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號牢房。
原典獄長被送入了象徵着囚犯身份的牢房。
羣鬼驚歎。
佩服到五體投地。
然而。
即便被押入牢房,典獄長的態度依舊沒有半點變化,他不敢對夜遊神動手,但他可以動口。
“你完了,你完了,你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收買囚犯,架空監獄,關押厲親王大人,這上邊任何一件事被抖出去,你夜遊神的身份都保不住你。”
“你現在還有機會,放了我,再釋放厲親王,我可以向朝廷上奏,不追究你的責任。”
典獄長隔着牢房的小窗口,勸說着。
“你知道我此次回來,是受到誰的指示嗎?”
“哦,是誰?”
沈健挑眉。
“是太子殿下,太子差人來向我說明了此事,雖然沒有明確要我釋放厲親王,但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還明顯,你要冒着得罪太子殿下的風險,非要關押厲親王嗎?”
典獄長聲音陰冷,恐嚇道:
“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麼,平民的聲音是一回事,宮中的聲音又是另外一回事,你想當一個好人,但你也應該知道,好人不長命,今日你得罪了太子,日後你將舉步維艱。”
“是我抓他進來的。”
這時。
沈健冷不丁說了一句。
典獄長:??!
他微微一愣。
而後眼珠子都瞪大了。
臥槽!
你在說什麼殺頭的騷話。
你抓進來的?
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
他一臉懵逼的看着沈健。
張了張嘴,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尼瑪。
這還能說什麼?
若說堅持不釋放厲親王只是得罪太子,那將厲親王抓進監牢,就是得罪整個皇族。
想到這。
他目光迥異。
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他很想問問沈健是不是孤兒,想通過這次的株連九族來找到自己的家人。
或者對家人不滿已久,但苦於沒有機會報復,於是就選擇了最快報復所有人的辦法。
不然怎會幹出如此失智的行爲。
見狀。
沈健也沒了興趣。
正準備離開。
對門的37號牢房,傳來一陣陣陰陽怪氣的嘶吼。
“呵呵,沈大人好大的威風,擅闖甘泉宮,屈打成招,如今又架空京牢典獄長,在這裡稱王稱霸,也不知道沈大人到時候有幾條命可以丟。”
沈健看去。
透過小窗口,隱約可以看到一雙眼眶凹陷。滿臉憔悴的貴氣男人。
正是厲親王。
“咋滴,你不服?”
“呵呵,本王一個監下囚,怎敢得罪沈大人,只不過……你還能關我多久?你故意將我的那些罪證傳出去,不就是爲了裹挾那些平民,向慶國施壓嗎?”
厲親王譏諷道:
“可惜,你的計劃顯然失敗了,那些平民或許敢在公衆場面叫罵,但厲鬼的本能會告訴他們,不要妄想衝擊皇宮,否則會死無葬身之地。”
“等了這麼多天,你看外邊有動靜嗎?鬧得再大又怎麼樣?還不是隻能過過嘴癮。”
“相信我,用不了三天,你就會乖乖放我出去。”
“沒錯,放我們出去,你已經走在懸崖邊上,再選錯一次,你會墮入無盡深淵。”
36號牢房的典獄長此時也表達忠心,尖銳道。
沈健沒有聲音。
目光幽幽的看着37號牢房的厲親王。
想了想。
打開了37號牢房的牢門。
厲親王:??!
他內心咯噔一下。
臉上的陰陽怪氣也轉爲了僵硬。
沒了鬼神之血,他就只是一尊頂尖鬼王,根本不是沈健的對手。
但這裡可是京牢。
難不成對方還敢當着所有人的面打他?
內心閃過這個念頭。
三秒過後。
厲親王慘叫起來。
艹
他猜對了。
但猜對的代價,有點大。
砰!
“啊,你該死,你真的該死啊。”
砰砰!
“你特麼,本王是皇族,是皇帝胞弟,你再打一個試試!”
砰砰砰!
“放肆,待本王出去……我錯了,我不應該嘴賤。”
一炷香後。
沈健心滿意足的走出牢房。
臨走前。
還看了一眼36號牢房。
這嚇得典獄長趕緊蹲下,躲在牢門下一臉的難以置信。
當衆毆打一位皇室親王,這膽子也太大了。
雖說京牢也發生過獄卒毆打囚犯的事,但那是在丙級牢房,欺負的也是那種靈異消散,即將死機的病秧子。
像這種毆打甲級牢房囚犯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這個人,算是開了先河。
直到沈健走後。
典獄長才敢冒頭,小心翼翼的問道:“親王大人,你沒事吧?”
