他給大卸八塊了。
雲染一邊跑一邊說道:“燕郡王,不是什麼致命的毒藥啊,就是下了一點點讓你意亂情迷心跳加速,看誰誰美的藥啊,你還是快點去找個女人解藥吧,對了,若是沒有女人,男人也行,後面的菊花正好借來用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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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祁這貨中招了,只能泡冷水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