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晨的一番忠告令吳中元心頭大暖,吳晨所言極是,眼下情況不明,唯一的能做的只能是提升自身的實力,增強抗風險的能力。
就在吳中元想要衝吳晨行禮道謝時,吳晨已經轉身向南走去。
便是她轉過了身,吳中元也仍然衝着她的背影施了一禮,他回來已經快半年了,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親情,即便是摻雜了厭惡的親情也是親情。
出得靈氣屏障,大傻立刻湊了過來,吳中元拍了拍它的頭,然後做了個起飛的手勢,待大傻升空之後,縱身躍起,落到它的頭上,擡手北指,爲大傻指明瞭飛行的方向。
南疆之事終於塵埃落定,吳中元大有如釋重負之感,倚靠着大傻的眉骨坐下來,長出了一口粗氣。
吳晨的先前的忠告給處於迷茫中的他指明瞭方向,妖王早在幾千年前就被封印了起來,世人對它的瞭解極爲有限,很難摸清它的真實情況,與其耗費精力探尋追查,倒不如強大自身,只要實力足夠強大,管它是什麼來歷,露頭就打死,實力不足,緊張忐忑,惶惶不可終日也毫無意義,該來的遲早會來。
目前的情況有些像考試,與其浪費精力猜測考試題目,不如好好學習,學紮實了,不管出什麼題目都答對。
也像準女婿見丈母孃,與其緊張不知道丈母孃要多少彩禮,倒不如努力賺錢,管她要多少,都拿的出來,沒實力才怕,實力強大了什麼都不怕。
壓力肯定是有的,而且很大,不過至少不迷惑了,知道接下來應該幹什麼了。
再慢的飛機也比汽車跑的快,因爲飛機可以飛直線,根據大傻的飛行速度來推算,有兩個時辰就能趕回中土,他此時想的是回去之後應該幹什麼。
這時候吳勤黎萬紫還有姜大花應該已經就位了,他是個光桿司令,吳勤等人此時也都成了光桿兒司令,因爲他曾經要求三族將六座城池裡的所有勇士全部抽走,他之所以做此要求,乃是考慮到這些勇士不會服從他和吳勤等人的命令,不過凡事皆是利弊,這麼一搞,六座城池也就沒人支持工作了,要知道這不是單獨的六座城池,而是六座垣城,每一座垣城都管轄有不少邑城,而邑城下面還有圍城。
他索取的這六座城池都是邊界重鎮,管轄的邑城和垣城數量都很多,一座垣城至少有六十座以上的圍城,累計三四百個村落,接收倒是用不了多少時間,但穩住局面卻是個繁瑣且漫長的過程。
日落時分,大傻趕到了朱雀所在的十字路口,擔心大傻長時間遠離隕石會縮短它的壽命,吳中元便命它返回了藏身之處。
待大傻西去,吳中元步行來到了朱雀蹲伏的樹下,擡手衝其施了一禮,“尊上,我回來了。”
朱雀蹲伏未動,彷如沉睡。
見朱雀無有迴應,吳中元也並不感覺意外,朱雀此前曾經提醒過他不可南行,他沒有遵從,乃至誤入陣法,險些釀成大禍。
他並不知道朱雀有多大的能力,也不知道它能不能知道弱水龍澤變故的詳情,沉吟過後將南疆發生之事簡略的說了一遍,之所以這麼做,也不是爲了再次得到朱雀的指點,只是表明自己對朱雀的尊重,這是對一個對其持友善態度的長者的感謝,也是對一個把守邊關數千年忠誠衛士的尊敬。
吳中元本以爲朱雀不會理他,未曾想他說明情況之後,朱雀竟然睜開了眼睛。
實則它早就瞎了很多年了,眼睛裡只剩下了眼白,睜眼與否也沒有本質區別,但它既然睜眼,就說明有開口的可能。
果不其然,耳畔傳來了朱雀蒼老的聲音,“妖王並不是你們唯一的敵人。”
朱雀惜字如金,它開一次口不容易,朱雀言罷,吳中元急忙追問,“請尊上明示。”
“你們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來不及了。”朱雀又道。
高人都是這樣,不是你問什麼人家就答什麼,而是人家想說什麼才說什麼。
吳中元本來就被朱雀嚇的夠嗆,一個妖王已經令三族難以招架了,若是再有其他敵人,就更是雪上加霜了。而今又聽它說來不及了,心中越發緊張,“除了妖王,還有敵人窺覷在旁?”
吳中元最怕朱雀不回答,還好,朱雀這次沒有諱莫如深,“你們難道忘記了人皇人後當年匡正的是六道?”
