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睜大了眼睛仔細看看,又是什麼都沒有。他也有幾分疑惑,難道自己眼花了?
空蕩蕩的林子裡除了樹葉在風中沙啞作響,沒有人來過的痕跡。狄明陽揉揉眼睛仔細再看,還是沒有。他不是懼怕鬼魅的人,真要來了什麼鬼魅他也會從容以對。可是這林子裡會有什麼冤魂呢?不得而知……
他重新把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真想找根木棍狠揍她的屁股,無論如何都難解憤恨不平。他對她厲聲質問:“你們把真正的若惜弄到哪裡去了?安卜泰打算幹什麼?他要對若惜做什麼?你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你和安卜泰什麼關係?”
他的問話讓她心驚膽戰:怎麼?他全都知道了?
“你瞎說什麼?我是若惜啊!明陽你是不是眼花了,還是發燒燒壞了腦殼?”她急於辯解的尖聲叫喊更惹惱了他。
“你不用再裝了?老實回答我的問題!”狄明陽從附近的老樹上抽下一支藤條,用力的抽打在“她”身後的樹幹上。就在他的憤怒就要橫鞭以對她的時候,那個白色的影子又出現了。
這次,狄明陽看清楚了。那是個淌着鼻涕的孩子,大概十歲左右。穿着不合身的白袍,身材矮小,風一吹,袍子就輕飄飄的飛舞了起來。看上去更像個詭異的白影在樹林子裡遊蕩……
“你是誰?在這裡做什麼的?”狄明陽大聲的詢問他。
那髒西西的男孩把鼻涕抹了一把,也大聲的回答他:“這裡是我的地盤,你在幹什麼?怎麼要打人的樣子?”
“你的地盤?”狄明陽瞪大了眼睛看他,實在是不解:“這林子那麼大,路人都很少,你怎麼說是你的地盤?哪裡顯示了這兒是你家?”
男孩兒不服氣,提細了嗓子叫囂:“我是在這林子裡死的,我死了之後每天在這林子裡遊蕩,怎麼不是我的地盤?你們只不過是今天才闖進來的,你們纔是入侵者。”
“入侵者?”狄明陽拍拍腦袋,感到又好氣又好笑:“OK!我是入侵者,我們只在你的地盤待一晚,天一亮我們就走,好吧?”說着,他要繼續未完成的事,手中的藤條又抽了起來,直指吊在樹上的“她”。
“她”有些蒙了,嗓音嘶啞的叫喊起來:“天啊!狄珞!你快來救我啊!明陽在夢遊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剛纔還一直自言自語……”
“她”話音沒落,藤條的尾巴就攔腰甩在了粗壯的樹幹上,引得樹上吊着的“她”和樹下男孩兒的一陣尖叫。狄明陽忍不住捂起了耳朵:“我說:能不能不叫,你們兩個一起叫,那分貝高的連野豬都能招惹來!”
“野豬?!”男孩聽聞“野豬”這兩個字,緊張的向樹根處縮回去。
“她”則是驚恐的瞪着他:“天啊!他真的是腦袋壞了……狄珞!救命啊!快來救我……”
“她”越是叫的厲害,狄明陽越是生氣:“真是麻煩,早知道該把你嘴巴堵起來……不對啊!堵起來我還怎麼問若惜的下落?!”
他那個樣子真的很像自言自語的精神病患者,“她”緊張的連瞳孔都在縮小,像被俘的山雞一樣拼命的掙扎身上的繩索。
這動靜招惹來了狄珞,他像個黑臉的包公一樣不苟言笑的站在狄明陽身後,低沉磁性的聲音像是從腹腔裡直接發出的,十分有震懾力:“你在做什麼?”
狄明陽嚇了一跳,急忙轉身。
而樹上吊的“她”,卻是激動的眼淚涌了出來:“狄……狄珞!快救我下去……”被那麼吊着當然很難受。她此刻的面貌更像是個受到刁難折磨的柔弱女子,雙瞳脈脈,似水含煙。
狄珞很優雅的發揮了救人的舉動,上樹去把“她”抱了下來,經過狄明陽時橫了他一眼,徑直走過。“她”則如乖順的小鳥伊人狀附在他胸前……
狄明陽沮喪不快的跟在他身後回帳篷:狄珞怎麼了?什麼時候跟個女人黏糊起來了……還是敵人的女人……
沒料想,那樹根上縮着的男孩兒一躍而起,像只小山猴一樣緊跟着狄明陽。他悻悻的和這鬼魅搭腔:“你怎麼死在這林子裡的?這裡連個住家都沒有,想你一個小傢伙會命喪在這裡,也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