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查。已經有不少證據了,現在還不知道這張網到底有多大。”狄珞的眼睛裡有血絲泛上來,他的確是累壞了。
“大森林……”我怯怯的聲音充斥着這間陰暗潮溼的小屋,我想起了以前聞到大森林身上的好聞的薄荷葉味兒,他說他是怕自己身上發了黴,有腐屍的氣味兒。我終於體會到了是什麼意思……
維持家族的利益……很累吧?
“明陽!”我忽然想起了什麼,“你不是……我們都是有預知能力的,你……不知道你的父母會出事嗎?”
明陽平靜的看着我:“知道。”
我不解。
他解釋給我聽:“我當時在學校裡看球賽,我記得很清楚,我在看臺上昏過去了。被人送到醫務室時我自己都覺得很驚訝。我的身體一向很好,不可能會無緣無故暈倒……是因爲急性闌尾炎。
我在州立醫院做闌尾切除手術,打過麻藥之後我就感應到了——我父母乘坐的遊艇會爆炸……
我的腦神經還在劇烈運動,身上的麻藥也在同時起反應……
我已經得知了死亡的訊號,可我什麼也說不出來……“他臉上有扭曲的青筋在暴躁的跳動,他的回憶和感情都在痛苦的掙扎……
“明陽!”大森林的眼睛迸射出能殺死人的寒光,冷的讓人渾身顫慄,“你知道這幕後的黑手是誰嗎?”
“查到了?”狄明陽的臉上有幾分驚喜,瞬間又凝固了。
大森林又是一聲冷笑,“他隱藏的真好!”
“是我們認識的人?”明陽的眉頭又緊鎖了。
“何止認識!”
“誰?”
“安卜泰!你的親舅舅!”狄珞每吐出一個字,都像要咬碎牙根一樣,仇恨從牙縫裡“茲茲”的往外冒。
“他?”明陽好像被頭頂的悶雷劈傻了一樣,半天才回過神來,眼睛裡重放了光彩,那是和狄珞眼睛裡完全一樣的光芒——仇恨的種子。
這種場合根本輪不到我插嘴,我只能安靜的看着他們情緒起伏……
不知道過了多久……
“若惜!”狄明陽晃晃我的肩膀,我麻木的擡起頭看他。
“沒什麼?可能有點兒缺氧……”我在冒虛汗,覺得腦袋沉沉的,腳下飄飄的……
“我們已經習慣了,可能你還不大適應。”大森林站起來去頂一個桌子上方的“屋頂”。我這才發現,原來那塊兒“屋頂”就是菜園子裡的一塊兒草皮,草皮四周還有茂盛的熏衣草在歪着腦袋東張西望。
這地方……隱秘的真好!