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這時吳中元才明白剛纔黃毛兒爲什麼不肯下水,它知道自己入水會劇烈放電,遲遲不肯下水是擔心會傷到他。
黃毛兒爬上岸之後,如犬科動物一般抖毛兒甩掉了沾附在身上的水滴,然後仰頭看着吳中元。
吳中元低頭看它,哭笑不得,此事不能怪黃毛兒,人家不下去,他非逼着人家下去,整個兒一咎由自取呀。
既然被電上來了,也就不再下去洗了,快速穿好衣服,引着黃毛兒往上游兒去,觸電會導致肌肉和筋腱痙攣,走的一瘸一拐,偶爾還會打哆嗦。
見他來到,姜南站了起來。
“鸞鳳劍給我。”吳中元伸手。
“你要做什麼?”姜南看過吳中元,又看黃毛兒,她知道先前吳中元自水裡蹦出來是因爲黃毛兒,只當黃毛兒野性難馴攻擊了他。
吳中元也不解釋,伸手自姜南腰間拔出鸞鳳劍,轉身向西走去。
他自然不會責怪黃毛兒,他借用姜南的鸞鳳劍乃是爲了測試黃毛兒的防禦能力,閃電和箭矢傷它不得,不表示它能耐受的住通靈神兵。
吳中元沒走多遠就停了下來,蹲下身抓過了黃毛兒的左前爪,持拿鸞鳳劍輕輕割劃,不見損傷,又稍微加大了割劃的力道,仍不見損傷。
姜南一直在不遠處盯着吳中元,吳中元的舉動令她甚是緊張,“你割它作什麼?割的痛了,怕會咬你。”
吳中元沒接她的話,老瞎子曾是熊族巫師,熟悉七竅靈通種種,自一旁說道,“二貴人寬心,它不會反噬的。”
之前兩度測試吳中元並沒有真正用力,此番再度加大了力道,仍然不見損傷。
便是這樣,吳中元仍不放心,畢竟臨陣對敵的時候對手是不會手下留情的,牙一咬,心一橫,大力揮割。
見血了,雖然未曾傷及骨頭,皮肉卻有損傷,有鮮血流出。
見此情形,吳中元心中有數了,反手將鸞鳳劍扔給姜南,捏訣唸咒,施出天地回生幫黃毛兒癒合傷口,由於割傷並不嚴重,施法過後,傷口立刻癒合。
測試的結果也在吳中元的意料之中,尋常兵器傷害不了黃毛兒,對於通靈神兵,黃毛也有一定的抵禦能力,但它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刀槍不入,如果對手使用的是神兵利器,黃毛兒就得小心了,它自己是不會小心的,但他得小心,得更加慎重,儘量不讓黃毛以身涉險。
測試過黃毛兒對兵器的抵禦程度,還需要檢視黃毛兒對法術的耐受程度,不過這一環節被吳中元省略了,原因很簡單,不管什麼法術的施展都需要一定的時間,黃毛兒移動速度比太玄修爲的紫氣高手還要快,巫師根本來不及校準。
用鸞鳳劍割劃黃毛兒爪子的舉動可以同時確認兩件事情,一是它對神兵利器的抵禦能力,二是它不會噬主,檢視的結果是哪怕他傷害黃毛兒,黃毛兒也不會攻擊他。
換做旁人,到這兒也就打住了,但吳中元並未罷手,而是將黃毛兒推倒,近距離的觀察它身體和皮毛,他是個肄業的大學生,有追根究底的習慣,他想要搞清楚黃毛兒爲什麼會放電,它放電的原理又是什麼?
