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好陽光忽而被濃雲遮蔽。
天空雲霧匯聚，雲層間雷電迅疾。
眼見藍光閃電劈炸，才聽到雷聲滾滾。
王暮站在聖堂門前，左眺城東濃煙驟起，右觀鋼鐵帝國的皇宮裡聲聲泣哭。
就像是盜墓時，準備充足挖好盜洞，剛進去就發現了裡面有三把槍對準他。
這很不好笑。
也像是一次考試超常發揮，考得滿分。
這時自己和一個成績一直很優秀的同學都沒有寫名字，老師把一百分的卷子給了同學，而他得到了一張陌生字跡的九十五分試卷。
這也不好玩。
他不願意被人捷足先登，也不喜歡被人調換卷子。
他，要他原本的卷子。
“將一切扳回正軌。”王暮雙目一眯。
布洛蘭德和皇宮所發生，傳達信息，他都能明白。
第一，各領主不可能有這麼快的反應速度。
因爲領主得到的信息在他干擾下，延遲許多倍。
這證明有人在幫助領主，這個人…是傳火者。
原因很簡單，大陸上跟聖殿實力差不多的人，唯有一直幫助不死鳥收攏詭異的傳火者。
他翻閱過封地領主完整資料，這些領主最高不過只有裁決實力，還是近兩年出現。
仰聖都不到，會出現不死者？
天荒夜譚。
王暮擡手，沉聲道：“聖殿所有人聽令，帶人去迎戰叛徒，守護陛下安全。”
侍聖、火焰行者等人陸續應聲。
他們不笨，如果現在宣佈格斯三世死亡的信息，聖殿的聖裁者動不動搖他們不知道，但下方的民衆一定動搖。
而且，這種情況下，聖殿很有可能被各大領主污衊成害死格斯三世的罪魁禍首。
目前情況，讓人覺得格斯三世還活着，以討伐逆賊之名，殺退領主爲佳。
侍聖一個個傳達下去，聖殿聖裁者們紋絲未動，臉上多了一絲決絕。
“這一戰，很艱難。”
王暮雙眼緩緩掃過衆人臉部。
安靜的氛圍裡。
左處傳來頻繁戰鬥聲，右邊響起幽幽哭聲。
還有聖裁者們，如打鼓般擂動的心臟。
“但不能放棄，放棄就代表要寄人籬下，失去地位，失去金錢，失去自由。”
王暮擲地有聲地說着，眉目一沉朗聲道：
“帶上你們的家徽，無論祖上傳下，或是親手寫上，還是自己畫出來一個家徽，像二百年前一樣，戰勝一切！”
這時，一個聲音從聖裁者的大後方響起。
“大地與火焰融合，
天空與海浪合併，
我是大地，
也是火焰……”
這是聖殿功法。
《自我聖在》
不尊天地，不羨慕火焰與海浪，只尊自身化萬物。
慢慢的。
歌聲在戰鬥聲裡，激昂戰意。
於嚎哭聲中，無邊憤怒。
“按照之前的分組。”
王暮沉聲道：“出發！”
先前他們早已模擬好分組，每隊去不同封地領主進行鎮壓。
而現在，這外出鎮壓，變成鎮壓動亂。
“老師，我也去了。”
伊萊特衝向城南，頓了頓腳步：“老師，記住欠我的飯。”
“自然。”王暮點頭。
伊萊特領着爲數不多的火焰行者，化作一團團火焰掠向城東。
除了伊萊特，其餘人皆可身化火焰。
只有伊萊特不能。
但他仍然全身烈焰包裹。
“他劃破了全身皮膚，流血，燃燒，就爲了融入？”火命皺眉道。
“可能他本身就喜歡這樣。”
王暮回答，低頭看向火命：“想不到去見見格斯三世。”
“不了。”火命晃了晃腦袋，抓着沒有水晶的權杖，走向城西：“那邊有不死者，我去頂着。”
火命所往，聖火廣場。
“第一，去幫侍聖。”
王暮頓了頓，道：“天地間不死者的名額是有限的，如果你能配合侍聖殺死一名不死者，你就有晉升不死者的空間。”
第一仰聖眸中精光一閃：“是，聖使！”
應罷，第一仰聖奔赴戰場。
最後留下來的人，盧恩。
王暮道：“盧恩，帶我去……”
話音未落，他便感覺周圍的超凡氣息快速聚集，在他面前匯聚成一條道路，直通皇宮。
下一刻，超凡氣息陡然激盪，王暮面前景色猛然一換。
呈現他眼前的，不再是聖堂入口和盧恩。
而是被燒成黑炭，一碰就散的牀架，還有牀架上四肢展開的焦黑骸骨。
不像他在格斯大廳讓孩子假扮的焦黑屍體。
牀架上的人，是真的死了。
且，他確定這個人就是格斯三世。
同時，他也猜測到格斯三世死亡的真相。
房間角落位置。
老人坐在高背椅上細心雕琢着小木偶。
呼，老者輕吹木屑，展現出木偶的全貌。
老人起身，來到燒焦牀架前，將木偶輕放在牀架邊沿。
木偶模樣栩栩如生，似極格斯三世。
“我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格斯一世不知是對格斯三世，還是王暮講。
王暮靜靜聽着。
格斯一世能將他帶來這裡，一定有他的目的。
但這一聽，他有些迷惑。
不知格斯一世說這句話的目的。
“你知道這個世界的起源嗎？”格斯一世轉頭問王暮。
王暮道：“聽說過一點。”
“足夠了。”
格斯一世笑道：“火焰與世界已經一體，誰也離不開誰，如果一方離開，另一方後果是死亡。”
王暮對此不清楚，他緘默不語。
“超凡氣息裡火焰至高，火焰熄滅，超凡跌落，火焰不存，世間除了普通起火的方法，不會再有超凡出現。”格斯一世道。
王暮問：“非凡也沒了？”
“非凡體內的火焰熄滅，他們會死。”格斯一世道。
“你放任格斯三世被人殺死，放開格斯統治地位，就是想讓世界再次陷入混亂，最後重蹈覆轍，讓所有人再次相信火焰？”
王暮從盧恩口中得到消息時，第一反應就猜測到格斯一世要放棄鋼鐵帝國。
但他萬萬沒想到，格斯一世想和不死鳥進行和平共處。
對此，他不理解。
“是的。”格斯一世點頭。
“你不想我殺了不死鳥？”
格斯一世淡淡道：“這在乎你想不想殺不死鳥，我只是按照歷史進程作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王暮皺眉：“你和傳火者是什麼關係？”
爲什麼傳火者或者格斯一世，都是一副事情本該如此的模樣。
似乎不死鳥毀滅，天地將傾都不關他們的事。
“你會讓聖殿毀於一旦嗎？”
王暮直視格斯一世。
格斯一世眉眼低垂。
王暮知道了答案。
他灑然一笑，開始根據雙肩和後方屍體的移動詭域，開始製造屬於他的詭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