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量信息經過系統篩選，進入王暮的腦海。
這個世界類似於西方中世紀的時代，但這裡不信仰任何神，只信仰自己。
他現在這身體名字叫紐曼·恩比德。
是費爾曼莊園的見習越火師。
此刻正身處於費爾曼伯爵的領地。
清晨的鐘響，讓王暮渾濁的腦袋迅速清醒。
緩緩睜開眼睛，王暮靜靜看着黑灰石頭砌成的天花板。
門外響起的腳步聲迅捷而輕盈，熟悉而又陌生。
是費爾曼伯爵的侄女，也是女僕的苔絲。
她正在去牛棚裡拿最新鮮的牛奶去給費爾曼伯爵喝。
忽然，腳步聲去而復返。
在他記憶中的房間門口停下。
久久，沒有其他聲音發出。
忽然，王暮奇怪的感受到並不強壯的身體正在顫抖，彷彿某種記憶即將甦醒。
心臟緩緩收緊，他的呼吸也變得不太穩定。
這是記憶深處對苔絲的痛苦，一時間，他也無法平靜這種歷來悠久的心情。
那腳步聲遲遲沒有再次響起，就像是那人一直蹲在那扇門的背後，用佈滿血絲的眼球猙獰而殘忍的盯着他看。
突然。
“苔絲！”
另一道女聲響起，奇怪問道：“你在幹什麼？”
“沒有。”似乎是苔絲的女子迴應，“我只是看看紐曼這個懶蟲醒了沒有。”
“哈哈哈，你就惦記着紐曼那身體吧。”那道女聲笑道。
“哪有。”
門口的腳步聲離去，苔絲跟另一個人相談甚歡。
王暮深深吐了口氣。
這具身體需要儘快提升。
剛要起牀，王暮忽然心底一涼，擡頭看去。
牀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着一個人。
一個罩着大衣的絡腮鬍男子，從大衣晃動中，他可以看到大衣裡面沒有衣服。
這男子，他認識。
“布爾隊長。”
見習越火師的隊長，布爾。
成爲掌火使需要精神質量過關，走上這一過程的人，都被稱爲越火師。
而布爾是見習越火師中精神質量的最接近掌火使的人。
因布爾強大的天賦，費爾曼伯爵對其寄以厚望，當上了費爾曼伯爵養的越火師團隊隊長。
“紐曼。”布爾撥開一根香蕉的皮，輕聲道：“昨晚，不錯吧。”
昨晚？
什麼昨晚？
王暮忽然感到有一絲噁心。
他渾身都沒感覺疼痛或其他問題，但聽到布爾的話，他還是忍不住想吐。
“只有你天天像昨天一樣，我保證，你能永遠留在越火師裡，呆在我的身邊。”布爾大口吃完香蕉，把香蕉皮扔到王暮身上。
“記住，別告訴其他人，不然……”
布爾粗獷的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
布爾轉身，大衣微微掠起。
就在這時，王暮從木板牀上跳起，雙手繞過布爾的頸部，死死箍住布爾的頸部。
“紐曼你幹什麼！”布爾雙手抓撓王暮的手臂，憤怒而恐懼。
王暮落下雙腿夾緊布爾的後腰，身體有了支撐點，王暮雙手猛地發力往上一提，手臂就像一條向上的繩子拉着布爾的頸部。
布爾雙手亂抓。
就算布爾的手肘招呼王暮的腰部，就算布爾以王暮的後背撞在地上，他依然死死抓住。
等到布爾結束掙扎，王暮仍勒了數分鐘，遲遲未鬆手。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隨即就是敲門聲。
“紐曼，快出來集合了。”
越火師們每日都需要訓練，祈求有一天能達到掌火使所需精神力質量。
鬆開布爾，王暮鬆了口氣。
他假裝剛起牀，打了個哈欠，用喉嚨彷彿粘着的聲音說：“你先去，我馬上就到！”
“好，你快點。”敲門那人迅速離開。
“知道了。”
應付完，王暮看向地上的布爾屍體。
越火師終究只是越火師，精神力無法對現實產生什麼影響。
他們兩個都屬於普通人，只是布爾比較壯，所以王暮才用此手段。
不過王暮爲了以防萬一，還是在房間裡找到了一把菜刀，用菜刀把布爾砍成十幾截，這才解氣。
“需要幫助嗎？”
陡然，傳來這麼一句話。
王暮猛地擡頭看向房子的一邊高窗處。
窗戶很高，常人根本爬不上去。
此刻，一張蒼白的女人臉卻出現在窗戶上。
蒼白的臉上，藍色的眼睛佈滿血絲，眼周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看面貌，就能讓人產生這人有精神有問題的想法。
況且，這女人看到他砍人還笑得那麼開心，被王暮立刻判定腦子不僅有問題，而且有大問題。
這個人也不是什麼陌生人，正是剛剛在他門前停留許久的苔絲。
“苔絲？”王暮一看到苔絲，被系統封藏的信息迅速充斥着他的腦袋。
苔絲是費爾曼伯爵的侄女，之前虐待過這具身體的主人，原因竟然是這具身體長得比她漂亮。
不過每次打完，苔絲都會說出自己的悲慘遭遇，哭訴自己不應該是這樣子。
譬如費爾曼伯爵對她做了禽獸不如的事，說布爾經常看她，一定是喜歡她，但她不喜歡布爾，還有在教費爾曼伯爵七歲大的兒子進行成人儀式的事……
想起這些，王暮心無波瀾，問道：“你有辦法？”
既然被看到，只能尋求解決的辦法。
“等等我要去洛蘭城送豬肉，豬被我殺死了一隻。”苔絲皮笑肉不笑道。
“謝謝你。”
王暮感激的說着，要去把門打開。
“進來吧慢慢聊，這樣太惹眼了。”
“……”
苔絲只是靜靜的看着，藍色的眼睛露出戲謔。
“紐曼，你想殺我？”
王暮搖頭，蒼白而俊逸的臉上出現痛苦：“苔絲，我不明白你說什麼。
我很害怕被伯爵發現這裡的情況，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做越火師了。
苔絲，我們是朋友，能幫幫我嗎？”
他的確想殺了苔絲，然後卷點細軟離開。
但明顯苔絲不是蠢人。
“城堡裡的人都在照顧叔叔一家，還有越火師都在集合，沒人能知道這裡的一切。”
苔絲面無表情，吩咐道：“紐曼，你現在穿上衣服去列隊，剩下的事情，我來收尾。”
“真的嗎？”王暮猶豫。
“你只有相信我。”苔絲咧嘴笑着，露出滿是黑縫的牙齒：
“畢竟，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費爾曼城堡前。
數十名越火師鬆散的聊天，他們需要等布爾來到才能開始每日的訓練，這是規矩。
只是不知道爲什麼，往日準時的布爾，今日竟然遲到這麼久。
“嘿，紐曼，你這傢伙昨晚是不是太傷心喝醉了？”有人看到前來的王暮，調侃道。
王暮做出一副惱羞成怒的面容：
“閉嘴。”
“哈哈哈！”
越火師們鬨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