朱雀言罷,吳中元遍體生寒,他迴歸不久曾經自大丘與吳振等人進行過一次交談,那時候吳勤公幹在外,大丘境內有了通靈神兵的消息,他當時掌管驛場,最先收到消息,將此事彙報上去之後,作爲吳勤的副手,吳振主持召開了一次會議,在那次會意上曾經有人說過伏羲女媧匡正六道,平定乾坤。但時間一長,他把這茬兒給忘了,而其他人明顯也沒想到這茬兒。
六道?哪六道?按照時間推斷,這時候佛教還沒有誕生,這六道肯定不是佛教的六道,那是哪六道?除了人,應該還有五道,再扣除已知的妖王一道,還有四股敵對勢力?
待得自震驚之中回過神來,再看那朱雀,卻發現它已經閉上了眼睛,這說明它不想再開口了。
吳中元也沒有嘗試追問,道謝過後施出身法,往被飛掠。吳煥曾經說過,黎萬紫對把守東關的青龍頗爲禮遇,可以去見黎萬紫,看看她有沒有得到青龍的暗示。
不過鳥族割讓的是兩座城池,他並不知道黎萬紫現在在哪一座垣城裡,得先去大澤見吳勤,先跟吳勤碰個頭兒。
大澤與大丘毗鄰,他知道大澤在什麼位置,入更時分趕到大澤,發現大澤一切如故,城牆上仍有披掛着勇士披風的熊族勇士率領士兵警戒值夜。
眼見城牆上還有熊族勇士,吳中元心裡開始犯嘀咕,他要求熊族撤走大澤的勇士,怎麼現在還有勇士?
心中存疑,便落於城牆。
吳中元沒有隱藏行蹤,早在他跳上城牆之前,熊族勇士已經發現了他,待他落地,立刻上前喝問盤查,“來者何人?”
“吳勤居山可在此處?”吳中元高聲問道。
此言一出,對方立刻猜到了他的身份,“您是黃帝大人?”
突然被別人如此稱呼,吳中元彆扭非常,“吳勤居山現在何處?”
“正在城中與衆勇士議事,”那勇士轉身先行,“我帶您前去。”
那勇士自前面帶路,吳中元快步跟隨在後,待得下了城牆,吳中元問道,“你們爲何還在此處?”
聽吳中元發問,那勇士有些惶恐,“我們的家眷皆在城中,不願背井離鄉,便懇請居山大人留我們在此,大人只道此事需要與您請示之後方可定奪。”
吳中元點了點頭,此前他只想到這些勇士不是嫡系,擔心他們日後三心二意,卻未曾想到他們早在這裡紮下了根,親人都在這裡,哪能說走就走。
各垣城的大小有區別,但建築格局都差不多,連晨議廳的位置也都在城中偏東,那勇士引着吳中元來到晨議廳的時候,晨議廳裡坐了不少勇士,三種不同等級的座位上都坐了人,幾乎沒有空席,吳勤也在其中,但他並沒有坐正中主位,而是坐在了右側上首。
見吳中元來到,衆人盡皆起身,在吳勤的帶領下衝其擡手行禮,勇士衝上級施禮有其專用禮節,男勇士握拳左胸,女勇士握拳右胸。
晨議廳裡有四十多位勇士,大部分勇士的靈氣修爲都比吳中元要高,這麼多人一起衝他行禮令其大感惶恐,而衆人口宣‘見過黃帝大人’也令他更加彆扭。
見禮過後,吳勤擡手上指,示意他入座。
吳中元並沒有去坐那主位的靠背大椅,而是隨手自右側拖過一把紅氣勇士的方凳自門口坐了下來。
見他這般,衆人紛紛用疑惑的眼神看他。
吳勤正準備說話,吳中元搶先開口,“大澤爲我所有,現賜予吳勤居山,大小事務皆由吳勤居山全權定奪。”
吳中元言罷,擡手前指,“吳勤居山,請入座。”
吳勤沒想到吳中元會如此安排,很是意外,皺眉猶豫。
吳中元再度催促,“我剛自南疆回返,稍後還要往別處城池去。”
吳勤曾經跟吳中元接觸過,對他的脾氣也比較瞭解,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推辭,謝賞之後,自居主位。
吳勤落座之後,沉聲說道,“啓稟黃帝大人……”
不等吳勤說完,吳中元就打斷了他的話,“喊我名字就好。”
吳中元不守常規,搞了吳勤個措手不及,就在他猶豫該怎麼稱呼吳中元才妥當之際,吳中元又衝衆人說道,“我乃升玄修爲,所有修爲低於我的勇士,以大人相稱。所有修爲高於我的勇士,直呼我的名姓。”
他可以和氣,但衆人不能失禮,他的話就是命令,此言一出,衆人離座,齊聲應是。
“大人,”吳勤自然不會喊他姓名,“大澤諸位勇士多爲本土……”
吳中元猜到吳勤想說什麼,再次打斷了他的話,“我剛纔說過,大澤所有事務全由你全權定奪,包括生殺升貶。”
吳中元言罷,離座站起,“吳勤居山自領本城勇士議事,我還要往別處城池裂土封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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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香三清,發願祈福,祝諸位幸福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