“別說話,我想靜靜。”
厲親王斷斷續續的聲音傳來,語氣聽上去,夾雜着幾分虛弱,幾分恥辱,還有幾分怨恨。
他發誓,出去之後一定要沈健抽筋扒皮。
……
另一邊。
沈健已經來到一號牢房。
“你是真不怕他報復你嗎?”
妙臨長公主有些好奇,詢問道。
沈健的所作所爲已經徹底讓厲親王記恨上,然而沈健非但不收斂,反而更加肆無忌憚。
當衆毆打一位皇族親王,即便她跟這位二叔不熟,不喜對方,也由衷的爲他感到憐憫。
“一個死人而已。”
沈健平淡道。
“那你可要失望了,我已經得到消息,朝廷上越來越多的人關注到了此事,你所做的一切也已經被捅出去,之所以沒有動你,僅僅是不符合流程。”
“但有一件事是明確的,那就是保住厲親王,這不僅是監國太子的意思,更是陛下一開始就定下的基調,除非陛下再次改口,否則朝廷的對策都是死保。”
妙臨長公主盯着沈健,彷彿要從這個男人身上看到諸如“害怕,驚慌,恐懼”等等情緒。
然而。
她失望了。
沈健的表情依舊。
臉上古井不波。
似乎一點也不意外。
“你就不怕嗎?你在慶國國都散播謠言,雖然確實有不少人開始聲討,但這些聲音對於朝廷來說,根本影響不到局勢,你的計劃一開始就是失敗的。”
“再等等,火候還不夠。”
沈健眸光閃爍。
距離南江區爭霸賽的一個月期間,已經接近尾聲。
算算日子,還有不到六天副本就會結算。
時間上剛剛好。
想了想。
沈健開口道:“殿下,你應該有辦法讓我成爲這裡的典獄長吧?”
“你不已經是了?”
“我需要正式的職位。”
妙臨長公主沉默下來。
片刻之後纔是清冷道:“可以,這處京牢如今已經成爲漩渦中心,加上原典獄長入獄,沒有人願意接下這個燙手山芋,這時候操作一下,讓你成爲典獄長不是問題。”
“不過……我幫了你這麼多,你要是挺不過去,死了,那我該怎麼辦?”
妙臨長公主話語一頓,似乎也察覺這句話有些曖昧,趕忙解釋了一句:“你是我一手提拔上來的,我對你的期望很高,希望你能來幫我,但你現在的所作所爲,無疑是走鋼絲線,一個不甚,就會引火自焚。”
沈健有些好笑。
對這位長公主奔拙的掩飾感到些許異動。
想了想。
沈健走了上去。
提筆在紙上寫下一句。
“醉後不知天在水,滿船清夢壓星河……”
妙臨長公主讀了出來。
她知道這首詩,但沈健這是什麼意思?
“我不會死,而這……是我對你的承諾,待此事結束,我就帶你去看。”
沈健目光灼灼的看着對方。
笑了笑。
“什……什麼承諾,我們之間有關係嗎?我什麼時候需要你這種承諾了。”
妙臨長公主眼神躲閃的低下頭。
心跳極快。
明明她以前也招募過不少盟友,其中不乏像沈健這樣能力出衆的,但這種心跳加速的異樣情愫,她還是第一次感受過。
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她想起來了。
是在這個男人僭越她的時候。
被壁咚的那一次,是她有史以來第一次被一個男人按在桌上。
至此之後,這個男人的行爲更大膽了。
上上一次只是壁咚,但兩人實際並未有過接觸。
上一次,則是抓着自己的手。
而這次,這個男人的進攻意圖更明顯了。
見狀。
沈健眼神一動。
【大慶長公主妙臨】
【當前狀態:慌張,矛盾,迷茫,高興。】
【好感:65(曖昧)】
沈健看了一眼。
這位長公主殿下確實驚才豔豔,身在京牢,卻能洞悉慶國朝堂大小事,對下屬的掌控力更是沒得說。
不僅一手將他擺到了從四品夜遊神的位置上,連京牢典獄長的職位,都有辦法安在他身上。
放在任何時候,都能稱得上一個賢內助。
再加上對待侍郎夫人那一副大度的姿態。
長公主殿下,有大婦之資。
想到這。
沈健忍住了繼續試探性進攻的想法。
“殿下,敬請期待。”
沈健退出牢房。
……
時間流逝。
眨眼就是三天後。
這一天。
大慶國都的輿論已經越演越烈。
有關厲親王叛國,間接導致幾十萬人喪生,卻被皇室力保下來的說法,已經傳遍大街小巷。
隨着時間的推移,周邊的城池也已經得到消息。
輿論的壓力越來越大。
也正是這一天。
京牢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告訴這裡的典獄長,我乃太子府詹事,奉太子之命,前來釋放厲親王。”
沈健臉上,興奮之色不加掩飾。
終於來了。
等得他花兒都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