黃毛兒身上的毛比尋常獸毛要粗很多,幾乎有縫紉針粗細,硬度一般,逆向撫摸並不扎手。
此外,與尋常野獸的順向覆蓋不同,黃毛兒的毛是一層搭一層,層與層之間的覆蓋重合度很高,表面上看是一層,實際上足有九層之多。
在其毛髮和肉皮之間還有一層白色物質,很像人類的頭皮屑,但分佈的均勻而密集,厚度足有一公分。
此前給老二解圍的時候他曾射出箭矢攻擊黃毛兒,他記得很清楚在箭矢即將射中黃毛兒的時候,黃毛兒收緊了身上的毛髮,以此擋住了箭矢,這一細節表明黃毛兒身上的毛髮是可以動的。
學過初中物理的人都知道皮毛摩擦會產生微弱電流,再看黃毛兒腳下的肉墊,與普通犬科動物不同,它爪子下面的肉墊屬於角質層,理論上是相對絕緣的,不過由於先前長途奔襲,角質層這時候已經磨破了。
觀察的結果是黃毛兒體內的電能是其自身產生的,在其體內有特殊的器官用來儲存電能,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會釋放出來,這一情形註定了黃毛兒不能無限制的放電,在放電之前有個產生並儲存電能的過程,至於這個過程需要多長時間,目前還不能確定。具體是什麼器官能夠儲存電能也不得而知,總不能爲了探究真相而把它的肚子剖開。
此時太陽已經偏西,衆人開始商議去處,馬族就在東北方向八百里外,馬族的龍駒也是衆人的目標之一。
有了前車之鑑,吳中元的意思是先把土豆送回去,上次自南荒遭遇巨鷲和巨鬣狗的襲擊,就是在他們得到了狐族百日米的回返途中,可不能帶着土豆到處亂跑,這點兒東西得來不易,萬一出現意外,可就得不償失了。
所謂的民主集中也只不過是做做樣子,民主什麼時候好使過,起決定性作用的還是集中,吳中元是衆人的老大,他說什麼就是什麼。
日落之後,大傻載着老瞎子和老二往南去了,吳中元和姜南留在原地等他們回來,吳中元自己沒回去,他擔心回去之後吳勤又囉嗦着不讓他出來。
吳中元有心測試黃毛兒將體內儲存的電能耗空之後需要多長時間才能重新積蓄盈滿,便命它往水中放電,不過就算是測試,也得捎帶着乾點兒別的,夏天氣溫高,到得晚上魚都在有水草的淺水區覓食,讓黃毛兒下去放電,還真有大個兒,七八斤的電了好幾條出來。
晚上就吃烤魚,鹽這時候就是貨幣,都隨身帶着,黃毛兒食性很雜,吃魚,也吃昆蟲。
晚飯過後,二人坐在篝火旁閒聊說話,吳中元有吳夲的記憶,吳夲曾經去過馬族,此時二人說的就是馬族的一些事情。
馬族每年都會產生三匹龍駒,生出龍駒的都是普通母馬,相傳龍駒的父親是一條黑龍,在馬族生活的區域有條黑龍江,那條黑龍就生活在江裡。
不過馬族口中的黑龍江跟現代的黑龍江沒有任何關係,大致判斷,這時候馬族的位置應該在內蒙古和外蒙古之間的某個地方。
之前自沙漠裡一直不曾好生休息,此番放鬆下來,二人早早睡了,黃毛兒負責警戒。黃毛兒與老二在某些方面有點像,都會攻擊周圍的活物,不過老二是爲了玩兒而殺,而黃毛兒則是爲了殺而殺。
一夜無話,次日清晨,吳中元感知黃毛兒的情況,他感受不到黃毛兒體內的電能恢復了幾成,卻能感知到黃毛兒的元氣是不是充足,黃毛體內積蓄的電能越多,元氣就越足,大致估算,經過一夜的休息,黃毛兒已經恢復了七成元氣。
辰時,大傻載了老瞎子和老二回返,裝有土豆的口袋已經不見了,老二肩上多了個包袱,想必是補充的給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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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二人回返,吳中元便想動身往馬族去,老瞎子貌似有話對他說,面對吳中元的時候悄悄衝他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往遠處說話。
吳中元會意,與老瞎子往下游走去,雖然不知道老瞎子要跟他說什麼,他卻根據老瞎子的舉動猜到老瞎子要告訴他的事情不希望讓姜南聽到。
走的遠了,老瞎子低聲說道,“我們高估了吳熬的胸襟,也低估了他對你仇恨。”
吳中元隱約猜到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喚醒了吳巭,正在四處尋我?”
老瞎子沒有立刻回答,沉默良久方纔說道,“你只猜中了一半,他們的確喚醒了吳巭,卻不曾四處尋你,而是派人前往大澤告知喜訊,請你前去觀禮。”
“喜訊?”吳中元疑惑歪頭。
“吳熬要迎娶九陰巫師。”老瞎子說道。
吳中元聞言眉頭大皺,吳荻很討厭吳熬,她不可能心甘情願的嫁給吳熬。
“何時?”吳中元問道。
“今晚。”老瞎子說道。
“今晚?如此倉促?”吳中元意外非常。
“喜訊早就送達,只是我們自大漠裡耽擱了不少時日,不曾得到消息。”老瞎子說道。
吳中元沒有再問。
老瞎子低聲說道,“據我推斷,吳熬可能說服吳巭無果,亦可能自忖無法說服吳巭,所以纔會有此一着,吳巭是你父親的親信,自然不願加害於你,但你若是阻止吳熬迎娶九陰巫師,他就會衝你下手,要知道熊族的勇士和巫師都是效忠於現任大吳的。”
“這狗東西。”吳中元氣急罵道,吳熬比他想象的更加陰險,吳巭不願害他,吳熬就佈下這個局,逼他出手的同時也逼吳巭出手,只要他破壞婚事,吳巭就算不想害他也只能出手了。
吳中元罵人用的是現代語言,老瞎子聽不懂,但吳中元憤怒的語氣他卻聽得出來,“我本不想告訴你,但斟酌再三,還是不敢瞞你,時間緊迫,來不及取得並埋設靈石,你若被吳巭送走,便再也不得回返了。”
吳中元沒有接話。
老瞎子又道,“你不過洞玄修爲,尚不能左右吳巭的瞬息千里。”
“我知道。”吳中元閉目點頭。
“吳熬用心險惡,你若……”
吳中元擡手打斷了老瞎子的話,“先別說了,容我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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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的魚0310生日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