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於上來了。”
拉着兩個行李箱找了個居中位置坐下，王暮鬆了口氣，卻又有點忐忑。
剛上車的時候，他想給錢，卻找不到二維馬和投幣箱，喊司機，司機也不搭理他。
無奈，王暮被迫白嫖。
拿出手機一看，已經凌晨十二點多，快一點了。
這個時候能有一輛末班車，免去腳力的疲憊，王暮很高興。
從褲兜裡拿出一個蘋果，他用紙巾擦了擦，吃了起來。
邊吃，他邊看着車上的乘客。
昏黃老舊的燈光下，人人沉默。
坐在他前面座位的紅嫁衣，古代cosplay。
跟紅嫁衣坐在一起的是白衣女子，白衣女子也沒去問其他人自己美不美了，安安靜靜坐在車上。
王暮的對面坐着一個身材瘦小的老奶奶，穿着邋里邋遢的短袖花襯衫。
車最後面的座位上，坐着一個男光頭，光頭上身袒露，背後交叉疊着兩把短刀，正在閉目養神。
車上只有這四個人。
沉悶的車輛行駛中，無人說話。
昏黃燈泡時好時壞，閃得王暮眼睛疼。
吃蘋果吃剩個蘋果核，他看了看公交車上，沒有垃圾桶。
他拉開窗，隨手扔了下去。
卻沒想到，扔偏了。
蘋果核砸在窗上，偏滑反彈到前方，落在白衣女子的大腿上。
白衣女子緩緩回過頭來，她的面容已經恢復正常，容貌算得上標緻。
臉頰只有淡淡疤痕，跟常人沒有區別的眼睛此刻慢慢變紅，頭髮無聲的飄起。
“不好意思。”
王暮很是抱歉的打開行李箱，從裡面拿出一些零食，遞給白衣女子，“你要不要吃點啊？”
白衣女子看了眼零食，神色更爲可怖，雙眼滴血，露出森森白牙就要撲向王暮。
“咳咳。”司機咳嗽了兩聲。
白衣女子迅速恢復正常，冷笑道：“你死定了！”
王暮嘿嘿一笑，以他的力量自然不會出現什麼跑偏。
這是他故意而爲，目的是想看看爲什麼白衣女子乖的像小白兔。
這一試，果然試到了。
一旦在車上出手，應該會發生讓白衣女子害怕的事，所以白衣女子纔不敢出手。
撕開一袋薯片，王暮遞給紅巾蓋頭的人。
“小姐姐要不要吃點？”
紅嫁衣沒理他，他就起身去找旁邊對面的老奶奶，“奶奶，吃不吃薯片？”
老奶奶擡頭看了眼王暮，王暮見到老奶奶的臉時被嚇了一跳。
老奶奶衣服很髒，溼土沾粘，手上枯瘦皺皮的皮膚看起來跟正常老人一樣，但臉卻是扁的，沒有棱角，整張人臉的皮像紙一樣擠在一起，形成一張小小的貓臉。
僅僅看了眼王暮，老奶奶不再搭理他。
王暮走向光頭，光頭突然睜開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眼他。
“下一站，下車吧。”
終於有個說人話的了。
王暮在光頭旁邊坐下，“吃點薯片吧老哥。”
“你是不是不知道這趟車去哪裡的？”光頭古怪看着他，好像發現什麼稀奇物種。
“不是去江城車站的末班車嗎？”
王暮疑惑道。
光頭一笑，“不知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的，反正今天這輛車終點是上翠中學，沒點實力，去了也是送死。”
上翠中學。
這學校有點耳熟。
但王暮不記得從哪裡見到過。
應該是很多年前見過，卻忘了。
“那裡有什麼？”王暮問道。
既然自己聽過，那應該在江城裡面。
因爲從小到大他只會關注江城的新聞和事情。
“有你想象不到的東西。”
見王暮一臉好奇，光頭繼續勸道：“下一站下車吧。”
“還沒到呢。”王暮看了看前面，還有好幾個站的中間，纔是他要回的地方。
他十年前，生活的家。
“沒事，想死就死。”
光頭不在意，看向王暮後背的武聖殘骸，忍不住道：“你後面的什麼東西，能拿來給我看看？”
“可以。”王暮解下繩子，把武聖殘骸遞給光頭，“我王家代代相傳的武聖殘骸，上面刻着最強功法。”
“真的？”光頭接過武聖殘骸，看到上面的字體。
接着，光頭看着殘骸，一動不動的入了迷。
一手搶回武聖殘骸，王暮笑道：“沒騙你吧，要不要買？”
“買？”光頭一愣，立刻問道：
“這東西你打算怎麼賣？”
這東西能以買的形式買回來，就算賣到多高價格，他後面的組織一定會高興的。
“一百萬？”
王暮試探性道。
他對這武聖殘骸的價值沒有什麼概念。
畢竟，他又不是專門盜墓啥的，對價格不敏感。
但他知道一百萬很多很多，多到他不知道這東西能不能賣到五十萬。
王暮還想着要不要降價，光頭就大聲道：“成交！”
安靜，死寂的車廂裡，光頭的聲音很是突兀。
見到光頭這麼激動，王暮有點後悔，是不是要價太低了。
“算了，賣給你吧。”
他帶着也是個累贅。
把武聖殘骸給了光頭，王暮問道：“現在轉帳嗎？”
“現在……估計不行，這裡沒有網絡，而且……”光頭面色遲疑，“這趟車要到站點才能下，下了就不能上了。”
“這麼神奇？”王暮驚訝，拿出手機一看，的確沒有網絡。
光頭低聲道：“這是江城的幽靈公交，只有它才能帶去江城各種的詭域，沒有公交指引，去不了。”
“詭域？”王暮不解。
光頭一看王暮模樣，猜測王暮的身份道：
“你是在山上修煉很久，現在才下山的道士吧？”
有家傳武聖殘骸，家底不會很薄。
儘管王暮看起來沒什麼實力，但帶的東西能剋制詭異，也算是一種實力。
王暮看了自己衣着，跟道士一點關係都沒有，他毫不猶豫點頭道：“沒錯，我剛下山，對江城不熟悉。”
“詭域近十年來才興起的說法，是某種普通人發現不了的詭異活動場所。
我這一次，就是去消滅詭域。”
光頭嘴角一勾，傲然道：“我已經能殺丘級詭異了，掃除一個小型詭域沒什麼問題。”
接着，王暮又問了許多相關信息，這些東西林識安都沒有跟他細說過。
可能是因爲他只想作爲一個普通人活着，所以林識安覺得不應該辛苦他。
但現在，以他擁有的力量，再這麼想就很不切實際了。
光頭很快說出詭異分級。
從最弱的詭異級別數上去，依次是石級、丘級、山級、地級還有光頭目前所知最強的大淵級。
接着，光頭還說了幽靈公交車上不能犯的忌諱。
一、無論人或詭異，都不能互相殘殺。
二、只有公交車停車的時候才能下，上車則不規定，有人想上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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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每天幽靈公交車去的地方不一樣，每個星期輪轉一遍。
“記得了嗎？”
光頭一手抱着武聖殘骸，一手拿着生鏽鐵劍，腰上纏着王暮從盲盒裡抽出來的繩子，說道。
“知道了。”
王暮點點頭，掃了眼窗外，忽然臉色變了。
“師傅，師傅！我要下車！我到了！”
這……這叫知道了？
光頭一臉呆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